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系列•2024.1.21
——————————
我一直很喜欢去高的地方
小时候姥姥家开理发店
我就在理发店后边的郊区长大
爬上火车道的小石子坡就足够高了
吹着火车闸道叮叮当当的风往远看
隐隐约约有来自蓝天另一端的好奇
幼儿园的时候 老师不让上滑梯
但我还是和一群小孩偷着上去过
对于小孩子来说 那已经足够高了
站在最顶上的时候也不滑下去
只看着操场栅栏外的人来人往
盼望着家里人赶快接我回家
小时候爬过山
但那时候是跟家里去上坟
也不懂生离死别 只是跟着大人走
但站在最顶上往来时路看去
却只有一个个房檐
看不见来往的村里人
和摇尾巴的大黄狗
后来高考离开了家
曾经爬上图书馆的最顶层
学着电视剧坐在檐廊喝啤酒
也没什么青春的思绪
反倒觉得有点傻
只是在顶上往下看的时候
一个个学生都小小的
长的都一样了 分不出谁是谁
再后来吧
张家界的山也爬过
广州塔也上去过
那些多多少少的地方
高高低低的 哪怕是在飞机上
也并没有什么登高望远 俯瞰人间的感觉
我渐渐知道 天的另一端还是天
接孩子的家长也不过只隔了几条街
村里人的笑脸和摇尾巴的狗要在眼前见
同学们个性的每一面要靠近了才能浮现
于是相比于宏观的伟大
有时候更偏爱脚边的世界
墙角的小草和偷懒的野猫
早市的炊烟和黄昏的公交
海边的咖啡和老街的面条
大厦的车流和旧区的管道
还喜欢登高吗？喜欢。
人不能放弃对“更高”的追求。
只是…不再那么执着了。
因为…我意识到
心在太高的地方
就看不见生活了
——————————
我一直很喜欢去高的地方
小时候姥姥家开理发店
我就在理发店后边的郊区长大
爬上火车道的小石子坡就足够高了
吹着火车闸道叮叮当当的风往远看
隐隐约约有来自蓝天另一端的好奇
幼儿园的时候 老师不让上滑梯
但我还是和一群小孩偷着上去过
对于小孩子来说 那已经足够高了
站在最顶上的时候也不滑下去
只看着操场栅栏外的人来人往
盼望着家里人赶快接我回家
小时候爬过山
但那时候是跟家里去上坟
也不懂生离死别 只是跟着大人走
但站在最顶上往来时路看去
却只有一个个房檐
看不见来往的村里人
和摇尾巴的大黄狗
后来高考离开了家
曾经爬上图书馆的最顶层
学着电视剧坐在檐廊喝啤酒
也没什么青春的思绪
反倒觉得有点傻
只是在顶上往下看的时候
一个个学生都小小的
长的都一样了 分不出谁是谁
再后来吧
张家界的山也爬过
广州塔也上去过
那些多多少少的地方
高高低低的 哪怕是在飞机上
也并没有什么登高望远 俯瞰人间的感觉
我渐渐知道 天的另一端还是天
接孩子的家长也不过只隔了几条街
村里人的笑脸和摇尾巴的狗要在眼前见
同学们个性的每一面要靠近了才能浮现
于是相比于宏观的伟大
有时候更偏爱脚边的世界
墙角的小草和偷懒的野猫
早市的炊烟和黄昏的公交
海边的咖啡和老街的面条
大厦的车流和旧区的管道
还喜欢登高吗？喜欢。
人不能放弃对“更高”的追求。
只是…不再那么执着了。
因为…我意识到
心在太高的地方
就看不见生活了
《窗》
（一）光
“红烛映帘贺喜，明月满窗祝福。横批：花好月圆。”
人们在过年的时候会穿上新衣服，给门贴上新年画和新对联，他们会将一切都装饰成崭新模样，一起迎来新的一年，但今天并不是新年，家里人也买了许多红贴纸装饰门窗。
祁兰今天要结婚了，对象是祁兰认识已有两年的方片，门口摆放着鲜花束和通知栏，宾客坐满了整个院子。
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勤劳老实的年轻人之一，他们在一次宴会上相识，我认识他还是在一年前，他提着一大包礼品来家做客。
全村有将近一半的人都参加了今天的婚宴，人们在喜庆的氛围中说笑，我也帖上了从来没有试过的红贴纸。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我，身上的贴纸让地面泛着闪亮的红圈，“囍”也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灰白的墙上飘动。
直至夜晚阳光将歇时，红灯笼这时便也派上了用场，燃放的烟花也在映衬下更加立体美丽，我们一起让家里时刻都透着光。
新婚夜过去后，热闹的人们散去，一切逐渐趋于平静。有天祁兰从我旁边经过时，将掉落的红贴纸又贴了上去，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更加稳定深沉了些。
家里这天又忽地高兴了一阵儿，在朦胧细雨中我只听到了孩子两字。
（二）内外
祁兰的孩子方方今天满月了。
人们前来送上祝福，短暂的热闹又将开始了。
“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至少我看是。”方母对亲戚们说。
“确实确实，我看方片他们经常都提着大包东西去你们家，电话里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在家里我们路过时，一家子生活井井有条，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嘞。”亲戚们嚷着。
“孩子是男孩儿女孩儿呢？”他们问道。
“是个女娃！”祁母高兴的说。
“女娃儿好，女娃儿好.....听说你们要搬到城里住新房了！”
“过几天，过几天就去城里面住！”祁兰这时正好从一旁经过说道。
“城里以后上下班、孩子上学也方便，会经常回来的。”方片在身后说。
（三）帘
没过多久，我也跟着祁兰一家搬到了城里的新房。但与之又有些不同，祁兰和方片他们给我装上了帘子。
在夏日午后阳光灼热时，或是夜晚屋外灯光刺眼时，只需拉上帘子便可以将我们与世界隔绝起来。
方片商量着让祁兰辞掉了工作在家里照顾孩子，等孩子大些后再重新找份工作，祁兰也同意了。
祁兰这天接到电话，祁兰的父母吵架把窗户砸了。
祁兰妈妈不满他最近去城里赌博，有时整夜都不回家。那晚祁兰爸爸输掉一大笔钱，回到家两人直接吵了起来，祁母一气之下便把窗户打碎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在灯光下碎光闪烁。
祁兰回家后，并没有让情况得到缓和。第二天在邻居的帮助下，换上了新的窗户，也给窗户装上了窗帘。
之后祁兰爸爸去城里赌博的次数有所减少，每当他们吵架时，他们总是将窗帘一拉，谁都看不见。
方片也偶尔因为这件事和祁兰有过口角，自那之后祁兰和家里的联系也变得少了些，帘子一拉过着自己的生活。
（四）栏
方片在城里的工作有了新起色，他成为了一名管理人员，工作的时间和工钱都变得多了起来。
祁兰这几年一直都在孩子，转眼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但与父母的关系却似乎越来越僵，祁兰爸爸上个月赌博被举报，在派出所住了几天，他们为这事又闹的不可开交，窗户总是经常换新，有时祁兰刚到家便听到窗户碎了一地，玻璃四溅。
祁兰之后便不再换新窗户，只是买了新帘子挂上去。
方片经常很晚才回到家，有时还带着一身酒气。
祁兰整天都在围着孩子忙前忙后，夜晚祁兰拉帘子时，她在窗旁停了下来，我发觉她已越加憔悴。
孩子一天天长大，前些天祁兰在电视里看到一家的孩子从没有护栏的窗户摔下，想着自己家也没有装护栏，赶忙叫工人到家里给窗户加上了护栏。
从那时起，我也彻底变成了城市里窗户的样子，但改变的好像不止是我。
#原创文章[超话]#
（五）破
这天夜里，短促急躁的关门声震响了家里的所有窗户，紧接着便是电话这头方片的阵阵叫骂声，他气急败坏的拿起杯子向我扔来，若不是拉上了帘子，我也成了祁兰母亲家那副模样。
祁兰闻声从房间出来，刚出门就闻见他浑身上下的酒气。祁兰本就疲惫，见到方片在发酒疯瞬间也嚷了起来。
“孩子才刚休息一会儿，你不上班这么晚喝酒才回来，回来就发疯，有完没完......”祁兰吼着便去收拾地上碎掉的玻璃杯。
“哪个狗东西背后举报我挪用公款，现在被公司停职。”方片说着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你真做这事儿了？”祁兰问。
“光这房子得有三分之一吧，究竟是谁举报了我......”方片瘫坐在沙发。
“方片，你做这事有想过孩子吗？我每天这么辛苦带孩子，你就搞出这种事情来，没了房子，孩子以后该怎么办？”祁兰加大了音量。
“好啊你，说我没有想过孩子，我不这么做，你们现在能这么快到城里面住上新房吗？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我这么做也总比你那赌博被抓的爹丢脸好。”方片吼道。
“行，难道你这样就不会被抓吗？你这又是丢谁的脸！”祁兰扯着沙发上方片的领口。
方片猛地站起身给了祁兰一巴掌，祁兰瞬间瘫坐地上失声痛哭。方片转身踉跄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了门，嘴里嚷着:“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干的，别让......”
街上的一辆大型货车轰隆声震响了帘子外的玻璃窗，地上的碎玻璃渣在白色灯光下异常扎眼。
（六）风
天刚亮，祁兰拉开了帘子，我便听到电话那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那是祁兰父母的声音。
“这么久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来了，现在不怕我们丢你的脸了。”祁兰爸爸说。
“他......怎么打你，村里......老实一个人。现在的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家好，背地里整小动作......”电话那头夹杂祁兰妈妈的说话声。
祁兰默不作声听着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红肿的眼里透露着疲惫无奈。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带走了还在房间酒劲未过的方片。
等到方片回到家时，已是三天之后。城里的房子也被用作了抵押。
祁兰带着孩子到了方片父母的家中暂住。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回到家中时，村里人和方片父母诡异的眼神。
夜里她听见方片父母悄声谈论，是因为她才导致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情况，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增加了经济压力，才会让方片有了这些想法。
祁兰心中百感交集，她用力将窗户关紧并拉上了帘子，再次流下泪来。
失业后的方片性格也越发古怪，跟原来判若两人，宿醉而归，动不动就摔东西。跟祁兰也说不到三句话就会恶语相向，甚至双方动起手来。
玻璃窗里，两人从原来的亲密相拥变成了拳脚相加。
后来我发觉祁兰已不再拉开窗帘，她房间的那扇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的。
（七）雨
“我想去城里房子拿那上次忘了的东西”祁兰说。
方片抱着孩子一声不吭。
钥匙转动打开了门，回门声沉重又响亮。
祁兰过来拉开了数月未动的帘子，这也是这么久我再一次见到祁兰。
她面色凝重，嘴唇淡白，颧骨稍显突出，风从窗边吹散了她肩上末端的一缕白发，她从地上捡起已经褪色的红贴纸，慢慢的把它贴到了我的身上，这时我竟看到在她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笑容拉扯着祁兰干褶的脸颊，隐秘而短暂。
她拨通了电话。
“滚！离开这个家，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情，滚远点。”电话那头是祁兰父母又一次的混杂声，随即没了声响。
房间里空无一人，手机从祁兰的手中滑落。她伸手紧紧地抓住帘子，呆滞望着窗外加装的护栏，嘴角不时抽动。我从来没有过祁兰有过这样的神态。
（八）落
太阳光越来越强烈了。
急剧升高的气温让水雾不停凝结在我的身体上。
滴滴水珠坠落到了楼下的路面上。
楼下也越来越嘈杂起来了。
（一）光
“红烛映帘贺喜，明月满窗祝福。横批：花好月圆。”
人们在过年的时候会穿上新衣服，给门贴上新年画和新对联，他们会将一切都装饰成崭新模样，一起迎来新的一年，但今天并不是新年，家里人也买了许多红贴纸装饰门窗。
祁兰今天要结婚了，对象是祁兰认识已有两年的方片，门口摆放着鲜花束和通知栏，宾客坐满了整个院子。
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勤劳老实的年轻人之一，他们在一次宴会上相识，我认识他还是在一年前，他提着一大包礼品来家做客。
全村有将近一半的人都参加了今天的婚宴，人们在喜庆的氛围中说笑，我也帖上了从来没有试过的红贴纸。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我，身上的贴纸让地面泛着闪亮的红圈，“囍”也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灰白的墙上飘动。
直至夜晚阳光将歇时，红灯笼这时便也派上了用场，燃放的烟花也在映衬下更加立体美丽，我们一起让家里时刻都透着光。
新婚夜过去后，热闹的人们散去，一切逐渐趋于平静。有天祁兰从我旁边经过时，将掉落的红贴纸又贴了上去，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更加稳定深沉了些。
家里这天又忽地高兴了一阵儿，在朦胧细雨中我只听到了孩子两字。
（二）内外
祁兰的孩子方方今天满月了。
人们前来送上祝福，短暂的热闹又将开始了。
“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至少我看是。”方母对亲戚们说。
“确实确实，我看方片他们经常都提着大包东西去你们家，电话里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在家里我们路过时，一家子生活井井有条，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嘞。”亲戚们嚷着。
“孩子是男孩儿女孩儿呢？”他们问道。
“是个女娃！”祁母高兴的说。
“女娃儿好，女娃儿好.....听说你们要搬到城里住新房了！”
“过几天，过几天就去城里面住！”祁兰这时正好从一旁经过说道。
“城里以后上下班、孩子上学也方便，会经常回来的。”方片在身后说。
（三）帘
没过多久，我也跟着祁兰一家搬到了城里的新房。但与之又有些不同，祁兰和方片他们给我装上了帘子。
在夏日午后阳光灼热时，或是夜晚屋外灯光刺眼时，只需拉上帘子便可以将我们与世界隔绝起来。
方片商量着让祁兰辞掉了工作在家里照顾孩子，等孩子大些后再重新找份工作，祁兰也同意了。
祁兰这天接到电话，祁兰的父母吵架把窗户砸了。
祁兰妈妈不满他最近去城里赌博，有时整夜都不回家。那晚祁兰爸爸输掉一大笔钱，回到家两人直接吵了起来，祁母一气之下便把窗户打碎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在灯光下碎光闪烁。
祁兰回家后，并没有让情况得到缓和。第二天在邻居的帮助下，换上了新的窗户，也给窗户装上了窗帘。
之后祁兰爸爸去城里赌博的次数有所减少，每当他们吵架时，他们总是将窗帘一拉，谁都看不见。
方片也偶尔因为这件事和祁兰有过口角，自那之后祁兰和家里的联系也变得少了些，帘子一拉过着自己的生活。
（四）栏
方片在城里的工作有了新起色，他成为了一名管理人员，工作的时间和工钱都变得多了起来。
祁兰这几年一直都在孩子，转眼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但与父母的关系却似乎越来越僵，祁兰爸爸上个月赌博被举报，在派出所住了几天，他们为这事又闹的不可开交，窗户总是经常换新，有时祁兰刚到家便听到窗户碎了一地，玻璃四溅。
祁兰之后便不再换新窗户，只是买了新帘子挂上去。
方片经常很晚才回到家，有时还带着一身酒气。
祁兰整天都在围着孩子忙前忙后，夜晚祁兰拉帘子时，她在窗旁停了下来，我发觉她已越加憔悴。
孩子一天天长大，前些天祁兰在电视里看到一家的孩子从没有护栏的窗户摔下，想着自己家也没有装护栏，赶忙叫工人到家里给窗户加上了护栏。
从那时起，我也彻底变成了城市里窗户的样子，但改变的好像不止是我。
#原创文章[超话]#
（五）破
这天夜里，短促急躁的关门声震响了家里的所有窗户，紧接着便是电话这头方片的阵阵叫骂声，他气急败坏的拿起杯子向我扔来，若不是拉上了帘子，我也成了祁兰母亲家那副模样。
祁兰闻声从房间出来，刚出门就闻见他浑身上下的酒气。祁兰本就疲惫，见到方片在发酒疯瞬间也嚷了起来。
“孩子才刚休息一会儿，你不上班这么晚喝酒才回来，回来就发疯，有完没完......”祁兰吼着便去收拾地上碎掉的玻璃杯。
“哪个狗东西背后举报我挪用公款，现在被公司停职。”方片说着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你真做这事儿了？”祁兰问。
“光这房子得有三分之一吧，究竟是谁举报了我......”方片瘫坐在沙发。
“方片，你做这事有想过孩子吗？我每天这么辛苦带孩子，你就搞出这种事情来，没了房子，孩子以后该怎么办？”祁兰加大了音量。
“好啊你，说我没有想过孩子，我不这么做，你们现在能这么快到城里面住上新房吗？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我这么做也总比你那赌博被抓的爹丢脸好。”方片吼道。
“行，难道你这样就不会被抓吗？你这又是丢谁的脸！”祁兰扯着沙发上方片的领口。
方片猛地站起身给了祁兰一巴掌，祁兰瞬间瘫坐地上失声痛哭。方片转身踉跄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了门，嘴里嚷着:“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干的，别让......”
街上的一辆大型货车轰隆声震响了帘子外的玻璃窗，地上的碎玻璃渣在白色灯光下异常扎眼。
（六）风
天刚亮，祁兰拉开了帘子，我便听到电话那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那是祁兰父母的声音。
“这么久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来了，现在不怕我们丢你的脸了。”祁兰爸爸说。
“他......怎么打你，村里......老实一个人。现在的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家好，背地里整小动作......”电话那头夹杂祁兰妈妈的说话声。
祁兰默不作声听着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红肿的眼里透露着疲惫无奈。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带走了还在房间酒劲未过的方片。
等到方片回到家时，已是三天之后。城里的房子也被用作了抵押。
祁兰带着孩子到了方片父母的家中暂住。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回到家中时，村里人和方片父母诡异的眼神。
夜里她听见方片父母悄声谈论，是因为她才导致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情况，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增加了经济压力，才会让方片有了这些想法。
祁兰心中百感交集，她用力将窗户关紧并拉上了帘子，再次流下泪来。
失业后的方片性格也越发古怪，跟原来判若两人，宿醉而归，动不动就摔东西。跟祁兰也说不到三句话就会恶语相向，甚至双方动起手来。
玻璃窗里，两人从原来的亲密相拥变成了拳脚相加。
后来我发觉祁兰已不再拉开窗帘，她房间的那扇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的。
（七）雨
“我想去城里房子拿那上次忘了的东西”祁兰说。
方片抱着孩子一声不吭。
钥匙转动打开了门，回门声沉重又响亮。
祁兰过来拉开了数月未动的帘子，这也是这么久我再一次见到祁兰。
她面色凝重，嘴唇淡白，颧骨稍显突出，风从窗边吹散了她肩上末端的一缕白发，她从地上捡起已经褪色的红贴纸，慢慢的把它贴到了我的身上，这时我竟看到在她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笑容拉扯着祁兰干褶的脸颊，隐秘而短暂。
她拨通了电话。
“滚！离开这个家，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情，滚远点。”电话那头是祁兰父母又一次的混杂声，随即没了声响。
房间里空无一人，手机从祁兰的手中滑落。她伸手紧紧地抓住帘子，呆滞望着窗外加装的护栏，嘴角不时抽动。我从来没有过祁兰有过这样的神态。
（八）落
太阳光越来越强烈了。
急剧升高的气温让水雾不停凝结在我的身体上。
滴滴水珠坠落到了楼下的路面上。
楼下也越来越嘈杂起来了。
终于看到天葬了。从佛学院出发，先坐公交，沿着藏村小巷开始爬山，来到高原草场以后又坐了一节摩托车，终于到了。
草坡上站满了秃鹫，喇嘛在念经，家人用白布和桶把多余的内脏和血处理掉后就开始绕着经塔祈祷。
过去差不多半小时，突然两个光着的身体被抬出来了。接着藏民开始驱赶山坡上的秃鹫，秃鹫得令，和饿疯了一样扑过去，顿时整个天葬台就被占满、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隐约看见有秃鹫叼起了黄色的肠子，有秃鹫为一块人皮打起来。
这时候，方圆几百米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都味儿，有点湿乎乎、有点屎臭、又有点腥骚味。很多人开始捂着鼻子干呕。
看了一会，什么也看不见。就往回走。走到一半，带我来看天葬的小黄牛（图1）突然说你想仔细看你可以回去凑近了看。我说家人不管吗？他说家人已经走了。我赶紧拦下路过的摩托车，又赶回天葬台。
到的时候果然已经没人了，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我走小路直接到台旁边，就看到两具完整的带着血丝的白骨躺在地上。和电影里似的，秃鹫是骨头一点不吃肉一点不留。工作人员用刀把人骨拦腰砍两节，就提着腿骨带着下半身去一边，继续砍，小腿，大腿，盆骨…然后又回来把带头的上半身继续砍，脊椎一节一节…肋骨折断…直到所有骨头都拆分干净，拉起旁边的柴油碎骨机。我问旁边的喇嘛这是干嘛？喇嘛说碎了秃鹫才吃的进。
我问喇嘛，藏传佛教修的是什么？
喇嘛答：为众生而修行。
我又问：藏区所有人都修佛，他们绕着经塔转，每天供佛，也是为了众生吗？
喇嘛笑：是的。
图7:回答我学佛是为了家里买卖更好做的藏族大哥。
图6:和女喇嘛们在图书馆共进午餐，他们吃的素的泡面部队火锅，我吃的素鸡块，桃子汁。
草坡上站满了秃鹫，喇嘛在念经，家人用白布和桶把多余的内脏和血处理掉后就开始绕着经塔祈祷。
过去差不多半小时，突然两个光着的身体被抬出来了。接着藏民开始驱赶山坡上的秃鹫，秃鹫得令，和饿疯了一样扑过去，顿时整个天葬台就被占满、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隐约看见有秃鹫叼起了黄色的肠子，有秃鹫为一块人皮打起来。
这时候，方圆几百米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都味儿，有点湿乎乎、有点屎臭、又有点腥骚味。很多人开始捂着鼻子干呕。
看了一会，什么也看不见。就往回走。走到一半，带我来看天葬的小黄牛（图1）突然说你想仔细看你可以回去凑近了看。我说家人不管吗？他说家人已经走了。我赶紧拦下路过的摩托车，又赶回天葬台。
到的时候果然已经没人了，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我走小路直接到台旁边，就看到两具完整的带着血丝的白骨躺在地上。和电影里似的，秃鹫是骨头一点不吃肉一点不留。工作人员用刀把人骨拦腰砍两节，就提着腿骨带着下半身去一边，继续砍，小腿，大腿，盆骨…然后又回来把带头的上半身继续砍，脊椎一节一节…肋骨折断…直到所有骨头都拆分干净，拉起旁边的柴油碎骨机。我问旁边的喇嘛这是干嘛？喇嘛说碎了秃鹫才吃的进。
我问喇嘛，藏传佛教修的是什么？
喇嘛答：为众生而修行。
我又问：藏区所有人都修佛，他们绕着经塔转，每天供佛，也是为了众生吗？
喇嘛笑：是的。
图7:回答我学佛是为了家里买卖更好做的藏族大哥。
图6:和女喇嘛们在图书馆共进午餐，他们吃的素的泡面部队火锅，我吃的素鸡块，桃子汁。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