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琳·宋导演《过往人生》（Past Lives）登顶《帝国》（Empire）杂志 2023年最佳电影榜单榜首。

#叉小包的观影笔记##电影过往人生#

我看完的感受是，一如既往的透着 A24 的风格：小成本但聪明。卡司选的精准，关键细节也到位。每个时代用的手机、电脑和软件都精确还原年代感。电影的时空感很浓缩：三人、三地。三人是亚裔移民的女主；女主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儿时好友，韩国男主；最后是女主的犹太人丈夫。三地是女主离开男主留下的首尔；女主跟着父母第一次移民的加拿大；成年后求学工作的纽约。

相较于《花样年华》过于浓烈的怀旧情调，《过往人生》更轻盈更当下，也就更容易让人有代入感。四九年后上海人流离到香港的“小伤感”被替换成亚洲第一代移民子女到北美的“大时代”。因为社交网络的兴起，留在首尔的男主重新联系上在纽约求学工作的女主。两人在成年后通过skype视频重新联系上。于是小巷里钻进钻出换着旗袍买馄饨，就变成了隔着太平洋的网恋。

男主选的好，就在于“普通”。相貌、举止都让人觉得，刚刚好。离帅差一点但也没差太多。像男主自己说的，念了普通的大学、做着普通的工作，学中文而不是英文因为更有助于工作；不像女主角，从诺贝尔奖到普利策奖再到托尼奖，她总是 dream big，眺望远方，总是被男主喊“傻瓜”觉得亲切又不会停下自己的步伐。甚至是，两个人视频用的设备，男主用着黑色厚重的Windows笔记本，女主用着轻巧时髦的Mac。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男主代表了“东方的、过去的、确定的”一切，而她，在“西方的、崭新的、充满可能的”轨道上。

提到“轨道”，这是一部关于“出轨”的电影。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出轨”这个词。在我看来，那是人生经常会体验的心理冲动，是人在面对既定生命轨道在向宿命论般的未来延伸时，某种近乎本能的“脱序”的冲动。那一步可能迈出也可能不会迈出去。但这冲动本身，总是和我们如影随形，无所不在。你和情侣吃饭拿起手机那一刻是“出轨”；你在人群里只是多看了一眼是“出轨”；年假黄金周总算逃离工作去度假，山巅海边种种世界尽头是“出轨”；甚至如蒋勋所言，唐朝像是一个中国历史上“出走的朝代”。或者你可以替换成其他脱敏的词：出走、逃跑、抽离。

当女主觉得这段网恋已经太深，影响到她安心在纽约打拼时，她选择喊停，对男主说我们不要继续视频了吧。男主这边虽然难过但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现，哦那好吧。落花流水，顺其自然。男主既没有韩剧式的撕心裂肺出车祸得绝症，也没有好莱坞式的立刻买第二天机票跨洋求爱在纽约街头日剧跑。就只是，普通人的“普通”处理。

影片一下子来到十年后。这是第二次跳跃。是从10、20，跳到30。所以对应三人、三地影片也分成三段。最后一段中，女主在艺术家营地结识了如今的丈夫，落袋为安，在纽约东村小公寓里和作家丈夫一起生活，等着外外百老汇什么她参与的剧一炮而红，对，她就是现在把普利策奖换成了托尼奖。韩国男主还在痴痴地等待，纵然，他外派到上海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遭遇别的爱情。（戏里上海的场景大概是我看来最假的场景，笑。选上海也算是对王家卫的某种致敬）他“普通”的选择学中文，似乎也的确给他带来了“普通”的职场优势。但节外生枝的爱情没有变成婚姻，似乎也是因为他的“普通”。他说，总觉得结婚好像要“特别有钱”才行。

各自行驶在既定轨道上的男女主角，又相遇了一次。是十年后，长大后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男主总算买了机票，万里迢迢，到了纽约。女主和男主在哈德逊河畔观光流连。聊天吃饭。似乎没什么意思，倒也不至于尴尬。晚上，丈夫和她聊起来。说倒不是吃醋，但，总觉得，即便我们相爱也做了觉得对彼此最好的选择，结婚，你“二次移民”韩裔加拿大人拿到了美国绿卡，但似乎总有一个你内心的世界我是进不去的。“母语的、童年的、异国的”世界。就像是，前世今生不可言说的秘密，永埋心底。这段戏补完了《花样年华》里完全没出镜的“张曼玉先生”或“梁朝伟太太”的视角。明明是原配，却像是影片关系里的“第三者”。一如第二天在酒吧，男女主角热烈的用韩语把酒言欢，丈夫在背对自己的妻子身后，化为一道沉默的阴影。意向上值得玩味有趣，但丈夫的角色戏份太少，难免有些尴尬突兀。可能，还不如像王家卫那样干脆只有画外音。

来到影片结局。也是我全片最喜欢的，结尾的处理。女主角送男主角到路口Uber的上车点，最后，两个人似乎要有一个拥吻但没有发生。他上车离开，她独自走回家。一个人走过不是故乡又无比熟悉的街道，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回到家门口，做台阶上抽烟的丈夫掐灭烟头，她投入他的怀抱哭起来，像是庆幸又像是遗憾。

这段戏不像《诺丁山》里一不小心就走过四季那样刻意渲染。没有音乐，没有独白，只有纪录片般的环境音。让人感叹，当确定性真的“万事如意”的发生，人生的可能性“塌缩”时，我们有多不情愿，多渴望自己“总是有得选”。那一刻，电影的主题也从“出轨”塌缩成“回归”，三个人的关系、三个地理空间、三段人生的起伏，都被“当下”一笔勾销。

996【有没有人鱼给我吃一口】
鄂顺遇到一条鱼。或者半条鱼和半个人。说起来很诡异，但是上半的人身和下半的鱼尾组合起来还挺好看的。他身上的鳞片大约是青色，夜色里看不分明，只感觉像是钢铁一样幽幽的冷光，尖锐的指甲和薄而锋利的耳廓是更深的青黑色。
溶洞里没有光源，一些荧光的浮游植物在洞壁照出漾动的水波。鄂顺惊魂未定，他只是蹭了姐夫的游轮出海来玩，结果上船还没两个小时就开始后悔，无休止的宴会上令人作呕的游戏，姐姐一开始拦着不让他去，大概是早知道殷启组的局都是什么德行。
谁让鄂顺自小身体不太好，出门不多，对海实在好奇，到底瞒着家里偷溜上来，小舅子的面子还是值一张船票的。然而他一开始在宴会上露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小舅子的面子在这里也就将将够一张船票，他被男男女女缠得无处躲藏，连自己的房间都回不去，吹着冷风缩在船尾看夜里的海面。船拖行着宽大的尾迹，然而更宽大的是黑暗广袤的海洋，豪华的大船上彻夜不眠的灯光，也只能照亮小小一个角落，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藏着什么？鄂顺小时候有点口吃，自然而然地不太爱说话，渐渐学会了用想象来填补寂寞。看过那么多的连环画和纪录片，水下会有海草，海带，海胆，三文鱼，……肚子咕噜一声，鄂顺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有点饿了，但是他不想回船舱，重想重想。
灵活迅疾的鲷鱼群，柔软的摆动的水草，无穷无尽的浮游动植物被捕食，食物链顶端的庞然大物罩下一片阴影，海底沙地潜伏的比目鱼，再向深潜，或许还有在水下冒出浓烟的火山，沉船的残骸，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古城，穿行在残骸遗迹之间的神秘生物。
人鱼。
鄂顺好像听见遥远的，不明意义的歌声。
他努力地去辨认到底是不是幻觉，如果不是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他听得懂的语言，然而下一秒船身剧烈地摇晃，扑天的浪兜头盖下来，腥咸的海水包覆他的呼吸，他好像真的沉进水里。被海水蛰得不得不闭上眼的前一秒，他看到一个青色的修长生物向他游来，带着他远离了沉船。

被带着游了不知道多远，应该也不会太远，毕竟鄂顺一口气实在憋不久，他被带离水面，放置在布着细沙和碎石的岸边。借着一点荧光，他勉强看清林立的石柱，大概是个溶洞，与外界只有水道连通。那位，额，鄂顺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辨认轮廓很像是人类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是算帅的那一种，线条干净利落，肌肉块垒分明。但是他之前瞥见了青色的，鱼一样的下半身，余下的就不知道了，溶洞里太暗，他不敢轻举妄动，姑且称之为青年，看他不动，一扭身矫捷地又扎进水里，徒留一个脑子乱糟糟的鄂顺。
太黑暗的地方对时间是模糊的，感觉只是几个呼吸，水下又传来响动，下一秒明亮的冷光破开水面钻出来——那青年捧了一颗明珠。
鄂顺屏住呼吸。夜明珠的光照亮着一小片水域，他这次看清了，扇形张开的半透明的耳廓，眉心和颈侧蔓延的青色鳞片，青筋浮凸的手臂，捧着拳头大的珠子往前递了递，黑沉的眼睛里映着冷光。
给我的吗？鄂顺试探着接过，触到对方冰冷尖锐的指甲。
是真的，不是我濒死前的幻想，他是人鱼，一个湿漉漉的神明。

一个神秘的，野性的存在，那么大的一艘船静悄悄地就沉了，没有人惊叫哭喊，当然是受了歌声的蛊惑啊。
如果有捕食者和竞争者侵犯领地，耳鳍尾鳍背鳍全都张开，肌肉怒张，尖牙和指甲都出来，这是他作为食物链顶端的骄傲，强大而美丽的生物。
(顺顺生的话是卵还是崽……骚瑞)
灵感来自哥潜水的小地瓜。

介于失眠和多梦之间的加载了2/3的十二月
靠yxy和一些个纪录片入睡[抱一抱]
我梦见土星冲日，却从轨道上偏离，褐色的土星瞬间变红黄色，陨落如大火球。水星去找太阳报仇，奈何实力悬殊，一次次地向太阳发起冲击，却始终不得近身，一次次地坠落，又一次次地冲击......地上的人们不时抬头看看蓝色的水星一次次的轨迹，蓝色从暗到明，从明到暗......人们大摆筵席，喝酒谈笑更甚。这样的天文现象似乎就变成了月亮阴晴圆缺一般的平常景象，甚至像在为他们助兴。他们围着桌子热闹非凡，我站在不远处。但我跟他们没区别，我也只是看着罢了。
（一些个中二之魂在燃烧，啊诺，土星是黄色的，水星是灰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