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忘川,她却是如何都望不穿。摆渡老者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劝道“姑娘还是早日投胎吧,万年光阴,那人若是有心,早来了。”伞下的人影微怔,似是被说中心事般。片刻,又仿似隔了半个世纪之久,她轻笑纵是这般又如何?言尽,白衫化作万千花瓣俯冲进滚滚河流中。老者又是一声叹息,摇着桨,渐渐远去。 ​​​

#花亦山心之月[超话]#
虽然不知道花山的主控在主线-人物传记-结缘里能不能完全视作一个人,但弋兰天结缘里对前面剧情若有似无的呼应和解答实在是太戳我了[衰]所以试图总结一点我认为的和前面剧情(包括主线、人物传记…)有关联的地方,希望有人来一起嚎[衰]

-“你说,人活一世,是该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是正确的事?”
↑这是弋兰天试图整修穷奇会收效甚微后,斟酌再三,询问主控的话(p3)。花山结缘的常规流程是事件→心结→解心结,这是弋兰天心结的引子部分,其实不是他的症结所在,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是可以拿出去问花山的其他角色的,比如世子,比如文老师,其本质是在「该做的事」和「想做的事」之间做一个抉择。
越阳篇末尾(p1),当时有很多玩家吐槽,说主控前脚刚走,文司宥后脚就反水。但其实这里恰恰说明文老师的属性并非纯然的混乱邪恶,因为他仍然在追求「正确性」。恶人作恶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知道自己是在作恶的,一种是不觉得自己在作恶的,区别是前者知其错而为之,后者是觉得自己做得对,但文老师并不是任何一种。
文老师说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肯定是理性高于感性的,在理智指导下做出的选择才可能是最正确的。但是,越阳篇中主控舍命相救、不计前嫌、好言相劝,文想要回以援手本是人之常情,知恩图报的行为本身也可以视作一场交易,又何以被视作是“感情用事”呢?
——因为文老师需要自己做得正确。他需要的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他需要的是明确的利害之分,需要自己做的选择是全然正确的,而不仅仅是最有利的。这恰恰证明他仍是受道德感支配的,仍是不想感到愧疚的,所以他仍然希望自己做得对,自己只是想做得对而已,有何罪、有何恶?即便这个正确如空中楼阁,摇摇欲坠,他也必须紧紧抓住。
这与文取走花诏录剧情的细节是相通的。因为这样的正确始终是有裂痕的,这些细节就是在展示这道裂痕(p2)。为什么跟柿都不曾直接开口借一次,为什么取走花诏录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观星楼,沉默、叹息,甚至留下了一句解释?两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一样的。柿跟文有些地方很像,不信人、不求人。因为相似所以格外提防,因为相似所以渴求理解。而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让柿得以成为求救对象的原因,就是柿永远不会也不需要扭曲自己的本来意愿和观念,去达成所谓的正确。在弋兰天结缘里柿给出了直接的回答:“我不懂,想做的不就是正确的?”——这个回答其实是近乎于狂妄的,但是对于纠结于此、挣扎于此的人来说,这样的态度是炽热的、干净的,是弥补裂痕的另外一丝可能。

但对弋兰天来说,这并不能成为答案。所以柿补充了问题:提问者弋兰天,又是什么人呢?

-“我怕猜错,所以从来不猜。”
弋兰天不知道柿子并没有接触这些信息的渠道,他以为柿猜得到自己的身份,而柿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怕猜错,所以从来不猜,我坐享其成,所以只等着答案送上(p5)。弋说柿说的是歪理,柿在弋结缘最初也说过自己“很容易被歪理说服”,但这次弋口中的“歪理”,或许就是柿本身的思考模式。
对柿这个角色感兴趣且玩过柿线23章的人应该很难不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还想不想问”这句话印象深刻(p4),这是柿在当时已知的所有剧情中,面对友人纷繁的立场时,唯一一次表露出退缩。柿在主线里的思考从来都是“毕竟立场不同”“有目的而来很正常”,用别人的利益去考量别人的道路选择是他一贯的思维模式,而当这样的思考会让他心伤时,他是直接中止思考,而不是想下去骗自己。其实这也是他不扭曲自己去追求正确的一种投射,要是不能正确便不用做了,他也告诉自己不去想了。因此弋结缘里这段回答看起来像是玩笑,其实无限接近于一句剖白,这是柿的真实想法,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但这样的态度用来衡量人的感情是否合适呢?虽然时常能做到避免伤害,但会不会同时也避开了真相,会不会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也许确实像弋兰天说的那样,这也不过是“歪理”而已。

-“上天今日必不亡我。”
-“说老实话,我是赶鸭子上架。”
-“早慧不易。”
星河传记差不多是当时主控形象塑造的小高峰,几乎每一节都有高光。星河问了三次你争还是不争,每一次答案都很精彩。这也是柿的少年狂气在剧情里的第一次展露:“上天今日必不亡我,我为何不争?”(p6)
相似的字眼也在弋兰天结缘里再现,但语境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p7)
弋兰天之前问,是该做正确的事,还是想做的事?但其实那并不全是他痛苦的根由,真正的痛点是一笔带过的那句:“我又一次犯错了。”——这才是他的苦楚。无论是承家族意志做少卿、还是做使节,还是做穷奇会的老大,他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有负家人,有负师友,尽管事实是他其实都做得很好了。之前柿想先问明白,提问者是谁呢,现在问明白了,但真正的问题又变得模糊不清了,是想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正确的路,还是想走的路?还是想问,你会不会担心辜负别人?
柿的回答几乎可以用“恳切”来形容,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家族唯我一人。我是赶鸭子上架,强行撑起家族的事宜。但是我做得很好,便觉得这是我想做的。无论是不想辜负别人,还是不想半途而废。因此我又觉得,我的道路是正确的。——看起来在说自己,其实就是说,你想走的道路就是正确的路,只要走好就好了。
做得好的=想做的=正确的,这个等式里有任何一环断掉对一个人都是很大的打击,也只有柿这样的人肯在这三个词中间连等号,他自己并非意识不到危险,“但凡这路出了点岔子,世间便再无花世子。”而这时那句“上天今日必不亡我”也才补齐了背后的意思:“要么上天今日亡我,要么给我那种种攻讦猜忌,是为磨砺我。”
——星河听到那句话之后,说的是,“很好!便是这样的决心,你会无恙的。”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并不是柿在当时立下的决心,而是在忱哥不在时,支持南塘花家、支持花家世子本人咬着牙走过这些年的信条,选项本来只有两个,既然上天不是要亡我,那今日种种便是要磨砺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
这些话尽管不说出口,但却会在沉默的空气里流动。所以弋兰天最后笑叹道,“小世子啊,可知早慧不易?”——我私心觉得这是目前所有人物里对花家少主评价最准确的一句,早慧不易,这些年的苦和坚持就是这么四个字而已。

最后,柿心里的苦难是种种攻讦猜忌,其实弋兰天结缘里分量最重的就是“毫无保留”,出现了两次,一次是结缘5对谈说弋兰天,一次是结缘10说柿自己,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满足了三个条件:弋对柿肯毫无保留,柿察觉得到弋的毫无保留,柿对弋也选择毫无保留。且不说最后一个了,就前两个条件来说,目前主线人物就几乎没有能集齐的。柿肯对弋说“歪理”,肯把主线里困扰我已久的成长经历这样云淡风轻地说给弋听,实在是很让人意外,甚至第一面被弋无视,他都没有感到窝火,而是感到“心中有一万个好奇”,像一种直觉,而更让人没话说的是他的这种直觉还挺对的。(柿:“只要这件事不违法、不背德、不花钱、不丢人、不是我,我都愿意听听。”弋:“非你不可。”)不知道传记里还有没有更详细的关系推进部分,我还挺好奇是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怎么能走到结缘里那一步的,当然要是传记没有详细写,,其实我也能接受一见内什么的情节的,毕竟能发展到结缘里那样不管怎么看都很不可思议(。)

忘川忘川,她却是如何都望不穿。摆渡老者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劝道“姑娘还是早日投胎吧,万年光阴,那人若是有心,早来了。”伞下的人影微怔,似是被说中心事般。片刻,又仿似隔了半个世纪之久,她轻笑纵是这般又如何?言尽,白衫化作万千花瓣俯冲进滚滚河流中。老者又是一声叹息,摇着桨,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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