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哈达楼阁#
Chapter 10
米迦勒极其哀愁地望着他。
路西法原是无可指责的，是远离恶事的那一位。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极其哀伤。那时他还是路西菲尔，有着天使中最高的位分，却又比众天使的地位高出许多；但他无论怎样修饰，都掩不了他清澈眼目中的忧伤愁苦。路西菲尔总是会在入夜的时候坐在他的行宫里，去看天上闪烁的星，或是独坐在某一处哀伤垂泪。他总是心事沉重，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便他是众天使中最为尊大的，他依旧是那样子。他异常孤独，却从不倾诉自己的忧愁。
他总坐在昏暗漆黑里。天上没有雨，但他的心却被雨云笼罩着。
米迦勒是不知道的，他的位分比路西菲尔低上许多，也揣度不到他的弟兄的意思，只是他不情愿叫路西菲尔落泪。米迦勒总注视着路西菲尔的行事，他见路西菲尔行事得当，便为他欢喜；他见路西菲尔暗自垂泪，便为他捶胸顿足，为他哭泣流泪。路西法叹息，于是米迦勒也觉得悲苦。米迦勒和路西菲尔本是双生的天使，他们的哀愁如同倾泻的水。路西菲尔忧虑不安、不得平静，米迦勒也不得安歇，心烦意乱。
米迦勒呼唤寻求神，希望得到神的回应。神来到他身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于是米迦勒将路西菲尔的悲伤向神一一倾诉，他祈求神给予他回应。神默然无言，只叫米迦勒上前来。神关照弥额尔，叫他安睡在主的怀里。米迦勒却心存疑虑，他也是聪慧的，有着无上贤能。米迦勒是个忠义的，他不会质疑上帝的公正，但他始终存了疑惑。他见神不语，便在那之后寻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是众天使中最为完全的，完善、温柔、善良、体贴、景仰着至高者。其余的撒拉弗们或多或少不够完善，却性格迥异、各有千秋。神造这些灵的时候，对他们的拿捏都是恰到好处的，唯独路西菲尔不同。他生来便比旁的天使美上许多，神造他的时候非常仔细，甚至连天上都出现了绝美的异象。
这也使得米迦勒几乎找寻不到路西菲尔，他寻不到路西菲尔，便去了路西菲尔的处所。他从窗口往里凝视，却又想起什么而感到羞愧。他平素里是不能进入路西菲尔的行宫的，即便是作为副官的他，也只能宿在路西菲尔寝宫的台阶上。
米迦勒便坐在行宫的台阶上等路西菲尔，等他的殿下从隐秘处现身。他见庭院内花朵盛开，无花果树的枝叶也到了修剪的时节。米迦勒感到苦恼，他能觉察到路西菲尔此刻正愁肠百结。至此，米迦勒便生了一种执念，且这执念越来越深，甚至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撒拉弗听着鸟的鸣叫，他见一道光降到地上，便知道是路西菲尔来了。
但路西菲尔泪流不止。
他泪水涟涟，如泉涌流。
米迦勒见路西菲尔衣衫不整，不能蔽体，为他的遭遇伤心不已。米迦勒从未见过天国的大君这副模样，他心惊胆颤，甚至跪在地上呼唤路西菲尔的本名。光耀的晨星热泪盈眶，米迦勒便哀求路西菲尔不要再哭泣，哪怕是为了他自己。路西菲尔用布了圣光的六翼遮蔽住自己的身体，叫米迦勒离开此处。
撒拉弗将翅膀向上展开，用翼包裹路西菲尔所化的形状，用自己的翼为他遮蔽身体。米迦勒伸出手轻抚路西菲尔的翼，叫路西菲尔安心。于是天国副君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他的副官，他呼唤起米迦勒的本名。米迦勒很少这般端详路西菲尔，他便红了脸。
米迦勒知道他是爱路西菲尔的，他和路西菲尔是双生的天使，这与他对神的爱是不同的。路西菲尔亲手为米迦勒加翼，这样的荣宠可不是谁都能享有的。他知道路西菲尔也看重他，但他不晓得路西菲尔究竟怎么看待他。
米迦勒一刻都不曾停止对路西法的思念。在路西菲尔离去后，他成日以泪洗面，彻夜痛哭。没有人知道米迦勒为何流泪，只有米迦勒自己知道，他是在为他去了的弟兄而落泪。
他多希望路西法还能给他一次机会，叫他不至于永远地失去他。
米迦勒曾对着落下的星许愿，倘若他还能回到他与路西菲尔最愉快的那一段时光，他会让路西菲尔先爱上他。在更早的时日里，米迦勒就对路西菲尔动心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路西菲尔的名号和地位，他只是路西菲尔身边的副官而已，仅此而已。
米迦勒知道，路西菲尔此生只有一个至爱，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耶和华。米迦勒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路西菲尔生了别的心思，那种不洁的情感甚至连他都未曾察觉到。但路西菲尔的忧愁日夜侵扰着他，叫他难以安眠。他知道路西菲尔日夜操劳，心绪不宁，却不晓得路西菲尔悲伤的原因。
米迦勒的赤忱和衷情打动了他的同胞，于是路西菲尔将自己难以言喻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弟兄。米迦勒便大惊，为他弟兄所犯的罪哭泣。米迦勒求路西菲尔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旁人，旁人若是从他们口中知晓，他们只怕会遭到祸殃。
米迦勒没想到路西菲尔会对神生出了那种非灵独有的情感，那种不洁净的爱叫神怒火中烧。路西菲尔便哭诉道：我向我的主表露我的真心，却遭致祂彻底的厌弃；祂从高天降火，将我的衣物烧透；祂夺回我蔽体的衣物，叫我衣不蔽体流落至此；祂说我行了可耻的事，叫我像我初生那日赤身露体；祂说我恬不知耻，便除去我头上的荣耀光彩，剥光我的衣物，叫我难堪忧闷，只得痛哭流涕。
米迦勒想不出安慰的言语，只能用双臂紧紧揽着他的弟兄。他不像路西菲尔那般骄矜，思维自然也不似路西菲尔那般敏感多疑。曾经路西菲尔还笑话米迦勒神经大条，不似别的天使那样细心聪慧，米迦勒也只跟着路西菲尔一起笑。
在最后，米迦勒苦苦哀求路西菲尔留在原动天，却再得不到路西菲尔的答案。
路西法从梦中醒来时觉得感伤。
他梦到神命自己作天国的副君的那一日，梦到神赐给他荣耀光彩做冠冕，梦到神初待他的时日，那是他这漫长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喜悦，也成了侵扰他一生的梦魇。他又梦到他与米迦勒契合的夜晚，梦到他与米迦勒交缠到一起，梦到自己为米迦勒落下的唯一一滴眼泪；他又梦到自己失去万丈荣光，所有的天使都回避他，梦到米迦勒用剑剖开他的胸膛，叫他第一次饱受痛楚；他梦到耶和华借了弥赛亚的身削去他的足跟，叫他像是在最锋利的刀尖上走，每走一步血都在往外流。
这样的苦痛他承受了许久，直到他在硫磺火湖气绝死去。
路西法便叹息起来，他太息不止。昔日的光耀晨星便起身，见窗外天色一片漆黑，便知道已经过了时辰。
路西法不觉饥饿，便饮了些水，往长着鲜花的庭院里走。位于他身后的拉斐尔便振翅跟上他，直到看到他坐在庭院的阶上，无声注视着惨白的月光。拉斐尔原是监护天上的星的，他见得星辰永远发光，万世闪耀。于是他也望向穹苍，望着天空中亮光照耀。
乌列尔对此刻的情形并不上心，他视若无物，便一跃而起，去做了巡视的工作。他见路西法形体如初，便认为这是好的。这躯体洁净如初，是神喜悦的事。神那时对乌列尔说：“你要去，到路西法那里去，不管他如今是何模样，你和其余的都要将他带回来。”乌列尔双眼清明，便通晓了神的意思。他并未像拉斐尔那般神色慌张，就领命前去察看路西法的行踪。他自然看到了路西法，却看不出路西法已丧失了属灵的能量，辨识不出天使的形状。
拉斐尔便和一旁的加百列说起来：“加百列，你说，他会将我们都忘记了么？”加百列打发拉斐尔，他说不见得会如此，于是他也坐到路西法的身边，对着路西法的耳朵说话。加百列呼喊路西法的名讳，他叫道：“路西法——”只是路西法却不正眼瞧他，只一味地坐在阶上发呆。加百列是不会妄自揣测的，便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加百列想了想就开口：“他看见什么没有？”加百列是在问米迦勒，米迦勒便摇头，说：“他是看不见的。”
这反倒叫他们为难。
此事只怕要从长计议。米迦勒想，他便和其余几位高位分的天使商讨对策，打算设法将路西法带回第九原动天。在决议时，米迦勒总用目光去瞥路西法的动作，见路西法并无异样才安心。
若他忘了也是好的，不至于承受那般的苦痛。
Chapter 10
米迦勒极其哀愁地望着他。
路西法原是无可指责的，是远离恶事的那一位。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极其哀伤。那时他还是路西菲尔，有着天使中最高的位分，却又比众天使的地位高出许多；但他无论怎样修饰，都掩不了他清澈眼目中的忧伤愁苦。路西菲尔总是会在入夜的时候坐在他的行宫里，去看天上闪烁的星，或是独坐在某一处哀伤垂泪。他总是心事沉重，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便他是众天使中最为尊大的，他依旧是那样子。他异常孤独，却从不倾诉自己的忧愁。
他总坐在昏暗漆黑里。天上没有雨，但他的心却被雨云笼罩着。
米迦勒是不知道的，他的位分比路西菲尔低上许多，也揣度不到他的弟兄的意思，只是他不情愿叫路西菲尔落泪。米迦勒总注视着路西菲尔的行事，他见路西菲尔行事得当，便为他欢喜；他见路西菲尔暗自垂泪，便为他捶胸顿足，为他哭泣流泪。路西法叹息，于是米迦勒也觉得悲苦。米迦勒和路西菲尔本是双生的天使，他们的哀愁如同倾泻的水。路西菲尔忧虑不安、不得平静，米迦勒也不得安歇，心烦意乱。
米迦勒呼唤寻求神，希望得到神的回应。神来到他身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于是米迦勒将路西菲尔的悲伤向神一一倾诉，他祈求神给予他回应。神默然无言，只叫米迦勒上前来。神关照弥额尔，叫他安睡在主的怀里。米迦勒却心存疑虑，他也是聪慧的，有着无上贤能。米迦勒是个忠义的，他不会质疑上帝的公正，但他始终存了疑惑。他见神不语，便在那之后寻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是众天使中最为完全的，完善、温柔、善良、体贴、景仰着至高者。其余的撒拉弗们或多或少不够完善，却性格迥异、各有千秋。神造这些灵的时候，对他们的拿捏都是恰到好处的，唯独路西菲尔不同。他生来便比旁的天使美上许多，神造他的时候非常仔细，甚至连天上都出现了绝美的异象。
这也使得米迦勒几乎找寻不到路西菲尔，他寻不到路西菲尔，便去了路西菲尔的处所。他从窗口往里凝视，却又想起什么而感到羞愧。他平素里是不能进入路西菲尔的行宫的，即便是作为副官的他，也只能宿在路西菲尔寝宫的台阶上。
米迦勒便坐在行宫的台阶上等路西菲尔，等他的殿下从隐秘处现身。他见庭院内花朵盛开，无花果树的枝叶也到了修剪的时节。米迦勒感到苦恼，他能觉察到路西菲尔此刻正愁肠百结。至此，米迦勒便生了一种执念，且这执念越来越深，甚至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撒拉弗听着鸟的鸣叫，他见一道光降到地上，便知道是路西菲尔来了。
但路西菲尔泪流不止。
他泪水涟涟，如泉涌流。
米迦勒见路西菲尔衣衫不整，不能蔽体，为他的遭遇伤心不已。米迦勒从未见过天国的大君这副模样，他心惊胆颤，甚至跪在地上呼唤路西菲尔的本名。光耀的晨星热泪盈眶，米迦勒便哀求路西菲尔不要再哭泣，哪怕是为了他自己。路西菲尔用布了圣光的六翼遮蔽住自己的身体，叫米迦勒离开此处。
撒拉弗将翅膀向上展开，用翼包裹路西菲尔所化的形状，用自己的翼为他遮蔽身体。米迦勒伸出手轻抚路西菲尔的翼，叫路西菲尔安心。于是天国副君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他的副官，他呼唤起米迦勒的本名。米迦勒很少这般端详路西菲尔，他便红了脸。
米迦勒知道他是爱路西菲尔的，他和路西菲尔是双生的天使，这与他对神的爱是不同的。路西菲尔亲手为米迦勒加翼，这样的荣宠可不是谁都能享有的。他知道路西菲尔也看重他，但他不晓得路西菲尔究竟怎么看待他。
米迦勒一刻都不曾停止对路西法的思念。在路西菲尔离去后，他成日以泪洗面，彻夜痛哭。没有人知道米迦勒为何流泪，只有米迦勒自己知道，他是在为他去了的弟兄而落泪。
他多希望路西法还能给他一次机会，叫他不至于永远地失去他。
米迦勒曾对着落下的星许愿，倘若他还能回到他与路西菲尔最愉快的那一段时光，他会让路西菲尔先爱上他。在更早的时日里，米迦勒就对路西菲尔动心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路西菲尔的名号和地位，他只是路西菲尔身边的副官而已，仅此而已。
米迦勒知道，路西菲尔此生只有一个至爱，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耶和华。米迦勒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路西菲尔生了别的心思，那种不洁的情感甚至连他都未曾察觉到。但路西菲尔的忧愁日夜侵扰着他，叫他难以安眠。他知道路西菲尔日夜操劳，心绪不宁，却不晓得路西菲尔悲伤的原因。
米迦勒的赤忱和衷情打动了他的同胞，于是路西菲尔将自己难以言喻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弟兄。米迦勒便大惊，为他弟兄所犯的罪哭泣。米迦勒求路西菲尔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旁人，旁人若是从他们口中知晓，他们只怕会遭到祸殃。
米迦勒没想到路西菲尔会对神生出了那种非灵独有的情感，那种不洁净的爱叫神怒火中烧。路西菲尔便哭诉道：我向我的主表露我的真心，却遭致祂彻底的厌弃；祂从高天降火，将我的衣物烧透；祂夺回我蔽体的衣物，叫我衣不蔽体流落至此；祂说我行了可耻的事，叫我像我初生那日赤身露体；祂说我恬不知耻，便除去我头上的荣耀光彩，剥光我的衣物，叫我难堪忧闷，只得痛哭流涕。
米迦勒想不出安慰的言语，只能用双臂紧紧揽着他的弟兄。他不像路西菲尔那般骄矜，思维自然也不似路西菲尔那般敏感多疑。曾经路西菲尔还笑话米迦勒神经大条，不似别的天使那样细心聪慧，米迦勒也只跟着路西菲尔一起笑。
在最后，米迦勒苦苦哀求路西菲尔留在原动天，却再得不到路西菲尔的答案。
路西法从梦中醒来时觉得感伤。
他梦到神命自己作天国的副君的那一日，梦到神赐给他荣耀光彩做冠冕，梦到神初待他的时日，那是他这漫长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喜悦，也成了侵扰他一生的梦魇。他又梦到他与米迦勒契合的夜晚，梦到他与米迦勒交缠到一起，梦到自己为米迦勒落下的唯一一滴眼泪；他又梦到自己失去万丈荣光，所有的天使都回避他，梦到米迦勒用剑剖开他的胸膛，叫他第一次饱受痛楚；他梦到耶和华借了弥赛亚的身削去他的足跟，叫他像是在最锋利的刀尖上走，每走一步血都在往外流。
这样的苦痛他承受了许久，直到他在硫磺火湖气绝死去。
路西法便叹息起来，他太息不止。昔日的光耀晨星便起身，见窗外天色一片漆黑，便知道已经过了时辰。
路西法不觉饥饿，便饮了些水，往长着鲜花的庭院里走。位于他身后的拉斐尔便振翅跟上他，直到看到他坐在庭院的阶上，无声注视着惨白的月光。拉斐尔原是监护天上的星的，他见得星辰永远发光，万世闪耀。于是他也望向穹苍，望着天空中亮光照耀。
乌列尔对此刻的情形并不上心，他视若无物，便一跃而起，去做了巡视的工作。他见路西法形体如初，便认为这是好的。这躯体洁净如初，是神喜悦的事。神那时对乌列尔说：“你要去，到路西法那里去，不管他如今是何模样，你和其余的都要将他带回来。”乌列尔双眼清明，便通晓了神的意思。他并未像拉斐尔那般神色慌张，就领命前去察看路西法的行踪。他自然看到了路西法，却看不出路西法已丧失了属灵的能量，辨识不出天使的形状。
拉斐尔便和一旁的加百列说起来：“加百列，你说，他会将我们都忘记了么？”加百列打发拉斐尔，他说不见得会如此，于是他也坐到路西法的身边，对着路西法的耳朵说话。加百列呼喊路西法的名讳，他叫道：“路西法——”只是路西法却不正眼瞧他，只一味地坐在阶上发呆。加百列是不会妄自揣测的，便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加百列想了想就开口：“他看见什么没有？”加百列是在问米迦勒，米迦勒便摇头，说：“他是看不见的。”
这反倒叫他们为难。
此事只怕要从长计议。米迦勒想，他便和其余几位高位分的天使商讨对策，打算设法将路西法带回第九原动天。在决议时，米迦勒总用目光去瞥路西法的动作，见路西法并无异样才安心。
若他忘了也是好的，不至于承受那般的苦痛。
#便哈达楼阁#
Chapter6
他们伫立在至高天之上，望着下界。
米迦勒没有将他的视线从那里移开，他也没有向创世神问个明白。只因米迦勒深知，耶和华爱祂的子民，他的子民也爱着祂。这样洁净的爱，是让神喜悦的。在很久以前，路西菲尔对神的爱更是超乎所有的造物。但是那样不洁的爱，是让神不悦的。
神对路西菲尔的爱不悦，但是路西菲尔却将自己的一切无所保留地献给神。包括他的生死，他的地位，他所拥有的威望和权柄，以及他对神的爱慕。神之右翼的爱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至高无上的造物主。
几乎所有的撒拉弗都知道，路西菲尔爱至高神胜过爱他自己。
其实米迦勒明白路西法拒绝参拜耶稣的原因。从路西菲尔诞生之初起，他所行的一切都是完满的，他对神的不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弥赛亚用泥造成，但路西法是高贵的火之子，是最为美丽的星宿。倘若路西菲尔选择参拜弥赛亚，那么，天使将会臣服于人，始终位于人下。
路西法选择放纵，选择堕入地狱里去。没有天使能够阻拦他的决心，即便是米迦勒也不行。只有米迦勒知道，那座寝宫的灯光不会再亮起，只有他知晓，路西法永远地离开了神的圣山，离开了他曾守护的乐土。
乌列尔看穿了米迦勒的心事，他将手放在他的弟兄的肩上，“米迦勒，我明白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因美丽而心高气傲，亵渎了我们的父。”乌列尔伸出右手，取下羽翼上的一根羽毛，他将洁白的绒羽吹散，那样轻的绒羽落入下界，落进了路西法的眼睛里。
拉斐尔不赞同地蹙着眉，他与身侧的加百列攀谈起来。不过，操治愈术的光辉使者对现况的担忧之情远大于乌列尔不当的言行。他难以保持曾经愉快的形象，但他依旧稳重自持。拉斐尔灿烂的金发被冠状的饰品挽起，落在肩头的发带随着风晃动。
天堂的警卫长笑了笑，他扇动起耀眼美丽的翅膀，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庞焕发容光。但是加百列的眼中没有笑意，他用那永恒的羽翼在拉斐尔的头上重重敲了一记，“他还真是了不得，即便是死去了两回也能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加百列勾着唇，“是时候了，是时候围剿悲哀之国的王了。”
“话又说回来，拉斐尔，神应当很快便会降下神谕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加百列调侃了几句，他的眼睛也通过神布下的光盯着那道身影。拉斐尔无从开口，只能压低声音斥责加百列道，“加百列，作为光明之子，我们是不可揣度神的心意的，你触犯神法了。”
“没关系，神爱着他的子民。”
只有米迦勒沉默着，他沉寂着，他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他知道信义比黄金更重要，但是他必须守着那个千年之前的秘密。作为神的子民，他对神毕恭毕敬，他全心全意爱他的父；但作为路西法的至交和知心者，他却背叛了他的长官，他背叛了他的知己，他背叛了那一个唯一懂他的撒拉弗。
于是路西法永远地离开了他。
现在只剩下了米迦勒。
于是现任的天国副君，用谎言去规避他心中所想。
米迦勒看到路西法用手捂住眼睛，他看到路西法落下眼泪。撒拉弗羽毛上的圣光刺痛了蓝色的双眼，他的泪不是为了哭诉，也不是忏悔。
没有任何人指引着路西法，使他走出那无尽的梦境。没有灯火把他前行的路照亮，就算有，那也只是曾经。
因为地狱里面是没有阳光的，只有永久的深沉的夜色。
炽天使长看到路西法低垂着眼帘，意欲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但有人抢先一步拭去了他眼中的泪，那个名为理查德的人类，用指腹擦去地狱之主的眼泪。如此大胆地违反神的信条，这使得在场的撒拉弗们大惊失色，雷米尔和拉贵尔甚至用余光偷偷瞥着米迦勒。
弥赛亚甚至捂住了双眼。祂同神一样厌弃这种不伦不类的爱。祂还在想，祂该去生命泉所在之处，洗濯自己的面庞，洗去眼中的污秽之物。
造物主依旧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光中的二人，但祂释放的神威差点让在场的撒拉弗们双膝发软跪倒在地，位阶较次的拉结尔甚至跪在了地面上。他们不敢有所多言，只能静静等待着神谕降临。
只有耶和华与乌列尔发觉米迦勒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米迦勒的力量本就是这群炽天使中最为强大的，他面色一黑，又捏碎了一个水晶球，水晶球的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手心，但他察觉不到疼痛，毕竟比起他所受的神罚与这上万年的苦痛而言，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伤罢了。
理查德叼着草叶岔开腿，他坐在路西法的身侧嬉皮笑脸。
“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自然，也不需要把心事封存。路易，你总是这样。你总是用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掩饰自己的难堪，或者回避旁的人。”他将草叶捻在手中，告诉路西法，“但我从来不是外人。我对你的真心胜过一切。”
“路易斯，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再把感伤显露，这样你会过得快乐一些。”
但是路西法没有看着理查德，他的眼神不知在望向何处。理查德也敛去了笑，他想，他的路易离他愈来愈远了。他所犯下的恶行是为了他的爱，但他的爱却离他远去。路易斯的出身比他高贵得多，也正是因为格林家族次子的身份，让他的爱人愁绪满面。
理查德自然不懂路西法此刻所想。只听得路西法向他说道，“看你这样子，你应该不会祷告。”
“真聪明，我不信教。即便你的家族对造物主有着无比崇高的信仰。”
理查德低声说着，他好像回忆起什么事情，又笑了笑，“但我可以为了你祷告，即便我完全不懂祷告也敢向神祈祷。”
路西法被这句话呛得一时半会没做出回复，他又细细一想，这个人爱的是这个躯体的主人，而不是自己，于是便也随他去了。有着赤色的发的人类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静静地向神祷告。他的祈祷随着风钻进了天父的耳朵里，这使得耶和华动怒。在神左右侧的撒拉弗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圣子小声地说了一句。
“真够大胆。”
「我祈求天父您怜悯世人，请把我如印盖在他的心上，就让他永远站在我的身旁；他将属于我，我也将属于他。如果他真心爱我，就叫他不要离开我，叫我和他永不分离。」
路西法愣了一瞬便大笑起来，他在理查德面前站定，继而收敛了狂放的笑容。理查德正色道，这不好笑，我是认真的。
路西法笑着跟他讲，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觉得更好笑。
红发的土之子不再说话了，路西法却难得显露了温柔的神色。他的温柔是很少有的，自从他堕落后，他便不常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曾经路西法也与米迦勒亲密无间，他也曾找寻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但米迦勒为他带来痛苦，带来伤痛，没有幸福和爱，只有对他的背叛和对神的服从。
但面前的土之子不同。他满心地爱着这个躯体的原主人，甚至超过了爱他自己。他们的爱是不受世俗拘束的，不像他曾经失去过的爱。
路西法诚挚地问，“那你为什么爱我？”
理查德反问道，“我爱你需要理由吗？”他自负地笑着，“你只需知晓，我对你的爱不需要任何理由。”
路西法高傲地勾着唇，他几乎没见过如同理查德这样的忠信。
光耀晨星想，只要自己的罪与罚不会殃及到这个人类，那么，给他一些小小的奖励也未尝不可。
于是路西法去亲吻人类的额头，他用手捂着垂在理查德额前的头发，然后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这个吻恐怕没有效验，但有着路西法对他们的最为真诚的祝愿。
理查德睁大了双眼，他不再掩饰他眼中的狂热与欢喜。
「那我希望你得偿所愿。」
路西法这么说。
Chapter6
他们伫立在至高天之上，望着下界。
米迦勒没有将他的视线从那里移开，他也没有向创世神问个明白。只因米迦勒深知，耶和华爱祂的子民，他的子民也爱着祂。这样洁净的爱，是让神喜悦的。在很久以前，路西菲尔对神的爱更是超乎所有的造物。但是那样不洁的爱，是让神不悦的。
神对路西菲尔的爱不悦，但是路西菲尔却将自己的一切无所保留地献给神。包括他的生死，他的地位，他所拥有的威望和权柄，以及他对神的爱慕。神之右翼的爱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至高无上的造物主。
几乎所有的撒拉弗都知道，路西菲尔爱至高神胜过爱他自己。
其实米迦勒明白路西法拒绝参拜耶稣的原因。从路西菲尔诞生之初起，他所行的一切都是完满的，他对神的不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弥赛亚用泥造成，但路西法是高贵的火之子，是最为美丽的星宿。倘若路西菲尔选择参拜弥赛亚，那么，天使将会臣服于人，始终位于人下。
路西法选择放纵，选择堕入地狱里去。没有天使能够阻拦他的决心，即便是米迦勒也不行。只有米迦勒知道，那座寝宫的灯光不会再亮起，只有他知晓，路西法永远地离开了神的圣山，离开了他曾守护的乐土。
乌列尔看穿了米迦勒的心事，他将手放在他的弟兄的肩上，“米迦勒，我明白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因美丽而心高气傲，亵渎了我们的父。”乌列尔伸出右手，取下羽翼上的一根羽毛，他将洁白的绒羽吹散，那样轻的绒羽落入下界，落进了路西法的眼睛里。
拉斐尔不赞同地蹙着眉，他与身侧的加百列攀谈起来。不过，操治愈术的光辉使者对现况的担忧之情远大于乌列尔不当的言行。他难以保持曾经愉快的形象，但他依旧稳重自持。拉斐尔灿烂的金发被冠状的饰品挽起，落在肩头的发带随着风晃动。
天堂的警卫长笑了笑，他扇动起耀眼美丽的翅膀，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庞焕发容光。但是加百列的眼中没有笑意，他用那永恒的羽翼在拉斐尔的头上重重敲了一记，“他还真是了不得，即便是死去了两回也能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加百列勾着唇，“是时候了，是时候围剿悲哀之国的王了。”
“话又说回来，拉斐尔，神应当很快便会降下神谕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加百列调侃了几句，他的眼睛也通过神布下的光盯着那道身影。拉斐尔无从开口，只能压低声音斥责加百列道，“加百列，作为光明之子，我们是不可揣度神的心意的，你触犯神法了。”
“没关系，神爱着他的子民。”
只有米迦勒沉默着，他沉寂着，他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他知道信义比黄金更重要，但是他必须守着那个千年之前的秘密。作为神的子民，他对神毕恭毕敬，他全心全意爱他的父；但作为路西法的至交和知心者，他却背叛了他的长官，他背叛了他的知己，他背叛了那一个唯一懂他的撒拉弗。
于是路西法永远地离开了他。
现在只剩下了米迦勒。
于是现任的天国副君，用谎言去规避他心中所想。
米迦勒看到路西法用手捂住眼睛，他看到路西法落下眼泪。撒拉弗羽毛上的圣光刺痛了蓝色的双眼，他的泪不是为了哭诉，也不是忏悔。
没有任何人指引着路西法，使他走出那无尽的梦境。没有灯火把他前行的路照亮，就算有，那也只是曾经。
因为地狱里面是没有阳光的，只有永久的深沉的夜色。
炽天使长看到路西法低垂着眼帘，意欲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但有人抢先一步拭去了他眼中的泪，那个名为理查德的人类，用指腹擦去地狱之主的眼泪。如此大胆地违反神的信条，这使得在场的撒拉弗们大惊失色，雷米尔和拉贵尔甚至用余光偷偷瞥着米迦勒。
弥赛亚甚至捂住了双眼。祂同神一样厌弃这种不伦不类的爱。祂还在想，祂该去生命泉所在之处，洗濯自己的面庞，洗去眼中的污秽之物。
造物主依旧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光中的二人，但祂释放的神威差点让在场的撒拉弗们双膝发软跪倒在地，位阶较次的拉结尔甚至跪在了地面上。他们不敢有所多言，只能静静等待着神谕降临。
只有耶和华与乌列尔发觉米迦勒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米迦勒的力量本就是这群炽天使中最为强大的，他面色一黑，又捏碎了一个水晶球，水晶球的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手心，但他察觉不到疼痛，毕竟比起他所受的神罚与这上万年的苦痛而言，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伤罢了。
理查德叼着草叶岔开腿，他坐在路西法的身侧嬉皮笑脸。
“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自然，也不需要把心事封存。路易，你总是这样。你总是用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掩饰自己的难堪，或者回避旁的人。”他将草叶捻在手中，告诉路西法，“但我从来不是外人。我对你的真心胜过一切。”
“路易斯，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再把感伤显露，这样你会过得快乐一些。”
但是路西法没有看着理查德，他的眼神不知在望向何处。理查德也敛去了笑，他想，他的路易离他愈来愈远了。他所犯下的恶行是为了他的爱，但他的爱却离他远去。路易斯的出身比他高贵得多，也正是因为格林家族次子的身份，让他的爱人愁绪满面。
理查德自然不懂路西法此刻所想。只听得路西法向他说道，“看你这样子，你应该不会祷告。”
“真聪明，我不信教。即便你的家族对造物主有着无比崇高的信仰。”
理查德低声说着，他好像回忆起什么事情，又笑了笑，“但我可以为了你祷告，即便我完全不懂祷告也敢向神祈祷。”
路西法被这句话呛得一时半会没做出回复，他又细细一想，这个人爱的是这个躯体的主人，而不是自己，于是便也随他去了。有着赤色的发的人类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静静地向神祷告。他的祈祷随着风钻进了天父的耳朵里，这使得耶和华动怒。在神左右侧的撒拉弗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圣子小声地说了一句。
“真够大胆。”
「我祈求天父您怜悯世人，请把我如印盖在他的心上，就让他永远站在我的身旁；他将属于我，我也将属于他。如果他真心爱我，就叫他不要离开我，叫我和他永不分离。」
路西法愣了一瞬便大笑起来，他在理查德面前站定，继而收敛了狂放的笑容。理查德正色道，这不好笑，我是认真的。
路西法笑着跟他讲，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觉得更好笑。
红发的土之子不再说话了，路西法却难得显露了温柔的神色。他的温柔是很少有的，自从他堕落后，他便不常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曾经路西法也与米迦勒亲密无间，他也曾找寻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但米迦勒为他带来痛苦，带来伤痛，没有幸福和爱，只有对他的背叛和对神的服从。
但面前的土之子不同。他满心地爱着这个躯体的原主人，甚至超过了爱他自己。他们的爱是不受世俗拘束的，不像他曾经失去过的爱。
路西法诚挚地问，“那你为什么爱我？”
理查德反问道，“我爱你需要理由吗？”他自负地笑着，“你只需知晓，我对你的爱不需要任何理由。”
路西法高傲地勾着唇，他几乎没见过如同理查德这样的忠信。
光耀晨星想，只要自己的罪与罚不会殃及到这个人类，那么，给他一些小小的奖励也未尝不可。
于是路西法去亲吻人类的额头，他用手捂着垂在理查德额前的头发，然后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这个吻恐怕没有效验，但有着路西法对他们的最为真诚的祝愿。
理查德睁大了双眼，他不再掩饰他眼中的狂热与欢喜。
「那我希望你得偿所愿。」
路西法这么说。
【民间故事：陈三还钱】
清朝时徐州府有个叫郑平的人，他很早就到了西安做生意。起初还赚了一点钱，但有一年接下一个大生意，结果被骗，还欠下了不少债。
到最后，郑平连房租也时常交不起，只好借高利贷度日。郑平每天忧心忡忡，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以前风光时的一些朋友，都认为他难以翻身，不愿再借钱给他。郑平心中无限凄凉，但世间事就是这样现实，也怪不得谁。
绝望之时，郑平想起了一个好友陈三，陈三住在西安乡下，两年前生意周转，借了他十两银子，还写了欠条，说一年后归还。
后来陈三回老家，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再来。陈三告诉过他老家地址，离郑平做生意的地方不算太远，郑平便打算去他老家看看。
这天，郑平往陈三的村子出发，两天走了一百多里路，终于到了这村庄。
他打听陈三住在哪里，村民们指了指村北的几间破土屋。郑平找到了这老土屋，看起来相当残破，屋前杂草丛生，似乎很久也没人打理过。
郑平敲门后，老半天一个八旬老妇颤巍巍地开了门。老妇满口两三颗牙，脸皮像枯树一般。郑平说他找陈三，老妇一下把门关上，不再理会他了。
郑平无奈，再找附近的邻居询问，原来陈三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妻子不久后也改嫁，家中就只剩下一个老婆婆，靠附近的邻居接济才活着。
郑平长叹一声，原来还指望陈三能帮他点忙呢！现在竟是这般光景。
想起当年，陈三这人还颇豪爽的，二人性子也投缘的好友，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他的前面。郑平打听了陈三坟墓，打算去墓边祭奠一下老朋友。
黄昏时，郑平来到了北山一片荒凉的山坡上，这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此坟周围长满一尺多长的野草，郑平到坟前时，衣裤都被荆棘挂破了几道口子。
郑平在坟前清理了一点地方，恭敬地拜了拜。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陈三当初写的欠条。郑平生了火，把这纸条烧了。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债，就让他随风去吧！虽然现在自己日子也很难过，但毕竟还活着。不幸的朋友已经死了，就要让他了无牵挂。
郑平在坟前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的晚霞，想到无处可去，突然又觉得很困。就这样倒在坟前，沉沉睡了过去。
迷糊中，郑平看见一辆马车从山路上大道边驶过，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一对夫妇走了出来。那个女人非常漂亮，而那个男人，正是陈三。
陈三朝他走了过来，面带愧色，却又满脸欣慰。陈三上前来激动地和他拥抱，又邀请郑平去他家里，郑平便跟着上了马车。
不一会，来到一处颇为华贵的院落，陈三邀请他入屋，并吩咐仆人们置办酒菜。二人开怀畅饮，都不提当年借钱的事儿。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陈三忽然说：“我病死后，本来早就该入阴司，但遇到了我妻，我妻惠娘是个狐仙。以前我在山里救过她一次，我死后，惠娘就来找到了我。当时两个阴差前来勾魂，被我妻打跑了。我们俩随后就成亲了！”
“惠娘本来带要我入深山修炼鬼仙之道，但我想着世间还有未了之事，便在此等着，没想到今天终于等来了郑兄。”
陈三掏出一只钥匙，交给给郑平，说去他家屋后的核桃树下，埋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二人又喝了数杯，郑平趴在桌上，没什么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鸡鸣声郑平才醒了过来。天已蒙蒙亮了，郑平觉得精神很好，坐起来一看，竟然在坟边睡了一夜。闻着嘴鼻散发的酒气，郑平不禁半信半疑。再看手中，竟真的握着一只钥匙。
郑平悄悄回到了陈三家屋后，在竹林边果然找到了一棵核桃树，他向下挖，很快就挖到一个硬东西，是一个木箱子，上面有一把锁。用钥匙打开后，里面有三百两白银。
郑平靠着这笔钱，不但还清了所有欠款，再次做生意也非常顺利。后来他还专门花钱，帮陈三修了一座大坟，希望他能早成鬼仙。
他将陈三奶奶接到城里，当自己的奶奶一样孝敬，直到老人家去世后，又将她送回村里安葬。
欠钱还债的事，是天经地义的。但有时借钱的人却因为种种情况而无法还上，因为人生路上，实在是一言难尽。
清朝时徐州府有个叫郑平的人，他很早就到了西安做生意。起初还赚了一点钱，但有一年接下一个大生意，结果被骗，还欠下了不少债。
到最后，郑平连房租也时常交不起，只好借高利贷度日。郑平每天忧心忡忡，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以前风光时的一些朋友，都认为他难以翻身，不愿再借钱给他。郑平心中无限凄凉，但世间事就是这样现实，也怪不得谁。
绝望之时，郑平想起了一个好友陈三，陈三住在西安乡下，两年前生意周转，借了他十两银子，还写了欠条，说一年后归还。
后来陈三回老家，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再来。陈三告诉过他老家地址，离郑平做生意的地方不算太远，郑平便打算去他老家看看。
这天，郑平往陈三的村子出发，两天走了一百多里路，终于到了这村庄。
他打听陈三住在哪里，村民们指了指村北的几间破土屋。郑平找到了这老土屋，看起来相当残破，屋前杂草丛生，似乎很久也没人打理过。
郑平敲门后，老半天一个八旬老妇颤巍巍地开了门。老妇满口两三颗牙，脸皮像枯树一般。郑平说他找陈三，老妇一下把门关上，不再理会他了。
郑平无奈，再找附近的邻居询问，原来陈三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妻子不久后也改嫁，家中就只剩下一个老婆婆，靠附近的邻居接济才活着。
郑平长叹一声，原来还指望陈三能帮他点忙呢！现在竟是这般光景。
想起当年，陈三这人还颇豪爽的，二人性子也投缘的好友，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他的前面。郑平打听了陈三坟墓，打算去墓边祭奠一下老朋友。
黄昏时，郑平来到了北山一片荒凉的山坡上，这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此坟周围长满一尺多长的野草，郑平到坟前时，衣裤都被荆棘挂破了几道口子。
郑平在坟前清理了一点地方，恭敬地拜了拜。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陈三当初写的欠条。郑平生了火，把这纸条烧了。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债，就让他随风去吧！虽然现在自己日子也很难过，但毕竟还活着。不幸的朋友已经死了，就要让他了无牵挂。
郑平在坟前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的晚霞，想到无处可去，突然又觉得很困。就这样倒在坟前，沉沉睡了过去。
迷糊中，郑平看见一辆马车从山路上大道边驶过，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一对夫妇走了出来。那个女人非常漂亮，而那个男人，正是陈三。
陈三朝他走了过来，面带愧色，却又满脸欣慰。陈三上前来激动地和他拥抱，又邀请郑平去他家里，郑平便跟着上了马车。
不一会，来到一处颇为华贵的院落，陈三邀请他入屋，并吩咐仆人们置办酒菜。二人开怀畅饮，都不提当年借钱的事儿。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陈三忽然说：“我病死后，本来早就该入阴司，但遇到了我妻，我妻惠娘是个狐仙。以前我在山里救过她一次，我死后，惠娘就来找到了我。当时两个阴差前来勾魂，被我妻打跑了。我们俩随后就成亲了！”
“惠娘本来带要我入深山修炼鬼仙之道，但我想着世间还有未了之事，便在此等着，没想到今天终于等来了郑兄。”
陈三掏出一只钥匙，交给给郑平，说去他家屋后的核桃树下，埋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二人又喝了数杯，郑平趴在桌上，没什么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鸡鸣声郑平才醒了过来。天已蒙蒙亮了，郑平觉得精神很好，坐起来一看，竟然在坟边睡了一夜。闻着嘴鼻散发的酒气，郑平不禁半信半疑。再看手中，竟真的握着一只钥匙。
郑平悄悄回到了陈三家屋后，在竹林边果然找到了一棵核桃树，他向下挖，很快就挖到一个硬东西，是一个木箱子，上面有一把锁。用钥匙打开后，里面有三百两白银。
郑平靠着这笔钱，不但还清了所有欠款，再次做生意也非常顺利。后来他还专门花钱，帮陈三修了一座大坟，希望他能早成鬼仙。
他将陈三奶奶接到城里，当自己的奶奶一样孝敬，直到老人家去世后，又将她送回村里安葬。
欠钱还债的事，是天经地义的。但有时借钱的人却因为种种情况而无法还上，因为人生路上，实在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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