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过

特别特别难过

这是一篇拖了很久很久才写出来的微博,我其实前俩天就一直想写什么,但是总觉得时间不对地方不对的,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我可以好好聊一下这个事情了。

2023年1月18日,在春节的前夕,我的奶奶
,从小把我养大的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其实那天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下午,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我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和好友聊着天,期间爷爷奶奶还打了电话来,问我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在发烧,我忙着聊天,接起来回了俩句,便挂断了电话。那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过俩天我就回去了,一个电话,也没有多重要。

起码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可能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或许也是想过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快,会这样急促。

晚上六点,妈妈急匆匆的给我打来电话,说让我收拾东西,奶奶现在在医院。已经有些忘了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只觉得大脑一片懵,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我呆坐在家里,等着妈妈回来。等待的时候格外漫长而难熬,我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我焦躁不安,甚至开始砸东西,不断的发抖,发出难以自持的吼叫声。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一直以来,我都分外清楚这一点。

只是我不想让爱我的人们担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隐瞒的很好,直到我们到达医院。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我的爸爸和姑姑红着眼眶,满眼泪痕,到处都是隐忍的呜咽声。

我的奶奶,性格风风火火而直率,她很能干,一个人能把一大家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她总是闲不下来,可是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如今却静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像是睡着了。

我是学医的,但是其实我并不是一块学医的好料子,我了解自己的脾性,我马虎又任性,实在不是一个好医生,在选择这门专业的时候,其实只是想着想要好好照顾家人,可是我的专业,我的知识,现在能给我带来的,却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奶奶一点点的失去生命体征。

我看的那样清楚,我感受的那样透彻,我看到我的奶奶生命在一点点流失,我摸着她的手一点点失去体温。

我太明白那些数据意味着什么了,我无数次在课堂上看到过它们的存在,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它们的残酷无情。如果我看不懂我不明白,我或者还可以求着医生,再试试再试试,可是我偏偏看得懂,我明白,我太明白它们意味着什么了。

可是不能,我没办法放弃,我哭着求医生,再试试,我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不断的抓着几渺茫的希望。我从来不信仰宗教,可是在急救室门外的那一个小时里,我从未如此虔诚。

可是没用,什么都没有用,他们推着我的奶奶,低声说着节哀。

我紧紧的拉住想要抬走奶奶的病床,我求他们,我求她们,我求求把奶奶拉回去,把她拉回去,我说,她只是昏迷了,她睡着了。

我不断的骗自己,我紧紧拉着那个病床不愿意放手。然后,我的妈妈,她红着眼眶给了我一巴掌,那种从我初中后,我的妈妈第一次打我。

我还是放了手,然后回家的路上,我和哥哥一路都没有说话,我突然间安静了,突然间觉得特别不真实,好像一场梦一样。

我和哥哥,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们的爸爸妈妈,从我很小时候,便总是很忙,他们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养家,于是我和哥哥便被丢给了爷爷奶奶。

爷爷脾性温和,奶奶直率,虽然我和哥哥没能在爸妈身边长大,可是在二老身边,也是从小娇养着,尤其是我。


我小时候娇气任性,又极其恋家,我不愿意住校,每每住校,便哭闹不停,哭到嗓子都哑了也不愿意停下,爷爷奶奶心疼我,便决定每天每天接送我上学。

这一接,就是十五年,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风雨无阻的带我回家,爷爷接我回家,奶奶做好饭菜,便笑眯眯的等我。

二老宠爱我,一直到如今我已经成人,也从来没有变过,他们身上有着所有老一辈统一的特性,舍不得吃穿,总爱留着给我和哥哥。

奶奶去世的前几天,刚逢遇到镇上集会,她和爷爷去镇上,采买过年的年货,留我在家,我爱懒床,她也不忍心叫醒我,只是在我醒后,小老太太笑眯眯的敲开我的门给我看,她手里拿着的,是一袋糖。

她的小孙女爱吃糖,她一直记着的。

于是一直到明明我已经成年了,她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儿哄着,出门也不忘记,给我带点好吃的。

我们凑到一起,看她置办的年货,像小时候一样,我最爱看奶奶的布口袋,像是百宝箱,能掏出好多好吃的好玩。她有些开心的拿出了自己的新年衣服,问我好不好看,我仔细瞧着,说了句好看,然后她就更开心了。

刚刚放假的日子,我闹着要出去玩,朋友在隔壁市,因为离得不远,她虽然不放心,却也没多说什么,于是我走那天,我的奶奶坐在炉火边,仔细看着我规矩的吃完早饭,又给我整了整衣裳,才让我出了门。

我回头看着她,摇了摇手,冲她喊到:“奶奶,我走啦!”

我看见她坐在原地,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然后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也再也没有了机会见她。

其实奶奶走那天,我应该在家的,只是奶奶非说自己感冒了,不愿意让我回去看她,说怕照顾不好我。

你看,我的奶奶,她这样一个人,她一辈子都在操心别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我的奶奶,她直到人生的最后最后,都还在想着她这个不放心的小孙女。

我的奶奶,她明明连新年衣服都买好了。

我的奶奶,她都答应我了,说过了年,带我去玩。

我的奶奶,总是笑眯眯的对我说:“以后要享我们囡囡的福气。”

可是她还没等到过年呢,她还没享福呢,她就先走了,就把她的囡囡一个人丢下来了。

我自认不是什么胆大的人,我从小怕那行神神鬼鬼,连恐怖片都不敢看,可是我看着奶奶,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是觉得奶奶手凉,我紧紧握着她,想要给她暖暖。

奶奶的棺材很大,很漂亮,家里翻出了她自己买的寿衣给她穿上,奶奶是多会儿买的这些东西,连我都不知道,我就是后悔,后悔自己的贪玩,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出去玩,是不是就能多陪她两天了呢?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呢?我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奶奶安静的睡着,家里人来人往,我一声声的喊着奶奶,我想她醒一醒,我想告诉她家里来了好多客人,你快醒来看一看。

可是奶奶不要我了,她也不管我了,她就一直睡呀睡呀,躺进了大棺材里,睡的又香又沉。

家里到处是哭声,到处都是,爷爷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爸爸的腰一下子躬起来了,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我贴着棺材,那木头凉凉的,像是奶奶的手,我觉得好安心,我一想到奶奶在里面躺着,我就一点也不怕。

我觉得奶奶还在,我觉得这是梦。

我觉得奶奶还在,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奶奶不在了,家里每一处都有着奶奶的影子,这个家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奶奶是家里的顶梁柱,她走了,走都那么突然,这个家突然一下子就变了。

我难过,可是我总觉得奶奶还在我身边,我明白,可是我没办法释怀。我更不敢在爷爷面前提到奶奶,这对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的夫妻,突然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他不好受,我知道。


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变了,又好像没便。

我知道,亲人的离去是我必须面临的课题,可是释怀这一课,真正做起来,真的太残忍太残忍了。

我的奶奶,她辛辛苦苦劳累了一辈子了 ,她太累了,她该好好睡一觉,没关系的,那晚安,奶奶。

王爱英,王金菊,对不起,现在叫你的名字,你会不会特别生气说我没礼貌?这辈子就这一次了,真的,我保证!我的奶奶,下一辈子,你一定要成为一个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幸福的人!

那么现在,奶奶,晚安。

昨天去买麻酱。地铁站出来去雍和宫的人比往日多,什么日子?
约了又一个十年未见的姐们儿一聚,她家住附近,在地铁口等我。久违后相见如初,跨着胳膊走到副食店,我的天!排队的人都排到门外了。先吃午饭去。看着马路对面的新和小馆门外居然没等座的,带着疑惑推开门,好嘛!等座的都在里面呢。
跨着胳膊穿胡同,又进了一家饭馆,等座的还是坐满了。拐弯儿到簋街了,看到一火锅店,没人[比耶]凑合吧。
喜欢如此的小聚,低声细语,随性而为。她给我带了红茶,我给她带了普洱,关键是还记得我爱吃糖炒栗子[憧憬]。聊了太多,意犹未尽,被店家催促午休时间到。
逛回副食店,排队的人依旧那么多,一问都是买麻酱的,这是节前都来囤货的么?我想不买了,她说排呗反正也没事儿。那就接着聊呗。
回到家又是甚是乏累,但这份开心足以抚慰肢体上的那点儿酸痛了[嘻嘻]。#闲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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