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读书[超话]#

有些问题，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小心翼翼。那个提问的人，心里是有一千句话要问的，问你吃饭睡觉走路工作，问你看的书种的花遇见的小动物，琢磨了又琢磨，才问出这句话的。而这样的心情，只有自己一个人明白，所以永远只有一种答案。

“你还好吗？”

“就那样。”

—— 张嘉佳
#晚安心语#

西海固的故事告下一段落了。不知不觉中，竟对这片黄土地爱得格外深沉。眼见着一个村庄平地而起，从地窝子，黄泥墙到大院子，红砖墙。这群迁徙者，好穷，日子过得好苦，可他们吃着洋芋馓饭，筛沙石整地，一边抱怨一边努力生活，种蘑菇种葡萄，跑几千里外打工，他们从没有放弃生活的热情，永远充满了勇气和信念，让自己的日子越变越好。我们在脸颊画上红二团，穿上粗布衣裳，一口气造了二十年的美梦。戏里戏外，都是如此可爱的一群人。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孔导的时候，我紧张腼腆，他也内向斯文，我们相视无言，空气里都是尴尬的味道。孔导翻看我的简历，对于我没有演过农村戏有小小的担忧，我赶忙脱口而出，“导演放心，我土得很！”大家都笑了，气氛轻松了起来。我们开始闲聊，孔导时而笑眼眯眯，在讲述麦苗的故事时又无比认真。回去路上，我想，无论结果怎样，能让孔笙导演知道有我这么一个演员存在，就知足了！没想到过了一阵子，我竟然真的如此幸运地成为了白麦苗。三个月后，孔萌萌在漫天黄沙里笑眯眯的冲我说“小麦苗，干得不错！”，孙导在福建的大榕树下告诉我们要好好“蹲苗”的时候，我一次次感叹这份幸运，真真像做梦一样。

我还记得剧本围读第一天，我吭哧瘪肚地用塑料西北话读台词，一会儿像天津话一会儿像河南话，反正就是没有西北葱民那味儿。感谢“额姑”赵千紫老师，还有“爆炸头精神小伙”马波老师，带我一句一句地念，先把发音往泛西北方向归拢。找准大方向后，我们的编剧之一，邱玉洁小姐姐，因为她本身就是宁夏固原人，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帮助我们正音，抠细节，比如“村”的发音是“葱”，“就”的发音是“揍”，很多很多的前鼻音都要发成后鼻音……我的剧本台词的每一个字头上都顶着小小的近音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背英语单词的日子（嘘）……感谢小邱姐姐用她极大的耐心和鼓励，卸下了我用陌生的方言表演的负担，让我对成为白麦苗，有了最原始的信心。（后来，小小的近音字变成了更简单的小音标，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场戏开始，我一个人坐在屋里，不再标注，一个人流利自信地念下了整段戏。）

我还记得定妆那天，第一次扎上麻花辫儿，剪了碎刘海，穿上了旧旧的棉布衣裳和色彩艳丽的红袜子，脸上沾着特色的高原红（我们的梳化组特别用心，仔细看那两坨红二团，你能看到细小的粗糙的血丝），跟那三个家伙一起拍了好多好多照片。我们一边玩一边拍，笑着说，这是属于我们的“请回答金滩村”。这一天，我确信自己离麦苗又近了一点点。

我还记得开机后我的第一场戏，正是吃油饼。太阳有点刺眼，我们有点慌张，吃了好多口已经不再热乎的油饼，有被噎到。少年人朦胧却真挚的感情，都藏在了那张油乎乎的饼子里。一些没说出口的话，则藏在了那些没吃到的油窝窝里。悄悄！从这天起，白麦苗和马得宝，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我还记得与白校长的第一场戏，就是“我才不想像你一样教一辈子书。”刚读剧本的时候，我也很不理解麦苗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白校长明明做的是一件那么有意义的，无私的事情，麦苗却总对爸爸带着埋怨和委屈。为什么一个炭炉子意外事故，会让麦苗跟父亲别扭那么些年……其实，我想趁今天，讲点儿麦苗小时候的故事给你们听。在那个年代，还是知青的白校长在涌泉村遇见了麦苗的妈妈。妈妈善良直率，热情又勇敢，就像麦苗一样。害羞斯文的白老师爱上了这座大山和这个女子。他留了下来，他们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娃，因为妈妈爱吃面食，他们给小女娃起名叫麦苗。随着麦苗渐渐长大，白校长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因为他想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播种下教育的种子，用知识的力量改变穷苦命运。爸爸一门心思扑在学生娃娃身上，却忽略了家里的女娃娃也想要爸爸的疼爱。爸爸缺席了她的成长，在小小的麦苗眼里，爸爸的心里只有大家，没有小家。再贵的炭炉子，也没有父亲的陪伴更让人觉着温暖安心。意外发生时，要是你在家，妈妈就不会死啊…这个心结，麦苗花了好多年都解不开。麦苗不是不爱爸爸，她眼见着妈妈去世后，白老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这个家，努力弥补，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她都看在眼里，爸爸有多辛苦，她就有多心疼。可偏偏她是头小犟驴，就爱跟自己较劲，性子又直又冲，才有了那些古怪的脾气，和委屈时口不择言的话。后来，劲儿劲儿的小姑娘长大了，她终于看见了爸爸那无私的爱滋养出那么茁壮的生命力，她为父亲心中的大爱感到真正的无与伦比的骄傲。

其实在我心里，一部戏从见观众的那天起，就是我与角色的真正告别之日。而到了真正的落幕之时，那些角色就像一个个熟悉的老朋友，在那片黄土之上，远远地向我热情招手，咧嘴大笑着告诉我，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们依然真挚而热烈的活着。

#山海情大结局#

和廖宝秀老师喝茶，觉得她案头的小兰花不错，她说就是花市场买的，挑了姿势雅致的，配了紫砂花盆，出差到哪里都带着，疫情隔离期间一边看书稿、一边看看花，颇不寂寞。

我觉得这是一种生活的清趣，花，茶，包括香，这些无用的小乐趣，让本来比较灰暗的生活也能明亮一些，哪怕是自己简单过日子，也要保留这样的情雅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