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妇的选择

文/智志

其实，说刘萌是荡妇，不但她自己喊冤，就是知道实情的人，也觉得冤枉，谁叫她是女人呢。
小孩没娘，说来话快。刘萌其实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女人，一向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在乡邻间的口碑不是一般的好。老公林达在广州打工，她带着三岁的儿子在家里，侍候公婆。不像其它的留守妇女，整天就是打麻将打牌，甚至连小孩都扔给父母，只要自己过得潇洒就行了。刘萌可不一样，她把家里打理的整整洁洁，还耕田种菜，什么都做。她的勤快孝顺，让公婆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也是邻居眼中的好媳妇。
黄脸婆是怎样炼成的？刘萌就是标本。由于长年累月在田地劳作，风吹雨淋的，不到三十岁的刘萌，皮肤粗糙得似老树的树皮，坑坑洼洼，脸色古铜，全没有青春少妇的靓丽。这要放在以前，绝对是标准的贤慧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林达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在花花世界里看多了性感妩媚婀娜多姿的女人，心都花了。过年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女人是这个样子，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总是借故找刘萌的不是，刘荫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更加卖命地忙着家里的一切事情，完全忽略了林达的感受。
林达窝了一肚子的气，却又不敢发作，他知道，首先就过不了自己父母那一关。老一辈的人都是勤勤恳恳的，当然也喜欢吃考耐劳人的，当场对刘萌过份的指责，父母不活剐了他才怪呢。只是对刘萌再也提不起兴趣，整个春节，他早出晚归，和那帮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打牌，有时连家都不回。
初六一过，林达就似一只出笼的小鸟，飞也似的回了广州。刚到广州，他就去了洗浴城，其中的细节，就不用多说，一个干熬了半个月的男人，在洗浴城里守身如玉吗，我想，连上帝都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自此，林达欲罢不能，和洗浴城里一个叫媚媚的女孩勾搭上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林达在广州的风流艳事很快就传回了家乡。
本来，那些留守妇女对老人们一个劲的称赞刘萌就心有不甘，这下好了，她们都等着看她的好戏，对她指指点点。开始还瞒着她编排她的八卦，慢慢地就当她的面风言风语了。刘萌走过去，问他们在聊什么，都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等她一转身，立即发出一阵会心的哄堂大笑。刘萌知道，这笑声绝对和她有关，但是他们不说，她也没办法，不想和这些长舌妇理论。更何况正是春耕时，田地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理那些事呢！
这种事一般都是当事人最后知道的。但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刘荫的小姑子林美因为打麻将没看孩子，被老公揍了，哭哭啼啼跑回了家。刘萌开导她说：“美美，打麻将不好，多做点事，带好孩子，就不会有事的。”
林美本来就惹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见嫂子没安慰她还指责她，脱口而出：“多做事有什么用？你在家这么操劳，我哥在广州……”林美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打住了话头。
“你哥在广州怎么了?”刘萌根本没往别处想，还以为是老公出了什么事，关切地问。
“没…没…没什么。”
公爹也过来说：“萌萌，你别多想，真的没什么事，更何况还有我们呢。”公婆早就知道了林达的丑事，一直在劝导他，只是儿大不由娘，没什么效果，一直瞒着刘萌。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希望儿子回心转意，离开那个狐狸精。
刘萌没有多想，这事就过去了。她隐隐约约觉得大家有什么事瞒着她。该不会是林达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刘萌想，我只要在家做的好，老公肯定是不会离开我的。可是，她哪里知道，正是她的好，把林达从她身边推开了。
世上的事，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林达终于在广州出事了。
洗浴城的女孩有几个好的呢？小编没有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的意思，在那个环境里，出污泥而不染的不多，近墨者黑的人不少。和林达相好的媚媚可不止他一个相好的，具体有几个，可能媚媚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天晚上，合该出事。林达本来不准备去媚媚宿舍的，谁知道鬼神差使，他不自觉的又来到了宿舍附近。唉，反正来都来了，就上去坐坐吧。刚到房边，就听了媚媚熟悉的呻吟声。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林达一时大怒，一脚踢开房门，朝那个男人就打。那个男子也不是吃素的，反过来就和他对打起来。瘦小的林达怎么是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媚媚在一旁帮手，没几下，就被他们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男人和媚媚匆匆穿上衣服逃走了。
还是旁边的邻居听到他的打斗声，报了警。警察把他送进医院，录口供时，林达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她叫媚媚外，真是一无所知，什么真实姓名，籍贯地址全无印象。警察在房间也搜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对于这种争风吃醋的打斗，对警察来说是司空见惯，没什么兴趣，只好不了了之。
林达伤很重，不能不治。可是大半年的收入都给了媚媚，没办法，只得打电话给家里。公婆知道再也瞒不过刘萌了，无奈地把情况告诉了她。
刘萌什么都没说，呆呆地在房间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强笑着向公婆打声招呼，去了广州。
在医院里，刘萌尽心地照顾着丈夫，林达恢复的很快，想和她说话，刘萌理都不理，没事时就坐在凳子呆着。大医院的开销不是一般的农村家庭能支撑的，打架斗殴受的伤医保又不能报销，就是报销也报不了几个钱。
一个礼拜后，刘萌和刚能下床走路的林达回了家。
一回家，刘萌把林达和儿子扔给公婆，翻出结婚时买的衣服，梳妆打扮，去了牌桌。其实刘萌长的还可以，只是这几年全心全意扑在家庭上，疏于打扮，才有了黄脸婆的形象。这样稍一打扮，可是一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儿。
十赌九骗，何况刘萌还是一个平时连看都不看牌的菜鸟，输得那个惨啊。没钱？女人要什么钱？女人变坏就有钱嘛。更何尚她还是一个久未被男人滋润的女人，半推半就，刘萌为林达头上送了一片绿由由的草原。林达有错在先，自知有愧，只能挣只眼闭只眼。公婆是非常喜欢刘萌的，也只能劝劝，刘萌一句话噎回去，你儿子不是喜欢风骚的女人吗，我这是正在讨他的喜欢，有什么错？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林达的头也时不时地被绿着。以前那个勤俭持家的刘萌不见了，这世上多了一个风情万种，自甘堕落的荡妇。
林达残废了，一忍再忍，可这什么才是头，林达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这天，林达把刘萌和她的最喜欢的姘头林海堵在了房间。说起这个林海，在高中时就喜欢刘萌，刘萌对他也很有好感，只是阴差阳错，刘萌嫁给了林达。刘萌的婚姻出现了裂缝后，林海觉得有机可乘，刘萌也正需要安慰，两人一时死灰重燃，又混到了一起。
被林达堵住后，刘萌一把抱住林达，让林海快走。林达这时失去了理智，把这段时间的耻辱全部发泄在刘萌身上。刘萌毕竟不是那种天生下溅的女人，自知理亏，任由他殴打。走远了的林海不干了，返回和林达撕打起来。林达哪是他的对手，被他压在地上，碗口大的拳头雨点般的砸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都停手。”
林海哪里肯听，假如没有这个死人，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今天要打死他。林达的伤还没痊愈，哪经得起这顿狂风暴雨般似的打，眼看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要去见阎王了。刘萌慌不择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下去。刚好砸在林海的太阳穴上，一时血流如柱，再也没有起来。
刘萌被逮捕了。看守所的接待室内，律师问：“刘萌，你不是恨林达吗，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救他？”
“虽然他对不起我，但他毕竟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刘萌说。对于女人来说，家就是她的一切，为了孩子，哪怕男人再对不起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他。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我儿子还好吗？”
“还好，”律师说，“你后悔吗？”
“不后悔，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同时后悔也没用，我是一步错，步步错，反而让孩子没了妈。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律师安慰了她几句，离开了。
生活没有假设，一步错，步步错，当林达走进洗浴城的那一刻，就己经埋下了祸害的因，刘萌的堕落报复，失手杀人，只是必然的果。刘萌的话值得我们三思，无论做什么，都要思前想看自己是能承受得起后果，因为我们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作者简介：

智志，原名：杨建华，网名：白马山爱我，湖南洞口人。湖南省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南方都市报》、《江门文艺》、《嘉应文艺》、《故事王中王》、《广州日报》、《潭江文艺》、《侨乡文艺》、《洞口报》发表文章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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