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文学往事之三十五）
质疑六届茅盾文学奖

孙见喜

六届茅盾文学奖的评奖工作，历时一年半终于有了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初、复评中以全票当选榜首的《檀香刑》（莫言著）居然落马！终评结果与初评复评结果的截然不同，可谓天翻地復，给人的印象仿佛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何也？评委大换班子也！据报导，终评委21人:王巨才、叶辛、朱向前、仲呈祥、孙郁、何开四、杨志今、吴秀明、张帆、张炯、张燕玲、玛拉沁夫、陈建功、李星、严家炎、洪子诚、贺绍俊、郭运德、秦晋、曾镇南、雷达；其中参与初、复评的仅雷达、李星、张燕玲三人，那么就是说：原来的评委班子中，有18个人被换掉了！据说这是依据游戏规则从专家库中由机器抽取的，且不说这个专家库里的人物是不是真正的专家，且不说这个游戏规则有多少科学性，单就常识而论：班子大换血必然是另结一茬果！就《檀香刑》而言，初复评的评选成果遭终评班子的决然否定，这不是在闹地震吗？换几茬评委班子，就结出几茬完全不同的果子，这难道是正常的吗？这结果权威吗？

真理应该是惟一的。即便一时做不到惟一，真理的标准也应该相对统一，否则，这一伙人指鹿为马，那一伙人以铜论金，其结果损害的只能是中国文学的正常发展和茅盾文学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尽管文学创作提倡多元化、评论座标可以多元化，但作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国家级文学大奖，进入专家库的专家必须是真正的小说研究专家、且该专家能将个人化的因素控制在最小值，这就从源头上保证了该奖评选的客观公正性。如果某位专家过份强调个人的好恶而置文学大局于不顾，那他这种评论个性显然于国家大奖的评委不宜。再者，现在从可以见到的评委大名来说，有些评委缺乏足夠的学术支撑，甚至可以说他不夠但当评委的资格。有的评委有一定的学术成就，但他的成就不在小说方面，让猎人去捕鱼累了半天也只能是瞎忙活。再说，倘每届的初终评委不能保持相对稳定，那么评选依据的标准必然无固定准星，必然出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不稳定现象。真理是合谐的产物，不稳定就难于合谐，这于我们这个有文学传统但还不是文学大国的当代文学而言，似太风吹草动了。百家争鸣出于战国，独尊儒术出了大朝代，改革开放以来，不少领域全盘西化，文学上也一度出现过谁满口是外国文学谁就权威大的怪现象，这其实是中国文学的幼稚病！作为中国的文学家，真正应该关注的是小说中国化的问题----因为花钱消费小说的大众读者首先在中国。

作为国家级文学大奖的评委，人们有理由对其在学术成就、知识结构、个人趣味、艺术视野诸方面有全面的要求，绝不能在这个圣洁的论坛上让这一伙人这样说、那一伙人那样说。尽管还不能象有些媒体在谈论本届“茅奖”时用“黑幕”、“暗箱操作”来形容，但人们要求公布评委们的评语、公示各位评委的学术身份却是正常的。

事实上，茅盾文学奖有许多方面值得完善。比如评奖标准、评委设置、文学理念等等，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我以为，作为中国的小说大奖，还是应该多少考虑一点读者的因素，这一点上，印数应该作为一个硬杠杠置入评选条件。当然，坦诚的评委不是没有，比如《小说评论》的主编在对上海《文学报》记者徐春萍发表谈话时就表示：“茅奖”的评选理念仍偏于保守，一些在艺术探索上跨步较大的作家作品，往往就被过滤掉了……这虽是无奈之言，却还多少道出了本届茅奖乱象的症结之所在。
(原载《西安晚报》２００５年５月１０日)
作者：孙见喜，省出版社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社会职务为陕西省评论家协会理事、陕西省国学研究会副主席、陕西省孔子学会顾问，陕西金石书画院副院长丶西北大学现代学院国学院院长，创作并出版著作二十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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