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的母亲

那可真是个干净整洁的老太太 年轻时候守寡 活了九十多岁 自己手洗衣服做饭全身没有任何大毛病

高高瘦瘦 皮肤白皙 很多皱纹却五官紧致从容 花白的头发理得整整齐齐挽在脑后 拄着拐杖 看着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长大

即使她身上还是有很多属于那个时代造成的

生在那个还有一点封建的年代 家里姐妹三个都得裹脚 可是愁坏了老太太的妈 她是最小的也是幸运的 脚裹到一半 政府说了 解放了 不让裹脚了 高兴的老太太的母亲直念阿弥陀佛 所以她的脚一直是一种裹了一半状态 仍然是一双内扣的大脚 时代造成的东西在她的身上潜移默化的体现了许多 比如见不得孩子们穿白鞋 奶奶每次都告诉我们把白鞋收起来别被她看到 她会拿拐杖怼你们的

老太太穿着带大襟的衣服 少说了这衣服也得有四十年 夏天的衬衫 多是浅色的 她和我讲“你猜这个衣服当初花了多少钱” “只花了一块二” “穿了四十年了” 另一件呢? 可能是一块五 夏天的衣服可能没有超过五块的吧 她会在平时收集破旧的布条 编成麻花辫 在蚊虫较多的夏季在屋子里用东西吊起来 然后用火燎它 水泥的地上放着一个搪瓷盆 烧完了 地下居然一丝灰都没有
虽然日子过得很节俭但是老太太经济还算富足 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我奶奶是第二个女儿 上边还有大姐 和大哥 下边还有三妹和三弟 每个子女都命途多舛 却都是成长为了温和从容的人 我觉得这和老太太的悉心教养有关系

我奶奶未出世前 奶奶的姐姐赶上了日本鬼子来 包括后来自然灾害 在那个灾难的年代 饿死了很多人 没有什么好吃的 可是奶奶母亲是个懂得节制又坚韧的女人吃了很多苦却从未让儿女挨过饿 见到可怜的人也总是尽心尽力不求回报的帮助 这一点我趴在炕上写暑假作业 老太太说真利索!我从小便不怕人 躺在她的硬木枕上问“姥姥姥姥 你叫什么”她就给我讲她的身世 说她娘家是沧州人 姓郭 叫什么我已经忘了 作为老祖宗 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她叫什么了 她的父亲是地主 赌钱把家里大宅子给输了 全家老小挑着东西找地方落脚 好在她的母亲是个坚韧伟大的女人 带着孩子们努力活了下来 后来我对沧州人有一种天然好感 包括对老宽 看到那么野蛮的地方能生出温柔的人 我就觉得感动 觉得我的祖先是如此艰难的活了下来
因为对赌钱的愤恨 一辈子都恐惧 奶奶的弟媳妇是个好张罗的 爱打个麻将 赢了就乐的咯咯叫 输了就嘶哑咧嘴的心疼 每年张罗着一家族人聚在一起打麻将 但是还得偷偷的 从来不敢让老太太知道 否则她会气的给掀桌子 即使奶奶给讲了无数次一家人打着玩就是图个乐 输不了房也输不了地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 只要让她捉到打牌就会大发雷霆 觉得你们是不想过了 想把这个家给毁了 于是所有人哄着老太太 您早点睡吧 明天起来还得去给老爷子烧纸呢 您得给张罗啊 这才罢了

心地善良但却也是个固执脾气的老人 甚至越老越倔 儿媳妇给生了一对聪明漂亮的孙子孙女(便是我的表姑和表叔) 却在一生也和儿媳妇别扭 看不上她打牌是一方面 觉得她小家子气 做事情不利索 脑子糊涂 即使过了半辈子她无论如何都觉得配不上她那个能算的了帐也能拿起绣花针做女人绣花事情的聪明儿子 每到这种时候 我奶奶就是最会泼她冷水的一个 好让这个不太懂事的弟媳妇在家里日子好过一些

人啊 总是越老越糊涂 看不清楚一些事情却总是固执的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对 街上有人见到她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和她礼貌的搭话聊天 她便觉得这个人是个顶好的人 全然不知这个人生活的无耻 不过想来这也不能赖她 人老了 有些时候便被动的失去了社会性 和别人的交集少了 又如何怪得了她 每每此时奶奶便说 罢了由她吧 挺大岁数得了

小时候的我是个机灵鬼 算命的人见到我就说这个孩子人小鬼大 几岁的我有一次对老太太说“姥姥 您什么都别管他们 让他们乱去吧 您就稀里糊涂的活着 活着多好啊” 这句话稀里糊涂的活着 让我被各路大人夸了好多年 直到今天 奶奶也年迈了 依然在偶尔说我就听我们闺女的 稀里糊涂的活着 每次听到我都会感动 这是祖先传下来给我的生存智慧 我也以此来给她们安慰

后来老太太岁数很大了 我高中时候吧去世了 但是他们过了很久才告诉我的 他们总觉得我是小孩子 这种事情是大人的事 和我无关 据说是老糊涂了 把她存的很多钱都给烧了 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遭太大的罪 奶奶悉心照料了 也算是寿终正寝 叫做老喜丧

我的姥姥(母亲的妈妈)偶尔说起来都会说那可真是个干净利索的好老太太啊 姥姥的娘家也是沧州人 在老太太生病的日子里 姥姥去看她 两个人无比的投缘 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往年感
姥姥觉得这个人一生温和从容 干净整洁 是个极好的家长 老太太觉得姥姥这个小辈心地善良 一生行善 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温和贤惠的人 感激姥姥把女儿嫁给她外孙 两位隔了二十岁的人一辈子在互念对方的好
(图是印象里的四合院里的两间南屋 老太太后半辈子的家 只是烧了两张纸 却想起来这么多的事)

意外的感动:
晚间
吃了饭耍手机有点无聊
本想在拼夕夕定做一副穿戴甲
由于没有软尺所以决定自己找纸和笔画一把尺子
翻箱倒柜了半天 终于找到了一个旧本子
一翻开看到后面有很多字
好奇心使我必须要看看究竟写的是什么
看着看着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爸爸很重男轻女不喜欢我
哪怕我是独生女 我都认为他一直喜欢的是我叔叔的家的儿子
记得有一年初中快放暑假时
爷爷的突然跟叔叔说他放在被子下的钱不见了100块
问是谁拿的
叔叔把我和他的两个儿子叫来盘问是谁偷的
我很害怕 很紧张
虽然不是我偷的
但是从小生活在叔叔家的我 特别没有安全感
性格内向 也很胆怯
家里发生任何一点事我都很担心这会怪到我头上
只可惜并没有人承认
我一直都记得婶婶当时说的话“我洋洋还小,肯定不会是他,要么是芳芳要么就是明明”
那时候很害怕 真的很害怕
然后就吃饭了
当时只有我跟堂哥两个人坐在客厅
我说这个事要么是你 要么是我承认(后来这句话为自己埋下了巨雷)
吃完饭后就听到叔叔跟爷爷说是明明偷的钱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爷爷突然又说被子地下的钱不见了100块
然后叔叔黑着脸去盘问堂哥
过了一会 叔叔黑着脸过来问我是不是我偷的
他说堂哥讲上次不是他偷的钱
是我怂恿他去承认的
根本不是他
经不住吓
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是我偷的
我以为只要这样说就让这件事快速过去
家里就能恢复平静
可是我没有想到 这样子会毁了自己的名誉
也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当时叔叔马上就给爸爸打电话
喊他回来打死我 说我偷钱
爸爸马上就从杭州赶回来了
他说他不相信我怎么做出这种事
后来我再解释不是我偷的
可是已经没有一个人信了
叔叔婶婶在院子里各种说我偷钱还栽赃他儿子
整个院子人都知道我偷钱
只要我走出去
所有人都问我是不是偷钱还栽赃嫁祸给堂哥
可是就算我满身长满嘴也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爸爸还扬言把我扔塘里去
我跟着他一路到了塘边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想
那就是
如果跳下去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愿意去死
到了塘边他把我推下去浅水区
叫我往深水区走
路边突然有个叔叔出现
一直劝他
骂一骂打一打就算了
难道还真想我去死吗
就这样我在水里还被用细条抽了一顿
我一直记得腿抽出血了沾了塘里的脏水又疼又痒
回去以后每天都以泪洗面
从此我“偷钱”的事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话题
没过几天
爸爸按例把我带来杭州过暑假
可是他非要把叔叔的儿子 也就是我的堂弟接过来
那时候我感觉我是多余的人
从平时想吃什么菜 爸爸只问他
从我们出去玩 爸爸只问他想玩什么
每天按时给他5块零花钱让他去上网玩(我在叔叔家生活了十年都没得过一次零花钱)
有一次睡觉时他的钱掉在床上
出于嫉妒心 我捡到了并没有把钱还给他
而是把钱藏起来了
我讨厌爸爸每天都给他钱 只疼他一个人
后来堂弟跟爸爸说了这件事
爸爸来盘问我
我说不知道 谁知道他掉哪去了
爸爸说晚上给的钱 就睡了一觉
怎么掉也不会掉出去吧
出于害怕我把钱偷偷的放回被子里
还装模作样的去翻了被子说“不就在这吗”
爸爸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生气甩了我好多个巴掌(我一直都记得)
打我的手和腿
还把正在上班的妈妈叫回来
说要打死我
那天我什么都没有解释
就任由他打
等他打完了出去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叔叔家生活发生的所有事都全部告诉妈妈了
包括我所受的所有委屈(堂哥偷我存的钱,叔叔非要说我自己记错用掉的,堂哥把婶婶的手机摔坏还栽赃嫁祸放我床上,说我弄坏的,包括爷爷不见的钱……一切的一切)
妈妈听完之后泣不成声
这些年因为爸妈工作的原因
从小我就成了留守儿童
哪怕我是独生女
我都从来也没有感受到父爱
我性格孤僻 我不会与人相处
我胆怯 我怕事
我不懂一切人情世故
我恨叔叔他们一家人
既然拿了钱答应帮别人照顾孩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别人的孩子
平时不闻不问 连吃饭都不喊一声就算了
家里无论东西什么坏了 东西丢了 直接去我房里找 去我床上翻
完全没把我当人看待
上了高中和大学之后我脱离了那里
可是我心里的阴影一直都在
经常还会做梦梦到这一切
醒来枕巾都是湿的
今天无意发现了爸爸写的这些
内心真的很概慨
不知道爸爸写的时候是否眼噙泪水
大学刚毕业那一两年 经常跟爸爸吵架
而且是吵的巨狠
吵一次半年不说话
今年暑假来杭州
爸爸对我特别疼爱
什么都依着我 家务活一次也没干过 甚至连扫把放哪我都不知道
他还经常跟妈妈说就这么一个乖崽
现在不紧着疼爱 以后嫁人都没机会疼爱了
哪怕是爸爸过生日当天
都他一个人在忙
我和妈妈都躺在床上等饭
这些年我也在慢慢释怀了
可是一想到这些事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有句话说童年的不幸 需要一生来治愈
所以我不想结婚
也不想生子
不想我将来的孩子重复我的人生

今天头条上看到一个叫做雪马的人在头条上发布退出湖南省诗歌学会的申明,说实话雪马我不认识,但觉得他的原文写的有没有道理我不好说,发出来给大家评评[作揖]
诗人雪马关于退出湖南省诗歌学会的声明
8月6日上午,因朋友转给我一条“特评:湖南诗坛这脓包得多大、得多臭?”,出于对老诗人匡国泰先生人品的信任以及他所诉的事情深有同感,以及这几年我亲身经历所知的所谓湖南诗坛之怪现状,就把这条链接转发到了好几个诗歌群里,这些群没有包括湖南省诗歌学会群,然后我被湖南省诗歌学会群主、湖南省诗歌学会执行会长罗鹿鸣,随即就踢出了湖南省诗歌学会群,此等狭隘心胸小人作派让我愤慨,也让人恶心。
诗人雪马即日起,正式退出湖南省诗歌学会,不再担任湖南省诗歌学会理事,我已经忍受了几年了,已经忍无可忍不愿再忍了,不愿与某些人再同流合污了,甚至为虎作伥,一想起某些人的丑陋嘴脸,实乃恶心至极。

这几年来,所谓的湖南诗坛,正被官僚主义严重侵袭,被某些诗都写不好却以诗歌权威自居的人,搅拌得乌烟瘴气,然后误导了诗歌热爱者。让诗歌热爱者们,以为这就是诗,其实离真诗十万八千里。官僚主义在湖南诗坛盛行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你不拍湖南省诗歌学会领导马屁,你就被所谓的湖南诗坛“隔离”了。湖南诗坛的官僚主义,助长了歪风邪气,助长了溜须拍马,助长了趋炎附势,写诗的人不好好写诗,学会了一套官场钻研。每次诗歌活动上,诗歌学会领导端坐在台上,眼神冷漠如鹰眼,讲话就是官场发言稿,俯视着台下的诗人们以及诗歌热爱者,仿佛就是领导的部下在聆听训话。诗人们来参加湖南省诗歌学会组织的诗歌活动,基本上就是陪客,甚至是棋子,连诗人的名字完全可以忽略,连对诗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诗人一生努力写出好作品,就是想获得社会认同感与存在感,被更多的人喜欢与尊重,这就是一个诗人的尊严。湖南省诗歌学会某些领导,极其狭隘得用官僚主义作派,完全剥夺与抺杀了一些真正写出好诗的诗人的尊严。湖南真正写得好的诗人,被边缘化,甚至被排挤与打压。湖南省诗歌学会内部,严重圈子化、利益化,他们高高在上,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不如他们意不听他们话者,就被他们拒之门外,被他们打入“冷宫”,容不得半点对他们的不同之声。湖南省诗歌学会某些领导,运用官僚主义的套路与手腕,打着湖南省诗歌学会的名义,利用湖南省诗歌学会的资金,冠冕堂皇谋取他们的私人名利。而众多诗人与诗歌热爱者,都被他们的表象蒙在鼓里。湖南诗坛活生生被搞成了官场现形记。官场的手段与套路常用在真诗人身上,威逼利诱迫使真诗人屈服。这是湖南诗歌的耻辱,也是湖南真诗人的耻辱。如果湖南诗坛的话语权,仍被这些别有用心势利阴险却不知诗为何物的人所掌控,湖南诗歌的未来堪忧,湖南出不了好诗人,更出不了好诗歌。

几年前,湖南省诗歌学会成立时,诗歌学会领导和我说,给雪马挂一个理事,是排除了一点阻力的,是给我的一个荣誉。好一个莫大的荣誉,今天我还给你们,我不需要了。因为我从没沾过湖南省诗歌学会什么“光”,诗歌学会领导还“嫌弃”我直率与不屈的性格,以及所谓的“不懂事”。我已写出了《我的祖国》等作品,我现在需要自由的写诗,不受各种黑势力压迫与羁绊,未来写出更多更好的诗歌。我也不需要一个“理事”来给雪马脸上“贴金”。我真贴不起金呀,这是要让我屈服,要让我听话,要让我丧失一个诗人的人格与尊严。如果诗人的灵魂都没有了,何谈写好诗呢?!所以,谢谢,我真的不需要!

诗人的生命在于诗歌,在于读者,诗人的诗歌能长久地活在广大读者心中,就是诗人最大的荣誉,诗歌最好的归宿。

退出人:雪马

2021年8月8日

《雪马说》

人要性本善,做人要有良心与良知,要有原则和底线。这是我对人和做人的认知,也是我为人处世的准则。利益很诱人,却也很害人,尤其是“坏人”给的利益。要经受住利益,除了要有健全的人格,起码的良知,更要有未来与历史的眼光和格局。在我眼里,我尊重造福人民的官员以及对社会有益的企业家。对于那些掌控权力、滥用权力完全为自己私欲却没一点良知的官员,我敬而远之,因为人在做天在看,他们绝不可能猖狂一世。人情世故,当然不可避免,但不能突破原则与底线。每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起责任,为人做事要经得起自己良心的考验,要经得起一个人一生史书的考验,甚至放到大历史中的考验。当我们坠入茫茫黑夜,需要闭目养神拷问一下自己的灵魂,即将度过的这一天,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否有违起码的良知?这是对一个人的人性与人格的基本考验!不论你是平凡人,还是诗人、作家、艺术家,也不论你是大小官员、企业家,不然深夜总有一些东西会来叩问你!人与人的利益,永远只是暂时的,每个人的良知却是永恒的。——雪马(2021.8.12/晨于艺术村) https://t.cn/EvoIL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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