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416深圳晚场。
或成深圳场最晚repo。
差一点就错过的《四张机》。

最喜欢卢泊安,因他倜傥,因他锐利,因他明知前路茫茫却依旧勇敢。他要新,要爱,要社会清平,又厌恶主义,厌恶埋头故纸堆的生活。但不知为何,看到他这般意气风发,心里总觉得有道伤口正被细水缓浇。
我最不忍被蹉跎的卢教授。

剧的时间点刚刚好,他正如利剑出鞘,“北大有卢泊安,清华有体育馆。”这里要感谢演员,看到他,你会明白曹小姐。怎能不心动?怎会不心折?剧中有许多细节,不确定是否都是演员自己设计的。开头和古老论辩时,在空隙间,他用帕子细细擦拭钢笔。那幕妙极了,感觉人物一下生动起来,“有着活人的气息”。还有一幕是传话人语焉不详,他误会曹小姐前来,结果拐至门口看到隋教授和马水仙聊天的背影,有点生气、不满(?的转头回去了。我其实很好奇卢教授到底认没认出那个背影是谁,而他的情绪转变到底是对曹小姐没来的是失望和赌气还是撞见她与别人相谈甚欢的醋意呢?
暂时还无解。

古教授的原型好明显,令我震惊的是演员,竟然是80后。台词讲的甚好,演老先生毫不违和。他身上的矛盾点和割裂感最重,时代的更替,时局的动荡,新旧观念间的巨大转变,都给这位日暮西山之人笼上了浓重的悲凉氛围。帝国的余晖在他身上,新世纪的曙光同样照耀于他。所以当保守固执的古鹤箴,在最后竟也强调“是四张卷子”时,我不由露出笑容。或许历史中真有这么一段,或许女子为求同等的受教育权仍走了许多弯路。但现世已做到了,特别是谢幕时古娴的扮演者提及她是北大中文的大四学子,那刻,我觉得人物本身和剧形成了某种“互文”之趣。

求三野的扮演者也厉害,我同样被年龄震惊。他好就好在没把饱饮“和平主义的茶水”的书生演成游离在论辩之外的调停者,越到后期,越能察觉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不比古、卢二人少。当他讲起“十七八岁的孩子眼睛里有星子”时,流露出的情绪是那样纯粹真切。同卢泊安直言,“你选罗镜山,是因为他是和你一样的人,像你年轻的时候”,又足见其虽倡中庸和平,却并非是和稀泥,而是心中自有明镜,看得清醒。之后被卢的“也行也好也同意”激出火气,怒而泼水,一泻文人狂狷之气。
他的人物原型我没猜准,谢幕时才知道是刘半农。于此,ptt协会的求三野,支持女子入学的求三野,担心妻子生气伤身的求三野和“叫我如何不想她”的刘半农先生终于重合起来。

我很喜欢《四张机》在论辩之外对感情的处理。卢泊安对友人的体贴,知隋弘斐有困难,便早早备好了钱。古鹤箴对爱女的担忧,“有学识无胆魄不要紧,有胆魄无学识也不要紧,最怕的是既有学识又有胆魄”。马水仙为儿子闯学校,虽然跋扈,但同前者是一样的心。还有颇具朦胧美的爱情线,求三野与妻子的鹣鲽情深,卢泊安和曹小姐的暧昧。以及值得重点夸的——女性间感情的美丽。马水仙担心古娴一人夜行,小跑追去送她。插句题外话,马水仙的扮演者好姿媚,像朵大丽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和古娴可以演愫方和曾瑞贞,好想看她对古娴妹妹说:“瑞贞,我太爱你,我看你苦,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古娴给我的感觉,仿佛沉着一汪静水,那水又是默默流淌的。然而,必不能小觑水流,她绵柔却有力。“西西弗斯不会胜利,西西弗斯永不投降!”
祝彼此毕业顺利。

编剧在剧中有心探讨很多,文白之争,求真还是求善,私德与能力孰轻孰重,教育经费的现实问题,教育资源应倾向饱学富人还是寒门学子,女性的出路何在。文人间机锋妙语不断,涉及到的问题多而不散,除了古娴一角的观念转换因铺垫不够而略有突兀生硬之外,剧本称得上一个“好”字。感谢朱虹璇和叶紫铃。

《四张机》的巧思也多,开场前的报纸一方面让观众多了分代入感,另一方面也和剧中人息息相关,卢泊安的时谈,隋弘斐的信……隋教授认为提倡“戒牌”不妥,剧里三位教授的会被误会为牌局。剧中前后的呼应更是比比皆是,三位教授讨论一个晚上没出结果,但“巴黎和会分赃还分了半个月”(判卷正值五四背景)。

这几天一直在单曲循环《知我》,不再像剧场里初初听到时有泪盈眶,可还是被反复戳中。“待到多年以后,文章气节莫白头”。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这样。理想主义是好,人确实不单靠面包活着。

感谢《四张机》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希望剧场多见,希望能尽早找到中年卢泊安合适的演员。
不得不说,我已经在期待《春逝》了。

下午偶然拿到戏票,去看了久仰盛名的《四张机》。是非常扎实的文人戏,故事只在书斋方寸之间,怀抱却有家国天下。观看台上几位的论辩,其实也就是在观看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

非常喜欢结尾的主题曲,出来剧场,走在夏夜的街头,脑海里还是渺渺的歌声。

“盼望野火不灭,
盼望月色奔流
燃烧不尽凡夫怀袖
待到多年以后
文章气节莫白头”

《四张机》✔
-献给所有真诚勇敢的人-
时长2小时 好剧 推荐
-
以“大学何以存乎”这一试题来开端
卢泊安/古鹤箴/求三野 三位北大教授
围绕三位考生应该录取谁进行讨论
-
第一次看九人的作品
民国知识分子喜剧 确实有趣 笑声不断
剧本写的真好 值得回味 演员台词也好
三位教授 清华隋教授 古教授女儿
门卫鲁师傅 姨太太马水仙 兵痞两名
九个人物 各自都有亮点
1919年的北京大学 三位教授关于
治世 教学 革新 守旧 教育公平 解放女性
一个晚上的思想碰撞
就像片尾曲《知我》唱的
“待到多年以后 文章气节莫白头”
值得二刷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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