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了吗?我居然爱冬天爱到忍它风雪爱它寒,爱到就这样一直居留冬天不问春天。
走在幽深暮蓝天底下,一轮老月亮银盘般明净。忍不住走一步看一眼,走一段停下用手机拍照。
冷的分层是,冻到疼,耳朵疼脸疼手疼,让人知道冷可是严肃的事,认真点儿,穿棉袄围围巾戴手套,礼数不能少。
还有一种就是此刻这种,人在清凉夜空中行走,如鱼在水,呼吸是沁凉的,手脚自如,舒展极了。
如果我是这夜海里的鱼,也是会浮出水面看月亮的那一尾鱼。
走在幽深暮蓝天底下,一轮老月亮银盘般明净。忍不住走一步看一眼,走一段停下用手机拍照。
冷的分层是,冻到疼,耳朵疼脸疼手疼,让人知道冷可是严肃的事,认真点儿,穿棉袄围围巾戴手套,礼数不能少。
还有一种就是此刻这种,人在清凉夜空中行走,如鱼在水,呼吸是沁凉的,手脚自如,舒展极了。
如果我是这夜海里的鱼,也是会浮出水面看月亮的那一尾鱼。
来自Sally Face脑残粉.
sal一直做噩梦,持续了许多年。这症状在搬进爱迪森公寓前就开始了,只不过搬进之后发生的种种一切,使得噩梦更为频繁。他总在半夜里被惊醒——今晚也是如此。他气喘吁吁,汗水浸湿额前的毛发与睡衣领子。不清楚是几点,时钟在耳边嘀嗒嘀嗒走动。他意识到自己是在爱迪森公寓的房间。自从爸爸跟lisa结婚后不久,他就跟todd和他男朋友neil住到了一块。今天——不,昨天他回到了爱迪森公寓跟爸爸和lisa他们吃饭,并且在lisa的坚持下住了下来。睡前他吃了一点安眠药,可能由于摄取过度,药物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抚摸自己的脸。很少人看过他面具底下的脸,那伤痕的纹路如同一条搁浅的鱼被野猫发现且撕扯。血肉模糊的脸在治疗后不会再痛,不会再流血,但也绝不会再愈合。而新长出来的皮肤像是泡在水里许久那般皱皱巴巴。他不得已装上了义肢——也就是他的面具——sally face的由来。他绑双马尾,涂不同颜色的指甲油,皆因他喜欢,他认为自己够酷。他受到了长时间的校园霸凌,大家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几乎没有人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一开始他也曾试着为自己辩驳,然而他们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后来sal选择无视别人的闲言碎语,他的这种做法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的淡漠浇灭了施虐者的兴致。还没来得及享受胜者沾沾自喜的快感,他便办了转学,和爸爸一同离开了新泽西。
他本做好了来到新环境,被新邻居或者同学欺凌的准备。没关系的,他有经验,知道怎么去面对,一开始都是很难的,他告诉自己,只是需要些时间。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顾虑纯属多余,爱迪森公寓挺不错(虽然后来发生的各种蹊跷诡异的事情一次次否决了这个定论),他的邻居们并没有对他的形象产生浮夸到令人反感的表现(可能因为他们也足够古怪),只是简单地表达了好奇,然后迅速翻了篇。尤其是larry,跟他年纪相仿的男生,那个衣服上印着sanity's fall却跟他开玩笑是sally face缩写的男孩。他很酷,sal喜欢他。
抚摸着自己的脸,急剧跳动的心跳才逐渐平稳。sal并不喜欢他面具下的脸,但奇怪的是,他确实经常在噩梦醒来后借由抚摸它来让自己冷静——即便致使这张脸成为这样的原因也是他的噩梦之一。sal形容他的脸为惨不忍睹,没人会喜欢他那张被毁容的脸,甚至会厌恶。他绝不会再他人面前摘下面具,他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足够吓人。不过他是幸运的,ash是看过他真面目的其中一人,而她并没有被吓到。她人很好,勇敢,也十分的漂亮,sal暗恋过她。他觉得她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除此之外就是larry,他的好兄弟,他最好的朋友。sal因为larry在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却没有移开视线的时候哭了。他记得当时larry不知所措,不是因为看到他的脸,而是因为sal哭了。他吓坏了,就算流着鼻血也搂住他不放,对他说没事的,只不过是一点血,能有什么大事?那是sal在母亲逝世后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哭得这么凶,他克制不住,他把那次哭泣当做是一种解脱,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接受了。
sal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转过脸看,larry就睡在身旁。他已经把地下室的房间收拾好,过不了多久就能跟sal他们搬到一起。两人今晚在房间打地铺,以前经常如此,凑在一起听sanity's fall的新歌,随着音乐节奏疯狂甩头。larry信誓旦旦地跟他说绝对能让sal不吃安眠药就睡着。他们面对面躺着,听larry使劲浑身解数跟他讲睡前故事,讲着讲着却把他的眼皮讲到打架,sal看他昏昏欲睡的可怜样,对他说你睡吧。尽管larry坚持不懈,但他最后哄睡的不是sal,而是自己。
真是失败的故事家。
而sal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移到他的双手前嗅他的手指,这一举动吵醒了larry。他庆幸房间漆黑一片,这样他才不用手忙脚乱地把面具戴上——虽然larry说过,在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里,他不需要在他面前戴上面具。larry声音含糊不清,“sal,你又做噩梦了吗?”
“嗯,”他闻了闻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该死的——”larry小声咒骂,“我在洗澡前抽了一根,我以为能洗掉味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想你没必要强制戒烟。”
“为了健康着想不是吗?”larry知道sal有点生气了,“更何况你不喜欢。”
黑暗中sal不能看清larry的表情,他确实不喜欢larry抽烟。要知道,香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能随时跟他沾满烟味的手拉开距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larry也没有将手抽离,任由sal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手指上。他说,“很抱歉我刚才睡着了。”
“很高兴你的睡眠正常。”
“你不能再这么继续吃那些该死的安眠药了。”
“我知道,”sal说,“我爸爸有好长一段时间也依赖那些药,现在有lisa了,我相信他睡得很香。”
“我相信你也会找到替代的东西的老兄。”
“希望如此。”
“要谈谈你的噩梦吗?”
“不用了,”sal说,“我已经忘了。”其实他没忘,他只是不想说。他梦到了charley,梦到了邪教徒,他在大雨里听到哭声,循着声音走过去,雨帘被掀开,他看到了自己跪在树屋前手捧着某件物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这哭喊在此刻回想起来也令他难受到几近窒息。sal依稀听到larry的叹息,很小声,不过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他能听清。他对他说,“sal,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相信你,”sal顿了一会,然后说,“你能发誓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发誓。”larry的声音很坚定,sal没理由不去相信他。larry继续说,“我愿意做你的影子,你的眼睛。”
“我只需要你站在我身旁。”
“我会的,”larry说,“别忘了,我永远爱你。”
sal沉默不语。
“天好像要亮了,”larry说,“天亮前我得再睡一会。”
“我想我也是。”
“晚安,老兄。”
“晚安。”
larry转过身子背对他,停留在sal鼻尖前的烟味就这么无情地被带走。sal转过身,同样背对着larry。他闭上眼睛,祈祷自己在天亮前至少能睡上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larry听到sal的酣睡声。他蜷缩起身子,将手指移到嘴唇前。刚才sal的呼吸像是火焰,烫手得令他想脱离,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而他呼出的热度此刻依旧保留在手指上,除去烟味,他仿佛能从指甲盖里闻到sal的味道。他抱着膨胀的感情,如没安全感的婴儿那般缩成一团,然后像鬼鬼祟祟的瘾君子,将自己带着烟味的手指贴在颤抖的唇上,挖出sal所剩无几的气味,将其一同吻住。
那晚的天空像是永远不会亮,larry像是沉睡在吻着sal的梦里。
他不愿醒来。
sal一直做噩梦,持续了许多年。这症状在搬进爱迪森公寓前就开始了,只不过搬进之后发生的种种一切,使得噩梦更为频繁。他总在半夜里被惊醒——今晚也是如此。他气喘吁吁,汗水浸湿额前的毛发与睡衣领子。不清楚是几点,时钟在耳边嘀嗒嘀嗒走动。他意识到自己是在爱迪森公寓的房间。自从爸爸跟lisa结婚后不久,他就跟todd和他男朋友neil住到了一块。今天——不,昨天他回到了爱迪森公寓跟爸爸和lisa他们吃饭,并且在lisa的坚持下住了下来。睡前他吃了一点安眠药,可能由于摄取过度,药物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抚摸自己的脸。很少人看过他面具底下的脸,那伤痕的纹路如同一条搁浅的鱼被野猫发现且撕扯。血肉模糊的脸在治疗后不会再痛,不会再流血,但也绝不会再愈合。而新长出来的皮肤像是泡在水里许久那般皱皱巴巴。他不得已装上了义肢——也就是他的面具——sally face的由来。他绑双马尾,涂不同颜色的指甲油,皆因他喜欢,他认为自己够酷。他受到了长时间的校园霸凌,大家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几乎没有人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一开始他也曾试着为自己辩驳,然而他们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后来sal选择无视别人的闲言碎语,他的这种做法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的淡漠浇灭了施虐者的兴致。还没来得及享受胜者沾沾自喜的快感,他便办了转学,和爸爸一同离开了新泽西。
他本做好了来到新环境,被新邻居或者同学欺凌的准备。没关系的,他有经验,知道怎么去面对,一开始都是很难的,他告诉自己,只是需要些时间。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顾虑纯属多余,爱迪森公寓挺不错(虽然后来发生的各种蹊跷诡异的事情一次次否决了这个定论),他的邻居们并没有对他的形象产生浮夸到令人反感的表现(可能因为他们也足够古怪),只是简单地表达了好奇,然后迅速翻了篇。尤其是larry,跟他年纪相仿的男生,那个衣服上印着sanity's fall却跟他开玩笑是sally face缩写的男孩。他很酷,sal喜欢他。
抚摸着自己的脸,急剧跳动的心跳才逐渐平稳。sal并不喜欢他面具下的脸,但奇怪的是,他确实经常在噩梦醒来后借由抚摸它来让自己冷静——即便致使这张脸成为这样的原因也是他的噩梦之一。sal形容他的脸为惨不忍睹,没人会喜欢他那张被毁容的脸,甚至会厌恶。他绝不会再他人面前摘下面具,他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足够吓人。不过他是幸运的,ash是看过他真面目的其中一人,而她并没有被吓到。她人很好,勇敢,也十分的漂亮,sal暗恋过她。他觉得她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除此之外就是larry,他的好兄弟,他最好的朋友。sal因为larry在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却没有移开视线的时候哭了。他记得当时larry不知所措,不是因为看到他的脸,而是因为sal哭了。他吓坏了,就算流着鼻血也搂住他不放,对他说没事的,只不过是一点血,能有什么大事?那是sal在母亲逝世后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哭得这么凶,他克制不住,他把那次哭泣当做是一种解脱,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接受了。
sal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转过脸看,larry就睡在身旁。他已经把地下室的房间收拾好,过不了多久就能跟sal他们搬到一起。两人今晚在房间打地铺,以前经常如此,凑在一起听sanity's fall的新歌,随着音乐节奏疯狂甩头。larry信誓旦旦地跟他说绝对能让sal不吃安眠药就睡着。他们面对面躺着,听larry使劲浑身解数跟他讲睡前故事,讲着讲着却把他的眼皮讲到打架,sal看他昏昏欲睡的可怜样,对他说你睡吧。尽管larry坚持不懈,但他最后哄睡的不是sal,而是自己。
真是失败的故事家。
而sal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移到他的双手前嗅他的手指,这一举动吵醒了larry。他庆幸房间漆黑一片,这样他才不用手忙脚乱地把面具戴上——虽然larry说过,在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里,他不需要在他面前戴上面具。larry声音含糊不清,“sal,你又做噩梦了吗?”
“嗯,”他闻了闻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该死的——”larry小声咒骂,“我在洗澡前抽了一根,我以为能洗掉味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想你没必要强制戒烟。”
“为了健康着想不是吗?”larry知道sal有点生气了,“更何况你不喜欢。”
黑暗中sal不能看清larry的表情,他确实不喜欢larry抽烟。要知道,香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能随时跟他沾满烟味的手拉开距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larry也没有将手抽离,任由sal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手指上。他说,“很抱歉我刚才睡着了。”
“很高兴你的睡眠正常。”
“你不能再这么继续吃那些该死的安眠药了。”
“我知道,”sal说,“我爸爸有好长一段时间也依赖那些药,现在有lisa了,我相信他睡得很香。”
“我相信你也会找到替代的东西的老兄。”
“希望如此。”
“要谈谈你的噩梦吗?”
“不用了,”sal说,“我已经忘了。”其实他没忘,他只是不想说。他梦到了charley,梦到了邪教徒,他在大雨里听到哭声,循着声音走过去,雨帘被掀开,他看到了自己跪在树屋前手捧着某件物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这哭喊在此刻回想起来也令他难受到几近窒息。sal依稀听到larry的叹息,很小声,不过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他能听清。他对他说,“sal,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相信你,”sal顿了一会,然后说,“你能发誓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发誓。”larry的声音很坚定,sal没理由不去相信他。larry继续说,“我愿意做你的影子,你的眼睛。”
“我只需要你站在我身旁。”
“我会的,”larry说,“别忘了,我永远爱你。”
sal沉默不语。
“天好像要亮了,”larry说,“天亮前我得再睡一会。”
“我想我也是。”
“晚安,老兄。”
“晚安。”
larry转过身子背对他,停留在sal鼻尖前的烟味就这么无情地被带走。sal转过身,同样背对着larry。他闭上眼睛,祈祷自己在天亮前至少能睡上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larry听到sal的酣睡声。他蜷缩起身子,将手指移到嘴唇前。刚才sal的呼吸像是火焰,烫手得令他想脱离,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而他呼出的热度此刻依旧保留在手指上,除去烟味,他仿佛能从指甲盖里闻到sal的味道。他抱着膨胀的感情,如没安全感的婴儿那般缩成一团,然后像鬼鬼祟祟的瘾君子,将自己带着烟味的手指贴在颤抖的唇上,挖出sal所剩无几的气味,将其一同吻住。
那晚的天空像是永远不会亮,larry像是沉睡在吻着sal的梦里。
他不愿醒来。
井蛙无识语言大,海蟆有知道寿长
诗曰
他本是名井底蛙,大言不愧藐天下
遍游江海觉咱小,留与一歌当笑话
昔有一龙,因错行雨泽,上帝恼怒,账于下界,在井底受困。
那井主人,打鱼为生。一日打鱼,把两个虾蟆子儿,粘着篮儿上,回来洗鱼,落在桶里。向井里打水,把虾蟆子泛在水里。
到第三年,那母虾蟆摆下许多儿小虾蟆。母虾蟆死了,剩下公虾蟆。
那一日登坛说法,大喝云:
水底之物自我大,过了三年冬并夏,你们都是初出世,小辈后生知道啥?
他只管说大话。
那龙听着,心上十分不服,欲要和他分辩,又想:我与他说天上的话,他不知;说人间的话,他不晓,说四海的话,他更不知,难和他分辩。等我罪满出井之日,将他带出去,着他见一见世面。
一日龙的罪满,把身子一抖,只听哗喇一声,涨了满满的一井水。把这虾蟆溢出井来,冲到一个潦池里。
这虾蟆到潦池里,发了一会迷昏。望上一看,那天无边无岸,又望四面一看,那水也无边无岸。他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那潦池里有许多虾蟆,都来探望,问他出处,他把井底世界夸了个厉害。说他那一国只有他大,说来说去,才是井底之虾蟆。
旁边听恼了一个没包涵的虾蟆。把他啐了一口,便说:你才是个井底之虾蟆,你那井底观天不过有碟子大,下宽不过一弓,水多不过数桶,人物只有虾蟆,你就敢在潦池里炫大话。这潦池里宽有几亩,有鱼泥鳅黄鳝,这些不但你见,你未必听过。
这一宗话说的那虾蟆,再不敢说大话。凡好说大话的人,个个内藏胜心,此时把虾蟆气的,敢怒而不敢言。心里说:等我把这潦池中的事学明白了,然后再炫。
果然数月打听明了,那一日忽然下了一场大雨,水发了,把这虾蟆漂到河里去了。
那河里的虾蟆都来亲近,见他是远方来的,当他是高明上士,都来聆教。他此时不说井底里的话了,就把潦池里的世界是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说恼了那河里虾蟆,把他褒贬了一遍。又说你潦池里有多大些地方,所有不过泥鳅黄鳝,你并没有见过我河里的鱼鳖虾蟹。还说了许多名堂。这井底虾蟆从没听过一样,也不知此时好生愧悔,轻易不敢向前说话。
不日把河里的事打听明白了,那一天把他顺水漂到江里去了,他还当他在河里呢。他是平日好炫煌的物,又炫他河里怎长怎短,夸了一遍。
那江里虾蟆说:你做你的睡梦哩!你此如今入了大江了,你那河里,不过有鱼鳖虾蟹,这是大江,有白鸡,赖都鼋,有千斤的大鱼,还说下许多名堂。
这井底之蛙,全然不知,从此再不敢说话了。
日久在江里,把那诸物各样都学明了,江中之物无一不晓,忽一日又把他漂到海里去了。
这井底蛙此时见识长了,胆小殷勤,虚心聆教。那海里虾蟆见他谦恭下士,要和他结拜弟兄,明誓发愿,井底蛙把他的出身自己说出来了。
拜兄说:我不日要去朝老大王,把你带上,你见一见世面。
后来带他去见老大王,走至殿下,与大王叩头。
大王问:你是某海人士?
虾蟆说:小的是井底虾蟆。
此时虾蟆微知事务,所以见大王以实言而告之。
老大王又问:你怎么得出井来。
虾蟆说:至我记得,井中就有一物,身长不过三寸,腰细似乎绒线一般,我也没知他的姓名,我问他话,他不答言,我两个同居三载。忽一日不知他有何法,只见他的身子一抖,涨了满满的一井水。把我溢出井来。只见那天上一红,打了一声霹雷,他的身子变了。上柱天,下柱地,腾空而去了。小的至今,不知他是何物。所以顺水把我流在潦池里,潦池里水发了,又将小的流到江河湖,以至于海。
把话学毕,又叩头愿求大王指示那是何物。
老大王说:你本是井里长大的,少经少见,你和龙同居三载,你还不知是龙。
井底蛙说:小的闻得龙在天上,井中焉能有龙?
大王说:那错行了雨,上帝降下罪了,所以打在井底受罪。你问话他不答言,他知道你没见过一点世面,因此他难与你答言。龙能大能小,大则柱天柱地,小则芥壳藏身。他的奥妙,你如何得知?有一等治世之高人,才可比龙。能大能小,能曲能直。所以孔子赞老子其犹龙乎!
井底蛙听毕,喜的抓耳挠腮,又问:大王如今偌大年纪了。
大王说:吾三千岁了。
井底蛙说:大王高寿三千,宇宙之间诸事诸物,该都知道。
大王说:宇宙甚大,我岂能全知?即我在海里,天上的事,人间的事,我都不知道。东西南北有四大海,我就知道东海这几件事,还有不知的甚多,那三条海全然不知。
井底蛙听了这一宗话,想起他当初。对龙说的那四句大话,羞的就如瘫了一般。沉吟了一会,天理发现。这才说他本来的面目。方知盲人不觉日之明矣。
歌曰
井生只知井里人,出井又说潦池大
游遍江河并湖海,遇着一位老大蛙
问他活了三千岁,他才说他没见啥
从此低心学聆教,再也不敢说大话
诗曰
他本是名井底蛙,大言不愧藐天下
遍游江海觉咱小,留与一歌当笑话
昔有一龙,因错行雨泽,上帝恼怒,账于下界,在井底受困。
那井主人,打鱼为生。一日打鱼,把两个虾蟆子儿,粘着篮儿上,回来洗鱼,落在桶里。向井里打水,把虾蟆子泛在水里。
到第三年,那母虾蟆摆下许多儿小虾蟆。母虾蟆死了,剩下公虾蟆。
那一日登坛说法,大喝云:
水底之物自我大,过了三年冬并夏,你们都是初出世,小辈后生知道啥?
他只管说大话。
那龙听着,心上十分不服,欲要和他分辩,又想:我与他说天上的话,他不知;说人间的话,他不晓,说四海的话,他更不知,难和他分辩。等我罪满出井之日,将他带出去,着他见一见世面。
一日龙的罪满,把身子一抖,只听哗喇一声,涨了满满的一井水。把这虾蟆溢出井来,冲到一个潦池里。
这虾蟆到潦池里,发了一会迷昏。望上一看,那天无边无岸,又望四面一看,那水也无边无岸。他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那潦池里有许多虾蟆,都来探望,问他出处,他把井底世界夸了个厉害。说他那一国只有他大,说来说去,才是井底之虾蟆。
旁边听恼了一个没包涵的虾蟆。把他啐了一口,便说:你才是个井底之虾蟆,你那井底观天不过有碟子大,下宽不过一弓,水多不过数桶,人物只有虾蟆,你就敢在潦池里炫大话。这潦池里宽有几亩,有鱼泥鳅黄鳝,这些不但你见,你未必听过。
这一宗话说的那虾蟆,再不敢说大话。凡好说大话的人,个个内藏胜心,此时把虾蟆气的,敢怒而不敢言。心里说:等我把这潦池中的事学明白了,然后再炫。
果然数月打听明了,那一日忽然下了一场大雨,水发了,把这虾蟆漂到河里去了。
那河里的虾蟆都来亲近,见他是远方来的,当他是高明上士,都来聆教。他此时不说井底里的话了,就把潦池里的世界是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说恼了那河里虾蟆,把他褒贬了一遍。又说你潦池里有多大些地方,所有不过泥鳅黄鳝,你并没有见过我河里的鱼鳖虾蟹。还说了许多名堂。这井底虾蟆从没听过一样,也不知此时好生愧悔,轻易不敢向前说话。
不日把河里的事打听明白了,那一天把他顺水漂到江里去了,他还当他在河里呢。他是平日好炫煌的物,又炫他河里怎长怎短,夸了一遍。
那江里虾蟆说:你做你的睡梦哩!你此如今入了大江了,你那河里,不过有鱼鳖虾蟹,这是大江,有白鸡,赖都鼋,有千斤的大鱼,还说下许多名堂。
这井底之蛙,全然不知,从此再不敢说话了。
日久在江里,把那诸物各样都学明了,江中之物无一不晓,忽一日又把他漂到海里去了。
这井底蛙此时见识长了,胆小殷勤,虚心聆教。那海里虾蟆见他谦恭下士,要和他结拜弟兄,明誓发愿,井底蛙把他的出身自己说出来了。
拜兄说:我不日要去朝老大王,把你带上,你见一见世面。
后来带他去见老大王,走至殿下,与大王叩头。
大王问:你是某海人士?
虾蟆说:小的是井底虾蟆。
此时虾蟆微知事务,所以见大王以实言而告之。
老大王又问:你怎么得出井来。
虾蟆说:至我记得,井中就有一物,身长不过三寸,腰细似乎绒线一般,我也没知他的姓名,我问他话,他不答言,我两个同居三载。忽一日不知他有何法,只见他的身子一抖,涨了满满的一井水。把我溢出井来。只见那天上一红,打了一声霹雷,他的身子变了。上柱天,下柱地,腾空而去了。小的至今,不知他是何物。所以顺水把我流在潦池里,潦池里水发了,又将小的流到江河湖,以至于海。
把话学毕,又叩头愿求大王指示那是何物。
老大王说:你本是井里长大的,少经少见,你和龙同居三载,你还不知是龙。
井底蛙说:小的闻得龙在天上,井中焉能有龙?
大王说:那错行了雨,上帝降下罪了,所以打在井底受罪。你问话他不答言,他知道你没见过一点世面,因此他难与你答言。龙能大能小,大则柱天柱地,小则芥壳藏身。他的奥妙,你如何得知?有一等治世之高人,才可比龙。能大能小,能曲能直。所以孔子赞老子其犹龙乎!
井底蛙听毕,喜的抓耳挠腮,又问:大王如今偌大年纪了。
大王说:吾三千岁了。
井底蛙说:大王高寿三千,宇宙之间诸事诸物,该都知道。
大王说:宇宙甚大,我岂能全知?即我在海里,天上的事,人间的事,我都不知道。东西南北有四大海,我就知道东海这几件事,还有不知的甚多,那三条海全然不知。
井底蛙听了这一宗话,想起他当初。对龙说的那四句大话,羞的就如瘫了一般。沉吟了一会,天理发现。这才说他本来的面目。方知盲人不觉日之明矣。
歌曰
井生只知井里人,出井又说潦池大
游遍江河并湖海,遇着一位老大蛙
问他活了三千岁,他才说他没见啥
从此低心学聆教,再也不敢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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