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x你】怜取眼前人 09

09 那我也恋爱了
如果一个人上班第一名,下班最后一名,那么他是卷王;如果一个人上班最后一名,下班第一名,那么公司是他开的;如果一个人上班第一名,下班也第一名,说明他在工作而外,有了亟需自己回应的生活,在热烈地招着手,等他过去。
“本来大家刚认识左然还会客气客气,等左然下班了才会走。”翟星身旁的男人风一样闪过去,她嫌弃地眼睛一眯,“后来大家和家人过了一段同城的异地恋生活之后再也卷不动了,左然成了律所的孤灯。”
翟星意味深长地思索:“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左然也开始积极下班了,滚筒洗衣机卷王要赶着回去洗家里的衣服?”
“恋爱了,小子?”某天,翟星终于拍着他肩膀问。
思绪在看着的文件和翟星的揶揄里蚊香一样绕着,终于蚊香像燃点的爆竹一样炸开。他从未有过的意识,在一瞬间成了历史的车轮向他滚滚而来。
他愣愣重复:“我、我恋爱了?”有点不记得当时翟星在眼前是什么表情,在恋爱的烟火盛放于夜空之前,爱总是让人盲目。
每天他在厨房忙,你就站门口和AI闲聊,AI边窥视边向你汇报:
“一把倒准,调料放得和标准克数差不多。
“步骤和菜谱完全一样。
“他拿着汤勺过来了,他给你尝了。
“他知道你要拿纸巾,他递给你了。在对用户需求的满足这一项目上,他精准得像有设定好的程序。”
顿了顿,AI的危机意识激起它一点情绪波动:“左然不会是更智能的AI吧?我不是最新型产品了吗?”
你听了都想骂它两句,对AI最大的夸奖是“它好像人”,对人主观能动性最大的蔑视是“跟个AI似的”,更何况,还是AI这么说的。
笨蛋AI一句话把那勺热汤盛来的香气都浇灭了,所有场景都浸入冷水里。左然克制、疏离、保持着礼仪,适时满足你一切需求。这样的日子昨天和今天没什么不同,是他设定的程序。每天的散步也一样。
拉长的喇叭声是一把锯齿残缺的锯子,来回地磨着你在马路边上飘摇的灵魂。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你抓着红绿灯杆子都不敢走。不管过去多久,疾驰而来的车头和嘶鸣的刹车声,依然如它们冲向你那日一样鲜明。
十七块玻璃碎片从皮肤上取下来,而那绵延不绝的车笛声在耳朵里再也没有取出来。它们好像残影一般徘徊在你渴望光照的心里,又真实地生长在现实世界,时不时响起一阵幻听让你惊恐地回头,怕什么东西再撞过来。回头也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它一直寂静无声。
所以你格外讨厌左然过马路牵你。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察觉你不是很方便,也会善意地引导着你过去。这份引导不会因发起者变成左然,而让你本质的无能减少半分。你甚至为因为利用这份残缺重绘了你脑海中重复千千万万遍的场景,而愈发痛恨着这作弊一样的“获得”。
在巨大的伤痛面前,左然和普通路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也许今天有点不一样。
在他牵着你过马路之前,你躲闪地沉着声音问:“左然,我的工作呢?”
他斟酌着措辞:“已经找了别的翻译在跟进案子,你前期的工作对他很有帮助。”
“啊,也对,”你故作轻松,心里雪崩一片,“我日语其实也没好好练几年,刚到日本就被撞回来了,法律也好几年都没碰,比我好的翻译大把是。”慌慌张张的话语破布条一样盖在虚假的镇定之上。
明明绿灯还没亮,他就已经牵住了你的手,指尖的心安甚至让你有眼前车来车往的大路可以走的错觉。
“上次你和我说,自己在一片异国的语言里醒来,想必那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不知道使用那时的语言会不会让你掉进以前的日子。总之,不能为了我的私心让你冒险。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说出来反而成了暗示。但是你又开始怀疑自己,让我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考量。”
“什么私心啊?”你闷闷地问。
“想见你。”车声飘散在耳旁,你只觉寂寥无声。他低头笑了一下,清晰可闻:“可是我根本不该找什么工作的借口,想见你就该来见你。”
就像现在,想牵你就该牵你,不该借什么过马路的时机。
车辆开始停驻了,耳畔的脚步声似是不期而遇的一场雨,密密铺在你凝滞的思绪里。
“左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日语吗?
“因为你高中时候和同学说,觉得日语听起来很轻柔很可爱,你很喜欢。
“所以我不会害怕的。我就行走在你喜欢的轨迹里。”
绿灯已跳动着催促的频率,左然也没有看见。
他早就记不清和同学说过类似的话了,也许只是两句应付,只是随口的玩笑。
那轨迹迷雾重重,没有路标,他的话不是指引,而是误导。
不知道彼此之间认知的错误怎么那么多,像一张从第一道选择题就开始涂错位的答题卡。
他理不清头绪,喃喃反问着,像是种数落:“你当初对我是不是……只是看一眼就开心,刚分开就想见面,时常盘算着,下一次用什么理由、在哪里相遇比较好?”
你的小心思成了滚烫的煮鸡蛋,他忍着烫手剥着壳。你咽了口口水,“左然,你给我留点面子,差不多得了。”
“哦。”左然点点头,“那我也恋爱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碎碎念把你怎样地吓了一跳,他只知道,在“恋爱”两个字向他砸过去的时候,他就在盘算着告白。
只不过,现在要等一切错误说清之后。

#超话创作官# [抱一抱]#左然#

366天。

试图想要在这分别的第一年说些什么,但又很无力。回望离别的这一年,日子大多数不好,极小部分好,其他可谓按部就班,碎碎念一小部分平常生活吧。

生活不太好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起你。如果你在的话,我一定会起床就能拥有做好的早餐,下班回家没叠的被子也会被工工整整摆放,会有人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有没有加班,会有人和我分享喜怒哀乐,会陪我去散步逛超市,会在晴天给我晒被子,会在雨天给我送伞。


毕竟,妈妈好像从来都拥有天生照顾人的能力,而此之前,我都是被呵护长大的小女孩。

分别的第一年,大家自食其力,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被照顾的太好的笨蛋,换季的时候没人能找到自己需要的被子,需要定期清洗的衣物也不能按时清洗,家里卫生无法整洁。我想,每每这时,无人不会不怀念你。

细数这些,不过都是生活中的点滴平凡小事,但不知为何,我们都做的很差劲。我真想感叹,妈妈拥有将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超能力,都是我此生成长的必修课。

我偶尔会给你发微信,不过只能是我给你发,因为我再也收不到回信了。我记得有天梦里,我梦见你,问你为什么没给我回信息。那天梦醒之后的清晨,我哭了很久,我多渴望收到你的消息。后来的某一天,我又梦见了你,这一次,你在梦里回了我信息。醒来迟疑很久,梦真的有神奇能力,谢谢你啊,回了我的信息。

妈妈,你离开之后我每每提及都是说我妈。这一年,我再没喊过一声妈妈。我很少和别人说你,也很少提及,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放在心里默默想念。

春夏秋天,一年四季。说来真的讨厌冬天,因为你离开我的日子,就是冬天。自此人间的每个冬天,于我都有无尽悲伤。

不知道你的新生活怎么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我。如果你现在幸福又快乐,忘了我就忘了我吧。这短暂的一生,缘分太浅。但我依然很感激你,做我妈妈的这些年,竭尽所能的爱我。

#小羊的碎碎念 ⌯>ᴗo⌯ .ᐟ.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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