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有人说因虞姬而得名。真实的情形确实另一番的，此花原不过田间杂草，野蒿子一样的，贱生贱长，不为人注目。然它，不干沉沦，明明是草的命，却做着花的梦。不舍不弃，默默积蓄，终于于某天疼痛绽放，红的、白的、粉的，铺成一片，瓣瓣艳丽，如云锦落凡尘。人们的惊异可想而知，他不再被当作杂草，而是被当作花，请进的花圃里，有人叫它丽春花，有人叫它锦被花，还有人亲切地称它蝴蝶满园春。

生命的高贵与卑微，本是相对的，纵使不幸卑微成一株杂草，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可以让命运改道，活出另一番景象！

纪念诗人之一 白衣飘飘的年代
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她翩翩的应声而落
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象一封古早的信
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再无人相问
那夜夜不停有婴儿啼哭，为未知的前生做伴
那早谢的花开在泥土下面，等潇潇的雨洒满天
每一次你仰起慌张的脸，看云起云落变迁
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
还是走吧甩一甩头, 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
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风里面
你还在怀念
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高晓松#书言典藏#

Chapter 12 小白

〖完整第12章〗
Rhododendron区，第十四街，Suda公寓 。
自从做了酒吧打手工作，张一一和尼亚每天日夜颠倒，睡到傍晚才起来觅食，今天也不例外。
刚出楼梯，碰到了许久不见的玖兰莉莉，张一一冲口而出，“站住！”
莉莉站住，抬眼望向两人。
张一一捉住玖兰莉莉右手将人拖走，“走，请你吃饭。我刚发工资。”
三个人来到一家烤肉店落座，点了几盘肉和蔬菜，一人一碗白米饭。
“我们并不认识。”玖兰莉莉看着张一一手法拙劣地烤肉，忍不住拿过工具帮忙烤，烤着烤着就剩他一个人在烤了。
“马上就认识，我叫张一一。”张一一递碗接肉，和一口米饭塞进嘴里，“你烤肉好棒，他是尼亚，我小弟。“
“你……你好…”尼亚目光和莉莉一接触，立刻像被火烫到一样侧脸躲闪开去，言行举止大异平常，往日的他在餐桌上咋咋呼呼粗鲁不堪，如今安静得像个小姑娘。
“我叫玖兰莉莉。”莉莉夹给尼亚一块烤好的肉，尼亚脸侧开45°接过，身体紧绷缩在角落乖巧吃饭，时不时谨慎地偷瞄玖兰莉莉一眼。
张一一从身上摸出一只自带的小酒瓶拧开灌了几口，“喝吗？”将酒推过去。
莉莉拿起酒瓶仰首喝了一口，刚想赞美，眼前一晃，捂着额头往桌子栽倒，尼亚饭碗一扔双手托住莉莉脑袋。
“老大，你真的对他动手了？！”尼亚惊呼，张一一也惊呼，“一杯倒？！别啊正事还没谈呢！”
这完全是意外，递酒给玖兰莉莉完全出于让他品尝佳酿的好意，却忘了骗子先生的酒对普通人并不友好。而玖兰莉莉本人对自己酒量抱有自信，低估了一口酒可以产生的变数。
这一醉就是一夜，醒过来已是中午时分，由于201的诗卡宁洛没在，玖兰莉莉是睡在202的， 起床一脚踩到打地铺的张一一，没踩醒，他坐了几秒回想一切，找到书包赶往学校。

太古斯岚宅邸。
帕格尼尼·太古斯岚的睡房一片漆黑。
八音盒舒缓柔和的音符在轻轻回响，像午夜恍惚传来的休眠曲，一声一声，穿风破梦抵达耳畔，清澈澄明。
巨大的房间内随地放置着诸多乐器，凌乱错落间透出一股孩童的诡异烂漫氛围。靠近落地窗的一架白色钢琴上燃着一盏小蜡烛，是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窝在钢琴底下抱着猫睡觉的帕格尼尼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猫咪被镇醒，翻身欲起。
“小白你醒啦！”帕格尼尼把猫咪盖在脸上深情摩擦，时不时举高高，时不时卷入怀中，不停亲它脑袋。
小白是帕格尼尼的宠物，一只黑身猫咪，重12斤，身材脸蛋圆润标致，脖子戴着贵妇气质的珍珠项链。今天是小白生日，帕格尼尼准备给它过每年一度的生日晚会。晚会选在当年捡到小白的那家餐厅进行。
“我们做猜拳游戏，来。”帕格尼尼把小白放在自己胸口，举手配合猫咪速度，“一、二、三！”他出了剪刀。再看小白举起右爪，出的是拳头。
“啊，我输啦！”帕格尼尼开心地侧脸，小白轻轻扫了他脸蛋一拳，谁输谁要被打脸是规矩。
“一、二、三！啊，我又输啦！”小白再打。
“一、二、三！噢小白好厉害，每次都赢！”
一人一猫就这样玩了几十分钟，帕格尼尼被小白打了无数次脸蛋。这是他们时常玩的游戏之一。
帕格尼尼房间长期不见光，四周拉着厚重窗帘把白昼变为黑夜，在这个幽暗房间里耍弄乐器、谱曲、跟小白一起弹琴、睡在钢琴底下是他的主要室内活动。
玩完猜拳，帕格尼尼把猫抱起放在钢琴键上，关上八音盒，右手五指搭琴，满含笑意地注视猫咪，等它也做好准备，一人一猫，开始默契地合奏琴曲，黑猫四只脚快速在琴键上踩踏，仿佛在跳着舞蹈。曲调和八音盒播放的那首一样，是帕格尼尼最爱的《小白与尼尼》，他和黑猫一起奏出来的旋律。
一曲完毕，帕格尼尼抱住黑猫又蹭又亲，重新滚睡到地毯上。
“除了无法说话，”帕格尼尼轻轻捏住猫耳朵，“你就是这世上最棒的情人。”
“我希望你能和我说话。虽然我们能理解彼此，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说话。我想和你聊天。我想你回答我很多很多问题。”
小白“喵——”了一声。
“这句的意思我知道，你说你也想说话。”
“喵——”小白又喵了一声。
“这句是‘没错’。”
“喵——”小白再喵一声。
“这句我就不知道了。我猜是说‘我爱你’。我更爱你哦。”
晚上7点，帕格尼尼洗漱沐浴完毕，戴上黑色猫耳朵头箍出发前往第十四街的Cele餐厅。当年他就是在这家餐厅门口捡到了垂死的小白，他将那天定为小白生日，每一年都会为它庆祝。
到达Cele餐厅所在街道，怀中黑猫一直伸着脑袋看过路行人，帕格尼尼吩咐司机停车，抱着黑猫逛起街来。黑猫眼睛往哪边看，他就带它去哪边，黑猫凑近冰淇淋摊，他就买了一只冰淇淋，猫舔一口，人咬一口。
“黑猫不祥，先生。”
一句话飘入耳中，帕格尼尼停步转首望向声源处——路边，一张简陋木桌后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黑猫不详，先生。”
老头又说了一遍。
帕格尼尼走到木桌边。
“看相吗先生？”老头眯眼微笑。
“你刚才说什么？”
“黑猫不……”
声未落，帕格尼尼手已动，一道刀光划过老头双眼，瞬间血流满面。紧接着一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人迅速捂住老头的嘴将他带走，动作隐秘亲密，不知情的人看了只当是朋友。
“这样你就永远看不到黑猫啦，感谢我吧。”帕格尼尼亲吻着黑猫脑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