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

任嘉伦|温差
虚构人物|小失

文@ 奔赴温意

“我希望我是透明的,当你出现在我视线以内。
30米,10米,0.5米;
30个月,30天,30秒。
我讨厌我的自卑,可我也依赖它,
它是我唯一的保护伞。”

女孩们喜欢把云层当作是拆开的情书,洒落的阳光就是回应。女孩子十八岁的时候,总是喜欢幻想和喜欢的人心意相通。

“有人看到我的杂志吗?”
“小失,你有看见吗?”
“没有,你放在包里了吗”平静的声音像是透明色的水,一点点淌进耳朵。紧接着你的耳朵会感到有些潮湿,还有些许刺痛,甚至外来讯号也会被短暂阻断。
“找到了!在这儿,我就说嘛”
对方笑了笑,伸手拿走了不小心遗落在小失课桌上的杂志,杂志封面印的是奢侈品品牌新款的照片。

杂志下面放着小失的饭盒。

“吃饱穿暖,就是活着。”

小失的校服总是被她洗得很干净,就像她每天都会随身携带的饭盒一样,里面装着白米饭和少许的蔬菜。
很健康,很单一,很..乏味。

第一次见到温差的时候,他站在篮球场旁边帮大家照看东西。他那会儿还不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顶多算个跑腿打杂的。球不多,他只能等别人练完了再接过球跟一两个男生打。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过来。
人群散去,欢呼声消失,只剩淌汗的黏腻感以及运动过后的喘气声。阳光把温差发鬓和脸侧的汗珠照得清晰,有水滴不小心淌进了眼睛,温差不禁皱眉,只见他抬手简单揉了揉,又把篮球抱起,喊了声“继续”。

温差永远处于温差之间。

那个时候,还没有女孩为温差欢呼,
小失就那样隔着一张网看他。
她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成为许多女孩眼里面的星星,更别提可以享受旁人的仰慕。
小失的眼里有一条漫长的河流,一直延伸到未知的地方。这条河上来来去去的船全是她先前经历过、面对过的所有想遗忘的人事物,河水是乌青色,不起波澜。在这期间,仅有一艘船停泊。

是温差。

是温差让她见到了清晨七点的太阳和傍晚五点的落日,因为想多见温差一面,小失从密闭的暗箱里尝试着慢慢走出来。

遇到温差之前,在小失的世界里太阳是没有形状的。
如果把温差比作某个季节里的海,“那一定是夏天”
小失是这么想的。

夏天、海、漂亮的浅蓝色,所有可以舒缓人情绪的事物都在夏天。

小失第一次想把自己变透明。

“他纯净得就像是我刚刚倒的这杯温开水。
在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纯净都是真的纯净,
就像我的校服,虽然我每天都把它洗得很干净,但我知道这些只能骗骗旁人的眼睛。”

“你知道’小失‘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小失服用安眠药以后,曾做过关于温差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花坛旁边捡到了温差不小心遗落的书,去到门卫时碰巧发现对方刚好等在那里。

没想过自己会主动搭话。

“同学,这是你的书吧?刚才看你不小心把它落在了花坛旁边”

小失说着就把书本给温差递了上去,又抬起左手扶了扶快要滑落的背包带,不知道接下来要再说些什么,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

温差听到有人跟自己搭话,下意识转过身。当他发现对方手里拿着的刚好是自己遗落的书本时,温差“嗯”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两度,眉宇上扬,有些惊讶自己的书本这么快就已经被人捡到。

“啊 对的,是我的书,想着说也许有人会跑来归还,所以碰碰运气” “呐,再等不到人,我就得上网发寻书启示了哈哈”说罢还在小失面前晃了晃手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谢谢你~”

温差轻轻接过书本又抿了抿嘴巴,有些害羞地冲小失道谢,眼底满是真挚。

新的话题是温差开的头。

“同学你不去参加新生报到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小失递来一瓶酸奶,“这个给你喝”

沉默了一两秒,见小失不肯拿,温差又急忙补充:“这个很好喝的!!真的真的,总不能让你白帮忙,你就拿着吧,嗯?不好喝来找我,我金融系21届大一新生,温差。”

酸奶瓶身还淌着水汽,估计蛮冰的,小失不忍,便将酸奶接过,那一刹那她近距离感受到了他的体温,瓶子已经被捂温了。

小失盯着手中攥紧的酸奶瓶,愣了一下,“谢谢...”

她低着头,半天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诶,没事的呀,而且你怎么低着脑袋”

温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面前的女生有些奇怪。

她根本没想过有机会可以直视他的眼睛,银河要被浪漫的人观赏才可以,而不是她。

酸奶差点失手掉地上,就连心跳也漏拍。

再抬头的时候温差就那样看着她,一双美目摄人心魄。

小失只知道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温差刚才问她的问题。

“同学,你也是新生吗”

“..嗯”

“再不去参加新生报到,你们班导就要找你了吧?”

“..嗯”

“顺路的话,一起?”

“嗯..嗯..”

温差觉得眼前的女生有些过于话少,跟自己差好多,但他没多想,只是咧开嘴巴笑了笑,微风拂过他的碎发,小失突然觉得,或许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他更明亮的人。
温差从小失身侧经过的时候,她闻见一股清新的薄荷香。

是夏天,是温差。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知道我的,我却不知道你的,这有点不公平吧?”

温差故意逗她。

“小失。谢谢你的酸奶”

仍旧不敢看他。

“哦~小失”
“好!~我知道了”

“温差!!你怎么在这儿呢,班导找你半天了,发消息也不回的”
有人过来找他。

“这不刚刚找书去了嘛”

温差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知道了。

“哟,这哪个系的小妹妹啊?还说是找书呢,我看你是把妹去了吧”

朋友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失,八卦起来。

“去去,别乱讲啊,谁把妹了,班导不找我么,哪儿呢”温差有些不满地轻轻捶了朋友两拳,让对方别乱开玩笑。
“前面直走就是新生报到的典礼教室了,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啦~”

语毕温差就推着朋友消失在了拐角处。

可谁知半分钟都不到,温差突然又从墙角那里冒出来,“小失,谢谢你帮我捡书,我想我们有机会还会再见面的~拜拜!”

他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匆忙身影,人海将他们隔开,可十八岁的小失只看得见她的温差在冲她挥手告别,笑意盈盈。

虽然有点扫兴,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想直播了,哪怕付费直播。

一点点期望都不用有。

还不如期待有官摄。

先例是少数,没必要以偶然的个例去期待根本就没有风声的事情,以给自己创设一个99%会落空的期待。倒不如好好准备下一场的约会。

“那些你期盼了很久的事,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也许快乐,也许不快乐。但这个解迷的过程很有趣。”

我们无法预测结果发生时的心情,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解迷途中的心情——“are we having fun yet?”

上班第一天,补盖放假前的清讫印章,日期还停留在4月30日,然后一点点调到5月6号……如果时间能像调印章那么简单,你会调到哪了?
图1于2015年4月2日摄于日本鹤舞公园,图2于2021年5月2日摄于大连儿童公园。两张照片拍摄角度感觉相似,时间却已过了6年。六年里经历了留学、回国、工作、结婚……好像人生大事除了生子都差不多了,感觉什么都变了,而我却觉得日子一天天没有什么变化,就像调整清讫印章一样,心情毫无波澜。也许平平淡淡才是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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