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溪相遇# 西溪为何木匠多

很久以前，西溪镇上有个万贯家财的富户，人称钱员外。据说钱员外原本在朝廷里做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弃官经商，在江淮一带行商，他除了做盐的生意外，还在西溪镇上开了绸缎店、八鲜店、嫁妆店，还有油坊、豆腐坊，在乡下有粮田上百亩，他的房屋是雕花门楼，气派非常，大门口贴了一副对子；年年招财进宝，代代纳福添寿。大门内前三进，后三堂，两旁还有外包厢，东街钱家大院，西街钱家花园，在西溪镇上称得上是首富。

钱员外大小老婆有三个，养了九个相公少爷，他专请有名的先生包教那九个儿子。也该派他发财，这九个儿子个个聪明神气，诸子百家，天文地理一学就会，人们都说钱家还不知道要发到多少代呐。

传说他的祖坟葬得好，葬到诸侯地上去了，不光是发财得子，而且子子孙孙、五亲六眷还要出一百个府官呐。

钱员外钱财多了，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仍不满足，整天快活得没手抓痒，挖空心思想吃喝。

一天，他把管家和厨子叫来说：“天天是这六碗八碟，吃够了，你们能不能想个新花样吗？”厨子断断续续报了几十样菜，他都不满意，“不好，说来说去还是在鸡肉里头滚，猪肉里头转，没得吃头，我夜里头梦见一道菜，叫‘活烤鹅掌’，又鲜又嫩，活血通气，滋阴补阳。”

管家们一听这话以后，急忙说，小的们见识浅，请员外老爷赐教。

钱员外说：“很简单，只要专门造个作坊，地下砌火灶，上头是甬道盖铁板，把铁板烧开，从甬道进口一头，把洗净的肥鹅赶进来，让鹅从铁板上走过去，鹅掌就全部叮在上头了。这鹅掌拿下来用佐料精心文火煨烤，这就是‘活烤鹅掌’懂吗？”管家和厨子哪敢怠慢，连夜找人，备工备料砌火灶，只用两天时间作坊就完了工。当天的晚上，一大盘‘活烤鹅掌’捧到了钱员外的面前。钱员外一尝,连声喊:“啊！妙！太妙了！”

就这样，钱员外饮佳酿酒，吃活烤鹅掌，简直没得个厌腻的时候，越吃越要吃，‘活烤鹅掌’成了钱员外每天每顿少不了的一道菜。这样啊，他家里就专建了个养鹅场，派专人在外面收鹅，场里正常养着几百只鹅。你算算看，烤一盘子要几十只鹅的掌，天天要吃，不养这么多能管得上吃吗？哪些被烫过掌的鹅，就没人过问了。成百上千只鹅半死不活的，一天到晚“咯哦”“咯哦”仰头鸣叫。

这回，是钱员外三姨太太过生日，为了要讨三姨太太的欢心，钱员外提出要摆“千掌宴”，遣派了多人到四乡八舍抓紧收鹅。

西溪一带是水乡宝地，水鲜草嫩，基本上十有八九的人家都养了鹅，养鹅的人家哪个不爱鹅，闻听钱员外这种吃鹅的方法，没有一个愿意把鹅卖给钱员外府上，让鹅去受活罪。

钱家的那些管家、家丁，一个个狗仗人势，欺行霸市，只要见到鹅，非卖不可，否则赏给你一顿拳脚，闹得西溪镇上哀鹅齐鸣，百姓生怨。

大概鹅有灵性，晓得又有一场浩劫。那天，当五百多只鹅被赶到石板铺砌的甬道上等待上铁板时，忽然一齐仰天呜叫起来，那种叫声真是裂人心肺，凄惨得不得了，悲声直上九天云外，恰逢玉皇大帝正在天庭巡视，猛然听到“咯哦、咯哦”的叫声，便问值日星官:“哪来的这些凄惨叫声？”值日星官欠身奏道:“此乃下界西溪钱员外贪吃‘活烤鹅掌’，众鹅被烤烫后的惨叫之声！”

玉帝闻听大怒:“啊，胆大的馋夫，竟敢如此残杀生灵，天地不容，立即将他惩办。”

“启奏玉皇，钱家的祖坟葬在诸侯宝地上，不但他有家财百万，还派他家出一百个做官的哩！”

“真是岂有此理！”玉帝回到灵霄宝殿上立即命巨灵神下凡，破掉他的风水宝地。巨灵神领旨立刻来到西溪，在钱员外家祖坟上，用宝剑划了几划，这样，钱员外的风水地就被破掉了。

从那个时候起，先是倭寇上来，把他家抢得空空；接着又遭了一场天火，把前后几进的房子烧得个精光，钱员外也在这场无名大火中丧身。真是天晓得，过不多久，钱家的后人包括五亲六眷都穷得叮当响。

后经太白金星了解原委后，出面向玉皇大帝求情，恳请给西溪钱员外的后人和亲眷一条生路，玉皇同意并传旨，给这些人家一百张斧头，让他们的子孙们靠木匠手艺吃百家饭。据说,西溪历史上为何做木匠的多，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西溪有段古民谣：“钱员外，嘴太馋，心太黑，烫鹅掌，吃鹅掌，吃掉了府官一百堂，落得个斧头一百张，弄得大家做木匠。”（来源：走进西溪）

老钱之死

文／赖鼻子

人的生死总有个定数，这个定数与四季轮回或多或少扯得上关系。在旮旯村及周边区域，老人们传言，清明节、中元节、春节前总是逝去的人要多一些，而且还与自然扯上关系。比如中元节前恰逢初秋，阡陌田畴，稻谷泛起一片金黄，既说这时老虎要下山来与稻谷比赛谁的金黄色更纯正，这在旮旯村及周边叫“赛黄”。钱正发死了，钱正发在中元节前死了。

俗话说“男怕三六九，女怕二四八”，钱正发的生命定格在了四十六岁上。钱正发的一生说来有些凄凉。钱正发五岁的时候父亲就不幸去逝了，孤儿寡母娘俩艰度日，八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个弹棉絮的，不久母亲抛下钱正发跟着弹棉絮的走了，至今音讯全无。钱正发成了孤儿。还好他心地善良，听话实诚，懂事勤快，加之性格开朗，见人这个爷爷那个奶奶、不是叔叔就是阿姨，吃百家饭也没有人嫌弃。

话说钱正发的少年时光就这样在旯旮村人的关照下小学、初中一路成长，初中毕业后就再也不上学了，在村子里东家三天、西家两天晃悠着过日子。旯旮村地处偏僻，村里人主要收入依靠泡核桃、茶叶、草果，再就是外处务工了，村子里的百年古树核桃随处可见，每到收获季节，就要靠动作敏捷的中青年爬到树头用竹杆把核桃击落下树，由于缺少安全防护措施和装备，时常有人从十米八米的高处跌落，轻的一点皮外伤，伤势重的有的导致肢体残疾，更有甚者命丧黄泉。那年那月，钱正发帮忙二大爷家收核桃，不小心从树上跌落地上，到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后回到村里，生活一切照旧，村里人好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但细心的人发现钱正发好象性格发生了变化，原本性格开朗的他话语明显少了一些。

钱正发的生活依旧象以前一样，不知不觉中，村里的同龄人纷纷结婚生子。有时人们拿钱正发开涮，他总是笑脸相迎，还说“岀门一把锁，进门一盏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等回应着一笑而过。村里的好心人也多次帮钱正发张罗婚事，都被他以家庭情况特殊不想拖累人家为由拒绝了，时光不等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或，转眼已是奔天命的年龄了，钱正发也从小钱变成了老钱，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旮旯村，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也随着时代变迁，大部分青壮年劳力，纷纷外出打工挣钱去了，余下“3.8” “9.9” “6.1”部队留守。老钱那儿也不去，留守在了村子里，成了村子里的极其少有的壮年劳动力，其余多是年岁较大的老倌和妇女儿童。村子里谁家有重体力活都会请老钱帮忙，老钱不仅不要报酬还从不拒绝。几年下来，村子里大多人家得过老钱的帮助，老钱自然受到村里人的尊重。

时间长了自然有的人家帮的多些，有的人家帮的少些，有时两三家同一天请老钱帮忙，老钱自然只能帮一家，家中没有男人留守的家庭难免会帮的多一些。时间长久，村里的长舌妇们开始传出一些难听的流言蜚语，有的说村东头的孙丽与老钱好上了，有的说南巷口的李艳与老钱搞上了。更有斜乎的说村头的王艳早就与老钱搞到一起了，不定她家孩子都是老钱的等等不一而足。流言归流言，老钱知道越抹越黑，也懒得去解释辩驳，而被抹黑的妇女们却是在村里大骂一通。流言蜚语依然在村里传播，时间久了，自然变成人们茶余饭后唠嗑的佐料。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久流言传到了在外打工的男人们耳朵里，于是男人们有了种种不同反应，其中反应最强烈的当属王艳的男人，他也相信了孩子是老钱的，王艳解释他也不听，回家后夫妻俩先是开吵再到开架，还找老钱兴师问罪，老钱怎么解释也不信，村里的长者劝说也不听，最后夫妻俩走进了当年的结婚登记处，王艳最后说道，你会后悔的，老公白了王艳一艳，二人最终分道扬镳了。

老钱死了，老钱是在一个夜里死的，具体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由于没有直系亲属，老钱死后村里报了警，法医一通折腾后认定是脑溢血死亡。在清理老钱的遗物时，村主任发现了一些当年的医院单据，单据显示，老钱当年从核桃树上摔那一跤就丧失了生育能力。人们这下才知道为什么老钱从不提亲，而且人们跟他提还这样那样的拒绝。王艳的男人，不，王艳的前夫知道后，什么也不说，在老钱的丧事上成了最卖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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