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桃花时(散文诗)

文/冰凌





桃花魂

春风,送来满山桃花香。
村庄跟着青草蔓延,醉倒杏园中。

南边,友人拍的玉兰花娉娉袅袅。
匆匆爬上东山顶,也想看一眼……

海棠红,梨花白,丁香丛,嗡嗡的蜜蜂忙忙的酿造百花醇。
我为桃花,日夜奔赴!
闭眼,轻嗅,轻嗅,也想是一朵!一朵桃花魂。
2022.3.26



桃花渡

春来万物醒,草木新。
为你,年年独在桃林中;
为我,日日花海自泅渡!
你不知,有一朵,总是落无居所。

你说,去看雪莲花。
从此跌入梦中,再也醒不来。
误把桃花当雪莲,总把故乡当天山!

春风只吟桃花赋!
我来,不负你;我去,不负我。
2022.3.15



桃花约

来吧。坐在桃花下,捧读前世今生……
无需女儿红,一杯清茶就足够。

这山中,有鸟声啾啾,有虫鸣声声。嘘,花开,花落,都是生命的定数。只要静静的听……
敝开怀,容纳悲凉与欢喜。
一场桃花宴,足够慰籍天下苍生。

别辜负,三月正是春意浓!
别负。十里桃花!万里春风,有颗慈悲的心,就够了!
捧着单纯的心,这世界,也单纯。
其实,远远地来看一次桃花,已不易……

202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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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买了可乐和鸡翅,腌一会后放进电饭煲。炒上一份快手小龙虾。果盘里有一小对合柿,和和美美。两颗圆润地和果子,团团圆圆。开一瓶白葡萄酒。再加一小碗素面。

今年没有买蛋糕,也没有点外卖,很享受自己专心做一餐生日宴的感觉。这样认真准备款待自己的过程,是个进步的状态。

可乐鸡翅下锅之后我去收拾了一下衣柜。拣出来一些要扔的旧衣:

一条灰色的半身裙,每次穿腹部都会被勒出红痕,上台阶还经常踩到裙摆。

人生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给自己买的一身夏装。早已破旧但一直舍不得扔,今年夏天更是一次也没穿过。

颜色不合适且已经损坏的长裙。

母亲买的,穿上不再合身且必须用84洗的纯白上衣。

2016年第一次参加朋友婚时礼特意买的长裤,只穿过一次。一直不喜欢。

前两年买的粉色毛衣,绒面已经破损,贴身穿的时候觉得皮肤不透气。

扔掉这些衣服真的是让我本就不丰富的衣柜更加空旷。打开购物软件想添置新的,却发现完全没必要。

东北降温很快,几乎省略了秋天的概念。现有的几套秋冬装都还能穿。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把每年寥寥几次的买衣服的体验用在网购上。

我还是想留着两个人一起逛街,慢慢走,慢慢看。不知何时起,逛街买衣服已经成为生活里很奢侈的项目。因为总是没有时间和别人凑到一起。所以一起为对方挑选新衣,也莫名有了纪念意义。

既然不买衣服,于是又想,不如买个礼物吧。花不少时间翻遍收藏夹,结果发现我没有任何想买的物品。

买书吗?前几天趁活动刚买了一些。作为日常用品,书几乎不具备生日礼物的意义。买其他物件儿吗,我好像什么都不缺。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很执着、近乎痴迷疯狂的想得到某样物品的心情。

以前有过。2016年吧。买房前夕。感觉那是迄今为止最困窘地一段日子。你知道我被什么难住吗?一个400块的手帐本的书衣。

就这400块,生生地让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抓心挠肝,什么叫自叹命薄。得不到它的那种怨恨和贪婪把我整个人焚烧了几天几夜。我捶胸叹气,第一次明确认识到什么叫“穷”。

直到现在我还会时不时搜索这款书衣,但已经没了当年的热爱和冲动。觉得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花样,怎么值得曾经的我为得不到它而痛哭流涕?

但那就是我走到今天的自己面前所不可获取的一级台阶。我迈上来了。过程不美好,但收获良多。

坦白说,今天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了。所有我人生中最想要的,最渴望的,在29岁之前,已经全部实现、完成。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开始游戏前的那个心动目标,比如打上王者,或者穿上最新的校服,这些最初的愿景我已全部实现了。

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或者我就此长眠不醒,我亦不会再有任何遗憾和不甘。

所有一切为了得到的努力,和为了放弃的努力,走到今天,我心甘情愿。

我的人生至此已经算得上圆满。别无所求。

有人说,你可以把明天当做新的轮回起点。把余生每一天当做命运的额外馈赠。余下的都是幸运、都是恩赐。我想这个想法对我来说是合理的。

因为我的游戏已经通关。我没有什么执念和挂念了。未来那些,顶多算是体验环节。是通关后额外给我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那就是我接下来的人生。

从今往后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是为了某个必要的目的而做。而仅仅是,为了试试看而做。即使再有得到或失去,也不会影响我已完成的人生。因为后来的这些,都是赠品的范畴。

我不是一个眷恋人世的人。也从不认为生而为人值得庆贺。从我第一次有自己的明确信念起,我所虔诚深信的概念就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所有一切都会散去,耗尽。所有被留下的只是冥冥中一点灵魂的花火。

但那传递者,将不再是我。

29岁,是一个开始,也是一种结束。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是好戏上映,也是曲终人散。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不是一个好运气的孩子,也不是一个成功的人。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我,跟以上这些完全相反。

我有很多面,曾经走到自己的最极端。
我犯过错,付出过代价。
我跌进过地狱最底层的深渊,孽火至今未曾熄灭。
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距离血亲越来越远。
我在最可悲的虚伪里长大,终于养成了一副无法容忍任何虚伪的硬骨。
我逃避过所谓最寻常的世俗。
我目睹过最恶劣的人性。
我是闭口不言的鲸。
是亟待撕咬的豹。
是体内蕴藏剧毒的竹叶青。

但不知为何,命运总是对我眷顾非常。

我时常猜测,它究竟想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收取这些年来迟迟未曾收缴的利息。

我也会自我安慰,也许我就是这种命格,危急关头总有神兵天降。

但无所谓了。想完成的已经完成。想得到的已经得到。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受过伤,流过血。但总算都成正比。

未来那些,无论是什么,既属于我,也不属于我了。

生命是一个延续的生存过程。我们无法选择延续多久。但可以选择如何延续。我该如何延续,还没有全部想好。

但我知道,已经到了要做新的决定的时刻。

29岁,我与自己,已是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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