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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瑞僖《我心我家》片段摘抄懵懂时代之咽不下的委屈（28）

……连续三天之后，我们写标语口号的认真劲和激情荡然无存，纯粹变成了一种玩耍游戏，标语口号的每个字，都成了手中的玩物。横着、竖着、斜着、躺着、倒着，上边大、下边小，左边出、右边冒，反正怎么比别人出花样就怎么来。

陈老师发现不对劲，站在讲台上，使劲用黑板擦敲着桌子，厉声问：“说说，这是谁的主意，是谁带的头？”教室里一片沉寂。

下午临放学时，陈老师怒气冲冲地站在教室过道，大声喊：“郑瑞僖，到我办公室。”喊完，扭头背着手向外走。

我没觉得做错什么事，昂首挺胸穿过一排排课桌，气宇轩昂地跟在陈老师身后，左晃一下脑袋撇撇嘴巴，右抖抖身子挤挤鼻子。同学们捂着嘴乐。

陈老师冷冷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瞪得如同汤圆，“今天，你带头捣得乱，是不是？”

我一听，脑子一转，便猜到根由。“是三组组长胡滨打的小报告吧！他今天要借我们组的笔和墨，我们还不够呢，没借给他，这就乘机报复了？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睚眦必报，耶，耶，不简单，还学会拽词了昂。我看你们组写得最多，肯定动手最早，即便不是挑头捣乱者，也是重要参与者。”陈老师确信无疑地说。

看他生气的样子，听到如此武断的话，我觉得特别委屈，“我们组合理分工，团结一心，所以写得快。难道多干活，也成了捣乱的证据？”

陈老师被我反问得直翻白眼，喷着唾沫星子说：“你给我闭嘴，小小毛孩子本事没学会，倒学会顶嘴抬杠了。”

我梗着脖子，一百个不服气。“在家，我爹对我不说理。到了学校，你做老师的对我也不说理。你们大人要把我整治死啊！我也是看同学们这么写才这样写的，你要不信，把胡滨叫来，我和他当面对质。”说着说着，赌气背对着他，抹起眼泪来。

陈老师“扑哧”一声笑了，“人不大，气性还不小。”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和颜悦色地说：“你们还都是孩子，玩心重，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以后都规规矩矩写就行。”

我转过身来，“我心可照日月，最咽不下委屈这口气！”

“哟，这么点委屈就咽不下去了？将来到社会上，把你委屈成个对头弯后，还要绕无数圈圈的事比比皆是，怎么，就不活了？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不能只是吃得下苦、受得下罪，还要懂得隐忍，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其中的道理，我相信你慢慢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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