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诗选》读书札记

去年冬天开始,就把这本《白居易诗选》放在了床头,几乎每晚睡前都会翻出来看看。到这个月,差不多全部读过,有的诗歌读了好几遍,有的还手抄了。我觉得现在可以告一段落,把它暂时送进书柜了,换上一本《杜甫诗选》。

白居易的诗,熟悉的也不算少,但几乎都来自课本。既然进入了教材,当然都是名篇;但名篇往往被贴上了标签,再去阅读,常常被一些惯性思维甚至惯性情感所引导、所束缚。这样的阅读,是被别人牵着的,有时候挺无趣。于是,我自己在读这本诗选时,更多地读了那些不熟悉的,甚至是从没见过的。

当然,因为我的孤陋,许多我从不曾读过的诗歌当中其实也不乏名篇,早已“定评”。但对我来说,不顾前人,自己去感受、体悟,这也是一种思维和情感的自由,它们依然是一张白纸,我尽可自由涂鸦。

白居易的讽喻诗是诗歌史乃至文化史上的精品,与杜甫的“诗史”一样,他的这些作品中也详细地记录了当时百姓的生活世相。尤为可贵的是,他鲜明地把矛头指向了最高统治者,百姓的苦痛常常来自官员,来自“宫中”。这种“明目张胆”的力度在古代中国的确难得。

白居易也继承了杜甫以及中国士大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精神准则,其诗句“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稳暖皆如我,天下无寒人。”与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呼号是一脉相承的,其中寄寓着中国传统文人的热血与深情。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种“初心”吧?

从我个人的阅读感受来说,与动辄百字甚至上千字的讽喻诗、长篇叙事诗相比,我更喜欢的是那些精致而意蕴无穷的小诗。

比如这首《村夜》,

霜草苍苍虫切切,

村南村北行人绝。

独出前门望野田,

月明荞麦花如雪。

语句朴素,意象寻常,然而画面感十足,一下子唤起了我儿时乡村生活的印记。此乃诗之意境美,这种意境又不是空灵而难以体会的,是人人心中有的。

又如这首《邯郸冬至夜思家》,

邯郸驿里逢冬至,

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

还应说着远行人。
此诗写于白居易青年时代,初次远行,对家、对家人充满着浓浓的思恋,“抱膝”二字,把一个陷于羁旅之苦、思念之痛的年轻人刻画得多么细腻生动啊。“想得”“还应”落笔遥远的故乡,将空间一下子拓展开来;而在时空的转换当中,流淌的恰是浓郁的情感。“还应”二字更是有一种猜测之味,其中蕴藏着一丝丝不肯定,一丝丝担忧,会不会还有一丝丝年轻人的倔强呢?我们可以无止境地猜想。

还有许多精彩的诗句可以玩味。

“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再加上“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是漂泊半生之后的感慨,抑或是一种故作洒脱?

“物情小可念,人意老多慈。”老人舐犊情深,让我想起鲁迅先生的名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也让我止不住地反省,对老二是不是有点溺爱了?

还有许多充满人生哲理的睿智话语,“可怜少壮日,适在穷贱时”,青春总是美的,又有那么一点悲凉;“既有稻粱谋,必有牺牲患”,有所求必有所失,人总是被自己所爱的东西束缚;“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生命不仅在于长短,更在于是否发出光芒;“周公恐惧流言后,王莽谦恭未篡时”,一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历史的进程密切相关;“世途倚伏都无定,尘网牵缠卒未休”,人活着,就是和世界不断抵抗、不断和解的过程……

都说白诗平易通俗,这个说法当然有道理。但是,通俗并不意味着浅白,平易也并不等于没有门槛。只是这个门槛是隐形的,它的有无、它的高低,可能主要和读者自身有关:啥也不懂的人,反而会在深深庭院中横冲直撞;心有机杼的人,大概才会在一些看似平常处发现奇崛吧。

辛丑年 八月二廿五 雨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寒声隐地初听,中夜入梧桐;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酒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槛菊愁烟兰涕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忆昨车声寒易水,今朝,慷慨还过豫让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听说有张哲瀚粉丝去新余四中闹事?哈?都到新余了,怎么不去看看张老师——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夏布绣传承人张小红老师[good]
之前有幸被张老师带领参观了她的夏布绣博物馆,馆内除了张老师本人的夏布绣精品,还展出了大量老绣品,这些都是张老师从民间抢救回来的。
张老师说:“10年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老绣件的珍贵,日本人韩国人到我们这来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买走,我心里急啊,把自家房子卖了还向我妹妹借了钱,从老乡手里买回来这些东西,就是要留下我们中国人自己传统的老绣品。”
张老师算是夏布绣这门技法的开山宗师了,就是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将原本江西民间散逸的针绣方法去芜存菁,通过个人的艺术提炼,形成了特点鲜明、手法独特的夏布绣法。
但她不像有些人只推崇自己的绣法,拉踩或者贬斥其他的技艺,而是将各种技法的老绣品一并收入自己的博物馆,这种大庇天下寒“绣”俱欢颜的胸怀和她的技艺一样令我佩服。
临走张老师还送了有她亲笔签名的书给我,最近正在读,从书中真切感受到了一念一生、一艺一世的匠人精神。
所以!所以!所以!海蜇姐姐再去新余,就别去给jc叔叔添堵了,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小城的文化底蕴,学点好的,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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