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美食# 兰州拉面,我的主食之神
文/欧阳

兰州拉面店里,师傅在案板上把面抻得噼趴作响,锅里牛肉汤的腾腾热气满屋子氤氲,青葱小菜和大片牛肉已在桌上静候,两大碗清亮滚烫的牛肉拉面端上来,拼桌挤在喧闹人群中,埋头呲溜吸入一大口,我俩会心一笑,解了一口久违的乡愁。

兰州拉面在兰州本地被称为“牛肉面”,亦称之为“牛大”或“牛碗大”,取“大碗牛肉面”之意。舌尖上的中国这样描述它:“一碗绝佳的牛肉面,应具有汤汁清爽、萝卜白净、辣油红艳、香菜翠绿、面条黄亮五个特点。”“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这份棱角分明,规矩响亮的标准,是对兰州拉面手艺与风味的牢牢封存。

对于这些年不知道吃什么时,每每去吃一碗兰州拉面当作主食的我,判断一家店是否正宗,是否值得一来再来的标准,在入口前,以其汤色的清亮程度,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了决断。

汤清是兰州拉面的灵魂。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孕育了一方的饮食文化。热情奔放、豪迈粗犷的西北人,面食也做得活色生香,油泼辣子扯面热油四溅面宽色艳,臊子面臊子鲜香红油浮面,唯独对兰州拉面,一改做派,把汤底的清澈透亮讲究到了极致。选用中上等黄牛肉、牛脊髓、牛腿骨、牛肝、土鸡,加入花椒、草果、姜皮等十几种香料,在特大罐形铁锅内与本地绿萝卜片一起熬上四五个小时。一大勺舀到宽口大碗的牛肉汤,色泽清亮,澄澈清明,汤中细长面条丝丝缕缕一览无余,汤面星星点点泛起的几汪油星不光不添腻,反倒把一撮撒下的细碎小葱末、香菜末衬得青翠可人。这么清凌凌,亮堂堂的一碗汤,却兜藏得住浓香,蕴藉得了醇厚,入口厚重的浓浓牛肉香,不声不响地包裹着各路香料味,连同那一份毫不留情的滚烫刺激着味蕾。

汤色的清亮醇香,是一碗兰州拉面俘获你芳心的开始。除此之外,汤中的其它配料,量虽不多,却也暗藏乾坤,不容小觑。萝卜被切成规规矩矩的扇形薄片,三五片漂浮在汤头,纹理清晰可见。不似一般的萝卜炖牛腩、羊肉萝卜汤把萝卜炖得软嫩入味,入口即化,兰州拉面中的萝卜片,入口得留存一丝萝卜的清脆感、甜辣味,在大口吃面大碗喝汤之时,这一片略带脆生的萝卜,去油解腻,清新袭人。比萝卜片更薄的是牛肉片,被师傅的大刀片得极薄,薄得被汤头的油脂烫得几近透明,舒舒展展地铺上拉面上,既营造出一种丰盛扎实之感,也造就了一碗兰州拉面的廉宜亲民。

看吃兰州拉面的人是不是个门外汉,从他报出的面条名便知道,若来句“师傅,来个二细”,这人便是个懂行的老饕。

兰州拉面,一根面条细微的粗细之分与形状之变,对挑剔食客来说影响着一碗面条的地道风味,也极考验一个拉面师傅的手艺。正所谓“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兰州拉面是至今为数不多仍保留纯手工制作的面条,拉制面条的过程堪称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西北干燥,土地偏碱,戈壁滩上盛产蓬柴草,当地人将其烧制成草灰,加入高筋面粉中,增加谷胶蛋白的交连程度,不仅使面条有一股特殊的矿物质香味、黄亮爽滑的口感,也造就了兰州拉面长而不断,细而挺立的筋道韧性。

加入草灰的大团软面,交由膀圆力大的小伙子反复捣、揉、抻、摔,一通蛮力把案板振得噼啪作响后,揪出一个个面节,一个面节恰好一碗的量。拉面考究一手绝活,不仅讲究臂力过人,对力道的控制还要柔中带刚,每伸展双臂长长地拉一下,就要在手腕上灵巧地回折一次,抖动几下,面越拉越长,幅度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快,不一会儿,柔韧绵长,粗细均匀的面条便投入了沸水大锅中。

拉好的面条按形状可分为圆形、扁形、棱型三大类,按粗细又可分为一窝丝、毛细、细、三细、二细、二柱子、韭叶、宽面、皮带宽、荞麦棱子等。这些面各有各的脾气秉性。一窝丝最是温柔细腻,身量纤细,身姿轻盈,通体柔软,在蓝边白底的大碗中飘飘然盈盈然,入口即化。二细来得普通实在,却最受青睐,面不至过细而容易在热汤中泡烂,不至过粗而留有硬芯,粗细适中,柔韧筋道,将牛肉的鲜香味吸收得恰到好处,撩起来还挂着满身的辣油,满口醇香,最是代表兰州拉面“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的风味。二柱子粗,生长得敦实生猛,韭叶儿薄,出落得纤薄秀丽,荞麦棱子最是深藏不露,面条的横截面呈三棱形,面身带有凹痕,挂起淋漓汤汁。

而不论是哪一款面条,入碗讲求“韧”,在捞起入碗的片刻,再细的面条也能在碗里挺棱棱的“站住”,保持即刻的直立状态。入口讲究“香”,面条咕咚咕咚贪婪汲取了多少醇厚清亮的汤汁,入口咀嚼仍留有浓浓的麦子香气。

一碗兰州拉面里藏着众生相。

为草草果腹顺路迈进店里的,往往单点一碗拉面,哧溜哧溜暴风吸入,不一会儿便结账离去,图个轻便省事又廉价饱腹。为解口舌之馋特意前往的,必须来个“肉蛋双飞”才显得郑重,一盘大片牛肉,价格远超今天的主角,却甘愿作为配菜铺盖到兰州拉面上,再加个卤蛋,满满当当富富足足的一碗落肚,这叫一个满足!若是朋友聚餐、一家子前往,那少不了各色小菜的簇拥,俏红的脆萝卜片,干辣椒爆土豆丝,凉拌海带丝,拍黄瓜,再加一大把滋滋冒着油脂的烤羊肉串儿,就着这么热热闹闹的一大桌,大伙儿说说笑笑,大快朵颐,筷起声落,年少热烈的友谊,絮絮叨叨的家常,全落在了胃里。

我很喜欢去吃兰州拉面,喜欢拥挤嘈杂的店里飘散出的热络氛围,滚滚热汤在大锅里沸着,闪闪油泼辣子明艳动人,香气弥漫,小菜缤纷,一边呼着热气一边埋头大口吃面,大块吃肉,身旁身后的人喧闹着酣畅着,让人觉得生活是一场热烈的,流动的,活色生香的盛宴。而让我跨越山海,抛却乡土,把它奉之为主食之神,唤之为乡愁的,大概也是从这一碗兰州拉面中吃到的生活之热烈迷人。
(本文选自《三联美食》有删减)

昨天撰了个两万字长文,https://t.cn/A6tlVGEB 说了几乎所有以套路形式出现的传统武术,无论是什么种类,其目的都是强身健体,是一种锻炼身体的形式,并无多少格斗功能及用途这个事儿。

今天我就说说现在的传统武术是怎么来的。

不要听各种民间传说,口述历史有很大的不准确性。而且绝大部分师傅告诉你的事儿,都是不知道由他哪一辈师傅编出来的故事,连个有所本都做不到,谈何历史,充其量就是个故事会。

中国现在以套路为主要表现形式,不管它还有多少什么其他这个功那个功的传统武术,绝大部分起源也就是晚清民国。而来源,绝大部分是江湖卖艺者。

这个江湖卖艺,有两种形态。

一种是标准意义上的卖艺,就是跑江湖耍把式的。由于这是一种靠表演挣钱的形式,所以就会要求观赏性强,风格强烈,实现难度大,因为难度小了你也能做,你肯定不给钱啊。所以武术套路就应运而生,各种连贯劲爆,发力干脆利落,看起来好像很有韵味——这个就对了,必须要有审美,好看,于是各种无用兵器,譬如九节鞭这一类在军阵实战中毫无用处甚至是负作用的所谓兵器也出现了,拴上彩旗,舞起来是泼喇喇作响,作用就一个:好看。

另一种是看家护院和枪棒教师,本质上也是卖艺,只不过是卖给特定对象。

他们同样需要证明自己,那么套路就是最好的形式。实际上在古代,练武者有一点是占先天优势的,就是他们自小打熬力气筋骨,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很多,无论身体协调性还是反应,以及肌肉记忆,都强于普通人,稍加训练,一般人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

但是看家护院也还罢了,做西席,做枪棒教师,就必须说服东家。这种东家,一般都是古代的官僚集团,非富即贵,见识多广,是考功名出身的知识分子,文人,你跟他光是炫肌肉没用。于是,天人合一、阴阳五行、易理这些传统哲学概念就有用了,然后按照这些理论编制套路,各种内家外家功夫和门派就出现了。中国最早的内家拳概念,就是明末文人黄宗羲提出来的,出自为他儿子的练武师傅写的墓志铭里,而不是出自武人。

如果我们仔细回顾,就会发现近现代有名的几派传统武术门派创建者,都有教师身份或经历……

那么你在教授学生的时候,如果真按实战格斗训练模式,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你就教无可教了,技术肯定教完了,剩下的就是训练和实战。那你就失业了……

于是,咱们就这么干:弄成各种法门,譬如演法、练法、打法,再搞一些功法,桩功,架子,至于套路……套路先编二十四趟吧,一年教三趟。站桩先站三年,等都搞完了,我再教你这些东西怎么用。这起码十几年啊,这就很舒服了。安稳,好吃好喝,被弟子供着,这个职业很好……

十几年后,我教你怎么用这些东西。熬不到十几年,那不好意思,你学不到真功夫,不赖我。

现在你看,你是个乖孩子乖学生,熬到了教你真功夫的时候了!

我们慢动作拆解哈:你这么一拳来,我这么一架、一刁、一缠,你是不是被制服了!老师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你没发现的问题,是在于这个慢动作速度是由老师我控制的,你打了一拳,我特么做了三个动作……动作快你三倍,老师是闪电侠,你当然打不过。知道为什么你永远打不过老师了吗?!

然后呢,总要实战啊,咋办?那咱们弄个推手吧,咱们摆好架势,按照这个规则,谁飞出去谁输。结果当然还是老师我牛逼了,我定的规则也,窍门……我不告诉你,我只告诉我儿子,不然他以后没饭吃了。

完美解决了生计问题。还建立了无数门派,大家都有口饭吃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很厉害!

那么有没有人真能打呢,有。

民国形意名宿赵道新先生说过,你真以为那些人是练的教你们这些吗?no。你去看他们关起门之后练的是什么?

这就是不传之密。其实人家关起门来和自己儿子练的是实战格斗,甭管怎么练,哪怕王八拳,也是实战啊。所以最终你只能承认自己资质不好,没学到精髓,打不过师傅的儿子……

人家精着呢。跑江湖的哪个不是人精啊。

最后我再解释一下古代有没有实战技。

当然有,这么多军阵武学著作,怎么会没有?

但是,你仔细看戚继光《纪效新书》、程子颐《武备要略》这些书,你就会发现,这些书里的武技,全部是一式一式独立的,根本就不存在套路。

我前面这篇文章说,凡是实战技能,都是战斗怎么用,平时怎么练,不存在平时练的是一套,战斗用的是另外一套这种事儿。

这些古代宗师著作里,对这点表达得非常清晰,根本没有任何套路,没有什么桩功冥想乱七八糟的玩意,只有一个一个的动作,中平枪就是这么一枪,勾斧式就是这么一斧子,完事。这才是实战技。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几乎所有以套路为主要表现形式的传统武术,基本没有技击功能的原因所在。古代战技,就是单独的一个一个的实战动作,战斗怎么打,平时怎么练,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演练的套路。

所以那些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玩意,别信,信就算是你傻了。那是古代枪棒教师忽悠地主家傻儿子的套路,古代地主傻儿子见识少被骗正常,到现在你还信,那就是你不对了。

所以,我再重复一遍:几乎所有以套路形式出现的传统武术,无论是什么种类,其目的都是强身健体,是一种锻炼身体的形式,并无多少格斗功能及用途。

我这人吧,其实脾气非常不好,首先就是没风度,你惹我,我肯定不讲什么君子风范,都是我怎么舒服怎么来,至于对方舒服不舒服,我就不管了。再就是心眼小,睚眦必报,譬如你想碰瓷我赚流量恰烂钱,那我干脆断你根,把你赖以生存的那块遮羞布都扯了,让你彻底露馅儿。

然后呢,我这人还是个半职业写字的,你说你们碰瓷谁不好,非要碰一个从小学传统武术后来练自由搏击散打,收藏古兵器自己打铁造刀,平时写文考据历史的人,这不是找坑往里跳吗。

别以为我昨天那文是扯闲篇,里边坑多着呢,今天掀开的只是开头第一句话刨的陷马坑,后面多的是。

前面漫漫坑无数,千万珍重,耗子尾汁。

兵器也好,拳脚也好,我这真不缺。看看,能认出来不。

#v光计划##古兵器##历史#

杏林名宿任开益先生治脑出血后遗症经验

有人问我,你所写的,都是很专业的中医知识。你给读者朋友写这些,他们能看懂吗?
我说,怎么看不懂呢?中医的道理,是很简单,很质朴的。只要是个中国人,就可以懂。
这样的科普,让老百姓增加对疾病的认识,多明白几个道理,会少走多少弯路啊!

比如说,现在,我跟你讲这个道理,就可以让很多人,茅塞顿开。

关于什么呢?关于脑出血后遗症的调治。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公,是湖南杏林名宿任开益先生。严格地说,任师就是赤脚医生出身。只不过,他在工作中,一步一个脚印,成为湖南省名老中医药学术传承导师。

有一次,任师接待一个患者。

这个人啊,女性,当时才50多岁。有这么一天,早晨六点左右,她起身到卫生间上厕所。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左侧肢体活动不利,紧接着站立不稳,失去平衡,咣当一下倒在地上。

当时那才吓人呢!只见,此人手脚抽搐,口吐白沫,意识模糊,说不了话,头痛头晕,而且小便失禁。家人连忙召唤,结果不多时,此人竟然直接昏迷了!

大家一看,坏了,这是不是中风了?赶紧送到医院吧!

结果,到医院后,诊断为脑出血。经过治疗,命保住了,症状也有所改善,于是就出院了。

但是,虽然命保住了,此女的生活质量却一落千丈。等到找任师求医的时候,左侧身体半身不遂,腿乏力,懒言少气,说话不利索,神志还算清醒。舌黯,苔少,脉偏滑,缓而无力。

细问得知,这个人有中风病史。她的父亲,就是因为中风去世的。

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任师写了一张配伍。但见——

黄芪60克,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当归尾10克,水蛭10克,红花10克,怀牛膝10克,桑寄生10克,杜仲10克,伸筋草10克,威灵仙10克。每日一剂,水煎,分4次温服,一共是开了15剂。

结果,患者用药以后,很快得到好转,精神头足了,食欲加强,下肢力量有所增强。于是,继续服用15剂。

等到最后,此人可以独立下床走路,语言和思维清晰。虽然和正常人比,还是多少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和她本人比,已经进步显著了。

这里头是怎么回事呢?我来给你说说吧。

读者朋友,你记住,这个人的问题,在于中风之后所出现的“气虚血瘀”之症。这个,是中医临床特别常见的问题。

你看,此人,脉象缓弱无力,舌淡,食欲差,半身偏瘫,下肢无力感明显,少气懒言。这是不是典型的气虚表现啊?

气虚,则气不能帅血而行。于是,就会血瘀。气,有输布和代谢津液的功能。气虚,则津液凝聚,形成痰湿。于是,这就有了一个问题,就是痰瘀互结。痰瘀互结,阻滞于脑,于是语言蹇涩,半身废用。

气虚血瘀,痰瘀互结,人正气亏耗。这个时候,就容易外感风寒湿邪。外邪困于肢体,则加剧了肢体的不便。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可以读懂任师开的方子了。你再看一遍——

黄芪60克,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当归尾10克,水蛭10克,红花10克,怀牛膝10克,桑寄生10克,杜仲10克,伸筋草10克,威灵仙10克。

这里头,黄芪、党参、白术健脾益气。尤其是黄芪,健脾益气之效非常强大,重用60克,补气的意图非常明显。在这个基础上,用当归尾、水蛭、红花来活血化瘀。这就有补阳还五汤,益气活血的意思了。

在这个基础上,用怀牛膝、桑寄生、杜仲来补肝肾,强下元,改善下肢气血流通之态。威灵仙和伸筋草,祛风除湿,通经活络。

以上,就是基本意图。

我之所以把这个验案和配伍,仔细讲给各位听,源于它有很强的借鉴意义。现如今,我们国家进入脑血管病的井喷期。因为脑出血而留下后遗症的人,太多了。这里头,证属气虚血瘀的,不在少数。怎么应对?我觉得,上文所述的思路,是值得借鉴的。补气活血,强补肝肾,祛风除湿。这一套治疗思路,实践证明,是有效的。纵然,文说里的配伍,不见得适合所有人。尤其是在药物的用量方面,更不宜盲目照搬。但是,它的思路和组方经验,很宝贵。医家用此,可以增进临床。病家用此,可以增添信心,找到方向。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中医讲究辨证施治,一人一方。补气活血之法,不是万能的。如果用得不对,甚至造成危害,酿成恶果。因此,文中配伍,非专业读者,务必在中医师当面辨证指导下来借鉴应用,万万不可盲目尝试。辨证要点,我前面都说清楚了,你要反复看、仔细看。汤药,是双刃剑。用得好,杀敌势如破竹,用不好,伤己于顷刻之间。切切!

提示:文中处方,请在专业中医指导下辩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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