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与现实的交错——《红拂夜奔》
闲来无事,推荐了K看王小波的书,自己也重新读起王小波的《红拂夜奔》。全部读完后,发现里面的人物看似荒诞的行为仿佛在现实中也有根可循,突然想做到雁过留痕。
两个维度的交叉,也印证了“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同时王又说“假如本书有怪诞的地方,则非作者有意为之,而是历史本来面貌”。时间年代不同,人物所处的社会,以及思想状态却惊人的相似。
“有趣”是贯穿在整本书的一个重要思想。而里面笔墨最多的就是红拂和李靖,两人又有所不同,红拂的有趣是不谙世故的金丝雀对于平淡生活的一种反抗;李靖李卫公的有趣更多是想入非非的后遗症,想隐藏在平淡生活后面继续想入非非,最后被逼无奈才出走洛阳。
在王看来能够混出来的精英阶层必须具备“不但必须有证明自己聪明的智慧,还得有证明自己傻的智慧,否则后患无穷”。历史上聪明人很多,极聪明的如一人一口酥,总归没有好下场的。难得糊涂或许才是保命的基本功。
在天下大势已定,长安城建好之后,李靖这样的开国功臣也就失去了实用性,只留下观赏性,若强行使用实用性,皇帝怎么会允许,被派来的杀手众目睽睽之下砍了一刀,主角光环保命,也不免有些害怕,开始了装糊涂之路。皇帝当然满意,李靖还是卫公。岂料,最后死的时候却露了馅,皇帝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反复折磨红拂,可笑的是,受尽折磨后,红拂却如同再生。
书中的夹杂着一些王对于古代现象的看法,都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活生生的例子。你能说这到底是荒诞还是现在,或者现实要比荒诞还要荒诞两分。

别争了,东西方大国,各有各的宿命!

美国的网红卡尔森又火了,就是前不久专访了普京的那人,最近又说了这么一段话:

“罗马帝国是如何灭亡的?近两千年来,历史学家们一直争论不休,但有个原因大家都认可:
罗马军队中,非公民的人数太多了,而这些非公民,最终因为不忠于罗马而起义反抗。
如果这是事实,那看下现在的美国:自拜登总统上任以来,美国已涌入了数千万非法移民,即便按官方公布的数字,也至少有720万人。
卡尔森是川普的支持者,也在努力“让美国再次伟大”,他们这些MAGA有两个基本观点:

一是联俄抗中,二是反非法移民。

联俄抗中好理解,不多说了,也是他被普京邀请的原因,而这次卡尔森再上热搜,则是他的反移民言论。

不过,这话前半段说的是:军队造反干掉了罗马帝国,和移民又有啥关系呢?

1

谁动了我的蛋糕

要搞明白他们的关系,首先要明白这里说的“公民”,是个啥意思?

现在的公民好理解,指的是拥有某国国籍,享有该国法律赋予的权利,同时承担义务的人。

简单说,你是这个国家的人,就享有国家的福利,但你也得给国家服务,当然就包括了服兵役的义务。

但罗马的情况却不一样:

“罗马军队中,非公民的人数太多了,而这些非公民,最终因为不忠于罗马而起义反抗。”

这就是说罗马军队里,有大量的非公民,那这些“非公民士兵”,到底是不是罗马的人?

倒也是自己人,但却不是公民,所以无法得到全部的国家福利。

这不是欺负人嘛,提着脑袋为国家服务,却不把人家当人看。

确实是没把他们当人看,这问题后边会说,这里大伙只要知道,在罗马帝国只有公民才是正常人,当然把他们叫贵族,也没问题。

这就到了问题的关键,那罗马帝国的公民,到底是干啥的?

罗马公民延续了古希腊的特色,而古希腊公民是指“能参加治理机构和司法事务,有权参加议事和审判的人。”

光看描述就知道,这伙人权力极大,非富即贵。

事实也是如此,古希腊公民是由血缘决定的,一代一代往下传,典型的贵族。

在古希腊当公民,不仅要拼爹,还必须是成年男子,贵族家庭的女性和小孩依然当不了。按《古希腊的经济与经济学》的估算,希腊公民占人口的比例低则10%,最多也不超过15%。

当然,罗马帝国的实力,不是古希腊城邦可比的,他们不仅占领了环地中海地区,还拿下了今天法国和埃及的一部分。

这些地方农业条件不错,粮食产量也上去了,但还是满足不了帝国发展的需要。

罗马的地盘大了,为了安抚占领区,吸收了大量的新人成为公民,数量一度达到人口的40%。

更要命的是,不仅公民这些食利者在增加,军队也在扩编,谁去当兵呢?

贵族子弟肯定不愿当兵,那非公民的士兵也就越来越多,这些非公民本来福利就少,当兵后忠诚度也不高,一旦收成不好,吃不饱饭,可不就造反了嘛!

可见,这就不是哪个皇帝无能造成的,背后一定有某种规律,发挥着巨大作用。

这种历史规律多半到今天仍然有效,要不然,卡尔森也不会绕那么大圈子,用来批评今天的美国。

那这个历史规律,到底是啥呢?

2

欧洲其实是游牧文明

既然是规律,肯定会不断发生,那古希腊、罗马帝国有啥事,是重复发生的呢?

这就是粮食不足。

在古代欧洲,不是古希腊、罗马帝国两家缺粮食,而是家家如此,欧洲的大多数问题,往根子上找的话,基本都是粮食不足造成的。

欧洲文明的中心区域,并不是大陆腹地,而是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西班牙和希腊。

这片地方属于地中海式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温度合适的时候没水,有水的时候温度又太低,庄稼很难成活,直到今天,这一带也就是种种橄榄和葡萄。

所以,欧洲的粮食问题,一直限制着他们的发展,人口远远落后于同时期的我国。

今天的欧洲不缺粮食,那是因为近代科技发展,乌克兰附近的东欧平原可以种地了,这地方纬度高、平均气温低,在近代之前都是种不了地的。

这情况和我国东北类似,现在都觉得东北大米好吃,黑土地产量高,但历史上几千年,东北都是苦寒之地,即使到了明末,女真人摇出大点、走向民族鼎盛,人口也就50来万。

人少的原因,就是东北没法种地,女真、赫哲、鄂伦春这些土著民族,多以捕鱼、放牧、打猎为生,养不活太多人。

古代欧洲也是这样,看似在种地,但产量非常低,要靠捕鱼放牧补充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也和女真人一样,不像农民、而更像游牧民族,战斗力强悍,经常劫掠四方。

这里多说一句,传统观点一直把欧洲当作海洋文明,但在指南针传入欧洲之前,远洋航行根本不可能,就地中海那么大点的海,供养古希腊几个城邦还凑活,要想养活欧洲中心地区,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欧洲真正的样子,应该就是女真人那样,看似农民的游牧民族,他头疼的问题,也是所有游牧文明都会遇到的问题,那就是分配。

毕竟物资也好、金银财宝也好,主要都是抢回来的,这要怎么分呢?

分配是件很难的事,没吃没喝的时候,大家还能抱团取暖,一起杀人抢劫,等地盘大了,抢回来的东西多了,却常常连兄弟也做不成。

没办法,人性就是如此,不患寡,患不均。

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游牧文明是蒙古帝国,但成吉思汗和他的儿子们死后,没了强势首领的领导,庞大的帝国迅速分成了五块…

欧洲也一样,国家稍微大一点,就会闹分家,罗马帝国分成了东、西两个国家。

西罗马灭亡后,那片地方又建立了法兰克帝国,但后来也分成了东、中、西三个国家。

看到没,游牧文明到了最后,多半就是分家这条路。

不过,有同学仍然会问,分配确实很难,但这毛病农耕文明一样会有,为啥要把容易分家的屎盆子,扣给游牧文明呢?

3

分配难!催生了MZ制度

这是个好问题,也比较烧脑,不过我举个例子,大家一听就明白:

陈胜吴广起义,其实是被严厉命令逼的,秦朝农民还没到没饭吃的地步,假如把陈胜吴广放了,他们回家继续种地,日子肯定还能过。

同样的道理,孟姜女的丈夫不修长城了,两口子一团聚,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也一样能过。

但罗马那些非公民士兵是不行的,军队好歹吃的是官家饭,在这都吃不饱,回家后只会更挨饿,原因很简单,罗马帝国的财富,主要是抢的,而不是地里长出来的。

大伙看出来没,农耕文明的福利和分配方式,隐晦但缓和,农民种地然后给国家交税,国家组建军队保护臣民。

游牧文明则是民众自己当兵、自己出去抢,抢回来的战利品,大家一起分。

农耕文明的容错性比较好,农民碰到苛捐杂税,也就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多给自己剩一点,只要饿不死,谁愿意提着脑袋造反?

中国几千年来,真因为没饭吃造反的,也就黄巢、朱元璋、李自成和黄巾军这几个。

游牧文明就难多了,民众自己当兵自己抢,一旦有人对分配不满,马上会想“都TM是老子抢回来的,就给分这么一点!”那下次我为啥不自己抢,自己吃?

心态不同,耐心就会差很多,使得游牧文明强大时,每个人都喜笑颜开,一旦国家无力扩张,都不用到衰落期,只要扩张不动了,只要战利品开始减少,不满立马出现,国家的分裂瓦解,也就不远了。

所以,千百年来欧洲一直都做不大,总是小国林立,直到今天也是几十个国家,也难怪大航海之前,欧洲文明一直疆域有限。

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古希腊城邦早早出现了MZ制度,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些城邦比较小、人也少。

古希腊被认为是西方文明的起源,不少人津津乐道,说西方就是先进,早在古希腊就可以一人一票搞选举、科学决策,牛叉的很。

这话也有一些道理,但总体上比较牵强。

很多人不一定知道,大航海之前,欧洲文明不仅很少领先,经常还被阿拉伯吊打,欧洲核心地区之一的西班牙,就被阿拉伯人占了700多年。

所以,西式MZ是不是能带来进步,至少应该打个问号。

而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则是:古希腊MZ的产生,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分蛋糕。

咱们前文说了,欧洲的大部分问题,往根子上找的话,大都是因为缺粮。

希腊也是地中海式气候,也不怎么长庄稼,好不容易弄到点吃的,会给谁呢?显然就被那帮子公民给霸占了。

那这些公民内部,又会咋分呢?

嗯嗯,每个贵族都讲上两句,大意是自己家里人多,要多分一点,大家说完后,就开始投票,按结果拿走粮食。

这过程看起来不错,避免了那些游牧文明,一言不合就分家的风险。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包括文章一开始,卡尔森抱怨的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4

MZ的前提:等级制

大伙要明白一件事,MZ制度之所以擅长分配,不是它的数学好,也不是它会心理按摩,而是MZ制度有一个前提。

这个前提就是等级制。

古希腊城邦能搞出MZ,前提是因为他是奴隶制,除了公民和他们家属之外,城邦里还有15%的外邦人和30%的奴隶。

古希腊内部的运行模式是:

1、公民先拿走蛋糕的大部分
2、公民内部,用MZ制度细分蛋糕
3、外邦人和奴隶能不能吃饱?那就听天由命了

看到没,古希腊就是先用奴隶制分走了大部分财富,之后才用MZ制度,在贵族内部继续分。

等级制的优点就是,贵族们过得很爽,前边说的那些游牧文明,古希腊、罗马帝国、蒙古帝国等,甚至是入关前的满清,全是等级制。

对特权阶层来说,等级制好处很多,所以即便到了近现代,等级制或隐性等级制,仍然大量存在,比如世界上最大的MZ国家印度,至今仍是种姓制度。

印度种姓分为5级,分别是: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和贱民,不同种姓都有规定好的职业,不能乱来。

说种姓制度不是为了黑三哥,也不是瞧不起传统文化,而是这套制度太典型了。

一个人从生下来,就必须做又脏又累的工作,收入低、还不转行,甚至你爹你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必须一直做,这不就是最纯正的奴隶制。

而本文的主角美国,世界第二大的MZ国家,差不多可以算隐性等级制。

说这个话,估计很多人会跳起来,世界MZ灯塔怎么会搞等级制?

其实不奇怪,只是他们伪装的太好了,我讲三个历史,同学们可以自己判断:

一个是“五月花公约”

这个名气很大,号称是美国宪法的灵感来源,当年美国的先驱们坐着五月花号,漂洋过海来到北美,还没靠岸之前,他们签了这个公约。

当时船上有102人,但签约人却只有41个,那其余的61人为啥不签呢?

因为没权签署呀!这些人都是工匠、渔民、贫苦农民和奴隶,另外,女性也无权签署。

是不是很眼熟?

对,古希腊就是这么干的,女性和低等级劳动者,都当不了公民,也就没有政治权利。

这就引出了第二件事,美国女性啥时候,才有了完整的政治权利?

1920年,美国才给了女性投票权,这一年,大清都亡了10年了。

不过,这还只是白人女性,黑人还是不行,而第三个事实,就是黑人的政治权利。

这就更晚了,要到半个世纪之后的1965年,美国才允许黑人投票,但事先得通过智力测试,考试不及格还是无权投票。

真正的无条件的投票,要到了1970年,这一年我国的70后都开始上场了。

1970年,说起来也是50多年前了,但距离我们的记忆实在太近了,美帝建国都快200年了,怎么工作一点都上心呢?说好的MZ灯塔呢,就这?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我们死活想不通的时候,可能已经错怪了美帝。

美国才是真懂MZ制度的人,不能搞一人一票呀!

心里有难言之隐,所以才磨洋工嘛,一下就磨了2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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