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很庆幸自己老家是农村的,随时可以享受大自然。很喜欢乡下安静的生活,农田、植物、路上总能看到鸡鸭鹅猫狗牛羊,偶尔的鸟叫。乡下唯一不好的就是昆虫了,我真的很怕昆虫啊啊啊,感谢世界有纱窗这种东西。

回老家最享受的就是无人打扰身处自然的时刻,但是每次爸爸妈妈在都有一堆亲戚过来‍,我的氛围全被破坏掉了,被迫去社交好累啊,完全不是在“充电”而是“耗电”了。

在老家一开始看到婶婶洗头不吹头发觉得很震惊,本油头人在家洗完头发不吹,后面干了也会看着油油的像两周没洗。但是在老家洗过头后发现头发很快会自己干而且不会变油,我猜想是因为老家空气没有污染而且风大凉爽的原因。

房门口的绿植去年其实已经有过鸟窝了,当时觉得很有趣,没想到小植物居然也会有鸟巢,但没有仔细观看。过了这么久以为早就没有了,今早妈妈说里面有4只小鸟,拿凳子爬上去观望了一下,居然真的有~偶尔有点动静它们就会向上张着大嘴巴要吃东西(可惜没拍到照片),好可爱。爸爸说鸟妈妈看到有人会害怕不敢过来喂小鸟,后面妈妈就把门关上啦。

#随笔##民间故事# 关于东北王八精的故事

在我家那边龟鳖这类动物野外是看不见的,极北苦寒之地嘛。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街上有卖乌龟的就迈不动步了,求我爸给我买,我爸说:养那东西干啥,让人家说内谁谁家里养王八多难听~
我不管他那套,磨啊,最后他遭不住给我买了两只。拿回家放进一个小鱼缸里养,本来我以为这东西肯定得比我长寿,传说不吃东西喝露水都能万寿无疆嘛,但是没想到没多久就先后去了。我还挺伤心。看着最后一只乌龟尸体又突发奇想,想到了龟甲占卜,也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奇之物,就想把它们的龟壳留下。
自然是没胆量把它残忍分尸,我自以为是的办法是等它自然腐烂后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龟壳给我。如此打定主意,把它偷偷放在窗台外面,没过多久,大白天我正在窗台前旁忙什么时候,忽然窗户一黑,扑啦啦一声响,我抬头一看一只黑色的大鸟在外面扑腾,吓得我半死。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鸟抓起什么就飞走了,我突然想起来外面的龟尸,也顾不上害怕了,打开窗子一看,果然什么都没了。
后来我爸说就是被外面那群乌鸦闻到味道叼走了。好了,这下可以心净了,这叫天葬了~

龟、鳖一类的动物长相奇特,虽然不如猫狗可爱,但是就有一种独特气质吸引着我,尤其是王八,也就是鳖类。
想想这种兴趣来自于哪?可能是来自于我小时候接触的很多仙话神话中的渲染:比如影视剧中表现的通天河里的老鼋、包青天里的老小龟仙等等,那时在我眼里可太帅太神奇了~
再就是流传在民间的故事了。
别看东北这类动物踪迹绝少,但是故老以来真的专有一类关于水里的王八精故事流传,还不少。我姥姥对它们还有个文雅点儿的称呼叫——叫老鼋,她说这东西其实凶猛得很,能发水、能吃人,白娘子水漫金山都有它一份功劳。
我听过的东北的王八精故事,回头想想发现它们其实并不次于黄仙狐仙,在故事中似乎也形成了自己的极易分辨的性格特点了。

先讲个短小的故事:说有一个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孩子就在旁边玩水,这妇女一眼没照顾到,再看孩子居然坐在水中移动,眼看要到河中央了,这要是往下一沉,就要葬身鱼腹。这妇女刚要去救,细看原来孩子身子底下是一个笸箩大小的王八,孩子就要成了它腹中餐了。仿佛是知道这王八的弱点,这妇女稳定心神心生一计,忙假装镇定说:“好孩子,别害怕,别乱动,你老爷爷逗你玩呢。你老爷爷不会害你。你跟你老爷爷玩好好坐着!”
这小孩也只当这是在玩,所以也不摇不晃,端端正正地坐着。这王八好像也听懂了,似乎真被戳中弱点,听这妇女如此奉承它,叫它“老爷爷”,果然好似含饴弄孙的老爷爷,驮着小孩在河里转了几圈,好像长辈在逗小孩,没一会儿就把他又送回岸边了~妇女抱起孩子它就沉入水中不见了。
据说后面这小孩儿因祸得福,活到八九十,依然青发朱颜、身康体健,就多亏这个王八老爷爷。

这个故事初听似乎无物,只是乡间没有头尾的闲白,但多听几个同类故事就会意识到,其实此中暗含了东北关于王八精故事的一类特色。学术一点儿的话或者叫故事模式。接着往下说。

说早年前有一对夫妻在东北某条著名的江上打渔为生。这男的赌博输钱的本事灵光,但赚钱的手就很平常,打渔营生来说,下网手艺极差,每日渔获常常相比别样渔夫少很多,二人日子时常是食不果腹。
媳妇为此憋着一口气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且说这天,这男人捞了大半天,居然一条鱼也没捞到,还刮坏了渔网。媳妇气得半死,数落了他半天。旁边打渔的近邻也都嘲笑他又说他网如何不好、又说他技术哪里差,一阵揶揄指点,他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
没奈何将近傍晚,别人都收了工,夫妻两人对面相坐还在船上收拾渔网,这男的对着江心一边,一抬头看见江面上忽然探出一个人头来,就是长得怪模怪样,光着头,头上仿佛还生着无数疥癞,十分丑陋。吓得他大叫,“媳妇儿!你看你身后那是啥!”“媳妇儿!你快看啊、你看那是啥?!”“你快看!”那人头还渐渐朝他这边游来,他媳妇心里憋着闷气,根本没心情搭理他,就没好气随口骂道:“啥!啥!那是你爹!”这话说完,刚刚还往过冲的那个怪模怪样的人头忽然一翻水花就不见了。媳妇不情愿的回头一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就以为这男的耍他,骂道“果然是你爹来了!”接着又数落他一顿,让他别没正经,催他干活儿。这男的挠挠头,也就把这事儿丢开了。
当晚睡觉时,这男的就梦见一个弯腰驼背怪模怪样的老头到他家来,细看脸面,就是白天江里那人,依然丑陋,不过这次是笑容可掬的一副尊容,倒不怕人。对他说:“孩儿啊,你爹我是这江里的江神,你认我做爹、爹自然不能亏待你,以后一定关照你的活计!放心吧!”这男的醒来记得这事,只觉莫名其妙,但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从这天开始,这男的打渔就好像开了挂一样,每网必中,而且这渔网里的鱼好像市场买的一样,都是差不多大的大鱼。最奇怪的是网都漏了也一样收获满满,鱼也不跑好像心甘情愿被他抓啊。
从这天开始,这条江上曾经嘲笑他的那些渔夫不论是多好的网、多好的手艺,也捞不上好鱼了,甚至常常拖出来空网。有的人有心眼儿跟着那个男的屁股后一起捞,但是那个男的能捞得上大鱼来,别人则依然一网空。又觉得奇怪又觉得眼红。
眼看那个男的从过去的忍饥挨饿变成了几乎垄断鱼市的人了,每天生活水准打着翻的上涨。每日出去赌钱不怕输还能吃香喝辣,别的渔民渐渐糠都要吃不上了,叫苦连天,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法术?都到龙王庙也求龙王爷保佑。
忽然一天,这男的吃饱了搂着媳妇睡觉时又作一梦,看见那个怪模怪样弯腰驼背的老头又来了,这次没有笑容了,满面愁容,哭哭啼啼,摸着这男的头说:“孩子啊,爹对不起你,爹因为太偏袒你,把江里的好鱼都给了你,让其他渔民没了饭吃,江里的水族也对爹民愤挺大,都到海龙王那告我。海龙王为此大怒,把我从此江调任了。以后爹不能护着你了,你好自为之…”,又有无数呓语,难分难舍,摸着这男的头垂泪半宿而去。
从第二天开始,这男的果然又变成原来那样,十网打鱼九网空了。他媳妇渐渐忍不住又开始数落他,他回头想想昨晚的事说给了媳妇,二人把事情串起来,才确信应该是个老王八精把他媳妇的戏言当作真,认了自己当干儿子才有了这段奇遇。然而自己后知后觉没把握好机会多捞些钱,好容易凭运气赚这几个钱也没珍惜早已挥霍一空,如今再想依靠干爹已然不得了,又落了一穷二白~

第三个故事是从亲戚那听来的。说以前本地有个百十户人家的村子。村里有一户姓张的人家,男的常年在外面赶大车赚钱,家里就剩个媳妇带着八岁的孩子和公婆四人一起过日子。公婆年事已高,体弱多病,生活不能自理,家里的事儿全靠媳妇一人操持。说有一年正是农忙时候,媳妇自己又得哄孩子又得去河沿儿的地里干农活,压力挺大。她在河边找了一片沙土地把孩子放在那让他玩沙子,嘱咐他不要乱跑。自己就忙着拔草去了。
逐渐天近正午,日头越来越晒。这孩子玩腻了沙土就往旁边的河里看,就见河里有一个饭盒大小的王八,就是老鳖,浮在水面上晒背。小孩第一次见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喊:“妈妈,妈妈,你看河里是什么?妈妈,妈妈,你看河里是什么?!”
他妈正忙着拔草,晒得心烦不想理他,小孩见妈妈不说话越发上劲儿了:“妈妈,你快看啊!那是什么?妈妈、妈妈你看啊!”他妈妈烦的不行回头一看是个王八,就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啥、啥!那是你干爹!”水里的王八一听这话翻个身就沉到水底去了。小孩也不嚷了。
又过了几天,忽然黑云压城,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没一会儿河水暴涨,洪水翻着浪花就进了村子。村里人没有准备,顷刻间就被淹了,水有齐腰深,很多民房都淹在水里,锅碗瓢盆都飘起来了,反应过来的人都爬到房顶上或者跑到高处躲水,一边跑边敲盆敲碗的喊:“发水啦!快跑啊!”
水火无情啊,大水如同撩蹶子跑起来的马群在村里横冲直撞。
说大水的浪头眼看冲到老张家,两个老人一个孩子,跑也跑不动,想爬梯子上房也上不去,这媳妇也不知道顾谁,只好坐在地上哭。眼看浪就冲到跟前,无计奈何的时候,忽听浪里有人喊:“且住!且住!咱们拐个弯儿!”有声问:“什么道理?”就听这声音说:“这家不能冲,这是我干儿子家。咱们得绕过去。”话音未落,就看大浪果然哄的一声一拐弯儿就躲开了张家继续向前冲了。旁边邻居也有看见听见的,都惊奇万分。
没多久洪水退了,人都来看自己的损失,有房倒屋塌的,有被冲走了家畜的,有被淹坏了财物丢失了很多家产的,有连地窖里藏的粮食都冲没了的。一百多户,就只有这老张家毫发没损,不仅没有损失,屋子里还多了两缸米和一些财物。
老张家的媳妇还挺不好意思,拿出些米救济受灾的邻居。
有人就问她儿子的干爹是谁,这媳妇也想了好久,忽然想起来她在河边骂儿子这回事儿,难道是那个王八?渐渐这事儿传出去了,人都说这家的小孩有个王八精的干爸爸。而且有个爹样,洪水都能为他家改道。
且说没两天,忽然一夜风雨交加,天上打了一道亮闪,接着一声炸雷,好像山都裂开一样,把村里人都吓醒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有人去河边饮牲口,就见河上漂着一堆鱼虾尸体,里面还有个大王八。后来人都传是这个就是那个王八精干爹,洪水改道犯了天条被雷劈而死了。古语有云:大水冲了王八洞,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水火无情,哪有长眼认亲的道理?为此得祸。

东北有黄鼠狼讨口封的传说,你说它像人他就变成了人,十分著名。而东北王八故事里的王八精,特点就是特喜欢充大辈、摆资历,尤爱给人做爹。如果获得别人一声“爹”的奉承,不论真假戏言,那是真可以立刻失去理智,失去原则,乃至舍死忘生、丢掉性命的担起爹的重担,维护爹的面子,个性鲜明,不输于黄家。也是让人可发一笑的精灵。

关于现实中东北地区鳖类的了解:
我老家那片,气候上也算东北吧。那边山里有个水库,我从没去过,以前去那玩的人回来我就问那里有鳖么?人给我说“有啊!秋天你要过去,看那水面红彤彤的好像漂着一片树叶,拿石头一丢它翻身就跑了。”我一直也没确认过这是真是假。现在想想即使有,它是原住民还是外来物种也尚待观察。
我后来查动物百科,发现现实中东北各种水域也真的存在很多鳖类动物,据说历史上东北亚还都有广泛的分布,只是现在十分稀少了。
龟似乎就没有了,据说太寒冷生存不了,这这点看,鳖类动物也着实比龟类生存能力坚强很多、凶猛很多、耐寒很多。这些就是东北王八精故事兴起的一些现实依据吧。

鸟山明去世,大概是我们第一次经历陪着我们所有人成长的漫画家离去。

手冢治虫是 1989 年去世的,藤子F不二雄是 1996 年去世的,都是前互联网时期。在这之后,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漫画家们生生不息,偶尔有三浦健太郎病逝或芦原妃名子自杀的消息,但总体来说和大众无关——但鸟山明不一样,他的《阿拉蕾》和《龙珠》是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漫画,他是手冢之后对漫画这种内容形态进行升级的最重要的创作者,绝对的一代宗师。

日本漫画的创作源流,是手冢治虫。手冢学习的则是迪士尼,他去电影院连看了 120 遍《小鹿斑比》,把每个分镜印在脑子里,从此之后,日本漫画有了自己的镜头语言。

这之后约三十年,漫画家们涉猎题材越来越广,画风越来越多样化,镜头语言的运用越来越大胆娴熟。但始终有一个瓶颈:画面是静态的,缺乏动感。以鸟山明同时期的最著名的漫画家车田正美、原哲夫这两位为例:战斗时,角色几乎都是静态摆一个帅气的姿势,然后对手在下一格分镜里做出受伤的姿势。

鸟山明是无意间改变这一切的。

1984 年,他画的《阿拉蕾》已经红遍日本。住在爱知乡下,平时爱养猫养狗拼装玩具的鸟山明并不是很珍惜这成功——1983 年他的个人所得税是 9698 万日元(别信网上说6亿多日元那个版本),相当于当时的 80 万人民币,在日本名人里排第 11 名,绝对挣够了!——他只想停掉这个日进斗金的连载。

虽然性格谦退,但他终归是昭和一代人,吃苦耐劳、服从要求的底色是在的。在编辑的要求下,他还是启动了自己的新连载《龙珠》。

今天几乎所有人公认《龙珠》是日本漫画史上最成功、最赚钱的作品,但连载之初,它的人气有点低迷,掉到了它所连载的《少年Jump》杂志排名的十名开外。《少年Jump》是日本最成功也最卷的杂志,每期做读者问卷排行榜,排名靠后的作品,无论作者多大牌都会被腰斩。

鸟山明的编辑鸟岛和彦说,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跟鸟山明通电话,讨论该怎么办。电话里聊到一个琐事:鸟山明画画时,身后总是开着电视,放录像带,听到自己有兴趣的段落,他就回身去看两眼。鸟岛问:你最近都看什么啊?鸟山明说:成龙,看了几十遍。

从这个对话开始,鸟山明和鸟岛商量出来一个方案:不像传统一样凹造型,嘴里大喊一些很中二的必杀技名字了,改用成龙式的功夫,让画面动起来。

这话说起来容易,也真得亏鸟山明是个画画天才,他真的画了这种行云流水、拳拳到肉、亦庄亦谐的感觉。

之后就是历史了。《龙珠》很快重返 Jump 排名榜首,直到鸟山明又用很多年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成功游说编辑部停掉连载。他从此功成身退,不再做长篇连载,继续住在乡下,据说养了许多猫狗鸟和乌龟。

当然,一部集大成漫画的成功,不会只因为画面创新。《龙珠》是那种,时隔 30 年看,依然堪称完美的作品。有太多东西可以夸,比如鸟山明的故事极其流畅,绝不啰嗦,这种品质在商业作品连载中其实很少见;比如鸟山明极其擅长画机械和动物,他画面中的很多细节让人赞叹有趣且神乎其技;比如鸟山明笔下的角色都很天真单纯,一个人看的作品越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越多,越知道这些有赤子之心的角色何其珍贵。甚至,鸟山明所开创的极富动感的画面,虽然广受模仿,但没有任何作品敢说自己达到了媲美《龙珠》的程度,他的技艺说是失传了也不算夸张。

2019 年《少年 Jump》创刊 50 周年之际,邀请鸟山明和井上雄彦做了一次罕见的对谈,提问者问鸟山明对今天的漫画家有什么期许,鸟山明的回答大概是:现在的漫画家画的都太好了,我更想看到那种,让人看的时候一边大笑一边觉得这个人是傻瓜吧的作品。

熟悉鸟山明的读者都知道,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傻瓜。

但只有这样的傻瓜,才能成为不世出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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