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姐姐在做晚饭的时候,爸爸对姐姐说:“你们一开学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小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总是我们在看他们的背影。等待着他们的回来。后来慢慢长大,变成了父母目送我们离开的背影,等待我们回家。小时候傻,总想长大。长大后才发现,受委屈了还是想回家,想守在爸妈身边,然后再也不想长大。

这个场景,突然想到我小时候坐在爸爸的肩头……

妈妈说,我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吃饭,炕上一大桌人围着我,爸爸算好我吃饭的点,打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摩托车停下,第一时间跑到奶奶家,穿过一大群人,远远的,满眼宠爱的瞅瞅我,然后再回家干别的事情。妈妈说,这件事,爸爸一次不落。

小的时候去田间地头,我也是这样坐在爸爸的肩头,小手抱着他的头,那么高,却又那么有安全感,直到青春期后的我,跟爸爸的交流就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到后面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一直觉得,自从有了弟弟妹妹,爸爸没有以前爱我了。

直到我结婚那天,我才大彻大悟。
结婚前一天,接到家人来酒店,家人朋友都很高兴,除了我爸爸,一个人在走廊的尽头看着远方的风景,抽着烟……
第二天,化妆师为我梳妆完毕,那是我人生中最漂亮的一次。爸爸总是偷偷的瞅我一眼,好心酸,长大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光明正大”的看过我。那天早上,爸爸一直低着头,在沉思,他大概在回想我从小到大的一切吧。
彩排的时候,我跟爸爸哭成泪人。
正式婚礼的时候,爸爸哭着安慰我让我别哭,自己却成了泪人。
再跟朋友说起这段事总是开玩笑的说,其实自己心里隐隐难受。

那一天,我也终于明白,爸爸对我的爱,一直都在,他只不过是将这份沉甸甸的爱,变成的一种无声的表达。爸爸虽然不善言辞,但没有人比我更懂他。
婚礼那天爸爸哭了,是因为舍不得,他也希望,未来值得我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未来可以替他好好爱我。

时光如斯,岁月清缓……
思绪在锣鼓声中穿越到那个总是拉着爷爷的小女孩身上。那时的她就像是爷爷的影子走哪跟哪。爷爷不仅长得帅还什么都会,唱戏、谱曲、上妆、吹笛子、养花……以及还是一个优秀企业家。总之,在小女孩心里爷爷是无所不能的。
爷爷有三个孩子,但是他的兴趣没有遗传到任何一个孩子,却隔代遗传到孙女身上,小女孩那时过年跟爷爷一起唱戏,扮玩上芯子。那时扮的是村里最高的芯子-洞宾戏牡丹中的吕洞宾。总感觉上芯子的那个瞬间自豪感爆棚,直到现在还觉得那曾是童年里的高光时刻。那时爷爷陪她五点起来上妆,一起去城里市里。我相信那时爷爷也会觉得欣慰,因为这也算是传承吧。
那时白天上芯子晚上看龙灯,人总是特别多,小女孩总想到最里面看,而爷爷怕挤到她总是带她离远一些看,他总是说“看龙灯离得太近也只见其形 不知其韵,还不如远一点还能体其味。”那时懵懂不知意,而如今长大后知其意却再也无人回应。
所以直到现在,每年过年还是要回老家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总会有人说每年都一样为何每年都回去,其实就像是日子总在重复中继续,却又在不同中进行一样。往年与今夕及其相似却又完全不同。更因为我感受的是年味,寻找的是曾经的回忆与青春……
而遗憾的是扮了四五年却没有留下来一张保存完好的照片,就是这张无法修复的还是一起上芯子的姐姐发给我的。后来一想如果这算是遗憾的话,或许也是美的,因为有时候现实过于饱满,会使我们的思绪无法展开想象的空间。而此刻朦胧的骨感或许才会让记忆里空间更加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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