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2024#No.28，《读库2401》。
这期《读库》的前三篇都是关于女性的故事，尤其是第一篇《听妈妈的话》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如果有机会诚意推荐要看看。一对关系紧张的母女，作者年纪和我相仿、母亲的年纪与我妈接近，文中的母亲和我妈一样也是来自农村、是家中的老大，母亲通过七天的讲述说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骄傲、自己的愤怒以及自己的无奈，看得我随时想大哭一场。
母女矛盾很普遍、但有的水火不容甚至成为了仇恨，我也没有资格劝说去多体谅她们的不易和孤单，之前推荐过《不原谅也没关系》（https://t.cn/A6YYDvRt），有类似困扰的朋友也可以去看看。『创伤不是你的错，但复原是你自己的责任。』刚好前几天说到关于养育的话题，顺便截屏做个记录吧。捋顺自己的依恋关系和心结所在，是不让问题延续、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的最佳方式。
《听妈妈的话》的摘抄放在这里，想看到的人总会看到：
『妈妈成功脱离了出生时命运给予她的窠臼，但这或许就是当年外婆对妈妈愤怒的原因。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是先离开命定的轨道，而新路径的终点在哪里？是什么？没人知道。改变命运可以说是一场战役，也可以说是一个赌局，是对贫穷但稳定的家庭的分裂。
妈妈和外婆的冲突，可以说是两种观念的战争，是亚普罗式的乡村传统女性和浮士德式的现代女性之间的战争。外婆和她的丈夫一生关系紧张，几乎毫无感情，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拉着妈妈的手，要妈妈保证不管外公，让他自生自灭。但活着时外婆从未提过离婚，她在生活的烂泥中发怒、叫骂，却从没想过离开它。妈妈却下定决心要摆脱这鸡鸣狗叫的苦难生活，以读书的方式，用自己的力量。
在这么贫困且闭塞的家庭里，具有现代性的新女性意识是如何萌芽的呢？仅仅是贫困逼迫而产生的自然欲望，还是在那个只教一点字的学堂里体会到的比在地里干活更愉悦的感受？是来自那些在县城读书的同乡回家时比地里的人们更挺直更快乐的身影，还是仅仅因为上天的馈赠，因为妈妈“很精灵”？总之，她看到了外婆没有看到的那一丝光亮，看到了前途可以不断创造和变化的可能。
妈妈决定追随这丝新命运的微光，走上一条父母从未见过的道路，去搏一个比泥土里讨活路更有尊严的前程。对一个贫苦的传统乡村家庭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背叛，也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事。
妈妈急切地想补偿家里。她在心里或许也认同外婆的愤怒——对一个贫寒家庭来说，坚持离开士地，坚持读书，是一种置家庭困苦于不顾的原罪。妈妈潜意识里有这种负罪感。不管离家多远，一个农村家庭长女的责任和枷锁从来没有真离开过她。她想尽力做到两全，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现在换我悄悄看她。我相信人在不设防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自己人生最真实的映照。所有重大的冲击，所有这些冲击产生的喜怒哀乐，都会成为一缕皱纹，一个眼神，一寸肌肉的走向，最终形成一副表情留在脸上—那是一个人-生经历的重大时刻的总和。如果留心，能通过这副最真实的表情，看到他是一个胜利者还是个战败者，他获得了平静和释然，还是被沮丧和失望煎熬着。
我在妈妈脸上看到过一次。那是个深夜，四下安静，妈妈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电视声音很低，她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斑驳跳动的荧光打在脸上，她的表情既不是眼下常见的阴沉，也不是小时候常见的愤怒，而是一种泫然欲泣又略带讶异惊慌的表情。该怎么形容这副表情？我想了又想，那既像一张孤独孩童的脸，也宛如一张绝望母亲的脸，是从小到大无数次无助和困惑的集合：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帮我？
我曾经和一位心理医生讨论过很多和妈妈无法沟通的时刻：她的喜怒无常，她对家人好意的粗暴拒绝，她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固执，心理医生都解释力她缺乏共情能力。而这副表情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她尚未成年时经历的困难时刻，需要最亲的人与她共情的时刻，她没能得到帮助，因此，她一生都不懂得如何爱自己，不懂得如何从家庭中寻求支持，也很难真正去理解别人。困难和孤独共同给她打下的印记，在那个安静的深夜，她以为独自一人的深夜，浮现在她的脸上。
大部分人，一生中总会打赢一两场大的战役。妈妈已经赢了两次，一次是对外婆，一次是对饥饿。她终于又回到自己设定的轨道，进入了目力所及最好的学校。
“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难满升。”这是口述快结束时，妈妈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她不再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前几天的叙述里，我能看到她的轨迹，像一条清晰有力的水流，沿着一条狭窄曲折但明确可见的河道，仿佛一种不可动摇的观念，执拗奋勇地往前。
但在以为即将驶出命运的峡口时，河道消失了。妈妈竭尽全力，以信念和蛮力从贫困家庭的宿命里改道后，还来不及看清前路，就搁浅在乱石林立、没有方向的滩涂上。
我们之间就像妈妈和外婆的翻版，充斥着不被理解又无力诉说的愤怒。愤怒来自上一代人紧紧抓在手里的真理，那是她们对付生活的盾牌，也是她们理解别人和被人理解的障碍。外婆对妈妈的阻拦和愤怒是：“你为什么不安于一个穷人家长女的身份，而生出读书的幻想，增加这个贫穷家庭沿着老路活下去的风险？”妈妈对我的愤怒则是另一个极端：
“你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唯一有价值的事情一读书，而要求有朋友，要游戏，更快乐？那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的。”
我和妈妈在这样天长日久的对抗中产生了无法交流、无法弥补的伤痕。我将青春期的不快乐，不如别的女孩子自信好看，莫名的压抑，考试不及格，暗恋的男孩子不喜欢我…•⋯所有的挫败、恐慌、焦虑，都归咎于她的控制。最糟糕的时候，我有大半年不和她说一句话。这种疏离感横亘到今天。有一次听到我和哥哥在讨论前一晚去KTV的经历，妈妈用极力轻描淡写却明显带着好奇和遗憾的口气说：“咦，我真是从来没有听过你好好唱一首歌。”我带着报复的快感在心里回答：“是的，你永远不会听到。”』
这期《读库》的前三篇都是关于女性的故事，尤其是第一篇《听妈妈的话》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如果有机会诚意推荐要看看。一对关系紧张的母女，作者年纪和我相仿、母亲的年纪与我妈接近，文中的母亲和我妈一样也是来自农村、是家中的老大，母亲通过七天的讲述说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骄傲、自己的愤怒以及自己的无奈，看得我随时想大哭一场。
母女矛盾很普遍、但有的水火不容甚至成为了仇恨，我也没有资格劝说去多体谅她们的不易和孤单，之前推荐过《不原谅也没关系》（https://t.cn/A6YYDvRt），有类似困扰的朋友也可以去看看。『创伤不是你的错，但复原是你自己的责任。』刚好前几天说到关于养育的话题，顺便截屏做个记录吧。捋顺自己的依恋关系和心结所在，是不让问题延续、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的最佳方式。
《听妈妈的话》的摘抄放在这里，想看到的人总会看到：
『妈妈成功脱离了出生时命运给予她的窠臼，但这或许就是当年外婆对妈妈愤怒的原因。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是先离开命定的轨道，而新路径的终点在哪里？是什么？没人知道。改变命运可以说是一场战役，也可以说是一个赌局，是对贫穷但稳定的家庭的分裂。
妈妈和外婆的冲突，可以说是两种观念的战争，是亚普罗式的乡村传统女性和浮士德式的现代女性之间的战争。外婆和她的丈夫一生关系紧张，几乎毫无感情，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拉着妈妈的手，要妈妈保证不管外公，让他自生自灭。但活着时外婆从未提过离婚，她在生活的烂泥中发怒、叫骂，却从没想过离开它。妈妈却下定决心要摆脱这鸡鸣狗叫的苦难生活，以读书的方式，用自己的力量。
在这么贫困且闭塞的家庭里，具有现代性的新女性意识是如何萌芽的呢？仅仅是贫困逼迫而产生的自然欲望，还是在那个只教一点字的学堂里体会到的比在地里干活更愉悦的感受？是来自那些在县城读书的同乡回家时比地里的人们更挺直更快乐的身影，还是仅仅因为上天的馈赠，因为妈妈“很精灵”？总之，她看到了外婆没有看到的那一丝光亮，看到了前途可以不断创造和变化的可能。
妈妈决定追随这丝新命运的微光，走上一条父母从未见过的道路，去搏一个比泥土里讨活路更有尊严的前程。对一个贫苦的传统乡村家庭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背叛，也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事。
妈妈急切地想补偿家里。她在心里或许也认同外婆的愤怒——对一个贫寒家庭来说，坚持离开士地，坚持读书，是一种置家庭困苦于不顾的原罪。妈妈潜意识里有这种负罪感。不管离家多远，一个农村家庭长女的责任和枷锁从来没有真离开过她。她想尽力做到两全，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现在换我悄悄看她。我相信人在不设防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自己人生最真实的映照。所有重大的冲击，所有这些冲击产生的喜怒哀乐，都会成为一缕皱纹，一个眼神，一寸肌肉的走向，最终形成一副表情留在脸上—那是一个人-生经历的重大时刻的总和。如果留心，能通过这副最真实的表情，看到他是一个胜利者还是个战败者，他获得了平静和释然，还是被沮丧和失望煎熬着。
我在妈妈脸上看到过一次。那是个深夜，四下安静，妈妈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电视声音很低，她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斑驳跳动的荧光打在脸上，她的表情既不是眼下常见的阴沉，也不是小时候常见的愤怒，而是一种泫然欲泣又略带讶异惊慌的表情。该怎么形容这副表情？我想了又想，那既像一张孤独孩童的脸，也宛如一张绝望母亲的脸，是从小到大无数次无助和困惑的集合：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帮我？
我曾经和一位心理医生讨论过很多和妈妈无法沟通的时刻：她的喜怒无常，她对家人好意的粗暴拒绝，她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固执，心理医生都解释力她缺乏共情能力。而这副表情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她尚未成年时经历的困难时刻，需要最亲的人与她共情的时刻，她没能得到帮助，因此，她一生都不懂得如何爱自己，不懂得如何从家庭中寻求支持，也很难真正去理解别人。困难和孤独共同给她打下的印记，在那个安静的深夜，她以为独自一人的深夜，浮现在她的脸上。
大部分人，一生中总会打赢一两场大的战役。妈妈已经赢了两次，一次是对外婆，一次是对饥饿。她终于又回到自己设定的轨道，进入了目力所及最好的学校。
“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难满升。”这是口述快结束时，妈妈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她不再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前几天的叙述里，我能看到她的轨迹，像一条清晰有力的水流，沿着一条狭窄曲折但明确可见的河道，仿佛一种不可动摇的观念，执拗奋勇地往前。
但在以为即将驶出命运的峡口时，河道消失了。妈妈竭尽全力，以信念和蛮力从贫困家庭的宿命里改道后，还来不及看清前路，就搁浅在乱石林立、没有方向的滩涂上。
我们之间就像妈妈和外婆的翻版，充斥着不被理解又无力诉说的愤怒。愤怒来自上一代人紧紧抓在手里的真理，那是她们对付生活的盾牌，也是她们理解别人和被人理解的障碍。外婆对妈妈的阻拦和愤怒是：“你为什么不安于一个穷人家长女的身份，而生出读书的幻想，增加这个贫穷家庭沿着老路活下去的风险？”妈妈对我的愤怒则是另一个极端：
“你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唯一有价值的事情一读书，而要求有朋友，要游戏，更快乐？那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的。”
我和妈妈在这样天长日久的对抗中产生了无法交流、无法弥补的伤痕。我将青春期的不快乐，不如别的女孩子自信好看，莫名的压抑，考试不及格，暗恋的男孩子不喜欢我…•⋯所有的挫败、恐慌、焦虑，都归咎于她的控制。最糟糕的时候，我有大半年不和她说一句话。这种疏离感横亘到今天。有一次听到我和哥哥在讨论前一晚去KTV的经历，妈妈用极力轻描淡写却明显带着好奇和遗憾的口气说：“咦，我真是从来没有听过你好好唱一首歌。”我带着报复的快感在心里回答：“是的，你永远不会听到。”』
#恋与深空[超话]##恋与深空黎深[超话]##黎深#
版黎医生，也太令人心动了
你抽手起身的那一刻，黎医生在想些什么？
///
刚检查完黎深背面的伤势。
尽管还有些疑心，有没有什么，是他藏着的、还没露给你看的。
可对着他肩胛、脊背上那几道大块泛红的撞痕，你在生气之余，心底更多的是有股心疼。
他身上已经有过很多伤痕了。
先前时间紧，黎深只包扎了那些见血的伤口，这几处撞伤丝毫未动。
眼下，只手指轻轻一按，那撞过的地方就能疼得叫他倒吸一口气。
要是放任不管，只怕是还会变成淤青的酱紫色，叫他疼上更久。
不搽药是不行的。
黎深倚在床边任由你检查，一边坐着一边仔细瞧着你。
他喜欢用眼睛去注视你，即便你们如今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少，但总是看不够的。
看不够你为自己挂心的样子，就像上一次在甜品店担心他牙疼的你。
“你今天简直是乱来……”
你忽然间的抽回手往后一退，黎深恍若梦中惊醒，一时有些错愕。
是露出来的伤口让你太担心？还是今天的先斩后奏让你有些生气了？
唇瓣嗫嚅，还未想好该如何再同你解释、宽慰，右手已经越过大脑的思考，径直拽住了想往外走的你。
不受思考限制的，是本能，是轻而易举就嵌进行动里的本能。
“……先别走。”
版黎医生，也太令人心动了
你抽手起身的那一刻，黎医生在想些什么？
///
刚检查完黎深背面的伤势。
尽管还有些疑心，有没有什么，是他藏着的、还没露给你看的。
可对着他肩胛、脊背上那几道大块泛红的撞痕，你在生气之余，心底更多的是有股心疼。
他身上已经有过很多伤痕了。
先前时间紧，黎深只包扎了那些见血的伤口，这几处撞伤丝毫未动。
眼下，只手指轻轻一按，那撞过的地方就能疼得叫他倒吸一口气。
要是放任不管，只怕是还会变成淤青的酱紫色，叫他疼上更久。
不搽药是不行的。
黎深倚在床边任由你检查，一边坐着一边仔细瞧着你。
他喜欢用眼睛去注视你，即便你们如今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少，但总是看不够的。
看不够你为自己挂心的样子，就像上一次在甜品店担心他牙疼的你。
“你今天简直是乱来……”
你忽然间的抽回手往后一退，黎深恍若梦中惊醒，一时有些错愕。
是露出来的伤口让你太担心？还是今天的先斩后奏让你有些生气了？
唇瓣嗫嚅，还未想好该如何再同你解释、宽慰，右手已经越过大脑的思考，径直拽住了想往外走的你。
不受思考限制的，是本能，是轻而易举就嵌进行动里的本能。
“……先别走。”
今天是手抓饼、煎鸡蛋、火腿、黄瓜片
上周六大儿子上第一节表达与思辨课，留的作业是“我眼中的我自己”，其中一个问题是我自己的缺点。大儿子写的是：我的字写的不好。
看了这个之后我又开始反思，写字不好这件事是不是我给他灌输的呢？他一年级寒假还是暑假的时候，我让他练过字。今年的三年级寒假，本来也想让他练，可是没顾上。
他上三年级后，作业明显多了，还大部分是抄写作业。导致他的字写的更差，字还写得大小不一，也不知道往前写写省地方出来，不美观。所以我总是说他，看你这大破字，把字写好了！
也许写字这个事在他心里本来并没有多重要，也许慢慢地他能写好、能知道怎么布局。我小时候写字不也是很大吗？但是我现在就总强调他写字不好，就是给孩子下定义了，甚至都让他认为这是自己的一个缺点了。就跟我妈一直说我，你瞅瞅你这大粗腿。说了很多年。我如果生气了，我妈还会说，跟你开玩笑呢！可是因为她总这样说，我在自己最美的年纪从来没有穿过裙子，直到结婚后才慢慢敢穿裙子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老说孩子，不能放大他们的不足，要看见他们的优点长处，多肯定多夸奖！
上周六大儿子上第一节表达与思辨课，留的作业是“我眼中的我自己”，其中一个问题是我自己的缺点。大儿子写的是：我的字写的不好。
看了这个之后我又开始反思，写字不好这件事是不是我给他灌输的呢？他一年级寒假还是暑假的时候，我让他练过字。今年的三年级寒假，本来也想让他练，可是没顾上。
他上三年级后，作业明显多了，还大部分是抄写作业。导致他的字写的更差，字还写得大小不一，也不知道往前写写省地方出来，不美观。所以我总是说他，看你这大破字，把字写好了！
也许写字这个事在他心里本来并没有多重要，也许慢慢地他能写好、能知道怎么布局。我小时候写字不也是很大吗？但是我现在就总强调他写字不好，就是给孩子下定义了，甚至都让他认为这是自己的一个缺点了。就跟我妈一直说我，你瞅瞅你这大粗腿。说了很多年。我如果生气了，我妈还会说，跟你开玩笑呢！可是因为她总这样说，我在自己最美的年纪从来没有穿过裙子，直到结婚后才慢慢敢穿裙子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老说孩子，不能放大他们的不足，要看见他们的优点长处，多肯定多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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