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看冬日恋歌,但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平安度过了所有大风大浪,感情已经磨合到成熟的一对恋人,接下来只需要享受合家欢大团圆式的美好结局幸福一生就好。也确实平静地过了很多年,爱意分毫不减,甜蜜又平淡,可年下的那方却突然查出无法治愈的重症。不是会隐瞒的性格,也了解对方,还是决定说出来一起承担。

乘客下班到家的时间一直要晚上半小时,足够正单你换好家居服打开电视等着她。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在下班的人飞扑进她怀里蹭了五分钟的拥抱,又花了十分钟换好配套的情侣款家居服回到沙发上跟她黏在一起的时候,她把消息告诉了她的爱人。

好像是割破温馨氛围的一把锋利刀片,刺啦划开幸福,温度也冷却下来。

她开口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她说,半年。

半年,不够一个四季。

得知消息那一刻年上似乎依旧保持稳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面不改色,而在那个时间被吐出来后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红着眼眶不敢闭眼,不敢对视,只能强撑着看着她的眉心说话。

“没得治了吗。”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连自己的语气都没办法控制,在年下扯起嘴角笑着摇头的时候眼泪还是溢出来,慌忙要扭头逃走,说着对不起,落下的那两滴泪却被甩到了犹豫着想要抬手拉她的年下针织衫的袖子上。

她们一起住这么多年,两间卧室,除常睡的那一间,另一间从来就只是形式上存在。在这天它的门头一次被甩上,头一次它的一位主人在这里呆了一整晚。

针织衫袖子上的两滴泪痕无人在意地慢慢淡却,正单你自己默默吃了饭,给乘客放了一碗在桌对面,但直到她上床裹紧被子里也没等到人出来吃饭。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度过了自己的夜晚,而这个长夜总还是过去了。很冷的冬天,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阳光却仍然明媚,只是没有带来什么温度。课题里亮得刺眼,也冷得刺骨。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昨天她待在沙发上等乘客回来的时候没有开空调,乘客回来之后也没有。

她拿空调遥控器按出滴的一声响,转身时才看见乘客已经坐在餐桌旁,热好了牛奶和鸡蛋放在她的座位上,扎眼的还有桌旁的两个行李箱。

要走吗?要抛弃自己?正单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这种无端猜测,酒窝又苦苦地陷下去,问,要去哪?怎么不开空调?不冷吗?

乘客说先吃饭,吃了饭就出发。正单你也没理解她意思,以为是乘客吃了饭就要走了,坐下去喝牛奶,眼睛也酸起来,一边喝一边哭。乘客说怎么了,怎么哭了,不舒服吗。正单你说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两个月别那么急着走。

走什么?我们去旅游。还陷在自己苦情联想里的正单你泪水戛然而止,后知后觉自己理解错了,感觉有点丢人,这时候乘客接上下一句,在这里等不到秋天了,我们自己过一个春夏秋冬。

我要再拼凑一个你,我要再好好地记住你,我要再完整地爱你。

是这个意思。于是吃完饭她们坐上最早一班飞机,依偎着补了个觉,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航行后来到她们的春天。

其实在之前她们也没有过这么像春天的春天,广东的夏天来得太早,湖南的冬天走得太晚。所以她们共同经历着人生的第一个春,在枝头挂满绿芽的森林,淡青的草地,不顾深重的露水躺在地上,相拥,用对方填满自己,也用自己填满对方。在春天她们很少亲吻,却留下数不清的拥抱,在日出时,深夜里,此后想到春天便是爱人身上萌发的新意,她的气味和湿度饱和的空气混在一起,刻进骨髓。

她们找到了一个海边去度过夏天,夕阳西下时天际线和海平面都被染得血红,乘客借了流浪歌手的破吉他坐在沙滩上唱love you 3000给她听,在异国他乡不同肤色游客的祝福声中迎着湿热的海风黏腻地接吻,在汽车旅馆嘎吱响的木板床上做爱,要把对方身体里的爱意榨干,用肌肉和本能记住爱。

她们本就是在夏天相遇相爱,因此在夏天也停留得格外久,去到秋天时正单你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走不了几步就感到很累,常常咳到喘不过气,所以在去看那片偏远的枫树林时后半程是乘客背着她走完的,她在爱人的背上,小腿一晃一晃,乘客走得很稳很慢,她就把头埋进爱人颈窝,唇齿呼吸间都是最熟悉的味道,爱意就在周身慢慢流淌。到达目的地后乘客把她放下来,行了一个滑稽的骑士礼,说,我亲爱的公主,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

当然愿意,于是两个人在金黄的落叶上,在枫树林间翩翩起舞,帆布鞋踩得枯叶轻轻响,他们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正单你此刻才感受到,若再望进去,怕会沉溺得舍不得离开。所以她闭上眼去亲吻,亲吻她的海洋,再是山,是谷,是爱人的脸庞。

离开秋天时家乡已然入夏,她们返程时又经过一处海岸,短暂地停留了半天。这里冷得很,她们从凌晨到达就守在这里,看太阳如何升起,看大海怎样变蓝,再次携手跳一支圆舞曲,罢了正单你躺在乘客腿上,说,早上好啊我的小狗,如果不能再见你,祝你早,午,晚都安。她又对她笑,酒窝已经要见不到了,只在脸侧一个小小的印痕昭示自己的存在,那一刻乘客前所未有地感受到,爱人身上流动着的,蓝色的生命力。

后来她们回到家不久,正单你就去世了。乘客安静地处理完后事,再次回到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好像一切都还在。她无时无刻没有在想起自己的爱人,在春天的一棵新芽,夏天的一缕微风,秋天的一片落叶,和冬天的一粒雪。它们共同组成了乘客对爱人的记忆,爱人的脸永不模糊,并对她说道,

如若此后不能见你,我在春夏秋冬都爱你。 https://t.cn/A6jUIKMR

后来的剧情就是窝心也教人伤心
每回看到后来阿絮起了钉子 老温却不知道 还在为大仇得报洋洋得意 而絮伤心地酒也咽不下 还要强装镇定 为了他师弟这蛰伏二十年终于降临的喜悦时刻
就跳回去看最初的时刻
虽然净了脸 以真面目示人 根本也决定对他卸下防备
但还有点端着 有点高姿态 等着温客行小狗似的围着他的脚打转 问他讨零花钱
完全是调情 一小碟海带苗似的爽口小菜
人生还有 鲜美期待的 最初的最初

避免夜里不好打车
一个人站在四下无人的大街上的情况再次发生
选择今天自己掌握方向盘

怎样形容傍晚出发时眼见的景色呢
除了惊奇和感叹
还没想好

现场摆起了十几排凳子
相比上次旁人的动感
这次显得安静的多
大家也无需假装热闹
听就是了

射灯打下来
从右前方地面
落在前排观众的帽子上
又转头卷起空中尘埃
往暗处去了

今天回来路上没听歌
只能听到发动机
轮胎压过结冰的路边
和未融化厚重积雪的声音
谨记冰天雪地稳驾慢行
这嘱托是自己给的

往建设路上右转的时候
遇到一只在公交车道瑟瑟发抖的小狗
减速刹车交替闪了几下远光
它好像也知道汽车危险
转头跳上了马路牙
但却坐下一动也不动
或许它也不知何以为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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