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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新布鞋

寒冬腊月,天刚蒙蒙亮,山野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催促媳妇赶紧起来做饭。吃过饭山野要跟着三叔进城去工地上干活。媳妇秀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啥样?山野给秀承诺过,等自己挣了钱,一定带秀去城里看看,逛逛。秀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笑的合不拢嘴。

山野对着镜子洗把脸,又刮了刮胡子,秀拿着一条白毛巾站在他身后,山野接过来搭在肩膀上,吹起了口哨。吹的曲调依旧是秀爱听的「在那遥远的地方」秀听的心突突地跳着,抿嘴笑着转过身从灶台上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茶,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山野收拾干净,端起碗一口一个,连吃了三个,碗里还剩下两个,他要留给秀吃。

“你多吃点,今个进城,要干体力活”。

“够了,吃饱了……”。山野冲秀笑笑。

说话间,三叔扛着镢头在门外嚷嚷着喊:“山野,收拾好了吧!”

“三叔,快了,你进院坐。”

三叔走进院,从肩上卸下镢头,放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旱烟袋,点燃一袋烟,蹲在地上吸起来。一边吸还一边嚷嚷着交待:“把铺的盖的都备好,这回去,要到年关才回来……。”

“知道了,三叔。”山野一边在帮秀收拾着东西,一边应着三叔的话。

“这狗东西,连我都不认识,还汪汪叫,我是你三大爷……。”三叔骂骂咧咧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团子,向大黄狗砸去,大黄狗狂叫了几声,揺着尾巴向门外跑去。

临出门,秀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跑进屋里,拿出来一个小包袱,解了一层又一层。

“啥呀!秀。”山野忙问。

秀不做声,走到山野跟前,蹲下身,伸出手,这才说:“把鞋脱了。”

山野低头这才看到,秀拿着一双新布鞋,要让他穿。秀心灵手巧,自打结婚后,山野穿的鞋,都是秀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留着过年再穿吧!我这是进城去工地干活。”

“要穿上,自家男人进城,要打扮的体面些。过年,我还会在做新的。”秀麻利地给山野换好鞋,站起来,看着山野,甜甜地笑着。

山野眼泪汪汪,当着三叔的面,没在说啥,他冲秀说了句:“走了啊。”秀那双大眼睛,像一谭秋天的湖水,碧波荡漾,饱满的泪花,差点掉下来。秀强忍着,点了点头。

寒冬腊月天,西北风呼呼刮着,冷风从脖子上直往心里钻,冷嗖嗖的。山野迈开大步,铿锵有力地走着,越走身上越暖和,秀做的鞋穿着真舒坦呀,软绵绵的,大小真合脚。山野这几年穿惯了秀做的鞋,穿别的鞋脚就会磨出泡,还硌脚。每双鞋都是秀千针万线千丝万缕纳出来的鞋底子。秀说:“你不管走多远,我都陪着你。”山野想着,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男人。他要给秀创造好日子,奔赴未来的小康生活目标更有干劲十足的精神了。山野和三叔坐上了进城的车,山野坐在靠着车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灰暗凄凉的世界,他想着笑,笑了又想。他突然想起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说过一句话:活着,就要时刻准备承受磨难!他要承受的磨难,就是要给秀一个安稳的家。

公交车在马路上快速的行驶中突然慢慢地缓停了下来,前面车辆拥堵,人潮拥挤,闹哄哄一片。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躁动起来。哭喊声,吵嚷声,叫喊声,混杂一片。

“救人啊!快救救孩子!”

车上的人都快速地跑下车,去看热闹。

“孩子掉河里了,快救孩子啊!”

山野听到外面的喊叫声,一个箭步奔下车,穿过人群,跑到桥上,二话不说,脱掉脚上那双新布鞋,顾不上脱掉棉衣,从桥上飞跃而下,一个猛子扎进冰凉刺骨的河水中……

“山野,你不要命了……”三叔在桥上嚎哭地喊道:“你要有个闪失,我咋给秀交待啊!山野,你个鬼娃子……。”三叔爬在桥上,冲着山野扎下水的地方,无助地喊着,喊声带着哭腔,像一把锋利的剑,勇猛地穿过云层,像一声霹雷,炸开了云彩。

一道光,闪耀着暖暖的光,照得山野睁不开眼睛。

“三叔,这是那啊!”

“你这臭小子,你可算醒过来了,可把三叔吓死了。”三叔紧紧地抓着山野的手:“那个小孩被你救上来了,保住了命,没事了,没事了……。”

山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病房里站满了人。省电台,市电台,县电台,省领导,市领导,县领导,还有落水小孩的父母,都在等山野醒来拍照合影留念,记者要采访英雄楷模,领导笑嘻嘻地握着山野的手,称赞道:小伙子,你是时代的英雄啊!鲜花一束束,送到山野的怀里,新的棉衣棉裤棉靴棉袜棉帽棉手套,一件件呈现在山野的眼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山野猛然想起了秀做的那双布鞋。

“英雄,是这双吗?”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轻轻地问。

山野从病床上翻个身、窜下来。接过鞋迅速地穿上,乐呵呵地站在人群里,憨笑着说:“还是我媳妇做的鞋,我穿着暖和、踏实。”

2021年9月4日16:38分书房

#说说你遇到过的最尴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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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你三十岁而我二十九岁
你录制节目在餐厅里当服务员
而我带着女儿坐在角落:那是妈妈曾经最喜欢的人
当你转过头,不再年轻,胡子拉碴
没关系我依旧爱你
我会抱起女儿:宝贝快跑,这个叔叔要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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