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僧六舟的“锦灰堆”——《百岁图》与《百岁祝寿图》

在六舟之前，拓片几乎都是用于学术或书法目的。即使在绘画中偶然出现纸张或拓片的内容，也并不是画面的主角。而六舟的八破画，拓片则是完全的主角，不但他同时代的金石学参与者为之耳目一新，或觉得震惊，甚至在现代人看来——无论中外——都会被他如此强力的视觉“现代感”所冲击。这些，都是六舟发掘墨拓的绘画价值并使之成为画面的绝对主题所带来的结果。

金石墨拓入画并成为画面绝对主题作品的出现，不是一种偶然。 它既与六舟兼具金石学家、诗人、书画家、僧人等多重身份有关，也与18-19世纪清代乾嘉以来的金石学方兴未艾而形成的集体认同意识密不可分。

以六舟一生的爱好和成就来看，他首先是位优秀的金石学家，访碑、拓碑、考订金石；其次是一位儒者，在金石学、史志、诗词上均有著作问世；再次是一位书画家及书画收藏家，他收藏了大量金石书画，并在此滋养下，他创作的书画或延续了儒家的传统，或呈现出浓郁的金石气息；最后才算得上是一位僧人，他的成就总是与僧侣身份及禅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身份、修养及时代环境有机地综合起来，使得集金石学、书法、文人画意等因素于一体的《百岁图》一类的作品破茧而出。他的八破画可以算是对金石学和文人艺术的延伸与变革，金石墨拓为画，既是画形，亦是写意，只不过将笔绘改作了椎拓——以椎拓真形而写意。

——王屹峰，《古砖花供：六舟与19世纪的学术和艺术》，pp.232-33。更多相关资料请参该书第八章“八破的‘小小智慧’”。

图1.《百岁图》
图2.《百岁祝寿图》
图3-4.《百岁图》中的钱币拓本
图5.《百岁图》中的印玺（一）
图6.《百岁图》中的印玺（二）

图1-2 引自 郑岩，六舟《百岁图》补论，《故宫博物院院刊》 2019年第3期
图3-6 引自 陆易，“视觉的游戏——六舟《百岁图》释读”，《东方博物》 201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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