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八游记之五 | 浯溪诗刻里遗落的大唐
前些年，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在东京展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观众通常也是排一两个小时的队，匆匆看上几秒钟。对比起来，永州浯溪摩崖这副颜真卿的《大唐中兴颂》（p4）整个下午，就只有我和朋友两人慢慢欣赏，看着看着，倒也有一些悲凉从心中升起。
中国古代的宗教算以儒释道相互融合，浯溪摩崖也算儒教的集大成者，能与之比肩的，恐怕只有北边的西安碑林，碑林石刻大大区别与佛教造像，完全摈弃了实体的人像，转之于文字，就像禅宗说的以手指月，文字不过是指月的指，想象使文字反而有了更强的塑造力，就像对比诗文里的黄鹤楼或是庐山瀑布，现实中的景色往往是更让人失望的。
比如眼前这条浯溪（p8.9），现在就是一条又黑又臭的小水沟，却因为元结和颜真卿的塑造变成了名胜，再加之后代不停的迭代：颜真卿的字旁边就是黄庭坚的游记（p5）,不远处有米芾的字以及米芾拜石那块丑石，欧阳修，秦观，李清照，范成大，杨万里……数以千计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诗词字文，对我来说，其震撼程度不亚于云冈或者龙门石窟，回头一想，这其实都是宗教的力量。
我和朋友说，能在文字里和几千年前的人共情，恐怕也只有中文了。四大文明古国里，印度几乎没有自己记录的历史。古中国和古希腊虽有很多共通处，比如都喜欢眼前的这些石头，石头成之像便是神像，中国的佛教造像虽由古希腊西渐而来，倒也经过犍陀罗的演变，慢慢摈弃了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形象慢慢本土化。而石头成之于文字，更是中国人厉害的地方，不仅仅是文字不拘泥于具体的偶像崇拜而创造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从而也有了精确的历史记录，眼前浯溪诗刻这些文字，其实就等同于一窟窟的佛像，是古人面对生死无常的世界，升华出的那些神性。
古中国和古希腊人都选择了石头，古希腊成就了雅典神庙成就了迈锡尼，甚至由这些发展出了现代的建筑学，而古中国的石头还是在这里，亘古不变，天人合一，从湘江潇水一路下来，你经过了浯溪诗刻，经过了朝阳岩，你看到潇湘的泊岸想起了宋徽宗的“花石纲”，白居易的灵隐飞来峰，洞庭西山的太湖石，司马辽太郎还是不够懂中国，要不然他不会说江南园林的太湖石叠片丧失了唐宋意趣，诗文里的山水，不光在文字里，现实中也可以找寻，这也是此次永州之行给我的一些感悟，就像去看真正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是要去王维的“辋川别业”的。
前些年，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在东京展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观众通常也是排一两个小时的队，匆匆看上几秒钟。对比起来，永州浯溪摩崖这副颜真卿的《大唐中兴颂》（p4）整个下午，就只有我和朋友两人慢慢欣赏，看着看着，倒也有一些悲凉从心中升起。
中国古代的宗教算以儒释道相互融合，浯溪摩崖也算儒教的集大成者，能与之比肩的，恐怕只有北边的西安碑林，碑林石刻大大区别与佛教造像，完全摈弃了实体的人像，转之于文字，就像禅宗说的以手指月，文字不过是指月的指，想象使文字反而有了更强的塑造力，就像对比诗文里的黄鹤楼或是庐山瀑布，现实中的景色往往是更让人失望的。
比如眼前这条浯溪（p8.9），现在就是一条又黑又臭的小水沟，却因为元结和颜真卿的塑造变成了名胜，再加之后代不停的迭代：颜真卿的字旁边就是黄庭坚的游记（p5）,不远处有米芾的字以及米芾拜石那块丑石，欧阳修，秦观，李清照，范成大，杨万里……数以千计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诗词字文，对我来说，其震撼程度不亚于云冈或者龙门石窟，回头一想，这其实都是宗教的力量。
我和朋友说，能在文字里和几千年前的人共情，恐怕也只有中文了。四大文明古国里，印度几乎没有自己记录的历史。古中国和古希腊虽有很多共通处，比如都喜欢眼前的这些石头，石头成之像便是神像，中国的佛教造像虽由古希腊西渐而来，倒也经过犍陀罗的演变，慢慢摈弃了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形象慢慢本土化。而石头成之于文字，更是中国人厉害的地方，不仅仅是文字不拘泥于具体的偶像崇拜而创造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从而也有了精确的历史记录，眼前浯溪诗刻这些文字，其实就等同于一窟窟的佛像，是古人面对生死无常的世界，升华出的那些神性。
古中国和古希腊人都选择了石头，古希腊成就了雅典神庙成就了迈锡尼，甚至由这些发展出了现代的建筑学，而古中国的石头还是在这里，亘古不变，天人合一，从湘江潇水一路下来，你经过了浯溪诗刻，经过了朝阳岩，你看到潇湘的泊岸想起了宋徽宗的“花石纲”，白居易的灵隐飞来峰，洞庭西山的太湖石，司马辽太郎还是不够懂中国，要不然他不会说江南园林的太湖石叠片丧失了唐宋意趣，诗文里的山水，不光在文字里，现实中也可以找寻，这也是此次永州之行给我的一些感悟，就像去看真正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是要去王维的“辋川别业”的。
访柳宗元《永州八记》小石潭故址
园林是士大夫内心的外化，王维的辋川别业，白居易履道园，苏东坡的东坡园……大都无处可寻，唯有柳宗元在永州八记里记录的八个故地，都能一一找到，其中以小石潭记最为著名。
上学的时候《小石潭记》并不是要求背诵的重点，直到之后学建筑学并对造园感兴趣，听北大的董赣豫教授讲小石潭与很多造园手法，才理解了其中很多奥妙，比如“为坻，为屿，为嵁，为岩。”完全可以对应园林水岸叠山的各种形态，而来到小石潭的泊岸，我突然就联想到了寄畅园的假山泊岸，好的叠山人总是心中有丘壑的。
园林是士大夫内心的外化，王维的辋川别业，白居易履道园，苏东坡的东坡园……大都无处可寻，唯有柳宗元在永州八记里记录的八个故地，都能一一找到，其中以小石潭记最为著名。
上学的时候《小石潭记》并不是要求背诵的重点，直到之后学建筑学并对造园感兴趣，听北大的董赣豫教授讲小石潭与很多造园手法，才理解了其中很多奥妙，比如“为坻，为屿，为嵁，为岩。”完全可以对应园林水岸叠山的各种形态，而来到小石潭的泊岸，我突然就联想到了寄畅园的假山泊岸，好的叠山人总是心中有丘壑的。
《汉书》有儒林传，吴敬梓《儒林外史》（华夏出版社，2013页，378页）★★★☆☆讽刺形形色色的文士，批评追求富贵功名，有助于了解老南京的风土人情，获鲁迅高度评价。好在哪里，恕我愚钝，未看出来。
侍生：明清官场中后辈对前辈的自称，一般用于名帖。平辈之间，或地方官员拜访乡绅，亦有谦称侍生的。
头翁：对衙役的谀称。
水次：水边。或指船只泊岸之处，码头。
瓦楞帽：形似瓦楞的帽子。古庶民所戴，以别于士大夫之方巾。
长斋：终年吃素。
利市：〈方〉，运气好；吉利。
贽见：见面礼。
案首：明清时代童生参加府、州或县学考试而获得秀才第一名。
仿：照着范本写的字。
封翁：封建时代因子孙显贵而受封典的人。
欢团：用炒熟的糯米和饴糖搓成的一种球状甜品，常见于皖南地区。
局：催逼；逼迫。
追荐：诵经礼忏，超度死者。泛称追悼、祭奠。
写疏：和尚﹑道士拜忏时焚化的祝告文，上面写有主人家姓氏和拜忏的缘由等，又名"疏头"。
荐亡：为死者念经或做佛事，使其亡灵早日脱难超升。
谢孝：旧俗，孝子到吊唁的亲友家行礼致谢，特指服满后拜访吊唁的亲友，表示感谢。
落后：后来；最后。
学师：教师。亦以称府﹑州﹑县学学官。
典史：知县下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
拦词：呈请官府准许自行调解案件的状子。
茔（yíng）：坟墓，坟地。
乡约：明清时乡中小吏，由县官任命，负责传达政令，调解纠纷。
长（cháng）班：官员身边随时听使唤的仆人，又称“长随”。
交盘：前任卸职时把帐目﹑公物﹑文书等清点明白，移交给后任。
臬（niè）司：明清提刑按察使司的别称，主管一省司法。
出结（jié）：出具事已了结或事情属实的证明。
戥（děng）：一种小型的秤，用来称金、银、药品等分量小的东西。
板子：用作刑罚工具的木板或竹板。
皂隶：旧时衙门里的差役。
骅骝（huáliú）：周穆王八骏之一，泛指骏马。
艨艟（méngchōng）：古代战船，船体用牛皮保护。
成事不说：对做过的事不再提它。
建白：提出建议或陈述主张。
阴骘（zhì）：原指上苍默默地使安定下民，转指阴德。
追比：封建时代，官府限令吏役办事，如不能按期完成，就打板子以示警惩。
严比：严厉追比。
副末：明清传奇演出开场时向观众介绍剧情概要的角色，兼做杂差。
制义：八股文。
程墨：科举时代﹐刊行官撰或士人中式试卷以为范例的文章。
丹黄：赤黄色。旧时点校书籍用朱笔书写，遇误字，涂以雌黄，故称点校文字的丹砂和雌黄为丹黄。
养娘：婢女，如丫环﹑乳母之类。
腐饭：谦辞，很差的饭食。
下处（chù）：外出时暂时住宿的地方。
敦伦：敦睦人伦。
道三不着两：说话或行事轻重失宜，考虑不周。
盘程：路费。
害发：患病，发病。
保正：古代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设都保；都保的领导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那时候家庭人口比较多，平均一户五个人，五百户人家大约两千五百人。那时候没有区的概念，就是县，大县设县令，小县设县长，保正大体上相当于现在乡长的职位。
谦光：谦尊而光的缩略语，谓尊者谦虚而显示其光明美德。
公揖：向众人所行的作揖礼。
索面：浙江地方特产，手工拉成晾干的素面，俗称长寿面。
乃眷：他的妻子。
贤契：对弟子或朋友子侄辈的敬称。
理七：旧俗人死后，生者每七天为之斋供一次，并请和尚诵经，四十九天中共行七次，称为理七。最后一次叫断七。
堂客：妓女。
房牙子：旧时以说合房产买卖或租赁为职业的人。
吵房：闹新房。
干（gàn）罚：罚款。
僧官：管理寺庙和僧尼事务的职官，由僧人担任。
喇（lǎ）伙：〈方〉，流氓结伙。
喇子（lǎzi）：流氓无赖及刁滑凶悍者，又称喇者、喇伙。
赔累（lěi）：做买卖损失了本钱，还欠下了债。
经折（shé）：折叠式的狭长小簿本，特指记帐的小折子。
图书：图章或图章的印记。
稍袋：厚粗布口袋。
言身寸：“谢”字的隐语。
阔怀：久别的怀念。
传胪：科举时代，殿试揭晓唱名的仪式。公布名次之日，皇帝至殿宣布，由阁门承接，传于阶下，卫士齐声传名高呼，谓之传胪。
掖门：宫殿正门两旁的边门。
净鞭：用黄丝做成，鞭梢涂蜡，打在地上发出响声。帝王驾临时，鸣之令人肃静，又称静鞭。
休明：美好，清平，指盛世。
走尸：死尸起立行走。
抡（lún）元：科举考试中选第一名。
绝早：极早。
伦纪：伦常纲纪。
高发（fā）：旧指科举考试合格。
发解（jiè）：明清时乡试举人第一名称为解元﹐考中举人第一名为发解。
联属（shǔ）：联系。
侍生：明清官场中后辈对前辈的自称，一般用于名帖。平辈之间，或地方官员拜访乡绅，亦有谦称侍生的。
头翁：对衙役的谀称。
水次：水边。或指船只泊岸之处，码头。
瓦楞帽：形似瓦楞的帽子。古庶民所戴，以别于士大夫之方巾。
长斋：终年吃素。
利市：〈方〉，运气好；吉利。
贽见：见面礼。
案首：明清时代童生参加府、州或县学考试而获得秀才第一名。
仿：照着范本写的字。
封翁：封建时代因子孙显贵而受封典的人。
欢团：用炒熟的糯米和饴糖搓成的一种球状甜品，常见于皖南地区。
局：催逼；逼迫。
追荐：诵经礼忏，超度死者。泛称追悼、祭奠。
写疏：和尚﹑道士拜忏时焚化的祝告文，上面写有主人家姓氏和拜忏的缘由等，又名"疏头"。
荐亡：为死者念经或做佛事，使其亡灵早日脱难超升。
谢孝：旧俗，孝子到吊唁的亲友家行礼致谢，特指服满后拜访吊唁的亲友，表示感谢。
落后：后来；最后。
学师：教师。亦以称府﹑州﹑县学学官。
典史：知县下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
拦词：呈请官府准许自行调解案件的状子。
茔（yíng）：坟墓，坟地。
乡约：明清时乡中小吏，由县官任命，负责传达政令，调解纠纷。
长（cháng）班：官员身边随时听使唤的仆人，又称“长随”。
交盘：前任卸职时把帐目﹑公物﹑文书等清点明白，移交给后任。
臬（niè）司：明清提刑按察使司的别称，主管一省司法。
出结（jié）：出具事已了结或事情属实的证明。
戥（děng）：一种小型的秤，用来称金、银、药品等分量小的东西。
板子：用作刑罚工具的木板或竹板。
皂隶：旧时衙门里的差役。
骅骝（huáliú）：周穆王八骏之一，泛指骏马。
艨艟（méngchōng）：古代战船，船体用牛皮保护。
成事不说：对做过的事不再提它。
建白：提出建议或陈述主张。
阴骘（zhì）：原指上苍默默地使安定下民，转指阴德。
追比：封建时代，官府限令吏役办事，如不能按期完成，就打板子以示警惩。
严比：严厉追比。
副末：明清传奇演出开场时向观众介绍剧情概要的角色，兼做杂差。
制义：八股文。
程墨：科举时代﹐刊行官撰或士人中式试卷以为范例的文章。
丹黄：赤黄色。旧时点校书籍用朱笔书写，遇误字，涂以雌黄，故称点校文字的丹砂和雌黄为丹黄。
养娘：婢女，如丫环﹑乳母之类。
腐饭：谦辞，很差的饭食。
下处（chù）：外出时暂时住宿的地方。
敦伦：敦睦人伦。
道三不着两：说话或行事轻重失宜，考虑不周。
盘程：路费。
害发：患病，发病。
保正：古代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设都保；都保的领导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那时候家庭人口比较多，平均一户五个人，五百户人家大约两千五百人。那时候没有区的概念，就是县，大县设县令，小县设县长，保正大体上相当于现在乡长的职位。
谦光：谦尊而光的缩略语，谓尊者谦虚而显示其光明美德。
公揖：向众人所行的作揖礼。
索面：浙江地方特产，手工拉成晾干的素面，俗称长寿面。
乃眷：他的妻子。
贤契：对弟子或朋友子侄辈的敬称。
理七：旧俗人死后，生者每七天为之斋供一次，并请和尚诵经，四十九天中共行七次，称为理七。最后一次叫断七。
堂客：妓女。
房牙子：旧时以说合房产买卖或租赁为职业的人。
吵房：闹新房。
干（gàn）罚：罚款。
僧官：管理寺庙和僧尼事务的职官，由僧人担任。
喇（lǎ）伙：〈方〉，流氓结伙。
喇子（lǎzi）：流氓无赖及刁滑凶悍者，又称喇者、喇伙。
赔累（lěi）：做买卖损失了本钱，还欠下了债。
经折（shé）：折叠式的狭长小簿本，特指记帐的小折子。
图书：图章或图章的印记。
稍袋：厚粗布口袋。
言身寸：“谢”字的隐语。
阔怀：久别的怀念。
传胪：科举时代，殿试揭晓唱名的仪式。公布名次之日，皇帝至殿宣布，由阁门承接，传于阶下，卫士齐声传名高呼，谓之传胪。
掖门：宫殿正门两旁的边门。
净鞭：用黄丝做成，鞭梢涂蜡，打在地上发出响声。帝王驾临时，鸣之令人肃静，又称静鞭。
休明：美好，清平，指盛世。
走尸：死尸起立行走。
抡（lún）元：科举考试中选第一名。
绝早：极早。
伦纪：伦常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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