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退休再就业,加上退休金2300月入过万存8000,被嘲笑不会生活。
我是68年的猴,今年56岁,50岁退休的普通职工,退休金只有2300。尽管退休金不高,我还是想体验一下不上班,有钱领的日子。
退休后放飞自我了大半年,在家躺平了半个月,吊儿郎当的,跟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不换衣服,刷牙不洗脸,也不梳头,饿了吃泡面,下面条,或点外卖。吃饱了刷视频,追剧,这边沙发倒一下,那边沙发倒下,一天就过去了。刚开始两天觉这日子真好,终于苦尽甘来,熬到头了。
接着,把周边的大小景点都逛遍了。一会看家里的布置旧了,粉刷了墙面,装了新窗帘。换了一些家具,在阳台上整了个花架,种阳台菜。然后做小糕点,学煮咖啡,泡茶,折腾了大半年。一个月2300的工资根本不够花,老本也花了几万,照我这么下去那可不行,得坐吃山空呀,想想还得找个事情做。
待腻了,开始找工作处处碰壁,机缘巧合开了个店
我开始在平台上浏览招聘信息,到了我这年纪只有工厂里的活,或者饭店小工,保洁,保姆之类的工作。工资只有3000多,做8小时,累又没自由。一把年纪了,又不想太拼,累不赚不到钱。
有一天,女儿让我把她新买的裤子去剪裤脚。我在家附近找了几大圈,没看见一个剪裤脚的裁缝店。回到家,翻出十几年前买小型缝纫机,几下把长的裤脚剪了缝好,再找出来熨斗,烫平整。接着把家里旧衣服,不穿的牛仔裤,拿出来翻新成手提袋。抱枕,置物封壁袋。
女儿回来看到我做的小玩意说,没想到妈妈还有这手艺,以前也没怎么见过。我说,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外婆的裁缝店给人换拉链,修裤脚。从初中开始,每逢假期在家都是我守店,外婆去干别的事。
女儿说,那现在让你去开个裁缝店,改衣服修裤脚的,能行吗?我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但得买个大的缝纫机。女儿想了想说,买个二手的吧,做不成也不至于赔多了。说干就干,女儿在二手平台花了1000元买了缝纫机。我试一轮,能用,挺顺手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找门店的事了,我们找了三条街,租金都不便宜,15平米的店,低的得2500,高的得3000-4000,每天租金100元,得剪个200条5元的裤脚才够租金,正常来说每天剪20-30条裤脚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剪200条呢?
女儿想了想说,把咱家车库改装一下,她去租个车位,一个月200元就解决了。我们买些材料简单地布置了下,再做了个门牌,选了个“初一”的日子就开张了。
开店后生意冷清,不断优化项目,一不小心月入过万
开张那天在小区业主群里发了个消息说改裤脚,改两收一条的钱。没想到第我这不到1000户的小区收了200多条要改的裤子。加班加点忙了2天才完成,赚了500元。
可接下来的日子又静悄悄的。每天三三两两的收10条,8条剪裤脚的,一两件衣服改小的。我琢磨着既然守着店,就得把店活动起来。我买了一个二手饮料柜卖饮料。再卖些啤酒,面包,饼干,小孩的玩具。还别说,东西虽小,但每天赚80-100元。每月能赚3000元左右了。
有一次,朋友到我家,看见我的床上用品,和沙发套很喜欢,问我哪里买的。我说买布自己做的。朋友一听说,让我也给她做四套床上用品,一套沙发套。
我去布料市场拍好花色,让朋友选,然后买料回去加工。这些每套赚50元手工费,做好后朋友拿回家铺床上说很值,做的很好看,显档次,不比大牌的差。拍照发朋友圈说在我这里做的床上用品真好看。
没想到,她的朋友圈给我带来5单生意。我每套赚80元手工费。大家都很满意的发朋友圈。一来二去,我去市场进布料,买了个床摆样品,每天都有接3-5套订单。每月净挣7000-8000元,加上退休金2300元,每月收入超过10000元。
我喜欢忙碌,喜欢工作,工作对于我来说,直观的是增加收入,为晩年生活积攒财富,我享受工作给我带来的动力和快乐。
可是有件事情让我开心不起来!
前两天,朋友的儿子结婚,我去参加婚礼时发现,我已经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里了。一桌子朋友聊的都是去哪旅游,看到了哪些美景,吃了什么美食。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而我退休6年没出过远门,跟她们完成聊不到一起去。
有个朋友A问我,去了哪些地方游玩。我说没去过,在家煮饭吃饭了。朋友B问我,店里挺忙的吧?每个月赚不少钱吧。我说没赚多少,刚够买菜了。朋友C说,我们几个就她退休金最低,是要赚点养老,但也不能拼命赚钱,没有朋友圈子。要不是这次酒席,都难得看见你,钱赚多了也没意思,要动起来人生才有意义。
有人觉得退休还在工作有些丢人,光赚钱不花有啥意思?
说实在的,工作拥有新的社交圈,接触新的人群,发挥余热,没什么丢人的。以前的同学,同事,朋友能联系的寥寥无几,三观不合,聊不到一块的那就让他翻篇吧。
我觉得对于退休金不多的我,趁现在还能动,能挣钱的时候应该多挣钱。多存钱才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工作要思考,保持头脑灵活,处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丰富我的人生阅历,比宅在家里追剧,做家务,慢慢地越来越懒得动,还影响健康,熬着熬着熬成老太太。
现在50多岁的人不算老,出来工作不丢人,存钱也是一份安全感,等我那天不想干了,我再出去走走,玩一玩,旅旅游,如今感觉比躺平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好太多了!
我是68年的猴,今年56岁,50岁退休的普通职工,退休金只有2300。尽管退休金不高,我还是想体验一下不上班,有钱领的日子。
退休后放飞自我了大半年,在家躺平了半个月,吊儿郎当的,跟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不换衣服,刷牙不洗脸,也不梳头,饿了吃泡面,下面条,或点外卖。吃饱了刷视频,追剧,这边沙发倒一下,那边沙发倒下,一天就过去了。刚开始两天觉这日子真好,终于苦尽甘来,熬到头了。
接着,把周边的大小景点都逛遍了。一会看家里的布置旧了,粉刷了墙面,装了新窗帘。换了一些家具,在阳台上整了个花架,种阳台菜。然后做小糕点,学煮咖啡,泡茶,折腾了大半年。一个月2300的工资根本不够花,老本也花了几万,照我这么下去那可不行,得坐吃山空呀,想想还得找个事情做。
待腻了,开始找工作处处碰壁,机缘巧合开了个店
我开始在平台上浏览招聘信息,到了我这年纪只有工厂里的活,或者饭店小工,保洁,保姆之类的工作。工资只有3000多,做8小时,累又没自由。一把年纪了,又不想太拼,累不赚不到钱。
有一天,女儿让我把她新买的裤子去剪裤脚。我在家附近找了几大圈,没看见一个剪裤脚的裁缝店。回到家,翻出十几年前买小型缝纫机,几下把长的裤脚剪了缝好,再找出来熨斗,烫平整。接着把家里旧衣服,不穿的牛仔裤,拿出来翻新成手提袋。抱枕,置物封壁袋。
女儿回来看到我做的小玩意说,没想到妈妈还有这手艺,以前也没怎么见过。我说,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外婆的裁缝店给人换拉链,修裤脚。从初中开始,每逢假期在家都是我守店,外婆去干别的事。
女儿说,那现在让你去开个裁缝店,改衣服修裤脚的,能行吗?我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但得买个大的缝纫机。女儿想了想说,买个二手的吧,做不成也不至于赔多了。说干就干,女儿在二手平台花了1000元买了缝纫机。我试一轮,能用,挺顺手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找门店的事了,我们找了三条街,租金都不便宜,15平米的店,低的得2500,高的得3000-4000,每天租金100元,得剪个200条5元的裤脚才够租金,正常来说每天剪20-30条裤脚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剪200条呢?
女儿想了想说,把咱家车库改装一下,她去租个车位,一个月200元就解决了。我们买些材料简单地布置了下,再做了个门牌,选了个“初一”的日子就开张了。
开店后生意冷清,不断优化项目,一不小心月入过万
开张那天在小区业主群里发了个消息说改裤脚,改两收一条的钱。没想到第我这不到1000户的小区收了200多条要改的裤子。加班加点忙了2天才完成,赚了500元。
可接下来的日子又静悄悄的。每天三三两两的收10条,8条剪裤脚的,一两件衣服改小的。我琢磨着既然守着店,就得把店活动起来。我买了一个二手饮料柜卖饮料。再卖些啤酒,面包,饼干,小孩的玩具。还别说,东西虽小,但每天赚80-100元。每月能赚3000元左右了。
有一次,朋友到我家,看见我的床上用品,和沙发套很喜欢,问我哪里买的。我说买布自己做的。朋友一听说,让我也给她做四套床上用品,一套沙发套。
我去布料市场拍好花色,让朋友选,然后买料回去加工。这些每套赚50元手工费,做好后朋友拿回家铺床上说很值,做的很好看,显档次,不比大牌的差。拍照发朋友圈说在我这里做的床上用品真好看。
没想到,她的朋友圈给我带来5单生意。我每套赚80元手工费。大家都很满意的发朋友圈。一来二去,我去市场进布料,买了个床摆样品,每天都有接3-5套订单。每月净挣7000-8000元,加上退休金2300元,每月收入超过10000元。
我喜欢忙碌,喜欢工作,工作对于我来说,直观的是增加收入,为晩年生活积攒财富,我享受工作给我带来的动力和快乐。
可是有件事情让我开心不起来!
前两天,朋友的儿子结婚,我去参加婚礼时发现,我已经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里了。一桌子朋友聊的都是去哪旅游,看到了哪些美景,吃了什么美食。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而我退休6年没出过远门,跟她们完成聊不到一起去。
有个朋友A问我,去了哪些地方游玩。我说没去过,在家煮饭吃饭了。朋友B问我,店里挺忙的吧?每个月赚不少钱吧。我说没赚多少,刚够买菜了。朋友C说,我们几个就她退休金最低,是要赚点养老,但也不能拼命赚钱,没有朋友圈子。要不是这次酒席,都难得看见你,钱赚多了也没意思,要动起来人生才有意义。
有人觉得退休还在工作有些丢人,光赚钱不花有啥意思?
说实在的,工作拥有新的社交圈,接触新的人群,发挥余热,没什么丢人的。以前的同学,同事,朋友能联系的寥寥无几,三观不合,聊不到一块的那就让他翻篇吧。
我觉得对于退休金不多的我,趁现在还能动,能挣钱的时候应该多挣钱。多存钱才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工作要思考,保持头脑灵活,处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丰富我的人生阅历,比宅在家里追剧,做家务,慢慢地越来越懒得动,还影响健康,熬着熬着熬成老太太。
现在50多岁的人不算老,出来工作不丢人,存钱也是一份安全感,等我那天不想干了,我再出去走走,玩一玩,旅旅游,如今感觉比躺平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好太多了!
《重庆游记》
今年旅游的第二个城市。三天三夜的行程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重庆不适合旅游,但适合定居,短则住几个月,长则可以选择留下来退休养老。因为重庆给我感觉很安逸,跟它的生活节奏比起来,短短几天显得过于匆忙,重要的是,毕竟是山城,每一条路线都是在爬坡,爬足了三天的山,也没把好吃的吃完,好看的逛完。
但重庆真的蛮好的,叔叔嬢嬢都很亲切,吃的价格也合理,分量也很友好,环境也好,到处都是绿绿油油的树,花啊草啊的都长得很好,简直是infp的天堂,我都没咋玩过手机,一直都是在尽量用我的眼睛去装下这些风景,用我的全身心去感受这座城市。
第一天随机开盲盒找了我收藏列表里最近的一家老火锅,好吃,但很辣。吃完了开始暴走,从十八梯一路走到解放碑,专业的city walk选手给不怎么出门的男朋友来了一点震撼[老師好]实在走不动了,又随机找了一间最近的咖啡店,25块一杯的soe,喝了一口非常惊艳,才发现老板是很多比赛的手冲冠军,确实很是那个[awsl]所以回程前我们又去喝了一杯,建议大家去重庆旅游一定要试试。
第二天去了动物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狮子,但也算开心,又完成了人生愿望列表里的其中一项[比耶]中午去吃了一家居民楼下面的炒菜,这一家是我去年深夜看吃播的时候,看得口水直流的店,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我真的去吃了,真的很好吃,仨菜才60+,can you believe that?下午还吃了超好吃的蛋糕,很满足。
第三天又开盲盒吃了第一天在路边看到的面店,是好吃的,路上买了凉虾和冰汤圆,又买了耙耙柑边走边吃,旅游的第三天才找到了一些松弛感,所以我才说重庆不适合旅游,我想住下来。
其实很多地方都没去到,很多大家说必去必吃的地方都没去,我本来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如何定义一趟旅行是否值得,是否“没白来一趟”咧。对我来说,这一次旅行能跟很久没见面的好友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再久违地一起走在路上说着我们两个才懂的梗然后大笑;一路遇到不一样的风景,感受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而且全程同行的男朋友很配合照顾我,让我直观体会到了他的用心,那我觉得这趟旅行是很值得的[抱一抱]
今年旅游的第二个城市。三天三夜的行程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重庆不适合旅游,但适合定居,短则住几个月,长则可以选择留下来退休养老。因为重庆给我感觉很安逸,跟它的生活节奏比起来,短短几天显得过于匆忙,重要的是,毕竟是山城,每一条路线都是在爬坡,爬足了三天的山,也没把好吃的吃完,好看的逛完。
但重庆真的蛮好的,叔叔嬢嬢都很亲切,吃的价格也合理,分量也很友好,环境也好,到处都是绿绿油油的树,花啊草啊的都长得很好,简直是infp的天堂,我都没咋玩过手机,一直都是在尽量用我的眼睛去装下这些风景,用我的全身心去感受这座城市。
第一天随机开盲盒找了我收藏列表里最近的一家老火锅,好吃,但很辣。吃完了开始暴走,从十八梯一路走到解放碑,专业的city walk选手给不怎么出门的男朋友来了一点震撼[老師好]实在走不动了,又随机找了一间最近的咖啡店,25块一杯的soe,喝了一口非常惊艳,才发现老板是很多比赛的手冲冠军,确实很是那个[awsl]所以回程前我们又去喝了一杯,建议大家去重庆旅游一定要试试。
第二天去了动物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狮子,但也算开心,又完成了人生愿望列表里的其中一项[比耶]中午去吃了一家居民楼下面的炒菜,这一家是我去年深夜看吃播的时候,看得口水直流的店,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我真的去吃了,真的很好吃,仨菜才60+,can you believe that?下午还吃了超好吃的蛋糕,很满足。
第三天又开盲盒吃了第一天在路边看到的面店,是好吃的,路上买了凉虾和冰汤圆,又买了耙耙柑边走边吃,旅游的第三天才找到了一些松弛感,所以我才说重庆不适合旅游,我想住下来。
其实很多地方都没去到,很多大家说必去必吃的地方都没去,我本来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如何定义一趟旅行是否值得,是否“没白来一趟”咧。对我来说,这一次旅行能跟很久没见面的好友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再久违地一起走在路上说着我们两个才懂的梗然后大笑;一路遇到不一样的风景,感受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而且全程同行的男朋友很配合照顾我,让我直观体会到了他的用心,那我觉得这趟旅行是很值得的[抱一抱]
北京大学一位教授自称现在无异于全天候的女佣,再怎么努力看护年迈患病的家长,家里常年始终弥漫一股屎尿味。
“作为一个50多岁的人,我此前没有料想到的一个困境是,这个年龄的人,完全有可能从一位事业有成的专业人士变成全天候护理人员。”
三明治一代
这位在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任职的教授是胡泳。作为一个正值盛年的人,他自称是典型的“三明治一代”。
除了处于忙碌的事业巅峰期,胡泳下有未成年的子女,上有需要照顾的老人,而且是患病的失能母亲。这样的家庭情况让他近年来成为24小时女佣时时刻刻照料母亲的日常生活。
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泳,上有需要照顾的老人,下有未成年的子女。(互联网)
胡泳的看护经历在本月初写入一篇题为《当一位北大教授成为24小时照护者》的长篇文章,瞬间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刷屏。
他的父亲以96岁高龄过世不久,今年85岁的母亲三年前确诊重度的阿尔兹海默症,以致她现在无法自理,所有的行为方式与三岁儿童没有太大差别。
例如,母亲现在需要人喂饭,胡泳就得做一些她能吃的食物,“剁得碎碎的,给她戴上兜兜,一口口的,就像给小孩喂饭一样”。
对胡泳来说,母亲如今无法控制自己大小便,没有意识地可能在任何地方排泄,是他面临的最大难题。他尽量不给母亲用成人纸尿裤,也不愿把她送入养老院,一方面是心疼她,一方面是担心会有其他负面后果。
掌握母亲的排泄时间,因此成为胡泳天天的核心挑战。除了观察食物摄入量,留意她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流质食品,并计算消化时间,也要神经质地反复追问她:“你现在要不要尿尿?要不要大便?”
如果幸运,胡泳抓准母亲的消化与排便过程,她既没有尿湿裤子,也没有拉在被窝里,他会觉得这一天特别有成就感,但他坦言这其实是他每时每刻要做的事,天天如此。
如果不那么幸运,他就会遭遇很狼狈的时刻。“差之毫厘,意味着加倍的擦拭、清理、换洗,更不走运的日子里,你做这一切时,对方在玩屎。”
胡泳在文章中说:“人生是从屎尿屁开始的,最后也归于屎尿屁。这是人生的基本常识,只不过我们用各种东西掩饰它。我们发明各种委婉语,巧妙地觉得它不存在。没有必要掩饰。这就是真相,人生的真相。我母亲现在在家里随处大小便,不是真的随处大小便,而是使用移动的坐便器,所以屋子内常年弥漫一股屎尿味。而这就是人生真实的味道。”
一人失能 全家失衡
胡泳的经历在网上引起极大反响,一方面是因为他即便拥有北大教授的光鲜身份,也避不开“一人失能,全家失衡”的残酷与沉重,让人感慨;另一方面这也在在说明他的困境是很多中年人面临的共同困境,并且可能是好些人的未来隐忧。
中国每六名超过60岁的老年人中,就可能有一名无法自理。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中,失能、半失能率更是达到40%左右。(档案照)
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老龄产业发展报告(2021-2022)》显示,截至2022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达到2.8亿,其中半失能、失能和失智老人约4400万。这意味着每六名超过60岁的老年人中,就可能有一名无法自理。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中,失能、半失能率更是达到40%左右。
不过现实是,人们一般不愿把这样的生活现实拿到台面上来谈,生老病死亦然。
胡泳接受凤凰网的访问时说:“生老病死四个字当中,‘生’只是一个字,‘老病死’是三个字,它们在人生当中占的分量,要比生大多了。我们总是假装只在意生这一部分,老病死虽然存在,我们却尽可能不去想它,尽可能地躲避它,掩盖它。”
在他看来,正常情况下,人们生活在一个有序的世界里,所有的运转可控。“一旦越过了边界的那面墙,你会发现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陌生世界里的最高法则就是:你什么也控制不了。而身体的禁忌、人的羞耻感、屎尿屁,都在墙的那边。”
“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提前越过这面墙,去看到那些东西,因为那个世界早晚会侵袭而来。因此,掌握有关黑暗的知识,培养面对黑暗的态度,积攒对抗黑暗的勇气,都是越早做越好,而照顾失智老人的一些绝望瞬间,就是越到墙那边去的瞬间。”
胡泳坦言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允许他拥有比其他工作更多的自由时间,而且也有兄弟姐妹可以分忧解难。
独生子女 看护任务更艰难
可以预见,中国下一代的看护者——独生子女一代,将面临更为艰难的看护任务。
中国多年来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已促使人口结构快速变化。根据2022年底发布的《中国健康老龄化之路:北京大学——柳叶刀重大报告》,中国80岁至8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为四个,70岁至7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仅3.5个,60岁至6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仅为2.8个,其中仅有一个孩子的老人占11%。未来,老年人拥有的孩子数量还会不断下降。
由于特有的“421”型家庭结构(四名祖父母、两名父母和一名子女),这些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分担看护责任,因此一个人要照料两个长者,经济情况也可能导致他们负担不起保姆或养老院服务。
中国多年来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已促使人口结构快速变化,一般家庭的结构为“421”型(四名祖父母、两名父母和一名子女)。(路透社)
《中国新闻周刊》引述国家卫健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郝晓宁分析,面对庞大的失能老人群体,随着“421”型家庭结构已然形成,空巢家庭逐渐增多,个体家庭已很难承担起老人的长期照护负担。同时,社会力量提供的专业照护服务明显不足,形成了“照料赤字”。
随着中国社会日益老龄化,预计这个赤字还会扩大,现在是看护者的人,或即将成为看护者的人,迟早也会成为需要看护者的人。
养老和看护服务也因此开始受到重视,但专家普遍认为,中国当前的建设仍然无法完全满足需求,社会对年长者的友好程度也还有提升的空间。
其他相关措施,例如完善长期护理保险、延迟退休年龄、增加养老金来源、看护领域引入人工智能、鼓励生育,甚至安乐死合法化等种种探讨还需进一步研究。
看护,与被看护,乃至晚年生活和生命最后一程,是所有人早晚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却是许多人因种种忌讳而避开的课题。胡泳公开他的经历,并且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恰恰说明思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与迫切性。与其回避,不如直面问题,早些思考规划,否则恐怕难逃晚年生活在屎尿味中。
“作为一个50多岁的人,我此前没有料想到的一个困境是,这个年龄的人,完全有可能从一位事业有成的专业人士变成全天候护理人员。”
三明治一代
这位在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任职的教授是胡泳。作为一个正值盛年的人,他自称是典型的“三明治一代”。
除了处于忙碌的事业巅峰期,胡泳下有未成年的子女,上有需要照顾的老人,而且是患病的失能母亲。这样的家庭情况让他近年来成为24小时女佣时时刻刻照料母亲的日常生活。
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泳,上有需要照顾的老人,下有未成年的子女。(互联网)
胡泳的看护经历在本月初写入一篇题为《当一位北大教授成为24小时照护者》的长篇文章,瞬间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刷屏。
他的父亲以96岁高龄过世不久,今年85岁的母亲三年前确诊重度的阿尔兹海默症,以致她现在无法自理,所有的行为方式与三岁儿童没有太大差别。
例如,母亲现在需要人喂饭,胡泳就得做一些她能吃的食物,“剁得碎碎的,给她戴上兜兜,一口口的,就像给小孩喂饭一样”。
对胡泳来说,母亲如今无法控制自己大小便,没有意识地可能在任何地方排泄,是他面临的最大难题。他尽量不给母亲用成人纸尿裤,也不愿把她送入养老院,一方面是心疼她,一方面是担心会有其他负面后果。
掌握母亲的排泄时间,因此成为胡泳天天的核心挑战。除了观察食物摄入量,留意她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流质食品,并计算消化时间,也要神经质地反复追问她:“你现在要不要尿尿?要不要大便?”
如果幸运,胡泳抓准母亲的消化与排便过程,她既没有尿湿裤子,也没有拉在被窝里,他会觉得这一天特别有成就感,但他坦言这其实是他每时每刻要做的事,天天如此。
如果不那么幸运,他就会遭遇很狼狈的时刻。“差之毫厘,意味着加倍的擦拭、清理、换洗,更不走运的日子里,你做这一切时,对方在玩屎。”
胡泳在文章中说:“人生是从屎尿屁开始的,最后也归于屎尿屁。这是人生的基本常识,只不过我们用各种东西掩饰它。我们发明各种委婉语,巧妙地觉得它不存在。没有必要掩饰。这就是真相,人生的真相。我母亲现在在家里随处大小便,不是真的随处大小便,而是使用移动的坐便器,所以屋子内常年弥漫一股屎尿味。而这就是人生真实的味道。”
一人失能 全家失衡
胡泳的经历在网上引起极大反响,一方面是因为他即便拥有北大教授的光鲜身份,也避不开“一人失能,全家失衡”的残酷与沉重,让人感慨;另一方面这也在在说明他的困境是很多中年人面临的共同困境,并且可能是好些人的未来隐忧。
中国每六名超过60岁的老年人中,就可能有一名无法自理。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中,失能、半失能率更是达到40%左右。(档案照)
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老龄产业发展报告(2021-2022)》显示,截至2022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达到2.8亿,其中半失能、失能和失智老人约4400万。这意味着每六名超过60岁的老年人中,就可能有一名无法自理。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中,失能、半失能率更是达到40%左右。
不过现实是,人们一般不愿把这样的生活现实拿到台面上来谈,生老病死亦然。
胡泳接受凤凰网的访问时说:“生老病死四个字当中,‘生’只是一个字,‘老病死’是三个字,它们在人生当中占的分量,要比生大多了。我们总是假装只在意生这一部分,老病死虽然存在,我们却尽可能不去想它,尽可能地躲避它,掩盖它。”
在他看来,正常情况下,人们生活在一个有序的世界里,所有的运转可控。“一旦越过了边界的那面墙,你会发现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陌生世界里的最高法则就是:你什么也控制不了。而身体的禁忌、人的羞耻感、屎尿屁,都在墙的那边。”
“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提前越过这面墙,去看到那些东西,因为那个世界早晚会侵袭而来。因此,掌握有关黑暗的知识,培养面对黑暗的态度,积攒对抗黑暗的勇气,都是越早做越好,而照顾失智老人的一些绝望瞬间,就是越到墙那边去的瞬间。”
胡泳坦言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允许他拥有比其他工作更多的自由时间,而且也有兄弟姐妹可以分忧解难。
独生子女 看护任务更艰难
可以预见,中国下一代的看护者——独生子女一代,将面临更为艰难的看护任务。
中国多年来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已促使人口结构快速变化。根据2022年底发布的《中国健康老龄化之路:北京大学——柳叶刀重大报告》,中国80岁至8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为四个,70岁至7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仅3.5个,60岁至64岁的老年人平均孩子数量仅为2.8个,其中仅有一个孩子的老人占11%。未来,老年人拥有的孩子数量还会不断下降。
由于特有的“421”型家庭结构(四名祖父母、两名父母和一名子女),这些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分担看护责任,因此一个人要照料两个长者,经济情况也可能导致他们负担不起保姆或养老院服务。
中国多年来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已促使人口结构快速变化,一般家庭的结构为“421”型(四名祖父母、两名父母和一名子女)。(路透社)
《中国新闻周刊》引述国家卫健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郝晓宁分析,面对庞大的失能老人群体,随着“421”型家庭结构已然形成,空巢家庭逐渐增多,个体家庭已很难承担起老人的长期照护负担。同时,社会力量提供的专业照护服务明显不足,形成了“照料赤字”。
随着中国社会日益老龄化,预计这个赤字还会扩大,现在是看护者的人,或即将成为看护者的人,迟早也会成为需要看护者的人。
养老和看护服务也因此开始受到重视,但专家普遍认为,中国当前的建设仍然无法完全满足需求,社会对年长者的友好程度也还有提升的空间。
其他相关措施,例如完善长期护理保险、延迟退休年龄、增加养老金来源、看护领域引入人工智能、鼓励生育,甚至安乐死合法化等种种探讨还需进一步研究。
看护,与被看护,乃至晚年生活和生命最后一程,是所有人早晚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却是许多人因种种忌讳而避开的课题。胡泳公开他的经历,并且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恰恰说明思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与迫切性。与其回避,不如直面问题,早些思考规划,否则恐怕难逃晚年生活在屎尿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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