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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百里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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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9

小刘留

商都县一铁矿：“非法越界盗采”十余年，主管部门只要钱不监管？

在我国,不论地表或者地下的矿产资源都归国家所有，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侵占和破坏矿产资源。而在矿产资源开发中，“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恢复”的原则，也是矿区生态环境恢复治理的最重要的责任机制。

然而，对于矿产资源的保护和开发，尽管国家有政策有法规，但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乌兰察布市商都县黑毛湾铁矿就是这一小撮中的代表，他们非法“越界”盗采十余年，不仅占尽了国家便宜，还给当地生态环境和人民财产安全留下极大隐患。

国家贫困县有了矿

黑毛湾铁矿距离商都县城有十几公里，从县城出发沿着坑坑洼洼的“商乌线”行驶半小时即可到达，而“商乌线”之所以坑坑洼洼，就是被大量运输铁矿石的重载车碾压所致。“商乌线”在途径商都县西井子镇黑毛湾村的时候绕过了几座山，这几座看似平常的山头就是黑毛湾铁矿，用当地老百姓的话说，看是一座山，其实埋得全是“人民币”。

在谈论黑毛湾铁矿非法“越界”盗采前，我得先说说黑毛湾铁矿的来历。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有个老汉名叫贺景林，今年已经75岁。这个老汉年轻时给政府搞铁矿，1984年创建了苏尼特右旗新新矿产有限责任公司，之后还担任过锡林郭勒盟矿产公司总经理，2003年辞掉公职下海单干。

2003年，商都县还头戴国贫县的帽子。为了增加GDP、增加财政收入、促进下岗人员再就业，商都县通过招商引资，把苏尼特右旗新新矿产有限责任公司引进到商都县开发黑毛湾铁矿。



插图一：商都县黑毛湾铁矿矿坑

2004年4月8日至2005年4月8日，成立了商都县新新矿产有限责任公司（简称新新公司）边勘探边建矿，计划2005年8月底试产。那时，矿产资源开发程序不像现在这么严格，有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其它手续都可以边建设边办理。有商都县政府的支持，新新公司也就大胆地干起来。

就在新新公司大干快上的时候，新新公司发现勘探区域的探矿权居然“名花有主”。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在新新公司探矿前，内蒙古有色地勘局综合普查队就在此取得了探矿证，勘查面积为10.26平方公里。一个矿产资源地区只能有一个探矿证，也就意味着新新公司即使有商都县政府支持，也无法办理探矿证，没有探矿证也就办不了采矿许可证。

2006年6月，在县政府的协调下，经过多次协商，为了支持地方经济发展，内蒙古有色地勘局综合普查队将“探矿权”转让给了新新公司，新新公司支付了50万元作为内蒙古有色地勘局综合普查队前期投入的补偿。同时，由于新新公司擅自进行矿山剥离和选矿厂建设，乌兰察布市国土资源局对新新公司进行了经济处罚。

新新公司在探矿权限上，虽然出现了波折，但还是顺利取得了探矿权证，不能说因祸得福，至少也算问题迎刃而解。贺景林本以为这次波折之后，一切都能顺风顺水，没想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引狼入室后非法盗采

2006年，新新公司在处理“探矿权”问题的同时，仍在加紧铁矿建设。谁知当年4月，商都县政府又以铁矿为由头，把宁夏老板罗某某的内蒙古奥赛德工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奥赛德公司）招来开矿，而且要求新新公司与其合作开发黑毛湾铁矿。

怎么合作呢？新新公司将拥有“探矿权”的10.26平方公里中3.76平方公里（因征地问题实为2.76平方公里）与奥赛德公司进行合作，协议规定奥赛德公司实际负责黑毛湾铁矿的生产管理，分三期支付新新公司2250万元的前期投资，新新公司占有铁矿利润25%的股份。



插图二：奥赛德公司选矿厂

简单地说，就是商都县政府嫌新新公司建设进度慢，对地方经济贡献不够……或者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反正就是要求新新公司和奥赛德公司合作。在商都县政府的强力推动下，奥赛德公司依靠新新公司的资质对黑毛湾铁矿进行开采。

如此这般的合作协议，对于新新公司、奥赛德公司和商都县地方经济的发展，似乎是个三方共赢的结局，但事实是这样吗？

2006年4月16日，新新公司与奥赛德公司签订协议，并在商都县公证处公证备案后，新新公司将黑毛湾铁矿移交给奥赛德公司。之后，奥赛德公司开始对铁矿进行开采，尽管新新公司还没办下采矿许可证，但在政府领导的忽悠下，奥赛德公司就开始边办理采矿许可证边开采铁矿了。

“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车轮一转一天一万。”尤如网上那句流行语，奥赛德公司接手黑毛湾铁矿后，大量的铁矿石从地下被开采出来，被一辆辆大货车运走……看着开出的铁矿变成了钱，奥赛德公司不舍得分红给股东了。

双方合作仅仅17天，新新公司派出的两名监督人员就被奥赛德公司赶出公司。之后，新新公司彻底失去了对黑毛湾铁矿的掌控，在生产过程中奥赛德想尽办法拒绝支付分红，新新公司至今没收到一分钱红利，更为严重的是奥赛德公司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非法“越界”盗采。

为何说奥赛德公司非法“越界”盗采而不是“非法盗采”呢？这里有两个“界”需要解释清楚 ：第一个“界”是新新公司和奥赛德公司的“界”，双方协议中合作范围3.76平方公里，但奥赛德公司接手后并未在合作范围内进行开采，而是在合作范围外进行开采，就好比新新公司有十间房，租给了奥赛德公司三间，但是奥赛德公司始终没有到租下的房子里住，而是跑到另外的几间房子去住。



插图三：紧邻村庄的尾矿库一旦垮塌……

第二个“界”是新新公司拥有“采矿证”范围的“界”：2009年9月，前期勘探、矿产资源储量报告提交等前期工作完成后，自治区国土厅将0.297平方公里的矿权划定给了新新公司，矿权划定后就可以申领“采矿证”，也就意味着不论是新新公司，还是新新公司与合作的奥赛德公司只能在0.297平方公里范围内采矿，但奥赛德公司不仅越过了与新新公司的“界”，更为严重的是越过了采矿许可证的“界”，大肆盗采了国家不允许开采的资源。

2019年2月，合作双方因此打官司，在诉诸法院之后，法院指定内蒙古科瑞房地产土地资产评估有限公司进行评估，评估结果显示奥赛德公司采坑越界底部面积为63681.96平方米，顶部面积为166401.15平方米，奥赛德非法越界开采面积长858米，宽200米，高30米，折合矿石量为619万吨。

按照新新公司办理的采矿许可证范围来看，619万吨中300万吨铁矿石属于“采矿证”范围内，剩下的319万吨属于“采矿证”范围外，也就是说319万吨原本属于国家的铁矿石被奥德赛公司侵占，按照评估公司每吨铁矿石160元计算，319万吨铁矿石至少价值5.1亿元。

盗采后拒不恢复植被

奥赛德公司如此大胆地侵占新新公司的利益和盗取国家矿产资源难道就没人管吗？答案还真就是没人管理！

2009年，新新公司发现盗采问题后，开始向商都县国土局、经信委、商都县政府反映；2010年7月，时任商都县委书记专门协调两家企业，书记要求合作双方和气生财，却忽视了非法盗采。对于违法盗采没有依法打击，结果是县委书记的协调等于零。奥赛德公司继续非法越界盗采国家资源。

当地党政领导忽视政策法规 ，违法企业也就更猖狂。奥赛德公司非法“越界”盗采十余年，主管部门不仅对其违法盗采行径熟视无睹，甚至把违法盗采视为企业之间的合作矛盾，还充当两家公司的和事佬，从中和稀泥。领导们仅仅是为了地方经济的发展，还是有人与奥德赛公司有共同利益？



插图四：黄色区域为新新公司探矿权范围，黑色区域为新新公司和奥赛德合作范围，蓝色区域为新新公司取得采矿权范围，黑色不规则区域为奥赛德实际开采范围

商都县国土资源局不仅看不到奥德赛公司的“盗采”，还有更让人想不到的骚操作——明明黑毛湾铁矿已被奥德赛公司掌控，商都县国土资源局却多次给新新公司下发“催缴资源补偿费通知”。2015年，“采矿证”将要到期，新新公司多次申报延续，商都县国土资源局不批准，致使“采矿证”过期。

在最近两年，国家加大了环保督察力度，商都县国土资源局多次下文要求新新公司编写《矿山地址环境恢复治理报告》，如果新新公司不执行，商都县国土资源局就要依法处罚。

贺景林想不通，自己的公司利益和国家的利益被侵占时，商都县国土部门的“眼睛”处于盲视状态，奥赛德公司留下烂摊子之后，商都县国土部门却死盯着新新公司不放，为什么不向警方报案？我国《矿山地质保护规定》中明确规定：“谁开发谁保护、谁破坏谁治理、谁投资谁收益”，而奥赛德公司做为黑毛湾铁矿的实际开发者和受益者，环境治理修复费用就应当由奥赛德公司承担。

从2009年开始，新新公司就以合同协议纠纷为由，向商都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但商都县法院一直不给立案，直到9年后的2018年才立案……目前，新新公司已经将官司打到了自治区高院，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从2003年意气奋发到商都县投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20年，为了讨回公道，年逾古稀的贺景林为阻拦奥赛德公司盗运铁矿石，被打昏迷住院20多天。贺景林老汉说，他不知道能不能再活20年，但他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为国家挽回损失，因为奥赛德留下的烂摊子就在那，就像一条伤疤难以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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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咱们村的年轻人：不舍昼夜！90后“驴脾气” 护航冬奥

祁嘉楠，体重200斤的白胖小伙子，是中国联通派驻到冬奥组委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负责延庆赛区场馆群的通信工作和延庆冬奥村的技术工作。别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可村里人都说他“驴”，喜欢他的知道他是顺毛驴，怕他的说他是头犟驴，背后这么叫他，当着面也这么喊他。他也不恼，“我觉得驴挺好，能干活儿会拉磨，不高兴了就撂蹶子，从来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去。”

参与奥运通信建设的头两年，祁嘉楠干的就是“驴的活”。延庆赛区核心区位于小海坨山南麓，这里是国家高山滑雪中心、国家雪车雪橇中心、延庆冬奥村的所在地。冬奥会高山滑雪项目的起点就设在了延庆小海坨山的主峰。小海坨是北京市第二高峰，海拔2198米，山地气候垂直分布明显，年平均气温在5℃左右，比北京市区约低10℃，年存雪期达到150天，为冰雪项目的开展提供了很好的气候条件。

小海坨之前从未开发，是地道的“野山”，连条正经路都没有，是开展冰雪运动的天选之地，可对于祁嘉楠这样的建设者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挑战。报道第一天，在海坨山上建基站的任务就落在祁嘉楠的头上。200多斤白白胖胖的祁嘉楠就没爬过山，平时走路快了还喘呢！但建基站这几年，他每天一睁眼就在山上爬，从基站的选址到设备的安装调试他都要爬到山上去工作。基站上要挂的天线，轻的八十斤，重的一百多斤。祁嘉楠和同事们就把设备绑在背上，真的像驴像骡子一样，驮着设备一步步爬到2000多米的高山上去。

后来大家找到了“捷径”，雇周边老乡的牲口驮设备。山上都是施工队，大家的设备都要往山上拉。老乡的牲口不够用了，团队干脆买了骡子、驴自己养。开始同事们还半开玩笑的说等工程完了还能吃驴肉，可没过几天就再也没人说这话了。他们养的驴吃苦耐劳，天一亮就负重前行，不用抽不用赶，每天和大家就着伴儿下着苦力都处出感情了.......

山上早一天通信号，各施工队的工作效率就能早一天提高，祁嘉楠和同事们没白天没黑夜的泡在山里，每天上山前的早饭是能吃多饱吃多饱，要吃到撑为止，上去了就不知道啥时候能下来。开始还往山上带面包和矿泉水，但到了饿的时候拿出来，才发现早就冻成了冰疙瘩。人饿着，驴也饿着。山上常年积雪，没有草料，晚上回来，人累的吃不下饭，祁嘉楠还惦记着驴，怎么也得给它们补上夜草。大伙都说，这驴干起活来是任劳任怨，真是谁养的像谁……

任劳任怨不假，时不时地犯一下驴脾气也是真的。2020年2月，延庆要举办高山滑雪世界杯测试赛，这是奥运前的一次重要测试演练。任务交到祁嘉楠手里，5天之内要建好通信机房。零下20-30度，在高海拔的雪山上，这几乎就是一项突破极限的任务。

祁嘉楠给团队下了死命令：五天之内必须建好！基础设施项目还没完工，他们就把自己的所用器材设备运到山上等着、催着。终于能轮到他们干活了，施工团队分成两拨人倒着换着不停工的日夜干，用了四天竟然把活儿抢出来了！

干架很快，谁都没时间耽搁。一边吵着打着，一边接光缆，前一秒还吵的脸红脖子粗，后一秒就过来伸手帮忙，甭管是哪个施工队、哪个部门的，大家明白，再怎么打都是为了奥运......祁嘉楠和他的团队创了联通五天干出一个机房的纪录。11月4号山上第一条数据传输专线正式开通。

机房建好了，高山场地的十八个通信基站和转播设备综合箱在一个月内也陆续建成，计时记分系统的线缆又给祁嘉楠的团队出了一串难题，组委会要求使用欧标专用线缆，并且要求阻值得在八百欧姆以下。跟厂家反复测试达到标准，这几公里埋在雪道旁管道里线缆的接点还必须保证一定的拉力强度，老师傅们要在每个接点镀上一层锡再套管热塑。

祁嘉楠心疼师傅，带着人围成一圈为师傅们挡着风雪，要不吹过来的雪一会就能把沟里的师傅给埋了，一个点位焊完，给师傅们挡雪的都变成了雪人。

线缆全部焊接完成，外方专家检测完，向祁嘉楠的团队竖起了大拇指，阻值八百欧姆的国际标准中国人做到了几十欧姆！祁嘉楠高兴啊，晚上请大家喝酒，看着师傅们用又红又肿哆哆嗦嗦端起酒杯的手，他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老师傅们说，这孩子，仁义……

两米厚的标准雪道造雪完成，央视转播团队准备测试，大风吹到的赛道旁边的雪把转播综合箱埋了，谁也找不到设备位置。光缆是祁嘉楠的团队放的，大概点位他知道。祁嘉楠带着人和GPS，鞋上套好冰爪拎着铁揪就上山了。

冬奥一天天近了，开始进入了倒计时。这两年祁嘉楠枕头上的头发越来越多，头顶上的却越来越少了，再仔细看看，瘦了也黑了，脸上的褶子多了，真是像大家说的，90后的他长得越来越像70后了。之前和交往了10个月的女朋友都谈婚论嫁了，最后还是因为他在山上经常“失联”，人家跟他吹了。祁嘉楠有些伤感，女朋友分了，一辈子就这一回让他跟奥运谈的这场恋爱也到了该说分手的时候，五年里付出了这么多，他仍然觉得为了奥运他没干够……（北京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