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前
作者   张建术

2010年的冬天，临近春节，民航医院的病房里，住进了一位70岁的老婆子，北京口音，来自郊区房山。出来进去的一身棉袄棉裤，脚上是一双带拉链的廉价黑人造革棉鞋，满脸皱纹，历经沧桑的面色，好像覆着一层尘土，那是常年露天劳动所赐。
她初中毕业，被分配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农场做农工，一直干到退休。退休后，她夫妇二人回到老家北京房山农村。他男人重操旧业，开了一个铁匠棚。他儿子给京城的一家公司经理开车，女儿在一家布鞋厂打工。
与她同病房的是一位离休老干部，透析20年的肾衰竭患者，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新来的病人也患尿毒症，被送到医院抢救，暂时稳住了病情。但她的麻烦是，退休金几百块钱，在北京没有医保，能报销的那点可怜的药费，还得跑到黑龙江去办理，下了火车，要走很远的路。
她儿、女的工资，仅够他们自己生活的，替她拿不出透析、换肾的钱。她和老伴儿几乎是赤贫。
她对同病房的离休干部的儿子说：“你老家儿多好呀，医药费全报，又有你们这么孝顺。肾透析太贵了，我们家负担不起。你妈一星期透三次，我一星期透一次。医生不让我走，说走了很危险。可这么多钱，谁给我出呀？大不了就是死，贱命不值钱。”
离休干部的儿子记起，他一位朋友的老父亲，一位河南的农民，也是得了尿毒症，在协和医院抢救后，因为透析不起，只好送回河南农村等死。那朋友是社科院的研究员，看病凭本，全部免费，但他支付不起他农民父亲的血液透析的费用。
房山老太太的儿子，白天来看望过她，夜里支个帆布床陪护过两晚上。他是一个40几岁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小知识分子的模样、衣着，皈依了基督教，逢人就宣传教义、信仰，总想拉人入教会。他借给离休病人的儿子一本宣讲基督神灵应验的书，说：“你信吧，我介绍你入教，教里的人都是兄弟姐妹。信了基督，一切都会好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房子会有的，钱会有的，以后都去天堂。”但是，他在他母亲面前只字不提钱。也难怪，他一月只有3000块钱的工资，有老婆，有孩子，租住的房子，进门半步就是床。
多数时候，房山老太太自己独自住病房，无人照料，打饭、起夜，都是她自己。她老伴去世了，儿女指不上。别人问到她儿子，她要不回避，要不满脸不屑，有一次不经意使用了“伪君子”一词。她摸黑儿起夜上厕所的样子，十分的可怜，起猛了，有时会撞到墙上，咣的又撞到厕所的门上。
那位离休的透析老病人去世的那天，同病房的房山老太太吓坏了，要不就是双手合十，要不就是在胸前画十字。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她是为故去者祈祷，还是为她自己祈祷？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旦她的钱花光了，上不了透析机了，她生命的路，就走到头了，除非天上掉钱匣子砸到她家，或者掉下一个免费医疗来。
她的当司机的儿子，跟刚故去的老太太的儿子，有过一段对话——
“你母亲现在已经在天堂上了，我看见了。”
“人类几百万年了，都到天上去，盛得下吗？”离休老太太的儿子反问。”
“那倒没想过。”马上就要断了渗透析的老太太的儿子答。

2024年3月29日夜11时于北京
制作  子兰 
微博   微信公众号  张建术诗文坊

【乡村振兴强队伍 能力提升促发展】为发挥人才引领作用，促进农民科技文化素质提升，培养造就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通市场的乡村振兴“新农人”队伍，近日，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业农村局主办、兵团农业广播电视学校承办、兵团农业广播电视学校第十师分校协办的“兵团农广校2023年高素质农工学历提升培训班”圆满结束，来自十师一八七团农广校2022级作物生产技术专业的28名学员参加培训。（作者：牛平）https://t.cn/A6ltVhpM

来 源：第十师北屯市融媒体中心
编 辑：潘新萍
责 编：佟晓旭 刘春燕
主 编：李洪君
监 制：李景丽

【新疆记忆】

飞鸽牌

自行车

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实行计划经济管理体制。轻工业生活用品优先供应边疆。新疆兴起“自行车热”，飞鸽，永久，家喻户晓。“三转一响”成为人们的美好向往。

六十年代初，一辆飞鸽自行车162元。兵团新农工下延级工资33.88元，五个月工资可以买一辆。凭票购买。

兵团农场人十分珍爱自行车。六十年过去，车子已经完成使命，而说明书还完整保存。捐赠石河子军垦二代博物馆。

飞鸽牌自行车说明书，印刷精致，文字通俗易懂。六十年过去，字迹清晰，色彩未褪。工具包保存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