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渠〕

城镇角落废旧的工业区那一头,渠水静静地流淌而过,水是污浊的黑色,上面漂浮着垃圾与废旧的工业残骇,时有风起,一股难闻的恶臭便随着流动的空气毫不留情地涌入鼻腔,使人稍许恶心。

你沿着河道两侧的人行步道下行,沿途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致,毫无层次的灌木丛,脚下的冷灰色水泥砖和碎石路面,平铺的天空和缓慢移动的流云,所有的一切都满是荒芜。望着眼前的黑水,你觉得清冽澄澈的溪水或许仅仅为童话所拥有,一瞬而过的美妙光闪或许仅存于梦境当中,渺小却足以点亮一片天空。暂时闭上双眼,依靠想象力,你的脑海中开始增设舞台,铺上幕布,画面聚拢成型。那动人的景色与使人感到暖意尚存的夕阳,落日余晖下清澈的溪流潺潺穿过静谧的城镇,途径两岸的垂柳,途径鸣叫着从空中掠过、时而似直升机般悬停时而极速俯冲觅食的欧琼鸟,途径欢笑的孩童与疲惫的旅人,聆听他们的笑声与哀婉叹息、或是悄声抱怨,最后汇入湖泊,或是与干流融为一体继续下一趟忙碌的征程。每当最后一抹橘色消逝的在山的那一隅,夜色中的渠水依旧奔流不息。始于黎明,跨越晨昏,穿透夜色,这样的光景好比动态的乐章,定格的瞬间就如同的框中的油画,不是死的,而是透出强大生命力的艺术品。

嗯,是很好的一场白日梦。

你睁开眼,虚假的构想随着明晃晃的光线映入眼帘在须臾之间便融化消失了,但温暖的感受还残留在你的大脑当中,真实的世界愈发明亮,而方才留下的回忆逐步褪色。你选择亲手拆毁脑海中搭建过的舞台,扯碎幕布将它毫不留情地塞进纸篓,你知道虚假的美好是会蒙蔽人的双眼的,因此你必须打碎此种眷念感,舒适圈可不是好东西。

你知道自己眼前的是黑色的渠水,底部暗流涌动,水早晚漫上河滩。真实的黑水,污浊,黯淡,没有色彩。就和那看不见的阴暗处,黑色的锈蚀一样。

那水渠是否曾经也有一日是清澈的?你这样扪心自问。或许它是在你不经意间染黑的。

你继续朝下游走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中有很多不安定。郁闷,恐惧,焦虑,悲愤乱糟糟地混作一团,你自己也无法明白杂糅的情绪究竟因何而生,脑中有如装载着一台轰鸣器嗡嗡地响个不停。你感到痛苦不堪,无形的压力在不断挤压着你的胸口。你知道脚下这条铺满碎石的路是容易磕绊的,你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然加快了脚步,开始了奔跑,与身旁的水渠一起,伤口在结痂,破洞被缝合。你感觉时钟的指针被人悄悄倒拨,一切都回到了那一心向前的昨天,热情重燃。然后你低下头,拾起那早已忘却的初心。曾经你总是盯着污浊的河面,找寻过去被不慎冲走的熠熠生辉的石子,但那是注定是要永远遗失的东西。

“无论是被强迫奔跑的,还是我自己愿意来着,是该跑了。”你的脑海中浮现出他说的话。

于是你做出选择,继续向前,不顾一切地迈开双腿,奋力奔跑。迎面而来的微风轻拂着你的头发,夕阳从山的另一侧斜照而入,跨越重重障碍,透过树缝间的孔隙,留下形态各异的光斑亮影。高架桥上的列车呼啸着疾驰而过,铁轨被碾压所致的晃荡声直达你的耳膜。水渠从下方的隧道底部奔涌而过。跑步的时候,眼前的风景从眼前有序地掠过,像极了旧相机胶卷默片的放映,仿佛连重复迈步、简单乏味的生活也因此有了仪式感。时而滑落的汗珠带走了疲倦,扫除了空虚,你感觉自己能够逐渐适应即将到来的昏暗了。

“是该跑了”你在心里不断重复。不仅是单纯意义上的出发,而是找到一条通往前方的明路。于是你选择怀揣着美好的期待面对无法预知却又即将映入眼帘的风景。打碎恐惧,穿过幽暗的隧道和城镇,视野会愈发开阔的,终有一日黑水将重新变得清澈透明也说不定。至少世界未曾褪色,你或许也属于永不褪色的那种旋律,是哦,明亮温暖的那种旋律。

或许有一天你找到了那颗被水流冲往下游的石子或是它的类似物、替代品,将它捧在手心。这一次,你的心情不同于泛起涟漪的水面,强大稳定,丝毫不见波澜。
“是该跑了。”
“我们终究要踏上征途。”
良久的沉默过后,你悄声将字句拼成话语倾吐而出。

“你轻声念,我们此去不会再停留。”

渠水在黑暗中静静旁观着这一切,继续它的奔流。

2020/12

by: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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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第二人称作为主语写一点东西试试看,写的这篇。

就,又年末了,时间真的流逝得太快了,有一点令人畏怯。
今年很多时候都感觉太累了太难过了,但是仔细想来应该是有在努力前进,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或许不算太糟糕吧。有在汲取知识收获力量适应外界的温度了。

诶嘿,加油。
(谢谢耐心看到这的每一个好朋友)

11月的第一天,阴天降温,刚走出室外时冷风嗖嗖的,在去人工湖的路上想打退堂鼓,转念一想都穿戴整齐出来了,就跑几公里再回去吧,谁知跑了2公里热热身后,跑步的欲望被唤醒了,10公里轻松完成。
从跑步得到的感悟:
困难,不做时臆想有无限难,试试后结果不过如此。
坚持,当你感到不能承受时,咬咬牙,柳岸花明了。
潜力,设定几不小目标,当一一完成后,你发现没可能变成有可能。
不戴耳机,在跑步的过程中,放空大脑,听到是脚步声、呼吸声、滑过耳边的风声,体会流汗的畅快,极限后的轻松,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期待,冲到终点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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