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清明，清明夜梦与梦解清明
——“断续残梦”系列之八
题引曰：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无论南柯、黄粱都是梦，但梦可能成为现实，也可能永远是梦想。
古谚云：清明要明，谷雨要雨——农谚乃千百年之总结，故常应验于夏收。每至清明此特殊节日前，面对春光流泻，青麦泛波，自是情思游荡，万念复甦，于是引来夜梦数段（已非一觉天明之岁）。录于后：
梦之一：上坟风波
那日早上约莫九点，后辈20余人在先父母墓前祭台摆好祭奠酒菜和点心、水果，手中各自捏着一沓沓纸钱、一袋袋“金银元宝”等待依次行祭奠之礼。突然从河堤后翻出一队人马，飞快来到我们面前，领头一个大概40多岁的男的手提一根“文明棍”，气势汹汹地指着我说：难道你不知道已经发了文件，禁止清明进行迷信活动吗？亏你还都上过大学读过书，保卫（护）环境，不瞎花钱（反对浪费），文明见（祭）祖这个老粗道理也不懂吗？边上一阵乱喊：村长说得好！我的脑子先是一阵空白，谁发的什么文件要禁止流传了几千年的祭祀形式？是谁让这么个四不像的东西如此张扬？后来仔细看看面前这个东西好面熟，忽然想起他不就是十几年前由他妈带着请我给他在城里找个事情做的小刚子吗。想到这，我忍不住大声且粗野地呵斥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吆五喝六？就算你爷（当地土语称父亲为“爷”）你妈也不敢对我这样说话。（我在家乡辈分极长，他父母和我年龄相仿，但因同宗该叫我小爹——祖孙辈称）话未说完，就听得远处传来“小爹、小爹”喊声，原来是小刚子爹妈跑来了。接下来便是这对夫妻对着我一通赔礼道歉，还跪下来给我父母磕了头，烧了纸钱，其间千恩万谢地诉说老太爷、老太当年是怎么接济他家，才让他家大刚子、二刚子得以上了学成为城里人的，又骂小刚子白在城里做了几年工一点见识没长，回到村里当了村长，却忘了祖宗姓什么，做出这等跟着混球做混蛋事之类的。我家认识他们的人不免又和他两口子闲聊了几句，两人拉着儿子走了。旁边看热闹的哄笑说：他奶奶的坟就在西边一点远，昨天下午他爷他妈还来坟上烧纸的呢。
为了早点赶回，我们也赶紧烧了纸钱行了礼。也许是心情舒缓的原因，放眼周边一大片绿油油的麦田，享受春风轻扬，绿波荡漾，一阵阵原味袭人，亲切念旧之情一发而不能已！
梦之二：有闲生事
因过竹园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哦，原来因为某些原因，“闲”是可以“偷”来的，但不知是不是“偷偷”来的，抑或是“偷偷偷来的”？更不知偷来何用，俗人之见？
阳春时节，莺飞草长，柳绿桃红，但那是户外，户内则是另一番景象。某“府衙”宽大无比的公办室内东墙上挂着一幅某著名大书法家的条幅：位卑未敢忘忧国，西墙上是一幅暴雨中官民共护河堤的西洋油画。主座两侧四张红木椅子分别坐着胖瘦不同，身高各异的四个人，俨然是在集中议事。只听得其中一个瘦者说：南乡有几个村长联名报告，说那里闹饥荒，村民开始外逃要饭，春种也顾不得了，有的村庄竟然空无一人，请问老板，这可如何是好？那边的一个胖子插嘴道：你有点夸张了，就算那些乡民没吃的米了，那么吃点粗粮，加点菜蔬，再不就把家里养的鸡鸭捉上几只，猪羊杀上一头，也足够维持一两个月等来麦收，何须如此恐慌？不等落音，另一个胖子又张口说：你们真是好不晓事，前日府衙刚行文，要我们抓好清明祭祖的事情，万不可让草民铺张浪费，大肆耗费钱粮在祭奠上，要保证把钱粮用在发展生产上，这不就是为了不闹饥荒？你们不去想办法抓大事，却在这等小事上耗费精力磨嘴皮，莫不是有其他不轨想法？这时，那个端坐专座桌台后面的“大人”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倾听，半晌未发一言，任凭其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此事费神费力，互不服气，议事一直从辰时持续到酉时，居中的那位“主办”（？）仿佛如梦初醒，对几个人说道：此事复杂，不可操之过急，且待明日再议。至此，众人打道回府不提。次日，复如此，再次日，亦如此。此后十余日，有乡民抢大户，有群聚抢祭品，有强盗截客商，有老幼多殍殕事发，唯焚烧祭祖致火患毁物者无一例（偶有人家摆上贡品行完祭祀之礼，甚至不等祭祀家人远离，便会有许多孩童冲上来扑灭香火，抢光祭品饱腹）。清明过后，府尹以清明期间公办人等全力引导百姓反对铺张等不良行为有力，奖赏公办一帮人钱物若干。据说府尹及关联人仅借大荒买卖粮米便获车载斗量之金银珠宝之利，而逃荒乡民也渐渐回乡，当然也免不了有一些死在外乡的。又不久，群情鼎沸，知府等如此公干及买卖粮米谋取暴利事被向上告发，上级官员闻之大怒，令彻查。后有一干官员或罚俸或罢官或下狱，方才平息地方。正可谓一载风波，春秋几度难得安宁。
梦之三：清明清明
清明美景美煞人，清明情怀牵三魂。眼前有景道不得，古人有诗在上层——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唐 韩翃）
好风胧月清明夜，碧砌红轩刺史家。独绕回廊行复歇，遥听弦管暗看花。（唐 白居易）
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宋 王禹偁）
耕夫召募爱楼船，春草青青万项田。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唐 张继）
“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因此清明要清，清明要明！天有情，天赐其美，人美其美，人塑其美；人有情，人念其情，人情其情，人抒其情！在下以为此乃万世不易之宗也！
以上为予见而后思耶？或为思尔后见焉？或为未名焉？
留诗《庚子清明有感》云：
清明春色入画屏，柳絮闻香恋落英。
暖风入怀书卷醉，嫦娥舞袖曼妙行。
东去蓬莱登仙境，西拜灵山听妙音。
宛若神游八极地，再如上达九天听。
——“断续残梦”系列之八
题引曰：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无论南柯、黄粱都是梦，但梦可能成为现实，也可能永远是梦想。
古谚云：清明要明，谷雨要雨——农谚乃千百年之总结，故常应验于夏收。每至清明此特殊节日前，面对春光流泻，青麦泛波，自是情思游荡，万念复甦，于是引来夜梦数段（已非一觉天明之岁）。录于后：
梦之一：上坟风波
那日早上约莫九点，后辈20余人在先父母墓前祭台摆好祭奠酒菜和点心、水果，手中各自捏着一沓沓纸钱、一袋袋“金银元宝”等待依次行祭奠之礼。突然从河堤后翻出一队人马，飞快来到我们面前，领头一个大概40多岁的男的手提一根“文明棍”，气势汹汹地指着我说：难道你不知道已经发了文件，禁止清明进行迷信活动吗？亏你还都上过大学读过书，保卫（护）环境，不瞎花钱（反对浪费），文明见（祭）祖这个老粗道理也不懂吗？边上一阵乱喊：村长说得好！我的脑子先是一阵空白，谁发的什么文件要禁止流传了几千年的祭祀形式？是谁让这么个四不像的东西如此张扬？后来仔细看看面前这个东西好面熟，忽然想起他不就是十几年前由他妈带着请我给他在城里找个事情做的小刚子吗。想到这，我忍不住大声且粗野地呵斥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吆五喝六？就算你爷（当地土语称父亲为“爷”）你妈也不敢对我这样说话。（我在家乡辈分极长，他父母和我年龄相仿，但因同宗该叫我小爹——祖孙辈称）话未说完，就听得远处传来“小爹、小爹”喊声，原来是小刚子爹妈跑来了。接下来便是这对夫妻对着我一通赔礼道歉，还跪下来给我父母磕了头，烧了纸钱，其间千恩万谢地诉说老太爷、老太当年是怎么接济他家，才让他家大刚子、二刚子得以上了学成为城里人的，又骂小刚子白在城里做了几年工一点见识没长，回到村里当了村长，却忘了祖宗姓什么，做出这等跟着混球做混蛋事之类的。我家认识他们的人不免又和他两口子闲聊了几句，两人拉着儿子走了。旁边看热闹的哄笑说：他奶奶的坟就在西边一点远，昨天下午他爷他妈还来坟上烧纸的呢。
为了早点赶回，我们也赶紧烧了纸钱行了礼。也许是心情舒缓的原因，放眼周边一大片绿油油的麦田，享受春风轻扬，绿波荡漾，一阵阵原味袭人，亲切念旧之情一发而不能已！
梦之二：有闲生事
因过竹园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哦，原来因为某些原因，“闲”是可以“偷”来的，但不知是不是“偷偷”来的，抑或是“偷偷偷来的”？更不知偷来何用，俗人之见？
阳春时节，莺飞草长，柳绿桃红，但那是户外，户内则是另一番景象。某“府衙”宽大无比的公办室内东墙上挂着一幅某著名大书法家的条幅：位卑未敢忘忧国，西墙上是一幅暴雨中官民共护河堤的西洋油画。主座两侧四张红木椅子分别坐着胖瘦不同，身高各异的四个人，俨然是在集中议事。只听得其中一个瘦者说：南乡有几个村长联名报告，说那里闹饥荒，村民开始外逃要饭，春种也顾不得了，有的村庄竟然空无一人，请问老板，这可如何是好？那边的一个胖子插嘴道：你有点夸张了，就算那些乡民没吃的米了，那么吃点粗粮，加点菜蔬，再不就把家里养的鸡鸭捉上几只，猪羊杀上一头，也足够维持一两个月等来麦收，何须如此恐慌？不等落音，另一个胖子又张口说：你们真是好不晓事，前日府衙刚行文，要我们抓好清明祭祖的事情，万不可让草民铺张浪费，大肆耗费钱粮在祭奠上，要保证把钱粮用在发展生产上，这不就是为了不闹饥荒？你们不去想办法抓大事，却在这等小事上耗费精力磨嘴皮，莫不是有其他不轨想法？这时，那个端坐专座桌台后面的“大人”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倾听，半晌未发一言，任凭其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此事费神费力，互不服气，议事一直从辰时持续到酉时，居中的那位“主办”（？）仿佛如梦初醒，对几个人说道：此事复杂，不可操之过急，且待明日再议。至此，众人打道回府不提。次日，复如此，再次日，亦如此。此后十余日，有乡民抢大户，有群聚抢祭品，有强盗截客商，有老幼多殍殕事发，唯焚烧祭祖致火患毁物者无一例（偶有人家摆上贡品行完祭祀之礼，甚至不等祭祀家人远离，便会有许多孩童冲上来扑灭香火，抢光祭品饱腹）。清明过后，府尹以清明期间公办人等全力引导百姓反对铺张等不良行为有力，奖赏公办一帮人钱物若干。据说府尹及关联人仅借大荒买卖粮米便获车载斗量之金银珠宝之利，而逃荒乡民也渐渐回乡，当然也免不了有一些死在外乡的。又不久，群情鼎沸，知府等如此公干及买卖粮米谋取暴利事被向上告发，上级官员闻之大怒，令彻查。后有一干官员或罚俸或罢官或下狱，方才平息地方。正可谓一载风波，春秋几度难得安宁。
梦之三：清明清明
清明美景美煞人，清明情怀牵三魂。眼前有景道不得，古人有诗在上层——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唐 韩翃）
好风胧月清明夜，碧砌红轩刺史家。独绕回廊行复歇，遥听弦管暗看花。（唐 白居易）
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宋 王禹偁）
耕夫召募爱楼船，春草青青万项田。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唐 张继）
“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因此清明要清，清明要明！天有情，天赐其美，人美其美，人塑其美；人有情，人念其情，人情其情，人抒其情！在下以为此乃万世不易之宗也！
以上为予见而后思耶？或为思尔后见焉？或为未名焉？
留诗《庚子清明有感》云：
清明春色入画屏，柳絮闻香恋落英。
暖风入怀书卷醉，嫦娥舞袖曼妙行。
东去蓬莱登仙境，西拜灵山听妙音。
宛若神游八极地，再如上达九天听。
《六祖坛经》
行由 第八节
东祥书院 东祥书院 2024-04-01 08:45 上海 听全文
行由 第八节,东祥书院,18分钟
【原】
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
乃问曰：“米熟也未？”
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译】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来到碓坊，见我腰里绑一块石头在辛苦地舂米，就说：“追求佛道的人，为了佛法而舍身忘己，就像这样啊！”（这里暗指求道之人不应为了自身求名、求利，应做到像慧能一样无我。）
又问我说：“米舂好了吗？”
我回答说：“米早就舂好了，还欠一道筛的工序。”（此处是双关，五祖看似问米，实则问慧能的修行状态，慧能看似答米，实则告知五祖慧能我还欠老恩师的关键点拨。）
【原】
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
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译】
五祖用禅杖敲击了石碓三下，然后离去。我当时就明白了五祖的意思，到半夜三更鼓响时，悄悄地来到五祖的住室。
五祖用袈裟遮住窗户灯光，不让别人看见，给我解说《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当放下一切名相，收摄妄性，本性就会显现）时，我当下就觉悟，知道所有一切万事万物都不脱离自己的本性。
【原】
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译】
我对五祖说：“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清净，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就不生也不灭，没想到自己的本性本身就是圆满的，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本就坚定不移，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就能生发万事万物。”
【原】
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
【译】
五祖知道我已经觉悟了自己的本性，就说：“如果不能认识自己的本心，学佛法也没用；如果认识了自己的本心，见证了自己的本性，那就可以叫大丈夫、天人师、佛。”
我在半夜三更接受了五祖传法，没有任何人知道。五祖把顿教的法门和袈裟钵盂都传给了我，并说：“你将成为第六代祖师，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心念，不忘初心，广泛渡化有情的众生，使佛法永远流传，不要让她中断了。
【原】
“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亘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译】
“听我的偈语：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妄念即是轮回的种子，没有了妄念就相当于没有了轮回的种子，因此，收摄妄性，就没有了轮回。）
五祖又说：“从前达摩大师刚来此地，人们还不信仰他，所以传下来这件袈裟，作为佛家真传的信物证据，一代一代互相传承，其实佛法真谛，要以心传心，都得自己觉悟自己理解。自古以来前佛与后佛之间只是传授本性的觉悟，每一代祖师交接也只是彼此会意本心的觉悟。袈裟是引起争端的由头，到你这儿就不要再传这袈裟了，要是再传这袈裟，你的性命就如游丝一般危险了。你必须赶快离去，恐怕会有人加害于你。”
【原】
慧能启曰：“向甚处去？”
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慧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
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
慧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
祖云：“合是吾渡汝。”
【译】
我问：“我去什么地方？”
五祖回答说：“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我在三更天领受了袈裟钵盂，又对祖师说：“慧能本来是南中人，一向不知道这里的山路，怎么样才能走到江边渡口呢？”
五祖说：“你不用担忧，我亲自送你走。”五祖送我直到九江驿，让我上船，五祖亲自摇橹摆渡。
我说：“请和尚坐下，弟子应该摇橹。”
五祖说：“应该是我渡你。”
【原】
慧能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慧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
【译】
我说：“迷惑的时候是老师渡我，觉悟了就得自己渡自己，渡虽然还是渡，那用处可不同了。慧能在边远地区长大，说话语音不纯正，承蒙老师传授给我佛法，现在已经觉悟了，就应该自明本性自我渡化了。”
五祖说：“是这样，是这样，以后的佛法，会由你而大行天下的，你离开三年后我才会逝世。现在你好好去吧，努力精进，往南方去，不要急于宣传说教，佛法的兴起是要经历许多磨难的。”
【注释】
①腰石：腰里捆绑一块石头以增加身体重量，便于踏动舂米碓。
②米熟也未：米舂好了没有。熟是舂好的意思。
③犹欠筛在：还差一道用筛子筛的工序，暗示还需要五祖点拨验证的意思。
④丈夫：如来有十号，其一叫调御丈夫。
⑤天人师：如来十号之一，意为天和人都尊佛为师。
⑥顿教：禅宗顿教，指历经磨难的见性觉醒。
⑦有情：梵语萨埵意译，即众生。
⑧达摩大师：南天竺（今印度南部）人，一说波斯人，南北朝时来中国传教，成为禅宗初祖。
⑨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怀”指怀集县，“会”指四会县，都是广东省的县名。这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谶（chèn）语，暗示慧能先在广东一带隐居等待机会。
⑩南中人：岭南人。
⑪九江驿：今江西省九江市。
⑫合是吾渡：“渡”与“度”谐音相通，弘忍与慧能通过说渡船来表达佛法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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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
乃问曰：“米熟也未？”
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译】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来到碓坊，见我腰里绑一块石头在辛苦地舂米，就说：“追求佛道的人，为了佛法而舍身忘己，就像这样啊！”（这里暗指求道之人不应为了自身求名、求利，应做到像慧能一样无我。）
又问我说：“米舂好了吗？”
我回答说：“米早就舂好了，还欠一道筛的工序。”（此处是双关，五祖看似问米，实则问慧能的修行状态，慧能看似答米，实则告知五祖慧能我还欠老恩师的关键点拨。）
【原】
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
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译】
五祖用禅杖敲击了石碓三下，然后离去。我当时就明白了五祖的意思，到半夜三更鼓响时，悄悄地来到五祖的住室。
五祖用袈裟遮住窗户灯光，不让别人看见，给我解说《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当放下一切名相，收摄妄性，本性就会显现）时，我当下就觉悟，知道所有一切万事万物都不脱离自己的本性。
【原】
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译】
我对五祖说：“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清净，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就不生也不灭，没想到自己的本性本身就是圆满的，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本就坚定不移，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就能生发万事万物。”
【原】
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
【译】
五祖知道我已经觉悟了自己的本性，就说：“如果不能认识自己的本心，学佛法也没用；如果认识了自己的本心，见证了自己的本性，那就可以叫大丈夫、天人师、佛。”
我在半夜三更接受了五祖传法，没有任何人知道。五祖把顿教的法门和袈裟钵盂都传给了我，并说：“你将成为第六代祖师，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心念，不忘初心，广泛渡化有情的众生，使佛法永远流传，不要让她中断了。
【原】
“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亘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译】
“听我的偈语：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妄念即是轮回的种子，没有了妄念就相当于没有了轮回的种子，因此，收摄妄性，就没有了轮回。）
五祖又说：“从前达摩大师刚来此地，人们还不信仰他，所以传下来这件袈裟，作为佛家真传的信物证据，一代一代互相传承，其实佛法真谛，要以心传心，都得自己觉悟自己理解。自古以来前佛与后佛之间只是传授本性的觉悟，每一代祖师交接也只是彼此会意本心的觉悟。袈裟是引起争端的由头，到你这儿就不要再传这袈裟了，要是再传这袈裟，你的性命就如游丝一般危险了。你必须赶快离去，恐怕会有人加害于你。”
【原】
慧能启曰：“向甚处去？”
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慧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
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
慧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
祖云：“合是吾渡汝。”
【译】
我问：“我去什么地方？”
五祖回答说：“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我在三更天领受了袈裟钵盂，又对祖师说：“慧能本来是南中人，一向不知道这里的山路，怎么样才能走到江边渡口呢？”
五祖说：“你不用担忧，我亲自送你走。”五祖送我直到九江驿，让我上船，五祖亲自摇橹摆渡。
我说：“请和尚坐下，弟子应该摇橹。”
五祖说：“应该是我渡你。”
【原】
慧能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慧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
【译】
我说：“迷惑的时候是老师渡我，觉悟了就得自己渡自己，渡虽然还是渡，那用处可不同了。慧能在边远地区长大，说话语音不纯正，承蒙老师传授给我佛法，现在已经觉悟了，就应该自明本性自我渡化了。”
五祖说：“是这样，是这样，以后的佛法，会由你而大行天下的，你离开三年后我才会逝世。现在你好好去吧，努力精进，往南方去，不要急于宣传说教，佛法的兴起是要经历许多磨难的。”
【注释】
①腰石：腰里捆绑一块石头以增加身体重量，便于踏动舂米碓。
②米熟也未：米舂好了没有。熟是舂好的意思。
③犹欠筛在：还差一道用筛子筛的工序，暗示还需要五祖点拨验证的意思。
④丈夫：如来有十号，其一叫调御丈夫。
⑤天人师：如来十号之一，意为天和人都尊佛为师。
⑥顿教：禅宗顿教，指历经磨难的见性觉醒。
⑦有情：梵语萨埵意译，即众生。
⑧达摩大师：南天竺（今印度南部）人，一说波斯人，南北朝时来中国传教，成为禅宗初祖。
⑨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怀”指怀集县，“会”指四会县，都是广东省的县名。这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谶（chèn）语，暗示慧能先在广东一带隐居等待机会。
⑩南中人：岭南人。
⑪九江驿：今江西省九江市。
⑫合是吾渡：“渡”与“度”谐音相通，弘忍与慧能通过说渡船来表达佛法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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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
乃问曰：“米熟也未？”
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译】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来到碓坊，见我腰里绑一块石头在辛苦地舂米，就说：“追求佛道的人，为了佛法而舍身忘己，就像这样啊！”（这里暗指求道之人不应为了自身求名、求利，应做到像慧能一样无我。）
又问我说：“米舂好了吗？”
我回答说：“米早就舂好了，还欠一道筛的工序。”（此处是双关，五祖看似问米，实则问慧能的修行状态，慧能看似答米，实则告知五祖慧能我还欠老恩师的关键点拨。）
【原】
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
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译】
五祖用禅杖敲击了石碓三下，然后离去。我当时就明白了五祖的意思，到半夜三更鼓响时，悄悄地来到五祖的住室。
五祖用袈裟遮住窗户灯光，不让别人看见，给我解说《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当放下一切名相，收摄妄性，本性就会显现）时，我当下就觉悟，知道所有一切万事万物都不脱离自己的本性。
【原】
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译】
我对五祖说：“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清净，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就不生也不灭，没想到自己的本性本身就是圆满的，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本就坚定不移，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就能生发万事万物。”
【原】
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
【译】
五祖知道我已经觉悟了自己的本性，就说：“如果不能认识自己的本心，学佛法也没用；如果认识了自己的本心，见证了自己的本性，那就可以叫大丈夫、天人师、佛。”
我在半夜三更接受了五祖传法，没有任何人知道。五祖把顿教的法门和袈裟钵盂都传给了我，并说：“你将成为第六代祖师，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心念，不忘初心，广泛渡化有情的众生，使佛法永远流传，不要让她中断了。
【原】
“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亘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译】
“听我的偈语：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妄念即是轮回的种子，没有了妄念就相当于没有了轮回的种子，因此，收摄妄性，就没有了轮回。）
五祖又说：“从前达摩大师刚来此地，人们还不信仰他，所以传下来这件袈裟，作为佛家真传的信物证据，一代一代互相传承，其实佛法真谛，要以心传心，都得自己觉悟自己理解。自古以来前佛与后佛之间只是传授本性的觉悟，每一代祖师交接也只是彼此会意本心的觉悟。袈裟是引起争端的由头，到你这儿就不要再传这袈裟了，要是再传这袈裟，你的性命就如游丝一般危险了。你必须赶快离去，恐怕会有人加害于你。”
【原】
慧能启曰：“向甚处去？”
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慧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
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
慧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
祖云：“合是吾渡汝。”
【译】
我问：“我去什么地方？”
五祖回答说：“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我在三更天领受了袈裟钵盂，又对祖师说：“慧能本来是南中人，一向不知道这里的山路，怎么样才能走到江边渡口呢？”
五祖说：“你不用担忧，我亲自送你走。”五祖送我直到九江驿，让我上船，五祖亲自摇橹摆渡。
我说：“请和尚坐下，弟子应该摇橹。”
五祖说：“应该是我渡你。”
【原】
慧能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慧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
【译】
我说：“迷惑的时候是老师渡我，觉悟了就得自己渡自己，渡虽然还是渡，那用处可不同了。慧能在边远地区长大，说话语音不纯正，承蒙老师传授给我佛法，现在已经觉悟了，就应该自明本性自我渡化了。”
五祖说：“是这样，是这样，以后的佛法，会由你而大行天下的，你离开三年后我才会逝世。现在你好好去吧，努力精进，往南方去，不要急于宣传说教，佛法的兴起是要经历许多磨难的。”
【注释】
①腰石：腰里捆绑一块石头以增加身体重量，便于踏动舂米碓。
②米熟也未：米舂好了没有。熟是舂好的意思。
③犹欠筛在：还差一道用筛子筛的工序，暗示还需要五祖点拨验证的意思。
④丈夫：如来有十号，其一叫调御丈夫。
⑤天人师：如来十号之一，意为天和人都尊佛为师。
⑥顿教：禅宗顿教，指历经磨难的见性觉醒。
⑦有情：梵语萨埵意译，即众生。
⑧达摩大师：南天竺（今印度南部）人，一说波斯人，南北朝时来中国传教，成为禅宗初祖。
⑨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怀”指怀集县，“会”指四会县，都是广东省的县名。这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谶（chèn）语，暗示慧能先在广东一带隐居等待机会。
⑩南中人：岭南人。
⑪九江驿：今江西省九江市。
⑫合是吾渡：“渡”与“度”谐音相通，弘忍与慧能通过说渡船来表达佛法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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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坛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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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由 第八节
东祥书院 东祥书院 2024-04-01 08:45 上海 听全文
行由 第八节,东祥书院,18分钟
【原】
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
乃问曰：“米熟也未？”
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译】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来到碓坊，见我腰里绑一块石头在辛苦地舂米，就说：“追求佛道的人，为了佛法而舍身忘己，就像这样啊！”（这里暗指求道之人不应为了自身求名、求利，应做到像慧能一样无我。）
又问我说：“米舂好了吗？”
我回答说：“米早就舂好了，还欠一道筛的工序。”（此处是双关，五祖看似问米，实则问慧能的修行状态，慧能看似答米，实则告知五祖慧能我还欠老恩师的关键点拨。）
【原】
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
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译】
五祖用禅杖敲击了石碓三下，然后离去。我当时就明白了五祖的意思，到半夜三更鼓响时，悄悄地来到五祖的住室。
五祖用袈裟遮住窗户灯光，不让别人看见，给我解说《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当放下一切名相，收摄妄性，本性就会显现）时，我当下就觉悟，知道所有一切万事万物都不脱离自己的本性。
【原】
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译】
我对五祖说：“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清净，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来就不生也不灭，没想到自己的本性本身就是圆满的，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原本就坚定不移，没想到自己的本性就能生发万事万物。”
【原】
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
【译】
五祖知道我已经觉悟了自己的本性，就说：“如果不能认识自己的本心，学佛法也没用；如果认识了自己的本心，见证了自己的本性，那就可以叫大丈夫、天人师、佛。”
我在半夜三更接受了五祖传法，没有任何人知道。五祖把顿教的法门和袈裟钵盂都传给了我，并说：“你将成为第六代祖师，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心念，不忘初心，广泛渡化有情的众生，使佛法永远流传，不要让她中断了。
【原】
“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亘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译】
“听我的偈语：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妄念即是轮回的种子，没有了妄念就相当于没有了轮回的种子，因此，收摄妄性，就没有了轮回。）
五祖又说：“从前达摩大师刚来此地，人们还不信仰他，所以传下来这件袈裟，作为佛家真传的信物证据，一代一代互相传承，其实佛法真谛，要以心传心，都得自己觉悟自己理解。自古以来前佛与后佛之间只是传授本性的觉悟，每一代祖师交接也只是彼此会意本心的觉悟。袈裟是引起争端的由头，到你这儿就不要再传这袈裟了，要是再传这袈裟，你的性命就如游丝一般危险了。你必须赶快离去，恐怕会有人加害于你。”
【原】
慧能启曰：“向甚处去？”
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慧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
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
慧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
祖云：“合是吾渡汝。”
【译】
我问：“我去什么地方？”
五祖回答说：“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我在三更天领受了袈裟钵盂，又对祖师说：“慧能本来是南中人，一向不知道这里的山路，怎么样才能走到江边渡口呢？”
五祖说：“你不用担忧，我亲自送你走。”五祖送我直到九江驿，让我上船，五祖亲自摇橹摆渡。
我说：“请和尚坐下，弟子应该摇橹。”
五祖说：“应该是我渡你。”
【原】
慧能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慧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
【译】
我说：“迷惑的时候是老师渡我，觉悟了就得自己渡自己，渡虽然还是渡，那用处可不同了。慧能在边远地区长大，说话语音不纯正，承蒙老师传授给我佛法，现在已经觉悟了，就应该自明本性自我渡化了。”
五祖说：“是这样，是这样，以后的佛法，会由你而大行天下的，你离开三年后我才会逝世。现在你好好去吧，努力精进，往南方去，不要急于宣传说教，佛法的兴起是要经历许多磨难的。”
【注释】
①腰石：腰里捆绑一块石头以增加身体重量，便于踏动舂米碓。
②米熟也未：米舂好了没有。熟是舂好的意思。
③犹欠筛在：还差一道用筛子筛的工序，暗示还需要五祖点拨验证的意思。
④丈夫：如来有十号，其一叫调御丈夫。
⑤天人师：如来十号之一，意为天和人都尊佛为师。
⑥顿教：禅宗顿教，指历经磨难的见性觉醒。
⑦有情：梵语萨埵意译，即众生。
⑧达摩大师：南天竺（今印度南部）人，一说波斯人，南北朝时来中国传教，成为禅宗初祖。
⑨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怀”指怀集县，“会”指四会县，都是广东省的县名。这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谶（chèn）语，暗示慧能先在广东一带隐居等待机会。
⑩南中人：岭南人。
⑪九江驿：今江西省九江市。
⑫合是吾渡：“渡”与“度”谐音相通，弘忍与慧能通过说渡船来表达佛法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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