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为什么极简主义经久不衰?」/

*给《费加罗男士》四月刊写的时装专题,关于泛义上的男装「极简主义」。

以下为文章内容节选——

「若以历史为镜,在十八世纪的个人主义产生的巨大洪流中,自然性的卢梭主义信条与柏拉图学派的善与美的一致性相联系,衣着方面被强调“聪明人的外表既简单又统一;简洁是天生的。”于是,十九世纪就涌现了节制的优雅,而唯理主义革命者所要求的舒适,则是让他们避开了宫廷人工技巧的繁复,回归自然。
 
在历史进程中,男装从奢华转向简约的转变,与十八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初的法国大革命与英国摄政时期的政治观念的转变有关,衣着作为见证时代更迭的信息表达媒介,它反映的是个体与时代彼此呼应、影响的历史。
 
在法国大革命(1789年开始)之前,欧洲男装风格通常是华丽的、复杂的,充满了装饰性元素,如蕾丝、绣花、明亮的颜色和复杂的剪裁。这些风格反映了贵族阶层的奢侈和地位。然而,这种服装风格与大革命之后强调平等、理性和简洁的新社会观念形成了鲜明对比。法国大革命标志着社会阶级结构的重大转变,贵族的特权地位被推翻。革命期间和之后,服装成为表达政治立场和社会身份的一种手段。在这一背景下,服装风格发生了显著变化,其中男装就有了简化的趋势,男装逐渐摒弃了过去的繁复装饰,转向更为简约、实用、功能性的设计。这种变化反映了资产阶级对民主、平等理念的追求,以及对过去贵族奢华生活方式的反思,这也为男装的简约风格的后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在世界的范畴里,时尚的影响是相互的且在经济全球化实现的一百多年前,就早已事先实现了“时尚全球化”。正如英国的男装风格曾经受到过法国和意大利的影响,英国的男装简约风格的变革对法国乃至整个欧洲产生了影响。英国的绅士服装以其简约、实用、低调的特点备受推崇,也流传到了这些区域,进一步推动了简约风格在男装中的普及。1930年,英国精神分析学家约翰·卡尔·福卢格尔(John Carl Flügel)在《服装心理学》中提到,时尚在18世纪末发生了重大的变革,男性放弃了所有华美、精致、多变的服装形式,仅遵循朴素、严谨的服装风格,将追求美的权利留给了女性。福卢格尔就将这段变革称为“男性时尚大扬弃”。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现代主义运动加深并推进了简约风格在时装中的进程,现代主义倡导“形式随功能”的设计理念,强调设计应该基于其使用目的而非过度装饰。引用吉勒·利波维茨基的言论:“现代主义的轻摒弃了廉价的饰物、扭捏作态和其他华而不实的东西:纤细、干净、极简主义的轻确立了它的统治地位,使传统、夸张、浪漫的轻黯然失色。”这一原则与简约风格紧密相连,后者同样强调以最少的设计元素达到最大的效果,去除不必要的装饰,以清晰、功能性的设计表达美学理念。
 
同样的,该运动通过抽象和几何形态的使用,探索了一种更为简化和纯粹的艺术表达方式,如在建筑设计领域,就主要提倡的是功能主义先行。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瓦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等人,在工业进步的时代背景下,他们提倡功能主义和新的建筑美学,强调结构的简洁和实用,主张“More For Less”——该理念在服装设计语境中同样成立,而被描述为“Less Is More”。这种追求简化的趋势体现为简洁的线条、经典的剪裁以及对比色彩和装饰的有限使用,都是简约风格的典型标志。」

「利波维茨基将极简主义作为“轻文明”的象征之一,是为了“活得洒脱、自由、放松”,摆脱沉淀的负担,尤其是伴随着科技所带来的恐慌和对未来不确定带来不安的同时,人们希望可以从压力感和不安感中逃脱,再加上彼时经济危机频发,渴望安定的心压过了炫耀型消费——这甚至于于当下有一定的映照——“当一切都变得更轻盈、更灵活,生活却表现出迷茫、不安全感和高度的脆弱。”
 
这种风格的诞生是彼时人们内心真实的写照,这种写照本身或许并非是积极的——此处与八十、九十年代营造的喧闹浮夸风格带来的享乐、狂欢主义的“积极”形成对照,而是源自一种窒息压抑背景下所寻找的宣泄出口,标志着一种“内在的、灵魂深处的自我”。因而该时期的极简主义的流行现象,实际上是展现了当代人的不安,对物质过量过剩却依然无法满足内心最深切的期望,人们试图寻求一种更安定的、平衡的新的生活方式。极简主义的风格满足了人们的欲望——至少从表面上,它意味着克制消费欲望、逃离复杂纷繁的消费主义,也反映了人们对平和、内在安定、轻松生活的期待。」

60年代按照当代人的标准看是一个全球都极其魔怔的时代,是人类历史上宏大叙事最辉煌的顶点,赤潮在一座座西方国家的现代大都市涌起,那是个面子和理想大于一切的时代,能搞出什么都不奇怪,因为都不计成本,都要争那么一口气。
冷战科技和军备争霸带来的遗产奠定了21世纪现代生活的许多基石,人类从那段魔怔的岁月里收获了很多,但同时也变现实了,知道了理想上头的不可持续。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只能说,我不愿意做那个躲在后面指责谁谁谁不愿意再为我们冲锋一次,自己等着享受成果的懦夫,成为这种人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至于那个年代的人类做了啥,爱信不信吧,翻看整个20世纪,这个孕育了beatles,开敞篷车傻乐,喊着要xx不要作战的时代也是为数不多的,不那么无聊的时代。

◎ 写给当代人:直击社会症候×记录活在工作-生活怪圈中的你我。
◎ 这个时代本质上是压抑的。21世纪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有限感和疲惫感所压迫。

◎ “我想,我抑郁了。在二十五六岁的人生低谷时期,我想不通为什么21世纪就连基本的工作、社交和私人生活,看起来都那么地难。”
◎ 费舍描述了陷入工作与生活循环的一代人,在没有未来的感觉中无休止追求抑郁的快乐。
◎ 为什么人们能接受这么多人——尤其是如此多的年轻人——(心理)都生病了?

2017年1月14日,周六,伦敦大学金匠学院图书馆,学生们的手机铃声大作。每个人都在分享刚发布的推文:“纪念马克·费舍。一个灵感和一个朋友。我们与他的家人同在。”我们沉默地坐着,试图在难以置信的沮丧的爆发之间继续工作。几分钟后,我们停了下来,有人说:“我们在做什么?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这本小书“令人不安”,是一部以身入局、面向当下的反思性著作。从学生“倦怠无聊的脸上”,费舍发现作为数字切片的年轻一代,在娱乐矩阵中沉迷上瘾;在电影《盗火线》《教父》中,发现后福特主义——组织只以利益联结,丧失了教父时代对地方和社群的依恋;在电视综艺中,他发现了遵循享乐原则的媒体,正如投喂我们的保姆,它只告诉观众“感觉和情绪”,媒体场上充斥着自我中心者。

这是一本与现实搏斗之书,关于当下,关于此地,关于21世纪全球现实,真切、诚挚的洞察。他戳破了某类现实主义的西洋镜,并告诫在永恒时间秩序中内耗的我们:醒来吧,不要失去对一种激进的未来的想象。

它对如今病态的体系而言是一剂良药,让我们呼吸到一缕新鲜空气。

#文学有得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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