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近年谣言的传播形式越来越多样,其中以短视频形式出现的居多。短视频给人的感觉特别真实,造谣者把情节描述得绘声绘色、难辨真假,容易让受众产生一些错觉,混淆视听,误导消费者,而且传播速度快,让人防不胜防,这正是治理网络谣言的难点所在。
中国食品辟谣联盟专家团专家阮光锋说,现在的谣言最有的问题就是传播形式越来越多样化,辟谣工作更难。
据阮光锋分析,最早的时候一个谣言可能只是一段文字、一篇文章,现在的传播方式变得越来越多样,谣言的形式也越来越多样。今年最大的谣言——“塑料紫菜”就是一个短视频,包括最近的“肉松面包用棉花做的”这个谣言,也是一个短视频。短视频给人的感觉特别真实,它造成的负面影响非常大,会对消费者产生误导。
阮光锋说,以前辟谣就是发一篇文章,现在如果只发一篇文章,起不到很好的作用。并且现在很多谣言背后有利益驱动,发布者背后是一个团队在运作。他们有一些经济收益的追求,比如说很多平台通过发布谣言赚取流量费和广告费。
据新浪微博社区管理中心运营经理杨恢宏分析,食品谣言每年都有,但是今年以来特别多,塑料背了不少黑锅,塑料紫菜、塑料粉丝,包括最近出现了肉松和棉花。通过分析这些谣言发现,今年传播特点以视频为主。以前我们说有图有真相,现在有视频不一定有真相,这些视频的传播者是不露脸的拍摄,不排除有幕后黑手在后面拍摄,其中可能涉及到一些黑色的经济效益。
中国食品工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刘治对近期出现的谣言特点作了四方面概括:第一是有针对性,往往是指向食品行业的重点企业和国内外食品的名牌产品。第二是把过去发生的一些不实事件配上新的标题,偷换概念以后整合成新闻再次传播,就像大家看到的金龙鱼地沟油事件一样。第三是出于恶意侮辱声誉,有意捏造事实。第四是谣言的突发性传播速度快。
“以上这些都是网络谣言最常见的做法,谣言一经公开传播必将干扰食品企业的正常生产运营活动。企业甚至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成本去明辨是非,贻害无穷。”刘治说。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新闻宣传司司长颜江瑛也表达了类似看法。她说,近年来网络的食品谣言可以说是此消彼长,食品安全谣言具有有意编造、别有用心、偷换概念、混淆视听、旧闻翻炒、刻意抹黑等特征,不稳定干扰了正常的食品药品监管工作,扰乱了百姓的消费判断,损害了行业发展。今年以来,“塑料紫菜”“燃烧的粉丝”“牛奶出大事”等新老食品谣言又开始新一轮传播,显示治理谣言形势的严峻性。
中国粮油学会首席专家、油脂分会会长王瑞元对治理谣言的难点作了这样的分析:造谣者借助现代多媒体传播渠道,发布谣言形式多样,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暗箭难防。此外,谣言破坏性大,一旦在消费者心中产生影响,就很难消除。这就给辟谣工作增加了难度,有时花很大的代价去辟谣,却不一定能收到预期的效果。
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的专家认为,谣言伤害的不仅是一个人、一家企业、一个行业,它伤害的是全民。治理网络谣言是一场持久战,要打赢这场硬仗,不仅需要相关部门重拳出击、从严治理,更需要社会各界力量共同参与,形成人人喊打谣言的正面声音,让造谣和传谣者因此付出沉重代价。国家卫生计生委宣传司新闻处应急组组长吴少杰认为,打击网络谣言,特别是从源头上控制还是比较困难,这要花费很大的成本。现有的法律让很多人不把网络谣言当一回事,有些有利益驱动的人发布一些网络谣言,即便违法,违法成本也很低。
所以,他建议,首先要从法律上加强对网络谣言的打击力度。其次,要加强科普教育,提高网民辨别谣言的能力。此外,还要建立一个预警机制,把谣言扼杀在源头。
“当谣言出现的时候,我们支持相关企业站出来发声明辟谣。公安机关加大对传谣造谣的处罚力度,争取起到更好的警示作用。”吴少杰表示。
清华大学教授、新媒体研究中心主任彭兰说,业界对谣言治理问题普遍感到困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需要平台管理、网民媒介素养、行业自律以及法律等各种手段同时并用。国外治理谣言还是以法律制裁为主。
刘治说,近期政府有关部门出重拳查处整治网络谣言,国家食药监总局明确表示,要加大对食品谣言安全制造者的处罚和追责力度,相关新闻媒体以及网络媒体平台也先后发表了报道。对网络谣言的制造者、传播者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舆论压力。对各阶层的消费者也起到了一个正确的舆论导向作用。中国食品工业协会作为全国性食品行业组织,有责任有义务在打击谣言净化网络环境,保护企业合法权益,保障企业健康发展方面提供更有效的协调服务。
刘治还透露了他们治理网络谣言的三方面措施:第一,根据谣言的产生传播情况及时向政府有关部门说明真实情况,并提出建议。第二,加大食品安全科普知识的宣传和教育,引导公众了解真实信息以正视听。第三,将在行业内提出倡议,在条件成熟时成立食品品牌的保护基金,对食品企业的品牌和荣誉提供全面的、多层次的保护措施。
王瑞元说,作为一个技术支撑平台的学会,他们也会和大家站在一起,今后要在不断探索食品科学与技术的进步,要把更多的知识和信息传递给广大消费者,让谣言止于智者,让好声音战胜恶声音,让正能量压制负能量,以保护好更多像金龙鱼这样的责任企业和荣誉品牌,共同维护好中国食品行业的良好声誉,让更多的中国企业站到世界的舞台,让更多优质的产品服务民生。
中国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社会工作处处长王海洋表示,中国互联网违法与不良信息举报中心是网络谣言的主要管理部门,对于治理网络谣言发挥着有价值作用。2016年举报中心直接受理公众举报近100万次,有效举报处置率达到92%。目前全国31个省、区、市网信办均开通了网络受理渠道,801家网站已经规范开展网络举报工作,基本上实现了全覆盖。
据王海洋介绍,举报中心正在搭建一个全国网络辟谣平台,要整合各部门、各地区现有的平台,共同协作对网络谣言进行集中批判,当网上有重大谣言出现的时候,平台在现有部门和行业支持下,能够第一时间对谣言进行澄清,依靠全社会的力量对网络谣言的传播进行控制。
她呼吁中国食品辟谣联盟以及各主管部门、协会积极参与进来,为联合平台贡献力量,一起遏制网络谣言的传播,拿起法律武器向谣言亮剑,共同营造一个让广大人民群众信赖的食品网络环境。
王海洋还就如何抵制网络谣言提出了三点建议:一是希望大家上网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能够客观认识社会敏锐问题,不转发非权威部门发布的新闻,不助长网络谣言的蔓延,做网络健康的维护者。二是履行社会责任,希望大家能够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大力承担网信部门和互联网企业抵制谣言的行动,积极向网信办等各机构举报谣言。三是要加强行业自律。希望企业增强法制意识,依法依规、合法有序地进行市场竞争。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新闻宣传司司长颜江瑛表示,治理食品网络谣言,需要形成“五位一体”的治理模式,即政府、企业、协会学会专家、媒体、公众一起参与,才能够建立起社会多元主体共同治理网络谣言的长效机制,形成一个全链条、立体式的治理模式。
颜江瑛提出了治理谣言的五点建议:一是政府部门要及时发布权威的信息,用正言压缩谣言的空间。二是加大科普宣传的力度,增强公众食品安全的科学素养,提升公众辨识食品谣言的能力,让科学知识跑在谣言的前面。三是加大辟谣的力度,通过各种辟谣平台,建立起实时的检测系统和谣言的数据库,能够让正言跑在前面。四是用法律的武器加大对违法分子的打击力度。如果这个力度不加大的话,很难在源头上控制谣言的产生。五是要鼓励企业担负起治理谣言的一个主体责任。企业在加强自律,提高行业公信力的同时,对谣言进行有理有据的反击。
颜江瑛坦言,尽管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造谣的形势依然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