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莫雍措
——风与墙

推村建在了悬崖边，远处是驼峰状形象分明的库拉岗日雪山，两者之间相间隔的则是少女的绿宝石普莫雍措。零下七度对于冬天的雪域来说并不是一个很低的气温，但临近日落时分的湖边似乎有些肆意的喧嚣，仅仅只是在边上说上几句话，就连牙齿都开始冻得生疼。好似雪域的少女开始发起了她的脾气，偏执的不许身旁的他人发出片言只语，要用自己的手去捂住那些多言的嘴。

风急速的从身边反复呼啸而过，不禁想起葬花吟里风刀霜剑严相逼的说辞，原来也并不是那么抽象。风霜的刀剑，在看似严密的衣物上寻找薄弱处切开一道道口子，身体的温度便随之从切开的口子里一丝丝的向外流淌开去，只不一会，便让人不自觉打起了寒颤。不规则抖动的衣服仿佛昭示着这凛冽且肃杀的寒风是从四面八方吹来，让人自顾不暇的遍体鳞伤，辨不清它来去时的轨迹。

大抵第一个为其冠以普莫之名的人，是春夏时节来的此处，若是冬季的旅人，是万万不会联想到这个词汇的。初见时那满心的欣赏与赞叹，一切除了避风取暖之外的思路与想法，都最终蜷缩成几个强烈的问号。先是风为何这么大？吹得着急了，便开始怀疑这少女不是要人闭嘴，而是要人灭口。

问风从何处来？有一说法很有意思，说极北之地的湖泊里，生活着一种奇异的鱼类，每到特定时节，成千上万的鱼就会浮出水面，一齐向空中吐出冰冻的寒气，寒气南下，带去了北风与寒冬。不知这一说法的由来，最初是否来自这片湖泊上的捕鱼人呢？北地、湖泊、鱼、风、冬之起源的组合，这种极富想象力的浪漫，很难不让人怀疑没有对于自然的崇拜情结，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构思没有经历过大自然这般真实的洗练。总而言之，对于之前的问题，前人有着符合他们特色的答案：风从湖面来，即此刻目之所及，皆是风起之地。这样引用时，颇有萨特式“借来的存在”那样的味道。

而中原秦汉神话中又有风伯即飞廉的传说，楚辞有注释风神飞廉是鹿身豹纹的形象，大概那时的人们也还未摆脱同样的自然崇拜情节，于是这原本无形的风除了在此刻拥有了具体的兵器形状之外，又多了一份粗粝狂野的颜色。让人忍不住开始浮现这样的画面：蓝色的冰面映着天边金红色的晚霞，冰与火相互交融，鱼群一边吐息一边游动，远处的雪山神圣庄严，一位佩戴着绿宝石身穿豹纹鹿皮的少女手持着秦剑站在冰湖的中央，给在场的所有人下了一条最终的逐客令。

好在推甘丹托门林寺也建在了邻近的悬崖边上，可以供人短暂的避风。于是走进了寺庙的院子，又从寺院的侧边出来停在悬崖边的院墙旁，墙外处的风小了大半，自己也突然明确了风的真正来源方向。

墙这种隔绝视线与路线又遮风挡雨的人造建筑，在寺院中的作用颇多。例如入门时的照壁，或者僧侣必不可少的羯磨，做羯磨需要界，围起的墙便成为了界的最好选择。普通人的感知与佛法的“界”又有不同，前者墙里墙外亦不过有风与无风的区别，只做边界之解。就好比如当前，风从湖面起，至白墙而止，仿若一切纷扰，都有边界，若有所起，必有所止。但风其实从未停过，就像那纷扰也永远存在。僧侣的界更像是将存在否定成虚无，风无起，即无止，一切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大概更像是线性与区块的差异。

我想，人们对生活的理解从来不止单一的一面，差异并不总意味着要分对错。很多人能做的和在做的，是找一堵墙，结一面界，而后旅人短暂恢复思绪，僧侣长期寻求通法，仅此而已。至于是避风还是灭风，最后总是殊途同归，是对命途求解的尝试。

落日的余光将尽，寺庙白墙红顶，也逐渐覆盖上一层蓝紫色。一天白昼的末尾，想它岁岁年年驻立在这湖边的悬崖之上，吹遍每一年的寒风，看尽这眼前少女的阳光温柔与狂野冷酷，也听遍每一位信众诉说的幸福与苦难。也许到了来年春夏，冰雪消融，普莫雍措不再那么喧嚣，把耳朵贴到这面墙壁上，我们还能听到某位佛陀当年第一次讲法时余留的回音：

了知一切，如悬挂在万里晴空中的月亮，倒映在清澈的湖面，虽然月亮不曾来到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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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你呀，从所有星星被闭上眼睛，月亮躲到云里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想要靠近感受你鼻息的温热；想要吃掉你睫毛上稍纵即逝的阴影；想要翻越你的雪山之巅；想要探索你的峡谷之渊。就这样放任自己，在黑夜和欲望里想念着你 @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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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闭上眼睛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开心也是，不开心也是。那么今天的烦恼就到此为止了，明天依旧光芒万丈。 慎终如始，即无败事。——老聃 [吃惊]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刘备 学问是经验的积累，才能是刻苦的忍耐。——茅盾 [摊手]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论语·述而》 则祥翼镜骢竞采玉上山颠，探珠入水府。——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