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证明》第七章（41）
第七章，节外生枝
41，遭遇车祸
自从我搬到出租屋后，二女婿很不放心，多次打电话询问出租屋的环境，担心我住得不好。那天，二女儿、女婿执行任务，同飞北京，可以在北京住一晚上，他们想利用这点时间来出租屋看我。接到电话后，我自然很高兴，但担心他们时间紧，怕他们累，还是劝他们别来。他们执意要来，我就答应了。
那天早上，我照例去了302医院透析。透析时，我听病友说，北京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在丰台。于是，透析完后，我就沿着小路回家，想顺便买一点女儿、女婿爱吃的新鲜蔬菜让他们带回太原。到了批发市场，到处都是各地搞批发的车辆，零售蔬菜并不便宜。我是第一次走那小路，穿村串巷，走了不少弯路。
等我回到出租屋后，我的丈夫巳经烧了一大碗红烧肉等着我回家。我一进门，他就问我:“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回答:“这时他们还没下飞机，下了飞机才能来。″。说完后，我就进卫生间洗澡、换衣。
我刚出卫生间，他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答:“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飞机上不能打电话，没打电话，就说明他们还在飞机上。”。
过了几分钟，丈夫又问:“到底什么时候到？”
“他们下了飞机打车到这儿总要一个多小时吧？他们也许也路上"。我的话刚说完，他又问:“那到底什么时候到？这肉都凉了，现在热不热？”
我说:“等他们到了再热吧，别急。″。
“你不急，我急！反正不是你弄饭！”他的不耐烦立即让我意识到他是在找岔。我不能再呆在家里，因为我实在回答不出:我的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到。我怕这样的对恃下去会吵起来，让孩子们一进屋就听到吵闹声，于是，我头发未干就逃也似地躲了出去。因为匆忙，我只带了手机，忘了带眼鏡。
以前二女婿与我聊天时，说他曾在汽车上看到过302医院，他知道医院在哪个方向。于是，我在得知女婿他们要来丰台时，就在电话里告诉他们，302医院大门前的那座桥叫岳各庄桥，乘出租到了岳各庄后就不要上桥，要走旁边的辅路，沿着公交车的路线走，过了岳各庄北，下站就是丰台路口。我让他们在丰台路口站下车，我去接他们。我自认为我表达得很清楚。
谁知道女婿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到了岳各庄后直接上了岳各庄桥，他根本看不见辅路上的公交站。即使看到了也无法在桥上下车或掉头。女婿不停地打电话问我，周围有哪些标志性的建筑？我回答不出来，因为我搬到这个地方只有三天，没有去街上观察过，再加上我当时刚买手机，不怎么会使用，除了接电话也不会发短信，再说我没戴眼镜，看不见手机上的字，不能准确地回答他的提问。
丰台路口公交车站来往的车辆太多，乘客太多，十分嘈杂。我听不清楚女婿的问话，就走到公交车站背后的酒店门口，那里没人，相对安静些。就在我接电话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辆中巴汽车。汽车在倒车时将我撞倒，我倒地后，中巴车的后车轮从我右腿上碾过去。我在车轮下拼命呼喊:″停车！停车！”，可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司机没有听到我的呼叫。幸亏有一行人跑过去，拍打着汽车的窗户，大声呼喊:“轧着人了！快停车！”，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却压在我的腿上。行人又指挥着司机往前开一点，才避免了我的腿遭受第二次碾压。
司机在行人的帮助下，将我从车下拖了出来，我的衣服已擦破，手机已擦坏。我试图站起来，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钻心的疼痛。
司机看我在地上不能起来，就准备开溜。我虽然疼痛难耐，但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受了重伤，一定不能让司机逃逸。我死死地抓住了司机的衣服，不让他走。就在我们拉扯的时候，我的女儿、女婿来到了事发现场。现场的情况让他俩大吃一惊。
司机见我家中来了人，提出赔200元钱了结此事。女婿说不行，先去医院检查再说。司机怕我讹他，提出要交警来处理。我立即同意。打电话报警不到5分钟，丰台区交警大队的交警就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事发现场。在调查了我站的位置、询问了事发经过后，交警开出了责任认定书:司机王斌负全责。
有了签定书后，交警责成王斌送我去医院检查治疗。女婿、女儿及司机一伙人将我送到了附近一家民营医院一一华山医院。
在华山医院拍片后，医生看了片子，说是右腿脚腕骨折。当时给我打了石膏，并让我住院、输液消炎。我说了我是透析病人，不能住院。医生只好让我先回家，第二天再去医院拍片检查一下骨折的部位是否接好。
出医院时，我的双腿疼痛得无法站立，是女婿背着我回的家，司机跟在其后。当时大家只是以为我是右脚腕骨折，没有伤着其它地方就是万幸。女婿只是提醒司机，要给我买一付拐仗。
由于我当天透析后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休息，我的身体很虚弱，加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欲哭无泪。但我心里更疼的还是我的女儿、女婿。他们飞行了一天，喜滋滋地来看我，却遇到这种事，直到现在都吃不上饭，同样又困又饥，马上还要赶回机场，我很不忍心。他们离开时万般不舍，女儿不停流泪，女婿向了几次:“妈，什么时候能好？”。我告诉他，放心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过了一百天就会好。他俩才万般无奈地离开了出租屋，回机场了。
第二天，我又在丈夫的陪同下，去了那家民营医院，拍片后另一位医生仔细看了片子后说了一句:“真神奇！骨折的地方已经长好了！”。我不相信我骨折的地方一晚上就能长好。我当时就感到医生话里有话。我强烈地感受到了医生话里的弦外之音。我这种感觉在一个星期后得到了证实。
第三天，肇事司机王斌和他的一位女同事来到我家，带来了一付拐仗和一箱牛奶，他俩再三向我道歉、求情。从他们的言语中，我知道到了王斌是从涿州来打工的，替一家运输公司开车。这份工作是他父亲托关系给他找到的。昨天是上班的第一天，下班后想挣点外快，就开着公家的车出来干私活。没想到钱没赚到就摊上了这挡事，他们后悔莫及。
听完他们的叙述，我也不忍再责怪他们。我告诉他们，我是个透析病人，明天要去医院透析。王斌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又怕我讹他，说:“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陪你透析。”。第二天早上，王斌开着他的车来接我，送我去医院。
来到302医院后，他亲眼看到了我真的是个透析病人，并不是故意吓他，他傻眼了。那一天，我对王斌说:“你这几天天天开着公家的车干私事，你觉得好吗？你今后多想想这件事该怎么了结，不要开着公司的车往我这儿跑，你去找找保险公司，申请赔偿。”。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露面了，但只要我一打他的电话，一打便通。我知道王斌不露面只是因为无法面对我，他并没有逃逸。 https://t.cn/RxBAHUP
第七章，节外生枝
41，遭遇车祸
自从我搬到出租屋后，二女婿很不放心，多次打电话询问出租屋的环境，担心我住得不好。那天，二女儿、女婿执行任务，同飞北京，可以在北京住一晚上，他们想利用这点时间来出租屋看我。接到电话后，我自然很高兴，但担心他们时间紧，怕他们累，还是劝他们别来。他们执意要来，我就答应了。
那天早上，我照例去了302医院透析。透析时，我听病友说，北京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在丰台。于是，透析完后，我就沿着小路回家，想顺便买一点女儿、女婿爱吃的新鲜蔬菜让他们带回太原。到了批发市场，到处都是各地搞批发的车辆，零售蔬菜并不便宜。我是第一次走那小路，穿村串巷，走了不少弯路。
等我回到出租屋后，我的丈夫巳经烧了一大碗红烧肉等着我回家。我一进门，他就问我:“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回答:“这时他们还没下飞机，下了飞机才能来。″。说完后，我就进卫生间洗澡、换衣。
我刚出卫生间，他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答:“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飞机上不能打电话，没打电话，就说明他们还在飞机上。”。
过了几分钟，丈夫又问:“到底什么时候到？”
“他们下了飞机打车到这儿总要一个多小时吧？他们也许也路上"。我的话刚说完，他又问:“那到底什么时候到？这肉都凉了，现在热不热？”
我说:“等他们到了再热吧，别急。″。
“你不急，我急！反正不是你弄饭！”他的不耐烦立即让我意识到他是在找岔。我不能再呆在家里，因为我实在回答不出:我的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到。我怕这样的对恃下去会吵起来，让孩子们一进屋就听到吵闹声，于是，我头发未干就逃也似地躲了出去。因为匆忙，我只带了手机，忘了带眼鏡。
以前二女婿与我聊天时，说他曾在汽车上看到过302医院，他知道医院在哪个方向。于是，我在得知女婿他们要来丰台时，就在电话里告诉他们，302医院大门前的那座桥叫岳各庄桥，乘出租到了岳各庄后就不要上桥，要走旁边的辅路，沿着公交车的路线走，过了岳各庄北，下站就是丰台路口。我让他们在丰台路口站下车，我去接他们。我自认为我表达得很清楚。
谁知道女婿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到了岳各庄后直接上了岳各庄桥，他根本看不见辅路上的公交站。即使看到了也无法在桥上下车或掉头。女婿不停地打电话问我，周围有哪些标志性的建筑？我回答不出来，因为我搬到这个地方只有三天，没有去街上观察过，再加上我当时刚买手机，不怎么会使用，除了接电话也不会发短信，再说我没戴眼镜，看不见手机上的字，不能准确地回答他的提问。
丰台路口公交车站来往的车辆太多，乘客太多，十分嘈杂。我听不清楚女婿的问话，就走到公交车站背后的酒店门口，那里没人，相对安静些。就在我接电话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辆中巴汽车。汽车在倒车时将我撞倒，我倒地后，中巴车的后车轮从我右腿上碾过去。我在车轮下拼命呼喊:″停车！停车！”，可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司机没有听到我的呼叫。幸亏有一行人跑过去，拍打着汽车的窗户，大声呼喊:“轧着人了！快停车！”，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却压在我的腿上。行人又指挥着司机往前开一点，才避免了我的腿遭受第二次碾压。
司机在行人的帮助下，将我从车下拖了出来，我的衣服已擦破，手机已擦坏。我试图站起来，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钻心的疼痛。
司机看我在地上不能起来，就准备开溜。我虽然疼痛难耐，但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受了重伤，一定不能让司机逃逸。我死死地抓住了司机的衣服，不让他走。就在我们拉扯的时候，我的女儿、女婿来到了事发现场。现场的情况让他俩大吃一惊。
司机见我家中来了人，提出赔200元钱了结此事。女婿说不行，先去医院检查再说。司机怕我讹他，提出要交警来处理。我立即同意。打电话报警不到5分钟，丰台区交警大队的交警就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事发现场。在调查了我站的位置、询问了事发经过后，交警开出了责任认定书:司机王斌负全责。
有了签定书后，交警责成王斌送我去医院检查治疗。女婿、女儿及司机一伙人将我送到了附近一家民营医院一一华山医院。
在华山医院拍片后，医生看了片子，说是右腿脚腕骨折。当时给我打了石膏，并让我住院、输液消炎。我说了我是透析病人，不能住院。医生只好让我先回家，第二天再去医院拍片检查一下骨折的部位是否接好。
出医院时，我的双腿疼痛得无法站立，是女婿背着我回的家，司机跟在其后。当时大家只是以为我是右脚腕骨折，没有伤着其它地方就是万幸。女婿只是提醒司机，要给我买一付拐仗。
由于我当天透析后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休息，我的身体很虚弱，加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欲哭无泪。但我心里更疼的还是我的女儿、女婿。他们飞行了一天，喜滋滋地来看我，却遇到这种事，直到现在都吃不上饭，同样又困又饥，马上还要赶回机场，我很不忍心。他们离开时万般不舍，女儿不停流泪，女婿向了几次:“妈，什么时候能好？”。我告诉他，放心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过了一百天就会好。他俩才万般无奈地离开了出租屋，回机场了。
第二天，我又在丈夫的陪同下，去了那家民营医院，拍片后另一位医生仔细看了片子后说了一句:“真神奇！骨折的地方已经长好了！”。我不相信我骨折的地方一晚上就能长好。我当时就感到医生话里有话。我强烈地感受到了医生话里的弦外之音。我这种感觉在一个星期后得到了证实。
第三天，肇事司机王斌和他的一位女同事来到我家，带来了一付拐仗和一箱牛奶，他俩再三向我道歉、求情。从他们的言语中，我知道到了王斌是从涿州来打工的，替一家运输公司开车。这份工作是他父亲托关系给他找到的。昨天是上班的第一天，下班后想挣点外快，就开着公家的车出来干私活。没想到钱没赚到就摊上了这挡事，他们后悔莫及。
听完他们的叙述，我也不忍再责怪他们。我告诉他们，我是个透析病人，明天要去医院透析。王斌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又怕我讹他，说:“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陪你透析。”。第二天早上，王斌开着他的车来接我，送我去医院。
来到302医院后，他亲眼看到了我真的是个透析病人，并不是故意吓他，他傻眼了。那一天，我对王斌说:“你这几天天天开着公家的车干私事，你觉得好吗？你今后多想想这件事该怎么了结，不要开着公司的车往我这儿跑，你去找找保险公司，申请赔偿。”。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露面了，但只要我一打他的电话，一打便通。我知道王斌不露面只是因为无法面对我，他并没有逃逸。 https://t.cn/RxBAHUP
【#原价1万付15.8万做胸部填充术失败#咨询时：各种贬低语言一起袭来】2020年8月15日，杭州二孩妈妈赵萌萌做了一次自体脂肪填充术，医护人员将脂肪从她的大腿抽出，而后填充至她的胸部，但理想中饱满的效果并没有出现，相反，赵萌萌左右两侧胸部生出了不少“疙瘩”。
今年1月2日，赵萌萌去杭州市一家公立医院检查。相比2020年的体检报告，赵萌萌新增了乳腺囊性结节。医生告诉赵萌萌，这个囊性结节很有可能与去年那台手术有关。
4月28日，赵萌萌感觉胸部非常闷，去医院B超检查后发现，又长了腋下淋巴结。
现在回想起来，术前赵萌萌自己的胸部其实“挺好的”，她当时只是做常规美容项目和减重项目，后来被推销做赫本线体验。在这个过程中，生了二胎的赵萌萌的胸部被五位工作人员集体贬低：干瘪、下垂，实在不好看……
赵萌萌同时被各种套路，让焦虑的她不得不“决定”当晚就进行手术。
赵萌萌告诉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事后她发现，这台经过两次转手、涉及三家机构的脂肪填充术成本只要1万元，而当时她却花了15.8万元。
不久前，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医疗美容广告执法指南（征求意见稿）》，将严厉打击制造“容貌焦虑”的虚假违法医疗美容行为。
“我被她们说得一无是处。”赵萌萌回忆。
2020年8月15日，在王狮医疗美容（以下简称王狮）面诊的房间里，赵萌萌掀起自己的衣服。各种贬低的语言一起袭来：干瘪、下垂，实在是不好看……
赵萌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胸部那么糟糕。
这是衰老的又一个痕迹吗？几年前，赵萌萌生了第二个孩子，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老了。
初见赵萌萌，并不能看出她三十多岁了，她个头不高，一头披肩短发，笑起来眼睛弯起，黑色的眼线往上翘，有股青春的气息。
但赵萌萌看得出自己的变化——产后发胖。
赵萌萌开始尝试减重项目。这种减重的美体项目采用注射手段，花费了近4万元，但一斤也没有瘦下来。
就在要求退款时，赵萌萌心里也一惊：脸会不会也垮掉？赵萌萌每周会抽出一天时间去美容院做常规美容项目。
而胸部，平常包裹在衣物下的隐私部位，这时候却正被几位初次见面的人评判。赵萌萌意识到，她对两个孩子都坚持母乳喂养，胸部确实有了影响。
赵萌萌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开始瓦解。
她开始犹豫要不要花15.8万元，来完成提升胸部的自体脂肪填充术。而距离第一次听说这个手术，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我的钱都用来理财了，提出来需要几天，能不能几天后再做？”赵萌萌问。
就在面诊室对面，一个单独的贷款房间里，可以立马解决这个问题。
工作人员已经替赵萌萌规划好了，她只需要当场转账手头上的5万元，剩下的10.8万元可以进行免息分期贷款。
“今天是周六，下周一我还要上班呢。”赵萌萌又说。
又有人爽快地接话：“这个手术做完了就能下地，全麻，睡一觉就醒了，根本不耽误你上班。”
“那有什么风险吗？”赵萌萌记得，工作人员给出的答案都是：脂肪最多只会被吸收，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赵萌萌觉得自己找不出说“不”的理由了。随后，赵萌萌看到了手术效果，开启这一话题的工作人员在一年前就做过这个手术，她还在房间里让赵萌萌看了、触碰了做过的胸部，赵萌萌觉得确实不错。
一位工作人员接着说：“手术可以由知名院长操刀，不过，他在杭州只待到今天晚上。”
又一位工作人员跟话说，“这个手术原价近20万元，15.8万元已经是折扣价了，优惠也仅限今天。”
赵萌萌决定：缴费，当天完成手术。
已是夜晚。赵萌萌从全麻手术中醒来，她刚刚结束了自体脂肪填充术，想要回家，却被拒绝了。
工作人员告诉赵萌萌，全麻手术后，必须要观察休息一夜。
这和赵萌萌之前被告知的情况不一样。
赵萌萌责怪陪在身边的工作人员魏丽（化名）：“你不是说不痛吗？也不告诉我得过夜。我肯定要请假了！”
魏丽不觉得有问题：“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还会做吗？就是要推你一把！”
在面诊室里，评判赵萌萌胸部的五位工作人员中，有两位工作于王狮，而魏丽却是嘉韵美容美发（以下简称嘉韵）的美容经理。
魏丽也是赵萌萌“害怕”的人：她一出现，赵萌萌的钱包就要遭殃。
“我们最近有一个专场活动，很划算的！”这是魏丽爱说的话。
尽管和名字一样，嘉韵只做美容、美发业务，并没有资质操作注射、激光和整形手术，但“专场”不一样。总会有其他机构或是某领域“大师”与嘉韵合作，带来价目表以外的新奇项目。
赵萌萌此前花费了近4万元的减重项目，就是魏丽推荐的专场活动。
赵萌萌总是会被说动。自从2017年在嘉韵办理了会员卡后，赵萌萌几乎算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钱。
赵萌萌的头皮也有护理，花费近5万元，却被同事调侃：“你这是黄金头皮吗？”
“我要睡觉了，你不要说了……”赵萌萌也试图打断过魏丽的推荐，但魏丽好像没听到似的，说个没完。
略微抗议后，赵萌萌又听进去了，“这个人真是厚脸皮。”
相比起赵萌萌，魏丽要强势得多。
在减重项目没有成效后，赵萌萌曾给魏丽发去微信：“你们的减重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听说有很多人退款了，我也要退！”
魏丽回复：“没有这样退款的。”赵萌萌再次抗议，魏丽只回复：“晚点说。”
有时，赵萌萌的确能收到退款，但其中一半金额会退还到会员卡上，以至于她有些困惑，“我只在会员卡上充值了一万元出头，但这么退款，我怎么都用不完。”
这次自体脂肪填充术，也是魏丽全程陪伴了赵萌萌。
2020年年中，魏丽曾给赵萌萌打去电话，“嘉韵和王狮即将举办合作专场，998元就能办理赫本线体验卡。”
体验卡名义上是一张“卡”，但其实并没有实体卡片甚至电子券，只有一条文字信息显示她成功购买体验卡。连体验时间都得靠魏丽突然通知，称王狮马上抵达杭州，只停留三天，让赵萌萌赶紧准备。
将近中午时，魏丽和另一位工作人员开着车，专程接送赵萌萌去做赫本线体验。
赵萌萌就是在体验过程中，被工作人员推销了自体脂肪填充术，而后发生了文章开头面诊室里的一幕。
在缴纳了15.8万元后，工作人员连续6次为赵萌萌抽血，都失败了。紧接着，工作人员解释，他们有另一个站点，专门实施手术。赵萌萌被魏丽等四位工作人员陪伴，再次上车。
下车时，赵萌萌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杭州市区，机构名变成了“至妍医疗美容”（以下简称至妍）。最终，她在这里完成了手术。一台脂肪填充术经历两次转手。
一台脂肪填充术经历两次转手。
起初，赵萌萌只是觉得手术效果不佳。随后，赵萌萌开始胸闷，连晒衣服时抬起手都觉得疼。
魏丽解释，这是因为她填充入胸部的脂肪被吸收了。而至妍的工作人员则称，有可能是她的体质比较敏感，出现了排异反应。
赵萌萌收到的解决方案是二次手术，费用全免。在此之前，赵萌萌得接受总共三次修复，由至妍提供，以溶脂为主。
修复后，赵萌萌觉得症状有所缓解，但她依然提出了退款。
直到这时，赵萌萌才知道至妍并非王狮站点，而这台手术的实际价格约为1万元。
根据赵萌萌的付款记录，15.8万元全部转给了王狮。
至妍负责人称，这台手术便是受一位在王狮工作的好友拜托，由至妍的医护人员完成。至妍方向王狮方收取了约1万元手术及麻醉等费用，并未向赵萌萌收取费用。
至妍方保留了5份术前阅读文件，包括流行病学史、手术设计方案、麻醉签字单、病历和知情同意书，上面都有赵萌萌的签名。其中，知情同意书重点解释了手术可能面临的风险。至妍《知情同意书》空白文件。
至妍《知情同意书》空白文件。
不过，赵萌萌记得自己签署了其余4份文件，唯独没有见过这份知情同意书。监控已经过期，赵萌萌怀疑自己的签名被伪造了。
嘉韵的老板娘盼盼试图和赵萌萌协商。盼盼说她知道赵萌萌是老顾客，提议三方退款共12万元。
盼盼劝赵萌萌：“要打官司要尽快、尽早，万一倒闭了，钱拿不到怎么办。”
王狮门诊部负责人承认，的确听说过这件事，该公司也有自体脂肪填充术业务，但具体情况还需要了解。截至发稿，王狮尚未回应。
目前，赵萌萌已经咨询并委托了浙江宁衡（宁波）律师事务所“医疗健康法律部”主任章李律师，向杭州市拱墅区人民法院起诉嘉韵、至妍和深圳王狮三家机构。截至发稿，诉讼尚未正式立案，正在诉前先行调解阶段。
律师认为，手术知情同意书签名涉嫌伪造，医方或者销售人员夸大手术效果、避谈手术风险，诱导医美者做出错误的选择，并且收取的费用与实际消费费用存在明显不符等。
赵萌萌获知，当初向她推荐手术的五位工作人员，其中三位表示已经离职，包括魏丽，还有两位联系不上。
魏丽在离职时，曾在微信群言辞激烈地发了几条消息，称嘉韵逼迫员工购买股份，员工离职时却不愿意退股退资，他们希望对嘉韵提起诉讼。
赵萌萌听说，那是一场涉及多位员工集体离职，“包括魏丽，好几位离职员工都去开美容院了。”
赵萌萌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做二次手术。
美容就像一个魔法世界，那些咒语般拗口的项目，似乎能褪去对衰老的焦虑。让爱美者相信，这真的会发生。
但魔法存在过吗？至少对赵萌萌来说，唯一的痕迹，只剩她胸口上的那几道疤痕。N（钱江晚报、澎湃新闻）
今年1月2日，赵萌萌去杭州市一家公立医院检查。相比2020年的体检报告，赵萌萌新增了乳腺囊性结节。医生告诉赵萌萌，这个囊性结节很有可能与去年那台手术有关。
4月28日，赵萌萌感觉胸部非常闷，去医院B超检查后发现，又长了腋下淋巴结。
现在回想起来，术前赵萌萌自己的胸部其实“挺好的”，她当时只是做常规美容项目和减重项目，后来被推销做赫本线体验。在这个过程中，生了二胎的赵萌萌的胸部被五位工作人员集体贬低：干瘪、下垂，实在不好看……
赵萌萌同时被各种套路，让焦虑的她不得不“决定”当晚就进行手术。
赵萌萌告诉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事后她发现，这台经过两次转手、涉及三家机构的脂肪填充术成本只要1万元，而当时她却花了15.8万元。
不久前，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医疗美容广告执法指南（征求意见稿）》，将严厉打击制造“容貌焦虑”的虚假违法医疗美容行为。
“我被她们说得一无是处。”赵萌萌回忆。
2020年8月15日，在王狮医疗美容（以下简称王狮）面诊的房间里，赵萌萌掀起自己的衣服。各种贬低的语言一起袭来：干瘪、下垂，实在是不好看……
赵萌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胸部那么糟糕。
这是衰老的又一个痕迹吗？几年前，赵萌萌生了第二个孩子，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老了。
初见赵萌萌，并不能看出她三十多岁了，她个头不高，一头披肩短发，笑起来眼睛弯起，黑色的眼线往上翘，有股青春的气息。
但赵萌萌看得出自己的变化——产后发胖。
赵萌萌开始尝试减重项目。这种减重的美体项目采用注射手段，花费了近4万元，但一斤也没有瘦下来。
就在要求退款时，赵萌萌心里也一惊：脸会不会也垮掉？赵萌萌每周会抽出一天时间去美容院做常规美容项目。
而胸部，平常包裹在衣物下的隐私部位，这时候却正被几位初次见面的人评判。赵萌萌意识到，她对两个孩子都坚持母乳喂养，胸部确实有了影响。
赵萌萌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开始瓦解。
她开始犹豫要不要花15.8万元，来完成提升胸部的自体脂肪填充术。而距离第一次听说这个手术，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我的钱都用来理财了，提出来需要几天，能不能几天后再做？”赵萌萌问。
就在面诊室对面，一个单独的贷款房间里，可以立马解决这个问题。
工作人员已经替赵萌萌规划好了，她只需要当场转账手头上的5万元，剩下的10.8万元可以进行免息分期贷款。
“今天是周六，下周一我还要上班呢。”赵萌萌又说。
又有人爽快地接话：“这个手术做完了就能下地，全麻，睡一觉就醒了，根本不耽误你上班。”
“那有什么风险吗？”赵萌萌记得，工作人员给出的答案都是：脂肪最多只会被吸收，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赵萌萌觉得自己找不出说“不”的理由了。随后，赵萌萌看到了手术效果，开启这一话题的工作人员在一年前就做过这个手术，她还在房间里让赵萌萌看了、触碰了做过的胸部，赵萌萌觉得确实不错。
一位工作人员接着说：“手术可以由知名院长操刀，不过，他在杭州只待到今天晚上。”
又一位工作人员跟话说，“这个手术原价近20万元，15.8万元已经是折扣价了，优惠也仅限今天。”
赵萌萌决定：缴费，当天完成手术。
已是夜晚。赵萌萌从全麻手术中醒来，她刚刚结束了自体脂肪填充术，想要回家，却被拒绝了。
工作人员告诉赵萌萌，全麻手术后，必须要观察休息一夜。
这和赵萌萌之前被告知的情况不一样。
赵萌萌责怪陪在身边的工作人员魏丽（化名）：“你不是说不痛吗？也不告诉我得过夜。我肯定要请假了！”
魏丽不觉得有问题：“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还会做吗？就是要推你一把！”
在面诊室里，评判赵萌萌胸部的五位工作人员中，有两位工作于王狮，而魏丽却是嘉韵美容美发（以下简称嘉韵）的美容经理。
魏丽也是赵萌萌“害怕”的人：她一出现，赵萌萌的钱包就要遭殃。
“我们最近有一个专场活动，很划算的！”这是魏丽爱说的话。
尽管和名字一样，嘉韵只做美容、美发业务，并没有资质操作注射、激光和整形手术，但“专场”不一样。总会有其他机构或是某领域“大师”与嘉韵合作，带来价目表以外的新奇项目。
赵萌萌此前花费了近4万元的减重项目，就是魏丽推荐的专场活动。
赵萌萌总是会被说动。自从2017年在嘉韵办理了会员卡后，赵萌萌几乎算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钱。
赵萌萌的头皮也有护理，花费近5万元，却被同事调侃：“你这是黄金头皮吗？”
“我要睡觉了，你不要说了……”赵萌萌也试图打断过魏丽的推荐，但魏丽好像没听到似的，说个没完。
略微抗议后，赵萌萌又听进去了，“这个人真是厚脸皮。”
相比起赵萌萌，魏丽要强势得多。
在减重项目没有成效后，赵萌萌曾给魏丽发去微信：“你们的减重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听说有很多人退款了，我也要退！”
魏丽回复：“没有这样退款的。”赵萌萌再次抗议，魏丽只回复：“晚点说。”
有时，赵萌萌的确能收到退款，但其中一半金额会退还到会员卡上，以至于她有些困惑，“我只在会员卡上充值了一万元出头，但这么退款，我怎么都用不完。”
这次自体脂肪填充术，也是魏丽全程陪伴了赵萌萌。
2020年年中，魏丽曾给赵萌萌打去电话，“嘉韵和王狮即将举办合作专场，998元就能办理赫本线体验卡。”
体验卡名义上是一张“卡”，但其实并没有实体卡片甚至电子券，只有一条文字信息显示她成功购买体验卡。连体验时间都得靠魏丽突然通知，称王狮马上抵达杭州，只停留三天，让赵萌萌赶紧准备。
将近中午时，魏丽和另一位工作人员开着车，专程接送赵萌萌去做赫本线体验。
赵萌萌就是在体验过程中，被工作人员推销了自体脂肪填充术，而后发生了文章开头面诊室里的一幕。
在缴纳了15.8万元后，工作人员连续6次为赵萌萌抽血，都失败了。紧接着，工作人员解释，他们有另一个站点，专门实施手术。赵萌萌被魏丽等四位工作人员陪伴，再次上车。
下车时，赵萌萌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杭州市区，机构名变成了“至妍医疗美容”（以下简称至妍）。最终，她在这里完成了手术。一台脂肪填充术经历两次转手。
一台脂肪填充术经历两次转手。
起初，赵萌萌只是觉得手术效果不佳。随后，赵萌萌开始胸闷，连晒衣服时抬起手都觉得疼。
魏丽解释，这是因为她填充入胸部的脂肪被吸收了。而至妍的工作人员则称，有可能是她的体质比较敏感，出现了排异反应。
赵萌萌收到的解决方案是二次手术，费用全免。在此之前，赵萌萌得接受总共三次修复，由至妍提供，以溶脂为主。
修复后，赵萌萌觉得症状有所缓解，但她依然提出了退款。
直到这时，赵萌萌才知道至妍并非王狮站点，而这台手术的实际价格约为1万元。
根据赵萌萌的付款记录，15.8万元全部转给了王狮。
至妍负责人称，这台手术便是受一位在王狮工作的好友拜托，由至妍的医护人员完成。至妍方向王狮方收取了约1万元手术及麻醉等费用，并未向赵萌萌收取费用。
至妍方保留了5份术前阅读文件，包括流行病学史、手术设计方案、麻醉签字单、病历和知情同意书，上面都有赵萌萌的签名。其中，知情同意书重点解释了手术可能面临的风险。至妍《知情同意书》空白文件。
至妍《知情同意书》空白文件。
不过，赵萌萌记得自己签署了其余4份文件，唯独没有见过这份知情同意书。监控已经过期，赵萌萌怀疑自己的签名被伪造了。
嘉韵的老板娘盼盼试图和赵萌萌协商。盼盼说她知道赵萌萌是老顾客，提议三方退款共12万元。
盼盼劝赵萌萌：“要打官司要尽快、尽早，万一倒闭了，钱拿不到怎么办。”
王狮门诊部负责人承认，的确听说过这件事，该公司也有自体脂肪填充术业务，但具体情况还需要了解。截至发稿，王狮尚未回应。
目前，赵萌萌已经咨询并委托了浙江宁衡（宁波）律师事务所“医疗健康法律部”主任章李律师，向杭州市拱墅区人民法院起诉嘉韵、至妍和深圳王狮三家机构。截至发稿，诉讼尚未正式立案，正在诉前先行调解阶段。
律师认为，手术知情同意书签名涉嫌伪造，医方或者销售人员夸大手术效果、避谈手术风险，诱导医美者做出错误的选择，并且收取的费用与实际消费费用存在明显不符等。
赵萌萌获知，当初向她推荐手术的五位工作人员，其中三位表示已经离职，包括魏丽，还有两位联系不上。
魏丽在离职时，曾在微信群言辞激烈地发了几条消息，称嘉韵逼迫员工购买股份，员工离职时却不愿意退股退资，他们希望对嘉韵提起诉讼。
赵萌萌听说，那是一场涉及多位员工集体离职，“包括魏丽，好几位离职员工都去开美容院了。”
赵萌萌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做二次手术。
美容就像一个魔法世界，那些咒语般拗口的项目，似乎能褪去对衰老的焦虑。让爱美者相信，这真的会发生。
但魔法存在过吗？至少对赵萌萌来说，唯一的痕迹，只剩她胸口上的那几道疤痕。N（钱江晚报、澎湃新闻）
那种吃了好多药后你的脑子疼到撕扯成千万块的痛苦 简直想象不到 但你还是要挺着…
我也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相夫教子 孝敬父母便终了 可现实是 真心被弃若敝履 沦为草芥 一心之人喊我去死 所托之人不再信我 这一生错付太多还未看透 要求太少便被说不会手段 感情的事何谈手段算计 我不愿算计别人守着一个家 没想如今不再需要的人是自己
我也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相夫教子 孝敬父母便终了 可现实是 真心被弃若敝履 沦为草芥 一心之人喊我去死 所托之人不再信我 这一生错付太多还未看透 要求太少便被说不会手段 感情的事何谈手段算计 我不愿算计别人守着一个家 没想如今不再需要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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