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金宇澄:众生喧哗下的“不响”才是真实的】做小说编辑,做梦都想着明天上班收到一篇语言特别的小说——不是说语言“好”,而是“非常特殊”,有非常独特和个人的气息,小说最要紧的是语言、语感。拿到稿子、拿到书,看第一个十行,就能感受到这是一般还是特别的语境,不是等看完整个作品,了解全部内涵才下结论。第一个打动你的就是文字和语感,这一块儿一直是我特别看重的。

文|李菁

【“潜伏者”】

三联生活周刊:从某种意义上说,您有点“大器晚成”的意思,其实您很早就写小说,也发表了不少作品。但是自从1991年发表了小说《轻寒》之后,除了零星的几篇作品外,后来几乎停笔,直到《繁花》问世,所以有人称您为“潜伏者”。您潜伏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金宇澄:我1988年到《上海文学》,一直做编辑。发现做了编辑再写小说,就会打架——白天认认真真挑别人小说的毛病,晚上有冲动自个儿写东西,第二天一早,编辑眼光回来了,看自己昨天写的,都什么呀?因此不写了。

三联生活周刊:当时的想法是永远弃笔吗?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重新开始“写作者金宇澄”的身份?

金宇澄:当时就是随波逐流,假如没有后来这个很偶然的契机,我可能结束写作了。有一天,一位朋友说,某某人在“弄堂网”写真名真姓别人的八卦了,我好奇去看。这是一个上海本地的网站,基本是上海话写作,此人书写的对象,都是我们认识的人,我想,有名有姓写他人的私事——北方话说是“埋汰人”了,不大合适,内容也没多大意思,我知道的市民生活更有趣,所以开帖子写写普通民生。这网站现在没了,但没这小插曲,不会有写《繁花》的冲动,这事情非常有可能刺激到我了。

三联生活周刊:做文学编辑好多年,暂时告别了写作。而看《繁花》的感觉是一股气贯通写下来,好像之前各种各样的积累在瞬间爆发,突然就酿成了酒。您在下笔之前就把文体或风格已经想好了吗?

金宇澄:这是一个全世界上海人用沪语发声、唱歌,晒上海旧照的论坛,我也就用上海话试着写,重要的是我用了假名“独上阁楼”,这也是《繁花》开篇第一句话,我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最自由的陌生人,没有任何负担,全新的写作体验,周围也都是陌生人,相互都那么新奇、好奇。我这个懒散的人突然警觉了,充满“我要打起精神来”的感觉。
小网站很稳定,每天100来个人看,心态都很放松。如果换成大网,每天无数人灌水,我可能早就歇菜了。当天贴了开场白,人人上来打招呼“爷叔侬好”等等,写了几天,就有人上来问:“侬到底啥人?你是什么人?到底谁的马甲?”坛主也悄悄问我,是不是某某人的马甲?

意思就是我写得好,获得这样的重视,对自己就不再怀疑了,写得很顺,每天更新一节,底下立马是各种评论,极为热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天天直播。兴奋的焦虑是,打个比方,等于人突然“怀孕”了,“不正常”,成天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今天发出一节,立刻就想明天的故事。

说起来我特别佩服“鸳鸯蝴蝶派”那些老作家,包天笑时代的那些传奇,以《广陵潮》出名的李涵秋,《江湖奇侠传》的平江不肖生,真名向恺然,都可以每天三家报纸连载三个长篇——当然每天文字只有豆腐干大,一般是下午躺在一烟馆里,门外三家报社小伙计等着,一筒烟抽完,“拿纸过来”,小伙计拿来一纸,立刻就在纸上写完,小伙计跑去排字,第二个伙计送纸上来⋯⋯脑子里都想好了。

三联生活周刊:当时您的工作节奏是怎么样的?

金宇澄:记得是那年5月11号开的帖,早晨8点贴上去,状态很兴奋。为什么?5月份是上海最好的季节,天蒙蒙亮就可以起来写,气候不冷不热。写完天已经亮了,然后吃早饭,去上班。我的猫都知道了这节奏,有一天没起床它就过来不断地叫唤。上午10点打开“弄堂网”,看好多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很好,几秒钟的快乐,立刻想明天的内容⋯⋯

每天写2000字、5000字、6000字。写完读者即看,完全投入,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因此特别理解年轻的网络写作,跟传统的面壁写作不一样,不再是等全部完稿,最终只是给一个编辑看,听这个读者的结论的写作。每天每一节,我都面对真正的读者,完全看得到他们的意见。因此这是“极豪华奢侈”的写作,这状态当然考验人,我经常会获得超常的发挥,内心也相当急迫,其他活动一概拒绝,这样一直写到10月底,统计字数二十几万,吓了我一跳——希望尽快结束吧。后有评论说,《繁花》推进得越来越快,现想想蛮后悔,实际是可以再放缓一些的。

单行本从头到尾,完整保持了连载时期每天每一个自然段突然结束的特点,预留“且听下回分解”的余味,这是面壁写作难以达到的节奏效果。

三联生活周刊:我还好奇一个技术性问题:书里这么多的人物您怎么记得住?作为读者阅读的时候,可能还经常都忘了这个人物是谁,要重新回头再找线索。您在写作上是怎么解决的?比如列一个提纲,还是这些人都活在您的脑子里,他的身份、他的腔调⋯⋯不需要这些提醒?

金宇澄:网上写一个礼拜觉得不对了,不是“开无轨电车”,是小说,这就要人物表、提纲,要安排结构——开帖是随便聊大天,张三怎么样、李四怎么样,然后提到了上海男人陶陶卖大闸蟹——就是《繁花》开头一节。“大闸蟹”这节是上帝给的礼物,门忽然开了,进入到过去的上海,联系到记忆和许多熟人,一切突然打通了。

像一副牌一下子理顺,人全罩在里边,可以一眼望到头,因此停了两天,结构是用两种颜色的笔,红字算一章,蓝字一章。比如红字大闸蟹,是一种提示,几个字就知道是写谁,包括其他关键字,都可以一看就知,就这样提示,红字蓝字,完成就划去,其中如果有不能预想的变化,我在一旁列出,或另贴一纸,但到了结尾,竟然完全按照了预设。读者稍微用心一下,会发现《繁花》里的人其实并不多,一眼就知道哪几个人最要紧,其他很多人也就是风景,环境、气候是风景,周围的人群,其实就是各种的景色。

【沪语写作与被标签化的上海】

三联生活周刊:您是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要写一部非常独特的小说,还是说一直是无意识的,但这个念头根植于您脑中可能二三十年了?

金宇澄:我这年龄的作者都经历了上世纪80年代文本实验热潮。可以说当时的写作者们,特注意实验、摹写各种文本,特在乎个性,因此创作呈现的样式千奇百怪,什么表达都有。

这种文学趣味环境,与“80后”“90后”作家不一样,是一个恶补和照搬的时代,突然出现大量仿西方流派的作品,法国新小说、“垮掉的一代”时期⋯⋯强化“个性化表达”、写作辨识度⋯⋯然后,我暂别了小说,是休眠状态,也有那种不甘心、“没有完成任务”的心情,这次一旦触碰到了立刻就回头了。

另一原因是,受论坛沪语的启发,心里知道,很少有作者用所谓“上海官话”写小说,在北方语系方言的大背景下,上海话一直是小众、边缘的。《上海文学》的作者们,最多点缀几句上海对白,以示特色——编辑还得十二分注意它们是否通文。我的工作,就是修订到让所有华文读者都能懂,因此我对于沪语,一直有潜移默化的敏感,知道沪方言很有魅力,也容易“隔”。其实文学并不承担传播方言的任务,方言就是好看,标准普通话,客观上是“人造”语言——文字改革委员会的解释就是“以北京方言为基础的普通话”,它进入了词典,就没变化了,而任何地域自然生成的方言,原汁原味,活泼接地气,也随时间一直活泼地变更,它们从不固定,因此小说和影视都喜欢方言对白,因为它们更生动。普通话对于国计民生来说,功不可没,多少也切断了地域水土的显著特征,包括人耳听觉的敏感度——比如我爱去广州,一听见出租车里的电台,就知道广州到了。城市之味,通过语言声音,露出了地域的特征,普通话,等于千城一律的城市高楼,而我最想看的却是属于本土的房舍,比如看到了上海的石库门,就知道到上海了。对上海话,我没有自恋,我在北方生活了多年,我在小说里慢慢改良和修订它,目的就是尽量让非上海读者了解这地域。

现今回想,上海这个本地网站,启发了我的沪语写作兴趣,网站里以上海话写作、倚老卖老的各种能人,对我也产生很大影响。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虽然我是上海人,母语是上海话,但数十年写作,一直是用普通话思维,所以初用上海话写,磕磕巴巴,经常文不达意,心里坚持用上海话,知道有些可用上海话表达,有些就要改换,比如不用“侬”,我改为直呼其名等等,读者看不出来35万字的小说,没有“侬”——就是“你”——这第二人称词,因为这是常用字,如果每一页满满的“侬”,读者肯定受不了的,如果改用“你”,也就不是上海话了,这就是转换。

做小说编辑,做梦都想着明天上班收到一篇语言特别的小说——不是说语言“好”,而是“非常特殊”,有非常独特和个人的气息,小说最要紧的是语言、语感。拿到稿子、拿到书,看第一个十行,就能感受到这是一般还是特别的语境,不是等看完整个作品,了解全部内涵才下结论。第一个打动你的就是文字和语感,这一块儿一直是我特别看重的。

(录音整理 杜昶德)

全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1年第7/8期

【聊聊英国防疫用品如何购买(2021年3月版)】
今天我就来根据自己的防疫经验跟大家聊聊留学生在英国如何做防疫以及一些在英国买得到的防疫用品吧。

消 毒 酒 精 产 品

这个消毒利器可谓是身在英国的留学生必备的东西了(如果手边没有,请原地反省一下自己的防疫措施),因为它能够快速杀死物品表面的新冠病毒。但其有效性会受到液体浓度的影响。一般来讲,浓度在70%-80%的酒精杀毒效果较好,其中以75%的浓度最佳,这个浓度也是医院等场所主要使用的浓度。作为留学生,推荐使用75%的酒精。

对我来讲,一般出门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一小瓶免洗酒精凝胶。不过英国的各大室内场所随处都有免费的酒精凝胶,所以不带也是可以的。从外面回来后,我会对所有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进行表面消毒,也就是在表面喷一层75%的酒精。这个步骤我会做得比较细致,基本上是每个角落都不会放过。除此之外,我还会对外衣的表面进行同样的消毒,但只是大致喷一下。相对来讲,病毒在织物表面的存活能力会弱一些。做完了这两个步骤后,我会对一些随身物品进行消毒,比如手机,眼镜和手表。最后一步就是用肥皂彻底洗手。

很明显,前三个步骤都有用到酒精。所以接下来,我就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购买过的酒精产品。

酒精
INEOS Sanitiser Spray
购买渠道:亚马逊

我购买的是这款250ml的规模,也是最大剂量的那种。另外有一种100ml的,但非常不划算,不推荐购买。这款是75%的酒精,自带喷头,拿来就可以直接使用,非常方便。个人的使用体验还是不错的,喷出来的酒精很细,不会像有些喷壶喷出来的液体是一坨一坨的,而且酒精里也不含油脂等添加物。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偏高,250ml的一瓶是3磅。

酒精
INEOS Hand Sanitiser
购买渠道:亚马逊

INEOS出了很多很好用的酒精消毒用品,且浓度都是75%,算是比较专业的消毒用品生产商。除了上面说的喷雾,他家的酒精凝胶也很值得购买。凝胶分规格,如果是放在宿舍供进门的时候用的话,推荐买500ml的,价格在5磅左右,但有时候会降价到4.39磅。这个酒精凝胶非常禁用,每次挤一点就可以给一双手消毒。不过注意不要贪多,不然容易搓泥(我用的时候五次有三次都是这样)。

酒精
Surgical Spirit

购买渠道:BOOTS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于孤陋寡闻了,我总是感觉在英国购买酒精远比不上国内方便便宜。在国内的时候,美团上随随便便一个药店就有酒精售卖,价格不贵且下单后能够火速送达。

而在英国这边,除了亚马逊,目前我就只在BOOTS购买到了真正的酒精,价格为5.5磅,一直是在涨价的状态。相比前两款,BOOTS这款500ML的名字稍有不同,浓度也不一样,是90%的高浓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有知道的小伙伴,欢迎在评论区向我科普),这款酒精里面加入了5%的油脂和5%的甲醇,因此喷在物品表面后用手摸上去会有点油油的,闻起来也会有种奇怪的味道。有的小伙伴对于甲醇有毒这件事情比较担心,其实是大可不必的。首先这里面的甲醇浓度很低,仅仅有5%;其次甲醇喷出来后很快就会挥发,所以并不容易使人中毒。

这款酒精乙醇的浓度高达90%,对于杀死新冠病毒来讲效果不如75%的浓度,因此建议大家使用前先进行稀释。具体方法就是:100ML的BOOTS酒精+20ML的水(最好是凉白开,没有的话使用过滤后的水)=120ML 75%的酒精。不凑整也没有关系,有多少BOOTS酒精,乘以1.2倍就是稀释过后的量,中间所差的0.2倍就是需要加水的量。

由于原来的产品中含有油脂,因此加水稀释后液体会呈现白色的浑浊状,但并不影响消毒效果,可以放心使用~

酒精
OCEANFREE 80% Hand Sanitiser Liquid Rub

购买渠道:亚马逊

数学好的小伙伴大概已经发现了,BOOTS这款酒精算下来并没有比INEOS那款便宜多少,还需要自己稀释,使用起来也并不是很方便。在购买过几次BOOTS酒精后,我被认识的小伙伴推荐了另一款酒精,比较起来就划算多了。

这款是OCEANFREE这个牌子的酒精,80%的浓度,5L装的大份额,非常适合像我这种天天“狂喷酒精”的人(实在是不闻到酒精的味道就放不下心)。这款不带压泵的价格是15磅左右,带压泵大概贵1磅。虽下来虽然还是比国内的酒精贵,但比前面两款还是要划算太多。亚马逊基本上prime次日达或者隔日达,直接送到宿舍不用自己出门去提也非常方便。80%的浓度可以不用稀释直接使用,除了乙醇外没有其他添加物,闻起来就是正常酒精的味道。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喷嘴,我的做法是先购买一瓶INEOS250ML的酒精,等用完后再用这款进行灌装。

同类型的5L酒精在亚马逊上还有很多,大多数浓度是70%和80%。推荐购买80%的,因为酒精放置时间长了难免会被稀释。我大概浏览过,价格都差不太多,大家购买自己觉得合适的就好啦~

预防流感
CarexHand Gel

购买渠道:BOOTS,各大商超

Carex这个牌子大概是英国的“国民清洁品牌”了,他家的洗手液和免洗酒精凝胶都是各大商超在同类产品中供货最多的。不同于上面介绍的INEOS家的凝胶,他家的产品主打便携装,基本都是50ML的迷你装,非常适合随身携带。样子圆圆的很可爱,味道也有不同种。在BOOTS里有卖,价格大概在1-2磅左右。去年英国疫情刚爆发出现超级传播者的时候,这款50ML的凝胶几乎断货,我当时跑遍了雷丁镇上的三家BOOTS,只找到了最后三小瓶,可见这款产品的热门程度。

洗 手 液 和 香 皂

洗手液
Carex Hand Wash

购买渠道:BOOTS,各大商超

除了凝胶,Carex家的洗手液也是便宜好用,基本上250ML一瓶的价格在1磅左右。这款自带起泡头,使用起来非常省。不过如果是从超市APP下单的话,有可能会给你换成不带起泡头的REFILL装,这时候就建议大家从国内带一个起泡瓶过来以防万一(我就是这么做的,果然被换成了REFILL装然后派上了用场)。

香皂
滴露香皂

购买渠道:各大商超,poundland, savers

滴露一直以消毒用品著名,不过他家似乎很少出75%酒精的产品。虽说很多也注明了可以杀死病毒,但还是不如酒精保险。不过他家的香皂还是不错的,作为洗手液的替代品可以帮助我们很好地清洁双手。价格也不是很贵,印象中一块不超过1磅。购买的话推荐去poundland和savers这样的店,同样的产品价格会便宜不少。

好啦~以上就是我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的留学生防疫产品和一些小措施,希望能够真正帮助到大家。

疫情期间的留学是艰难的,但也并不是一件完全不可行的事情。做好防疫,充分保护好自己,还是可以过来体验留学生活的。毕竟学生时代本就美好且短暂,留学生活即便是在疫情期间体验也是同在国内完全不一样的,当然要好好珍惜啦~

要不要回英国还是要综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决定,毕竟每个家庭能承担的风险不同,不鼓励大家脑袋一热就往英国跑!如果因为学业需要或签证原因要回英国,还是要做好防护~

如果大家有任何问题,也欢迎在评论区提问分享~#英国# #英国留学# #英国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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