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风俗事】之三十六《磨剪子戗菜刀》

上点岁数，看过京剧《红灯记》的都记得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磨剪子来，戗菜刀。做为红色样板戏，传播能力是勿容置疑的，它让这句普遍买卖人的一声吆喝妇孺皆知。

对于这声吆喝，我们河北农村孩子太熟悉了。因为好多时候，我们都是被这声从梦中叫醒的。说实话，红灯记中我党地下交通员的吆喝，由于戏剧化、程式化影响，舞台腔太浓，表演成分太大，甚至有些装腔作势。远非那些实际走街串巷的生意人，吆喝起来那么韵味十足。

不知是不不是做买卖的人，也有自已的领地或势力范围。我小时候来我们村磨剪子戗菜刀的都是一个人，一般三四天来一次，还挺有规律性，估计他就是吃我们附还几个村。三四天一个来回，一来就干上一整天。

那时经常来我们村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大概有五十多岁。都叫他老高，也不知他真姓高还是因为长的个子高。老高不是本地人，说话有点侉，都说他是文安那边的人。

老高每次踦着那破柴车一进村，就偏腿下车，一边溜达的走一边吆喝：磨剪子唻嗨，戗菜刀喂……。那声音高亢、嘹亮，又脆又甜，韵味十足，穿透力特强。一声吆喝能传出去好几里地，全村人都能听得见。由于经常来，村里多数人熟悉，见面说话搭理，就跟村里人一样。

我们村中心十字街东南角，是他的固定落脚地点，到了以后马上开始支场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东，主要是一个长条橙，一头用钉子固定着一块磨刀石，下面挂个水罐和几条了抹布。另一头有一个刀架，上面放一个两端带木把手的戗子。一个破帆布兜子，里面有块油石和一小瓶磨刀油。在自行车上有一个铁丝笼子，放了些针头线脑，锥子顶针等小物品。在他摊旁边往着一户人家，中午给他弄点吃的，做为回报勉费给他磨剪子戗菜刀，只要是带刃的什么都管磨。

高师傅手艺很好，也实在。每次一到，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太太纷纷拿来剪子菜刀，让老高来磨。由于相互都认识和信任，将东西一放就转身干自已的事去了，到下午他走之前再来取。老高性格很开朗，一边干着活，一边嘴里不停哼唱。你还别说，这老尚嗓了还真好，什以京剧、评剧、河北梆子，什么都唱有板有眼字正腔圆。有时唱的兴起，一个人赶好几个角，一个人一台戏。虽然没有乐器伴奏，单是清唱，就听的人如痴如醉。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现在的《中国好声音》《金光大道》等这样的先秀平台，说不定当年的老高，就是现在的大衣哥。

随着时代变迁，现在己很少有走街串巷的磨刀匠了。虽然现在仍有磨刀子戗菜刀这行职业，而是工具设备与当年也不可同日而语，但已逐渐演变为坐等买卖上门，再也听不到过去那种，令人魂牵梦绕的：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声了。 https://t.cn/RJhAc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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