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新年祝福

诗/尚凝寒

当破碎的图像再破碎一次时

画中人走出故乡

留下面目全非的集市

和被预言掏空的一口古井

井沿的干渴

向内部的空洞张望源泉

干渴来自每一个人

分散于世界的各个角落

所带走的井水

画中描绘出飘带般的一条小河

假的真实

任剪断或扯断

分割童年

雨水声有如隐秘的鞭炮声

从世界的每一角落被号令过来

迎接印象中最陈旧的

崭新一天

让这囗井重新蓄满生动的目光

点燃蜡烛

断开的飘带升腾成白云

每个人的联系都被分散后

预言再现巨龙游街

在雨水中举火燎天

只为了把回乡的道路填满

赶集一般

一种光会熄灭另一种光

一种水在声音中掩盖另一种水

伪造出理想中的宁静与安谧

把世界的中心与心灵的归宿放在一起

当画卷恢复时

一条河流完整地拼接起来

浪潮中巨龙落下

变小

变身

直到复原一尾浅底的游鱼

2022年春节

前些天跟妈妈和邻居去赶集，下午去了河边捡石头，看到这条河突然就想起了外婆家那边的一条河
我和弟弟的小学、初中暑假基本上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他们家下面有一条小河，每个夏日的傍晚都会和弟弟妹妹们去河里找螃蟹，抓小鱼，好不快活。
高中后便再也体会不到这种快乐了，那条小河一年年干涸，时间也再回不去了。

#回乡见闻#我的家乡在河北北部的一个小县城——滦平县，据说乾隆皇帝取“滦河无患，人民得平安”之意，所以取名滦平。我的家就在离县城100里外的小山村里，那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一个火车道，一个小河，一条土路，一座又一座的山……这便是我儿时成长的地方。小时候只有奶奶在家，我的生日是腊月，每次到了过生日的时候奶奶便会把家中所养的公鸡杀了炖肉，总是让我先吃鸡腿，我记得那一只鸡能让我们两个人吃上两天。腊月低就要过年了，这时候身在远处的父母也都会回来，捎回来从城里买的年货，一个个绿色大袋子里面藏着一个又一个没见过的零食、玩具。过年的时候院子里面贴起了春联，挂着灯笼，做着美食，各家各户忙碌着等待着除夕，等待着这一年最神圣的时刻。
在我的记忆里面村外是一条小河，河水很清澈，那个时候家里会养鸭子，每天放学回来先去河边捞鱼，然后把鸭子从河边赶回家，再把捞上来的鱼儿喂给它们吃。河的上游是一座铁道桥，非常高，矗立在河道上。每天定时经过的火车发出鸣笛声，就像是家里公鸡定时打鸣。农村的生活简单又单调。
那是2004年，我上了初中，便来到了县城，那时候的县城脏脏破破的。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去县城，火车站是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里面全是破旧的凳子，比学校里的桌椅还要苍老。出了站台后一个光秃秃的花坛，里面没有一只花。在县城上中学是时候，每次放假总会各种绕着县城溜达，去熟悉这个陌生又好奇的地方。县城里基本全是6层的小楼，只有电力局那10多层的楼显得额外得高，好像这是全世界最高的楼一样。县城主要就两条大路，走路10分钟恨不得就可以把县城逛完。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3年，我毕业了，离开了成长的故乡，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高中去了市里读书，大学去了省城读书，一转眼已经过了七八年，大学念书时、毕业后先后回到县城办事，每次回来都有新的变化，不仅仅是楼高了起来，道路也比之前更宽，路灯也比之前更亮了，车也比之前多了很多，居然还有了立交桥。7、8万人的小县城也显得越来越拥挤了。
近年来回乡置业，每每回去感觉家乡一直都在改变。村里的亲戚都陆续搬到了县城，大家彼此联系也更加多了，距离也更近了。县城的基建也越来越高级了，城市风光和省城也越来越像了。曾经高不可攀的电力局高楼已经并不显眼了。城市变得越来越新，儿时的记忆也不断褪去。初中已经被翻新变成了县小学，再也没有熟悉老师的讲课声；学校对面的苍蝇馆子也被推平变成了商城，没有了便宜的盖饭和胡辣汤。一群孩子路过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和他们中间隔着十年的时光。
2022年，不过愿意还是不愿意，时间都是按着它的脚步一直向前推进，我们也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时间让我的家乡变好，也让我的童年记忆越发消失。已经很久没有回村里老家的院子里看看了，不知道那颗葡萄树还能不能接触甜美的葡萄，不知道院子里的井还能能不能打出甘甜的清水。又要过年了，我怀念奶奶炖的鸡肉，不过奶奶走了6年了，回乡也吃不到了。#承德·滦平县[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