装修风云下
没几天，周红旗那边贴瓷的活儿已经完了，孙巧莉卧室准备铺地板，其他地方铺的是名牌瓷砖，每块八零瓷砖一百多，周红旗说他后妈的老二后来做了上门女婿，家里就开着建材店。不过孙巧莉没有看上他亲戚家的货，去了另外一家。白盛文对周红旗的家事感到挺奇怪的——不是说后妈去世后闹得很僵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家贴瓷的活儿就可以早早进行了。工匠姓张，是附近张大夫村的，白盛文电话里记得是张瓦匠。老张带了他婆娘当小工，两口子一起挣钱都放心。
白盛文买的房子有点坑人，因为一进门就腾地一下进了坑里，当初按装水电时需要刻槽子。从周红旗给的联系电话里，白盛文把罗大锤叫了来。周红旗说叫了几个人，这个姓罗的最便宜，一次只要二十块，其他人起步就是五十。罗大锤用电锤只嗵嗵嗵几下，就看到了下面的地板。这房产商可真坑人。地面厚度太薄，贴瓷砖还需要铺十公分厚的水泥，张瓦匠算了一下需要八九方，就让白盛文先拉沙子。于是白盛文去了公园路北头，那里停着各种车辆等活。跟司机把价格从二百块搞到一百八，这才跟着司机从河滩上拉了一车沙子。这样有需要那伙儿背东西的小工来，三个人一共一百五。这一天就这样完了。
第二天，张瓦匠带着婆娘来干活，第一天先给每个房间打水泥，第二天开始铺瓷砖，先铺客厅，铺了两天半，接下来铺卧室，最后铺厨房、卫生间和阳台。白盛文每天给张瓦匠一盒烟，中午管饭。周红旗说过每样活儿都要自己看着，这样出现问题及时发现及时调整。打撒手不管后悔就来不及了。
白盛文每天都去几个建材市场转，贴完瓷后面的活儿也挺多，木门，铝合金门，水龙头，吊顶材料，石膏板……每一种材料都要仔细看，无论是价格，牌子，位置，白盛文拿小本子记下来，完全回家报给媳妇。有目标人就有心劲儿，大中午骑电动车出去一点都感觉不到热。有时他会看见那几个小工躺在楼底下午睡，虽然天热，过道风吹到身上就凉爽多了，看着他们身下铺着水泥袋子，白盛文仿佛看到了自己父辈受的苦难。
等贴到三个下水管时，张瓦匠告诉白盛文，要想将来噪音小，就要给水管围上砖头再贴瓷。他说二里路外的街角有一处拆掉的房子，那里有不少砖头，反正也没人要，现在拆房拆下来的东西全都倒进沟里了，雇人捡砖头出的工钱还不如直接买新砖。于是白盛文借了小区的脚蹬三轮过去，捡了一车砖头就蹬着回来，结果越蹬越慢，越蹬越累人，下车一看，原来是三轮车没有气了，附近有个修车铺子，不过门关着，其他修车铺还在几里路外。白盛文就这样一脚一脚蹬回了小区。他先后拉了四三轮二百块砖头才拉够，砖头钱带上楼费算下来还省了一百多。
这是小区的第一期，一部分住户已经住进去了，一部分正在装修。白盛文经常去其他正在装修的住户里转，学学人家的先进经验，看到哪家装修出现失误了自己也就注意了。张瓦匠技术真不错，白盛文买的瓷砖属于中等水平，等瓷砖上面可以踩踏时，白盛文就用脚去试试地面的砖缝，几乎每十块之间有三个能感觉到轻微的棱角。那些一块瓷砖一百块的贴上去也要每十块之间有一两处不平整的。
一天，白盛文正在和张瓦匠聊天，张瓦匠说他最讨厌某些工人，“别看人家试飞院，研究院的人工资高，瓷砖也不一定选的贵，人还很和气。就是有些个工人说话就气人滴很，工资低买瓷砖还净选贵的，贴瓷砖滴时给你乱挑刺。我就不爱给工人贴瓷砖。”
这时候有个四十来岁的南方女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哎呀，你们开始贴磁砖了，弟弟，啥时候去姐姐的店里转转，姐姐那里啥都有呀，这是你家贴瓷砖了，不然姐姐家的瓷砖你肯定能看上。”
那人走了后，张瓦匠对白盛文说：“这人玲哩很，你看她嘴甜滴，真会说话。有一年，人民路上有几栋楼是厂里给自己工人盖的，让职工限期装完住进去，时间很紧。有一栋楼三分之一就在她家店里买的东西。你要说她家东西好吧，还真不是。不过这人很会来事，一看见贴磁工人就扔一条烟，不管你是不是在贴她家的瓷砖。所以，一般人都问不出来她家材料的质量问题，工人都被人家买通了。”
“哦，这人可真聪明。”
一天，白盛文从同学黄小峰那里得知有个叫黄金龙的同学在西安搞水龙头总经销，于是他要了联系方式就去了西安。
黄金龙在玄武门小区租了一个屋子，他热情地招待了白盛文，就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大学毕业后，好几个地方招聘，本来已经跟伊利人事局签订了合同，后来考虑太远就没去。他去了南方在同学厂里当主管，后来一个大学同学说自家开了个水龙头厂，前几年专门给西方国家做贴牌，后来出口生意越来越不行了，就把业务转向国内。于是他就成了这家公司的西北总经销。他拿了几本宣传册给白盛文看，说他有兴趣在飞机城也办一个门面，价格优惠。白盛文也怦然心动了，那些建筑材料一翻身价格涨了一倍，很多建材店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不过首要问题是买水龙头，白盛文给张飞燕发了照片，让她选好东西。
下午黄金龙就带着白盛文去了在大明宫的各个厨卫店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哪里的价格，说过几天把需要的水龙头和卫生间吊柜发过去，然后二人就分手了。
过了几天，厨卫材料回来了，白盛文用三轮拉了回来。张瓦匠一看那白瓷和黄铜，直称赞质量好。一个卫生间不锈钢吊柜，一个花洒，四个水龙头，总共才两千多。白盛文在北大明宫市场看到的不锈钢吊柜就要三千块。因为贴磁的活儿还没有完，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地下室。
白盛文还从张瓦匠那里问了吊顶的工人和做厨房柜子的人，张瓦匠说有个姓李的老工人吊顶技术不错，质量过关。古桥附近有家厨卫加工小厂，那人姓卫，以前在城里家具厂干了二十年，后来自己在家单干了。有一天他带着张飞燕去那家厨卫小厂看了看，感觉价格便宜，质量不错，就让老板过来量了尺寸。白盛文也和李木匠定了活儿。
有一天，张瓦匠两口子吃饭还没有回来，白盛文一个人在房子里。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媳妇，她拉着自己的老公说：“看看看，看看人家这瓷砖铺得多平整。”然后她又把白盛文叫了下去看了看自家的瓷砖。小媳妇说前几天看到那匠人才铺了几块，每天铺得不快，怎么突然铺了一多半，他们家买的瓷砖每块八十多，但是地面上瓷砖的缝隙却高低不平，她就想让那匠人赔工赔钱。这种情况白盛文不好插嘴，就退了出来。他也去过好几家，地面瓷砖效果都没有自家效果好。
第十一天，贴瓷的活儿半天就干完了，张飞燕和她爸一起过来验活儿。她爸转了一圈感觉特别满意，突然白盛文发现窗台上一块贴瓷下面空鼓，敲起来嗵嗵响，这个损失没办法弥补，除非砸掉。张飞燕很满意，没有发脾气，白盛文一颗心立刻放了下来。张瓦匠算的很准，除了打破了一块瓷砖，还剩下一块，这些都是提前预算好的。算到工钱，张瓦匠算了四千四，白盛文和张红粮说四百就算了，张瓦匠婆娘也说那四百不要了，张瓦匠这时候却不松口，说每天最低挣四百块，不能低于这个价钱。白盛文和张红粮也没恼，高兴地请老张两口子吃了个饭，叫了两个菜，张红粮要了一小瓶酒，跟张瓦匠喝了几口。
接下来就是安装木门和铝合金门。两口子去周红旗家取经，孙巧莉安装的是实木门，说他们楼上楼下三家都安装的这种门，不过价格比较贵。张飞燕在同学那里打听到竹木门更加结实，价格也便宜。白盛文在西边建材市场先到了一家比较便宜的铝合金门店，就在那一家订了。
过了几天，木门到了，李木匠那边的活儿也刚完，这样装修基本没有耽搁时间。李木匠用了三天安装完了木门，包窗户时，李木匠说窗台上要铺石材，白盛文联系了石老板。
这时候就可以吊顶了。王大伟买瓷砖时给白盛文帮了大忙，所以他就从王大伟那里拿的pvc板子和桐木条。常人都是相互对付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李木匠做得很细心。
两个月时间，装修工作到了扫尾。墙面挂白材料还是从王大伟那里拿的，涂料是王大伟推荐的店从西安发回来的。除了挂白工作张红梁看着。整个装修显得紧密高效，先后省了一万多。白盛文感觉自己牛逼极了。
没几天，周红旗那边贴瓷的活儿已经完了，孙巧莉卧室准备铺地板，其他地方铺的是名牌瓷砖，每块八零瓷砖一百多，周红旗说他后妈的老二后来做了上门女婿，家里就开着建材店。不过孙巧莉没有看上他亲戚家的货，去了另外一家。白盛文对周红旗的家事感到挺奇怪的——不是说后妈去世后闹得很僵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家贴瓷的活儿就可以早早进行了。工匠姓张，是附近张大夫村的，白盛文电话里记得是张瓦匠。老张带了他婆娘当小工，两口子一起挣钱都放心。
白盛文买的房子有点坑人，因为一进门就腾地一下进了坑里，当初按装水电时需要刻槽子。从周红旗给的联系电话里，白盛文把罗大锤叫了来。周红旗说叫了几个人，这个姓罗的最便宜，一次只要二十块，其他人起步就是五十。罗大锤用电锤只嗵嗵嗵几下，就看到了下面的地板。这房产商可真坑人。地面厚度太薄，贴瓷砖还需要铺十公分厚的水泥，张瓦匠算了一下需要八九方，就让白盛文先拉沙子。于是白盛文去了公园路北头，那里停着各种车辆等活。跟司机把价格从二百块搞到一百八，这才跟着司机从河滩上拉了一车沙子。这样有需要那伙儿背东西的小工来，三个人一共一百五。这一天就这样完了。
第二天，张瓦匠带着婆娘来干活，第一天先给每个房间打水泥，第二天开始铺瓷砖，先铺客厅，铺了两天半，接下来铺卧室，最后铺厨房、卫生间和阳台。白盛文每天给张瓦匠一盒烟，中午管饭。周红旗说过每样活儿都要自己看着，这样出现问题及时发现及时调整。打撒手不管后悔就来不及了。
白盛文每天都去几个建材市场转，贴完瓷后面的活儿也挺多，木门，铝合金门，水龙头，吊顶材料，石膏板……每一种材料都要仔细看，无论是价格，牌子，位置，白盛文拿小本子记下来，完全回家报给媳妇。有目标人就有心劲儿，大中午骑电动车出去一点都感觉不到热。有时他会看见那几个小工躺在楼底下午睡，虽然天热，过道风吹到身上就凉爽多了，看着他们身下铺着水泥袋子，白盛文仿佛看到了自己父辈受的苦难。
等贴到三个下水管时，张瓦匠告诉白盛文，要想将来噪音小，就要给水管围上砖头再贴瓷。他说二里路外的街角有一处拆掉的房子，那里有不少砖头，反正也没人要，现在拆房拆下来的东西全都倒进沟里了，雇人捡砖头出的工钱还不如直接买新砖。于是白盛文借了小区的脚蹬三轮过去，捡了一车砖头就蹬着回来，结果越蹬越慢，越蹬越累人，下车一看，原来是三轮车没有气了，附近有个修车铺子，不过门关着，其他修车铺还在几里路外。白盛文就这样一脚一脚蹬回了小区。他先后拉了四三轮二百块砖头才拉够，砖头钱带上楼费算下来还省了一百多。
这是小区的第一期，一部分住户已经住进去了，一部分正在装修。白盛文经常去其他正在装修的住户里转，学学人家的先进经验，看到哪家装修出现失误了自己也就注意了。张瓦匠技术真不错，白盛文买的瓷砖属于中等水平，等瓷砖上面可以踩踏时，白盛文就用脚去试试地面的砖缝，几乎每十块之间有三个能感觉到轻微的棱角。那些一块瓷砖一百块的贴上去也要每十块之间有一两处不平整的。
一天，白盛文正在和张瓦匠聊天，张瓦匠说他最讨厌某些工人，“别看人家试飞院，研究院的人工资高，瓷砖也不一定选的贵，人还很和气。就是有些个工人说话就气人滴很，工资低买瓷砖还净选贵的，贴瓷砖滴时给你乱挑刺。我就不爱给工人贴瓷砖。”
这时候有个四十来岁的南方女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哎呀，你们开始贴磁砖了，弟弟，啥时候去姐姐的店里转转，姐姐那里啥都有呀，这是你家贴瓷砖了，不然姐姐家的瓷砖你肯定能看上。”
那人走了后，张瓦匠对白盛文说：“这人玲哩很，你看她嘴甜滴，真会说话。有一年，人民路上有几栋楼是厂里给自己工人盖的，让职工限期装完住进去，时间很紧。有一栋楼三分之一就在她家店里买的东西。你要说她家东西好吧，还真不是。不过这人很会来事，一看见贴磁工人就扔一条烟，不管你是不是在贴她家的瓷砖。所以，一般人都问不出来她家材料的质量问题，工人都被人家买通了。”
“哦，这人可真聪明。”
一天，白盛文从同学黄小峰那里得知有个叫黄金龙的同学在西安搞水龙头总经销，于是他要了联系方式就去了西安。
黄金龙在玄武门小区租了一个屋子，他热情地招待了白盛文，就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大学毕业后，好几个地方招聘，本来已经跟伊利人事局签订了合同，后来考虑太远就没去。他去了南方在同学厂里当主管，后来一个大学同学说自家开了个水龙头厂，前几年专门给西方国家做贴牌，后来出口生意越来越不行了，就把业务转向国内。于是他就成了这家公司的西北总经销。他拿了几本宣传册给白盛文看，说他有兴趣在飞机城也办一个门面，价格优惠。白盛文也怦然心动了，那些建筑材料一翻身价格涨了一倍，很多建材店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不过首要问题是买水龙头，白盛文给张飞燕发了照片，让她选好东西。
下午黄金龙就带着白盛文去了在大明宫的各个厨卫店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哪里的价格，说过几天把需要的水龙头和卫生间吊柜发过去，然后二人就分手了。
过了几天，厨卫材料回来了，白盛文用三轮拉了回来。张瓦匠一看那白瓷和黄铜，直称赞质量好。一个卫生间不锈钢吊柜，一个花洒，四个水龙头，总共才两千多。白盛文在北大明宫市场看到的不锈钢吊柜就要三千块。因为贴磁的活儿还没有完，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地下室。
白盛文还从张瓦匠那里问了吊顶的工人和做厨房柜子的人，张瓦匠说有个姓李的老工人吊顶技术不错，质量过关。古桥附近有家厨卫加工小厂，那人姓卫，以前在城里家具厂干了二十年，后来自己在家单干了。有一天他带着张飞燕去那家厨卫小厂看了看，感觉价格便宜，质量不错，就让老板过来量了尺寸。白盛文也和李木匠定了活儿。
有一天，张瓦匠两口子吃饭还没有回来，白盛文一个人在房子里。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媳妇，她拉着自己的老公说：“看看看，看看人家这瓷砖铺得多平整。”然后她又把白盛文叫了下去看了看自家的瓷砖。小媳妇说前几天看到那匠人才铺了几块，每天铺得不快，怎么突然铺了一多半，他们家买的瓷砖每块八十多，但是地面上瓷砖的缝隙却高低不平，她就想让那匠人赔工赔钱。这种情况白盛文不好插嘴，就退了出来。他也去过好几家，地面瓷砖效果都没有自家效果好。
第十一天，贴瓷的活儿半天就干完了，张飞燕和她爸一起过来验活儿。她爸转了一圈感觉特别满意，突然白盛文发现窗台上一块贴瓷下面空鼓，敲起来嗵嗵响，这个损失没办法弥补，除非砸掉。张飞燕很满意，没有发脾气，白盛文一颗心立刻放了下来。张瓦匠算的很准，除了打破了一块瓷砖，还剩下一块，这些都是提前预算好的。算到工钱，张瓦匠算了四千四，白盛文和张红粮说四百就算了，张瓦匠婆娘也说那四百不要了，张瓦匠这时候却不松口，说每天最低挣四百块，不能低于这个价钱。白盛文和张红粮也没恼，高兴地请老张两口子吃了个饭，叫了两个菜，张红粮要了一小瓶酒，跟张瓦匠喝了几口。
接下来就是安装木门和铝合金门。两口子去周红旗家取经，孙巧莉安装的是实木门，说他们楼上楼下三家都安装的这种门，不过价格比较贵。张飞燕在同学那里打听到竹木门更加结实，价格也便宜。白盛文在西边建材市场先到了一家比较便宜的铝合金门店，就在那一家订了。
过了几天，木门到了，李木匠那边的活儿也刚完，这样装修基本没有耽搁时间。李木匠用了三天安装完了木门，包窗户时，李木匠说窗台上要铺石材，白盛文联系了石老板。
这时候就可以吊顶了。王大伟买瓷砖时给白盛文帮了大忙，所以他就从王大伟那里拿的pvc板子和桐木条。常人都是相互对付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李木匠做得很细心。
两个月时间，装修工作到了扫尾。墙面挂白材料还是从王大伟那里拿的，涂料是王大伟推荐的店从西安发回来的。除了挂白工作张红梁看着。整个装修显得紧密高效，先后省了一万多。白盛文感觉自己牛逼极了。
想说说我的兔子。
2015年，孩子中班的时候，外婆在路边买了一只小兔子。
因为孩子看见了就走不动道儿，而路过的其他孩子也想买，出于竞争的满足感，外婆没想太多就掏了钱。
————
可是，没人知道怎么养兔子，要求幼儿园的孩子和年长的外婆自己去了解养兔须知显然不可能，于是等我出差回家看见兔子的时候，他的嘴已经得了皮肤病，整块泛红渗水脱毛，对笼子里的嫩青菜完全没有兴趣。
我只好开始养他。
我上网搜处理的办法，给他吃药抹药，换笼子，换饮水器，换粮食，折腾了半个月，皮肤破损的地方终于长出新的绒毛。
那时候的我虽然觉得有成就感，但可惜，这生命来得太过意外，我没有感到很多快乐倒是有很多负担，特别是，只要放他出来玩，他就会把家里的网线咬断。
————
后续的时光里，我没有想过给他换更好的粮食，看他喜欢吃苜蓿草，也没有想过需要替换一些提摩西来增加纤维比例，更没有特别研究过各家兔粮营养成分，只看大家口碑和兔子偏爱购买。
我也很少和他互动，虽然会放他出来，但是能给他玩耍蹦跶的空间并不大，时间也不会很长。
他是突然来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好，只是做一点事情，在感受上就已经觉得负担饱和。
————
因为出差频繁和嫌麻烦，我渐渐就把清理照顾的活儿交给了外婆。那段时间我只负责买粮食、垫料，顶多饮水器坏了换一换，我很少抚摸他，和他互动。
外婆腰不好，只会清理垫着塑料薄膜的底盘而不会清洗踏脚板或笼子底板，那段时间尿垢甚至让如厕位置的底板网格变了色。
再后来有一天，外婆没有和我商量就把兔子笼子搬到了屋外的玄关，这让我突然意识到，因为我的不重视，外婆可能要放弃他了。
————
我看着那个对比着他的体格已经显得很小的笼子，看着已经很难清洗干净的如厕角落，看着周围都是鞋子的玄关，我感觉，他被我们抛弃了。
那天，我下单买了一个更大更高的笼子，还买了各种零食，开始了解兔粮和草的比例到底多少合适，到底什么草适合现在他的年纪。
————
夏天，玄关没有空调，我买了蓝冰每天早晚更换，买了小电扇给他通风，每天清洗笼子和打扫。
可是，他开始大量地掉毛，因为软便屁股也变得脏兮兮的。
我担心他会活不下去，终于下了决心再次把他搬回屋子。
我开始每天给他洗屁股，戴着口罩给他吹干梳理，然后再清理在家里漫天飞的兔毛。
我刚开始抱他的时候他都会全身发抖，洗屁股的时候还会蹬脚。我知道他很害怕，只是他从来不叫，即使有次给他剪指甲剪到了他的血线，他疼得缩起来，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这，我一度以为，兔子是不会叫的。
————
进入秋天的时候，他的毛也不再干枯掉落，屁股和全身也重新变得干净。我每天加粮食的时候，他会兴奋地蹦跶，歘一下就蹿过来。他急吼吼吃东西的时候我会摸他的头，但他完全不躲，就好像我没在摸一样。
他会在厕所里方便，排泄物干燥健康，我也把之前的软木粒换成了矿物猫砂，清理也变得更加方便。（吃干草和兔粮的兔子，排泄物虽然不能说好闻，但在我感觉里绝对不臭，还会带着一股草香。）
老公每次吃水果都会给他一点果肉，草莓苹果香蕉他都吃过，我也开始摸清他对某个品牌小零食的偏爱。
就这样，我以为，我可以养他到十岁甚至更久的。
————
可惜，我们的缘分没有那么长。
上周五凌晨一点多，我突然听到好像小孩尖叫一般的声音，开始时我以为是儿子做噩梦发出的声音，但并不是。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见他的叫声。
他浑身颤抖地躺在只有4cm高的厕所旁边——
他的两条后腿不能动了，之后，他尿失禁了。
————
我带着他去医院，x光显示脊椎错位。
医生说：他的骨密度太低了。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他的运动量下降和长期笼养带来的问题，他晒太阳太少了，最近一次去天井里散步都是三四个月以前。
他住院了，补钙，打止疼，他看起来又有了精神，吃东西也特别积极，他的腿也是温热的，神经并没有坏死。
这周四的早上，他的腿已经有了反应，开始蹬。
我觉得过阵子，我就能把他带回家。
就算腿坏了，我都能养的。
————
然而，这天的下午，他发生了呼吸衰竭。
也许因为腿可以动了，反而牵动了伤口，再次发生了神经压迫，而这次影响的是呼吸。
虽然吸氧，进氧舱，都没有把他救回来。
————
我都没有给他正式取过名字。
去医院登记的时候，前台问我兔兔名字，我说不出，说因为他现在年纪大了，家里人都叫他「兔爷爷」，所以，他病例上的名字是「兔爷」。
所以后来医生说：
兔爷走了。
————
生活照常继续。
悲伤是一件奇妙的事，它一点也不具体；
它只是一种空空的感受，提醒你：
他不在了。
————
想说：
尽量不要让自己在意外的状态下拥有任何生命；
还有，
不幸也许不是突然来临，而是之前许多疏忽的累积（你原本有很多机会改变它……）。
————
最后，兔爷，谢谢你来……[心]
2015年，孩子中班的时候，外婆在路边买了一只小兔子。
因为孩子看见了就走不动道儿，而路过的其他孩子也想买，出于竞争的满足感，外婆没想太多就掏了钱。
————
可是，没人知道怎么养兔子，要求幼儿园的孩子和年长的外婆自己去了解养兔须知显然不可能，于是等我出差回家看见兔子的时候，他的嘴已经得了皮肤病，整块泛红渗水脱毛，对笼子里的嫩青菜完全没有兴趣。
我只好开始养他。
我上网搜处理的办法，给他吃药抹药，换笼子，换饮水器，换粮食，折腾了半个月，皮肤破损的地方终于长出新的绒毛。
那时候的我虽然觉得有成就感，但可惜，这生命来得太过意外，我没有感到很多快乐倒是有很多负担，特别是，只要放他出来玩，他就会把家里的网线咬断。
————
后续的时光里，我没有想过给他换更好的粮食，看他喜欢吃苜蓿草，也没有想过需要替换一些提摩西来增加纤维比例，更没有特别研究过各家兔粮营养成分，只看大家口碑和兔子偏爱购买。
我也很少和他互动，虽然会放他出来，但是能给他玩耍蹦跶的空间并不大，时间也不会很长。
他是突然来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好，只是做一点事情，在感受上就已经觉得负担饱和。
————
因为出差频繁和嫌麻烦，我渐渐就把清理照顾的活儿交给了外婆。那段时间我只负责买粮食、垫料，顶多饮水器坏了换一换，我很少抚摸他，和他互动。
外婆腰不好，只会清理垫着塑料薄膜的底盘而不会清洗踏脚板或笼子底板，那段时间尿垢甚至让如厕位置的底板网格变了色。
再后来有一天，外婆没有和我商量就把兔子笼子搬到了屋外的玄关，这让我突然意识到，因为我的不重视，外婆可能要放弃他了。
————
我看着那个对比着他的体格已经显得很小的笼子，看着已经很难清洗干净的如厕角落，看着周围都是鞋子的玄关，我感觉，他被我们抛弃了。
那天，我下单买了一个更大更高的笼子，还买了各种零食，开始了解兔粮和草的比例到底多少合适，到底什么草适合现在他的年纪。
————
夏天，玄关没有空调，我买了蓝冰每天早晚更换，买了小电扇给他通风，每天清洗笼子和打扫。
可是，他开始大量地掉毛，因为软便屁股也变得脏兮兮的。
我担心他会活不下去，终于下了决心再次把他搬回屋子。
我开始每天给他洗屁股，戴着口罩给他吹干梳理，然后再清理在家里漫天飞的兔毛。
我刚开始抱他的时候他都会全身发抖，洗屁股的时候还会蹬脚。我知道他很害怕，只是他从来不叫，即使有次给他剪指甲剪到了他的血线，他疼得缩起来，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这，我一度以为，兔子是不会叫的。
————
进入秋天的时候，他的毛也不再干枯掉落，屁股和全身也重新变得干净。我每天加粮食的时候，他会兴奋地蹦跶，歘一下就蹿过来。他急吼吼吃东西的时候我会摸他的头，但他完全不躲，就好像我没在摸一样。
他会在厕所里方便，排泄物干燥健康，我也把之前的软木粒换成了矿物猫砂，清理也变得更加方便。（吃干草和兔粮的兔子，排泄物虽然不能说好闻，但在我感觉里绝对不臭，还会带着一股草香。）
老公每次吃水果都会给他一点果肉，草莓苹果香蕉他都吃过，我也开始摸清他对某个品牌小零食的偏爱。
就这样，我以为，我可以养他到十岁甚至更久的。
————
可惜，我们的缘分没有那么长。
上周五凌晨一点多，我突然听到好像小孩尖叫一般的声音，开始时我以为是儿子做噩梦发出的声音，但并不是。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见他的叫声。
他浑身颤抖地躺在只有4cm高的厕所旁边——
他的两条后腿不能动了，之后，他尿失禁了。
————
我带着他去医院，x光显示脊椎错位。
医生说：他的骨密度太低了。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他的运动量下降和长期笼养带来的问题，他晒太阳太少了，最近一次去天井里散步都是三四个月以前。
他住院了，补钙，打止疼，他看起来又有了精神，吃东西也特别积极，他的腿也是温热的，神经并没有坏死。
这周四的早上，他的腿已经有了反应，开始蹬。
我觉得过阵子，我就能把他带回家。
就算腿坏了，我都能养的。
————
然而，这天的下午，他发生了呼吸衰竭。
也许因为腿可以动了，反而牵动了伤口，再次发生了神经压迫，而这次影响的是呼吸。
虽然吸氧，进氧舱，都没有把他救回来。
————
我都没有给他正式取过名字。
去医院登记的时候，前台问我兔兔名字，我说不出，说因为他现在年纪大了，家里人都叫他「兔爷爷」，所以，他病例上的名字是「兔爷」。
所以后来医生说：
兔爷走了。
————
生活照常继续。
悲伤是一件奇妙的事，它一点也不具体；
它只是一种空空的感受，提醒你：
他不在了。
————
想说：
尽量不要让自己在意外的状态下拥有任何生命；
还有，
不幸也许不是突然来临，而是之前许多疏忽的累积（你原本有很多机会改变它……）。
————
最后，兔爷，谢谢你来……[心]
6.1奖励自己逃课回空调垮掉的寝室晒被子，洗床单，洗衣服
顺带铲了一天半没铲的猫屎（真是臭到没边 巨yue）
狗逼奥利想跟着进厕所，在我关门之际妄想钻进厕所吃屎，不料被我识破，只可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摔上了门，它却因为脑袋不灵光不幸脚被卡进门缝两秒喵喵大叫！
因为每天他的占椅爬桌之仇，我没有给予理会，因为都是这个饭桶自找的！活该！
顺带铲了一天半没铲的猫屎（真是臭到没边 巨yue）
狗逼奥利想跟着进厕所，在我关门之际妄想钻进厕所吃屎，不料被我识破，只可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摔上了门，它却因为脑袋不灵光不幸脚被卡进门缝两秒喵喵大叫！
因为每天他的占椅爬桌之仇，我没有给予理会，因为都是这个饭桶自找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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