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日常》
“我会很想你,请多多来信。”——爱你的小狗

对小狗而言,一分钟从来不是六十秒。

张折翰飞机落地的后一秒,龚竣给他打过来电话。航站楼流言嘈杂,张折翰戴上耳机,家里很安静,世界都被隔开了,只感觉得到爱人的声音,听上去语气恹恹。

龚竣讲,家里的钟好像坏了。

张折翰不明所以。

他正在走机场,戴一顶出门前从衣柜里随手扒拉出来的渔夫帽,发梢压下来堪堪戳到眼睛,牛仔裤的裤脚卷起来,高饱和度的新款衬衫托得他肤色更白,浑身上下比春日更鲜活。

怎么会?张折翰顺着人流出机场,抬眼看见好几颗掩在附近的摄像头闪烁,也不是很在乎,只低下头按了按耳机,接着口罩遮挡回龚竣的问句。

不清楚,龚竣说,好像变慢了。

张折翰察觉出他似乎不是很开心,也随着他的话皱起眉头,像一湾春日为了为了爱人踟蹰不前,将一切搁浅在港口。

张折翰:周末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龚竣摇摇头:周末就有点儿不正常了,但没有变慢,当时好像是快了。

张折翰拐了个弯,只顾着听龚竣说的话,没怎么看路,只好随着助理的脚步茫然往前走,像一只自南极洲无意间滑入赤道的迷路企鹅。

张折翰:怎么会变快了?你没和我说过。

龚竣:怕你烦心嘛,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张折翰接着问他:怎么会弄坏的?

他一路走,进了电梯,升升落落,步步都仿佛闯进危险丛林,又迈进地下停车场里的新地球。每一声咔擦按下的快门都如影随形,像围在他四周的反光枪口,而龚竣还在一直和他讲话,絮絮叨叨纠结一只在他口中扭曲了时空的钟。

龚竣的声音贴着张折翰周游。

龚竣:我也不清楚。你记不记得周六那天下午我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你拿着pad在看我最近商务的新物料。
张折翰:记得。

他回答完又顿住了,站在电梯口轻轻笑,过长衬衫袖口下的指尖一勾一勾,想是记起来那天窗外的阳光泼洒出正正好一个慵懒午后,他靠在龚竣的怀里抬起手来,一勾一碰地戳龚竣的鼻头,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

张折翰补充:那天我还说了你是小狗。

龚竣无语:张折翰,你有够没够。

张折翰:可你明明还对我汪汪叫了。

龚竣:那是你逼我的。

张折翰耸耸肩,不管:反正你叫了。

龚竣咬牙切齿:我下次再为你哄你开心接狗塑类广告,一定先咬完你再去,把你啃得只剩骨头,让你再占我便宜。

张折翰笑得眉眼弯弯,帽檐遮挡下所有表情都看不清明,只身边人听出来他笑了,圆而鼓的眸子里荡漾开层层涟漪。

张折翰:我占你什么便宜了,我哪儿能占得到你的便宜啊。

龚竣讲:行,那这件事我也先给你记上,下次见面我再跟你好好说。

地下停车场里信号不大好,龚竣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张折翰舍不得挂断,上车前又按了按耳机,扫过不远处紧咬不放的相机闪光灯时也只浅浅一眼,没有刚下飞机时那么在意了。

你继续说,他靠在椅子上摘掉口罩,问龚竣:周六下午怎么了?

龚竣回答:周六下午,钟表突然变快了。

张折翰:我没怎么注意看时间,你是怎么发现的?

龚竣:因为我数了。

他撅着嘴,停顿片刻后抱怨:“我数了,你和我接吻的次数变少了。是真的折翰,我记得那天下午什么都很快很快,你看的电影情节很快,太阳掉下去的也很快,你好像只在我腿上睡了没多久,一个周六就已经过完了,我甚至连剧本都没来得及多看几页。”

张折翰原本拿了瓶水拧开来喝,听着龚竣用这种认真到不可思议地语气讲话,讲飞速旋转的钟表与趴在靠垫上接的吻,还有从脚背上偷偷溜走的明媚阳光,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张折翰:龚竣,你现在是在跟我抱怨我吻你的次数不够吗?

他笑着觉得龚竣可爱,连呼吸声都忍不住和着对方慢下来:是我的错,你不用怪罪于钟表。

龚竣却摇摇头:我没有怪你,是钟的问题。

龚竣:我觉得他就是变快了,一分钟不是一分钟,最多也只够四十秒。张老师,是钟表偷走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他才是小偷,我们都是受害者。

救命啊,他好可爱有没有人懂。
车子驶出停车场,前方越来越光,张折翰抬头望着车顶,一整个心花怒放。

照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钟表变快了。张折翰开始顺着他的逻辑说。

张折翰:我记得晚上吃完饭后我们俩在阳台上聊天,回去后你又变成小狗,一拱一拱的,好像确实比原本要快了很多。

龚竣:?也还好吧,我觉得时间很长啊,我们睡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

张折翰摇摇头:不是你说一分钟只有四十多秒吗?那就是时间虽然看上去正常,其实缩水了很多。
讲完还咂咂嘴:龚老师,看来你还得努力啊。

不对,那时候钟表应该是又好了,龚竣信誓旦旦,你自己都说够了够了,不能再继续了,当时时间没有快。

张折翰哈哈大笑:是吗?
龚竣非常肯定。

张折翰:龚老师,明明是我和你一起去买的钟表,怎么它只听你的话,不听我的话啊?

龚竣:因为我很上心,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记得。

张折翰又被他讲得心怦怦跳。

他偏过脸看着高架桥外的景色,艳阳被车窗玻璃过滤掉好多好多层后显露出一种浅橘色的、暖洋洋的模样,落在高楼大厦的外墙玻璃上闪闪发光,照耀整条环城市而过的粼粼波光水。

天气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很好很好了,张折翰猛然发觉只要自己想,抬起头就能让阳光落到脸上。蓝天依旧是蓝天,白云晃晃悠悠飘过,龚竣还是他的爱人,还是很像小狗,两个人相爱着好像突然之间已经走出来很远很远,不回头看了,春天即将到访。

张折翰问他:那又是为什么钟表突然又会变慢了?因为我不在家里了吗?

不知道。龚竣这时候又装聋作哑起来,清爽嗓音里洒下一把哀愁,从耳机里传出来变成雾蒙蒙一片,像漂浮在江面上的水汽。

他说:折翰,我只觉得今天过得好漫长啊。

张折翰问他:怎么会觉得漫长?

龚竣:好像一分钟突然又不止一分钟了,每一秒都是掰开来变成两份过的。

张折翰挑挑眉:有这么夸张?

龚竣点头。

龚竣:你留给我的书,我一早上已经都看完了,抬头看一眼时钟,那时候你的航班都还没落地。

龚竣:后来我又想给你留言说话,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好,显得很催促,或者患上什么分离性焦虑。所以给你打过电话,但是打不通。

龚竣最后又强调:但不是我的问题,我知道的,都怪那个失灵了的时钟。

张折翰轻轻笑。

对,不是你的问题。张折翰说,都是时钟不好。

龚竣:我不知道我在你回来之前能不能把时钟修好。

不用修。张折翰轻声讲,俊俊,我刚刚发现我的时钟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我的时间也是错的,也流淌的很慢很慢。

是吗?龚竣不太相信。

是呀,张折翰开心地露出小虎牙:我现在的一分钟应该有七十多秒的样子,好像刚刚好能够和你走在同一条流逝统一的时间线上。

龚竣那边安静了一下,张折翰等着他,几秒后听到对方也朝着听筒轻轻笑了。

龚竣:那你会觉得无聊吗?

张折翰:你是不是觉得很煎熬?

龚竣:有一点。

张折翰:但我想了一下,俊俊,如果是和你聊天的话,那我每分钟都相当于多赚了十几秒和你在一起说话的时间,这么想的话就不会太难过了。

龚竣:你会为这多出来的十几秒开心吗?

张折翰点点头,很肯定:我会每天都为这些无数的十几秒而一直开心。

龚竣又不说话了。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张折翰仰起脸来,任阳光在身上照着,任路灯一格格地自眼前快速掠过。他觉得今天应该是要有风的,涤荡着朝他涌来的清爽风,甘甜如芳草地般的味道。

虽然他现在还闻不到,但张折翰想,只要是注定朝他而来的、为他而停留的风,当他到站了的时候,下了车之后,总有一天还是能闻到的。

龚竣的声音又从耳机里传出来。

龚竣:原来只有我们两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才是不够用的。当我们两分开了,时间就会一起变慢。

是呀。张折翰说,见不到你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被浪费掉好多。

龚竣突然问他:你会觉得我幼稚吗?

张折翰:不会,我很开心。

张折翰反问:需要你讲这么长的电话陪我,你会觉得我不好吗?

龚竣也立刻否认:不会。

他说: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张折翰又笑起来,这次笑得很大声。

龚竣讲:看来我的钟是修不好了。

张折翰:不如下次见面时候,我陪你再去重新买一只钟表挂在房间里怎么样?

龚竣讲好。

俊俊,张折翰说,我也很想你。

龚竣捏着手机愣了一下。

“那你要快点回来。”他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变成可以咬你的小狗,只有一只走的很慢的时钟。”

张折翰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爱你俊俊,”他说:“我会回来的很快很快。”

“我也很爱你,”龚竣讲:“如果你觉得时间漫长了,就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一分钟不止一分钟。”



邻居是个狠人,让大家每家出3000块钱,周末一早敲门要钱。他带头把楼顶的阳台进行了改造,设计成一个楼顶花园。每个用户要分摊3000块钱,对于我这种底层用户,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他居然让我出3000块钱。可是他进行装装修改造也没征得我同意,我压根也不同意这事儿,我以后也不准备去享受这个阳台的阳光,出这个钱算不算捐款呢?感觉被邻居给绑架了。

住在2楼,当时不愿意住在高处,觉得不太方便,所以就选择了一个低楼层,这栋楼有26层,顶上有一个非常大的晒台。当时这个晒台就是比较粗糙的吧,大家拉根绳子晒晒衣服啥的,这里是公共区域,有的人家会对一点杂物。

选择26层的用户有一个庭院梦,他想在院子里种种花种种草,但是他又不喜欢1楼,觉得干扰太多,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所以他选择了顶楼,有钱的话还是最好买个别墅,能满足一切需求。

一个人拿很多钱出来把顶楼进行改造,他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他觉得顶楼做成一个休闲区,可以让大家在上面透透气,晒晒太阳,还可以坐那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也可以种种花,挺好的一件事情。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在他提出改造顶楼阳台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也确实不太同意,本身他是顶楼,他当然受益了,他离得近他非常的方便,他走上一层过去就可以享受这个阳光绿植,各种的舒适。

但是底楼的用户怎么会坐着电梯跑到顶楼上,去享受这些东西呢?非常不方便,与其跑到顶楼,那还不如在楼下小公园溜达溜达呢,毕竟那块什么设施没有了,健身器材都有的,有公共的休息区域,绿植有专人打理。

他这点小心思早就看透了,我压根就没同意。顶楼的用户嘴巴特别会说,这是一个公共阳台,大家的梦想,大家一起使用,他牵头改造,其实这意思大家还得感谢他牵头忙前忙后的进行改造。

心说要不是离你家近,离你家方便,你能享受更多的阳光雨露的话,你会牵头改造吗?你会愿意浪费时间精力去折腾这些吗?一句话怎么说的了?无利不起早,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看透不说破。

方案是提出来了让大家签字,我压根也没同意这个方案,也没打算出这份钱,当然也没有签这个字。

敲门问我要3000块钱改造费,说这个钱他已经垫付了,每家每户都要出。我没同意,我住在2楼,弟一,我不会上去,第二,哪个法条规定我一定要同意你们装修顶楼阳台,而且一定要出钱?何况当初我就没签字也没同意。这个我也不想出,我既不吃亏,我也不占便宜,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这样进行绑架真的好吗?

没想到这位邻居非常恶狠狠的说,凭什么,就凭少数要服从多数,大家都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啊?你凭什么不出钱?我在在阳台按了大门,有识别系统,出钱的就可以进,不出钱的就不能进,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压根就不要出钱,我从2楼坐上电梯跑到26楼,这每天得有多闲的没事干,有这功夫去小公园那块健健身不好吗?那里花花草草都维护的很好,坐的地方也有,休息区域也有,就差提个水杯了。而且那边居民朋友们很多,聊天的人也很多,还能了解更多小区的信息。

邻居见我这样说,反正说话声音更大,大家都是邻居,都住一个单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么计较这些干么?你把钱拿出来,我就让你去阳台。大家都花了钱了,难道你就好意思让大家都出钱,你不出钱你好意思吗?你看看这不是电新的道德绑架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的?顶楼本来就是公共区域,你们私自改造征得同意了吗?而且我买房子,当然有权利享受这些了,你们还把阳台安了个铁门,不让去阳台,这是你家的。你改造我们都没好意思说,你还让大家出钱。

邻居被气的恼羞成怒,你不交钱是吧?你别忘记,你要是从我们家门前经过就不让你走。

回了句,你是不是疯了?走廊过道这些都是公共区域,你有什么权利不让大家经过?如果你这么说,你上楼的时候要经过我们这的是不是?我也要把你拦下,不让让你回家?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钱,意思是现在阳台已经改造好了,钱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大家都是邻居,你不能这么没有人情味儿。

我也懒得搭理他,说了一句我没人情味,我早举报你们了,你以为你们这种行为合理合法合规吗?你们征求所有人的同意了吗?这个是你们想改就改的吗?这又不是你家房子,你买下了,你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这是公共区域我们不同意你就没有权利改,你以为你是谁?

他一听我这么讲,语气就软了下来,算了,不跟你啰嗦了吧。你少出点总行吧,别人出3000,你出2000,总不能这个钱让我全出吧。说到这份上了,还没有忘记要钱,还没有忘记道德绑架,其实从这个谈话过程中多次进行了一个道德绑架。

我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话就好好说,你说周末还在睡觉,一大早你就过来敲门,你就把人吵醒,你说这谁能舒服,这个阳台改造可以赞助,但阳台谁用的多谁就多出点。1000块钱你要就拿走,不要一分钱不出,他拿着1000块钱就走了。

搞得大家都不太开心,出1000块钱基本上也不去,都是邻里邻居的,这也算是相互给面子了…

《出租屋爱情》
有时候生活伤害你,或许也不用做太多事情,天灾人祸就算距离你还算遥远,但是一个来之不易的休息日的清晨,直钻进大脑的电钻声就足以要人对生活绝望。
龚骏与张晢翰在加班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能相拥而眠到天明的周末,前一天两个人还特意熬了个夜,张晢翰抱着小奶茶靠在龚骏身上,挤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是一个老片,上个世纪的好莱坞爱情电影。租的这个房子可能年头属实很久,客厅的电视还是大背头,下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碟片机。住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大扫除,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来一箱子的碟片,各种承载着小时候记忆的电影电视剧一应俱全,两个人像找到宝了一样,坐在小客厅的地上,一张一张的翻看。
有很多香港电影,张国荣梅艳芳的年代,还有一些更早的,就连他俩也说不出名来。
房东说家里也没人看了,任由他俩处理,于是两个人就仔仔细细的分好类,又放回盒子里,打算有时间的时候好好重温一下。
这一等就是几个月以后,无休止的加班磨灭了生活的浪漫,来去都匆匆,本来设想要在厨房做多少美食也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面包片和来不及加热的温吞牛奶,以及剩外卖的储存地
可能是休息太难得,夜晚不容许人就这样再一次浪费在速食品与短视频中,于是张晢翰终于有闲心去翻一翻已经再一次落满灰尘的碟片箱
电影名叫《出水芙蓉》黑白片特有的音乐与质感好像使得时间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很典型的美式幽默,剧情轻松,看的龚骏在一旁昏昏欲睡,小奶茶已经从张晢翰的怀里跳到龚骏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了一个团睡了过去,打着轻轻的呼噜声,电影到尾声的时候将近凌晨两点,凉啤酒罐已经空了倒在地上,眼皮撑不住的打起架,张晢翰打了个哈欠
“困了?”
龚骏问道
张晢翰点点头,脑袋歪到龚骏肩膀上蹭了蹭,也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电影最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张晢翰说不出对它有多喜欢却对里面的一句台词印象深刻
“这是我们的家,这是你和我,噢,再靠近点儿。这是壁橱,那里有一个落地窗,家里会摆着我祖母的瓷器,噢,我的祖母一定会很喜欢你。夜晚的时候我睡不着觉,坐在摇椅上,你会过来问我,怎么了?” ​

第二天早上八点的电钻声真的是要人命的响,张晢翰翻了个身把脑袋扎进龚骏怀里,困得直哼哼
可是声音连续不断的从耳朵里钻进去,好像就在耳边一样,他气的几乎想哭出来,睡意拉扯的人崩溃,更别提昨晚那么晚才睡。
龚骏显然也被吵得不行,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去抽屉里翻还有没有耳塞,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副新的,又眯着眼睛倒回床上把张晢翰从床上捞起来,把耳塞给他戴了进去,问他还能不能听见
张晢翰晃着头“好多了”然后拽着龚骏的胳膊一歪脑袋又睡着了,龚骏抱着他,把枕头压在耳朵上,也只能勉强隔绝掉一丝丝分贝
这场电钻的战争打的旷日持久,原本想下午补觉的龚骏又被公司叫回去临时加班
张晢翰蹲在地上喂猫,听见龚骏要走的时候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是也仍然没说什么别的,因为现实就是这样。
“早点回来”
这是他唯一能说的

原本今天两个人打算下午去逛逛街,小奶茶的猫粮快要见底,快递又迟迟没到,到了回南天,屋里又潮的发霉,好多之前买的食材堆在角落里快要蘑菇成灾,就连木筷子上都有了星星霉点。这些张晢翰不想全都交给网上购物,总该出去走走,去商场里为两个人选一双合适的筷子
最好也换一套配套的盘子
张晢翰休息的时候会去阳台上画设计图,今天也不打算例外,画册架好,颜料也摆在了一旁,可是耳机完全阻挡不了隔壁的电钻声,铅笔刚落下起草稿,就被吵得心烦意乱
他想冲到隔壁去问问不知道今天人都在休息么,可是刚一起身衣摆就扯到了画架,颜料洒了一地
生活变得一片狼藉
张晢翰愣在那,手足无措的第一时间想要给龚骏打电话,可是手机已经拿了出来,却迟迟没有解开锁屏
算了,他还在加班呢
所以只能自己收拾干净
所以只能自己擦这一地的狼藉
所以原本完美的休息被打断

颜料很难擦,张晢翰擦了很多遍还是有痕迹,阳台上只有一盏小黄灯,到了太阳落下就有些看不清,龚骏回家的时候张晢翰还蹲在地上擦那些颜料,屋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饿了的小奶茶跳过桌子又跳过沙发先奔向他,龚骏寻着那一盏小灯发出的微弱光源找到张晢翰的身影
他问“怎么了?”
“颜料洒了,擦不干净”
“你去把客厅灯打开,这儿看不清,我来擦”
张晢翰没动,还是蹲在那擦那些看不清干净没干净的地
龚骏叹了口气,去把灯打开,结果按了一下客厅的灯没有反应
“不知道隔壁钻了什么,电路坏了,客厅的灯不亮,不是跳闸”
张晢翰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龚骏只能转身去柜子里找蜡烛
蜡烛点亮,屋子里有了微弱的光,龚骏走回张晢翰身边,拉起他的手
“别擦了,累眼睛”
张晢翰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
“我擦不干净”
“没关系,还有我”

沉默比黑暗更沉默,张晢翰手上是脏的,不敢碰龚骏的衣服,他身上的西服是当初咬牙买的一身好牌子,碰脏了要拿去干洗,费用太高
所以只能像个犯错的小朋友一样,举着手站在原地,不看龚骏也没看小奶茶,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龚骏轻笑了一声,把西服脱下来先放在了沙发上,拉着张晢翰去洗干净手
“怎么这么点儿事儿就不开心了啊小朋友?”
张晢翰没说话
龚骏用清水给他仔细冲洗每一个指缝,挤了两泵洗手液给他搓洗,各色的颜料顺着泡沫落到洗手池里变成彩色的。
龚骏晃了晃他的手,低头去看他的眼睛
“小朋友?”
张晢翰被他的反应逗笑,嘟囔着
“钻了一天了,我很烦”
龚骏叹口气说道
“下班回来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隔壁是个独居老人,老伴走的早,儿女不管他,只能偶尔替人做点儿木工来维持生计,所以常常有电钻声”
张晢翰愣了愣,他好像知道那个老人,人很和善,经常早上去市场买鱼,还会问他要不要一条
可是他们俩鲜少在家开火,所以每每都是拒绝
张晢翰以为他过得很幸福,每次看见他都穿的干净,脸上也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我以为.....”张晢翰张了张嘴可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所以小朋友还生气么?”
张晢翰摇摇头又点点头
“气,气你不早点儿回来陪我”
说完拿手上的水掸了一下龚骏的脸,两个人在小小的卫生间闹了起来

电钻声又响了起来,龚骏说跟邻居说好了,下次他们休息告诉他一声,他就不做了,今天还有点活儿干完就好
张晢翰点点头
“明天加班么?”
“不加,明天咱们去买东西”
“好”
可能是电路检修好了,外面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两个人走了出去。
龚骏牵着张晢翰的手哼了一手有点跑调的歌,随着电钻声跳起了舞
节拍是乱的,调是走的,舞跳成了互相踩脚
张晢翰被绊了一下倒在龚骏怀里,他就着那个姿势说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有时候很焦虑,对工作对生活,我对这种焦虑不得其法,只能把你当成依靠的唯一,就像今晚,我在黑暗里看不清生活,你带着光走进来,好像可以借住下坠的我的神明”
龚骏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吻了吻他颤动的睫毛
“爱不必道歉”

狐狸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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