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有支“讨薪队”——根治欠薪系列报道之三】“拖欠快半年的工资在两天内就有了着落，今年回农村老家能过上个安稳年了，我内心不知道咋谢你们……”在春晖社区调解室，肥乡区的王师傅握着“讨薪队”负责人井素平的手，心情激动不已。
岁末年初是农民工讨薪维权的多发时段。为维护农民工劳动报酬权益和社会和谐稳定，今年以来，丛台区东柳街道春晖社区不断提升基层调解能力，成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解决劳动关系纠纷20多起，追讨工资16万余元，把矛盾消除在萌芽状态。
A、及时化解讨薪矛盾
“快到年底了，公司还拖欠我们2万余元的工资。”11月20日，农民工王师傅代表10名工友为讨薪的事找到春晖社区居委会寻求帮助。
据王师傅反映，今年6月份，他们在我市某装修公司负责水电、木工、油漆等工作，干完活后，老板却以资金紧张为由，拖欠工资不给结算。“该公司地址位于春晖社区范围内。”凭借这点线索，他们找到该社区居委会。询问情况中，社区居委会主任井素平发现，王师傅拿不出正规的劳动合同，甚至连这家装修公司的具体名称都记不清楚。
“讨薪的事不能拖。”井素平当天就率领社区居委会“讨薪队”前往辖区内寻找这家装修公司。凭借着对周边环境的熟悉，他们很快找到了该装修公司负责人蔺先生。
刚开始，蔺先生以公司转包给别人为由，拒绝支付全部工人的工资。井素平向蔺先生讲解了今年5月1日起实施的《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的相关内容，并告知对方拒绝支付农民工工资，将被劳动监察部门列入黑名单，将给他今后的生活、经营等带来诸多不利影响。
经过“讨薪队”的调解，次日，蔺先生、农民工代表走进社区调解室，进行面对面协商。在“讨薪队”的监督下，该公司的负责人蔺先生签订了《不拖欠农民工工资承诺书》，当场把部分工资打到10名农民工的账户，并保证将于本月底前结清剩余的拖欠工资。
B、破解讨薪难题
这起纠纷的解决只是春晖社区居委会成立“讨薪队”以来，成功化解的讨薪案例之一。“通过努力，我们目前已经解决劳动关系纠纷20多起，追讨工资16万余元。”井素平说，没成立“讨薪队”之前，春晖社区可是有名的讨薪案件多发地。
春晖社区居委会管辖范围较大，所辖区域跨越东环路、东柳大街、广厦路、丛台路四条主干道，内有建材市场、大型写字楼，商铺林立、公司众多，讨薪纠纷时有发生。
近年来，我市为保护农民工权益，开展根治欠薪专项行动，将欠薪问题按照属地进行网格化管理，每个网格明确责任人，压实责任。这样一来，不少欠薪投诉案件划分到春晖社区居委会处理。
为破解辖区欠薪案多发这个难题，做到“服务从我开始，问题到我为止”，春晖社区居委会5名工作人员集思广益，几经权衡，最终决定发挥基层调解作用，成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集中力量处理辖区讨薪纠纷难题。
社区居委会“讨薪队”成立后，队员们为辖区公司、企业建立监管台账，重点对使用农民工较多的建筑装修、加工制造、餐饮服务及其它中小型劳动密集型企业进行排查，要求企业主签订《不拖欠农民工工资承诺书》。
他们根据《劳动法》《劳动合同法》《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内容编辑成宣传材料，通过现场发放、微信推送、制作展示板等多种形式广泛进行政策宣传。“讨薪队”挨门逐户向辖区居民及商户讲解政策、外出打工防范知识和正确维权方法。对经营比较困难的企业，他们帮助企业主与员工协商制定欠薪还款计划，明确还款期限。同时，社区居委会公布投诉举报电话，安排“讨薪队”专人负责，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C、调解赢得双方满意
“老板拖欠我们工资快一年了，打电话也不接，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就要过年了，我连回家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你们社区谁管？”
……
自今年元月以来，春晖社区居委会共收到7人举报辖区某火锅店欠薪的电话。这也是该社区居委会“讨薪队”成立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他们对此迅速展开调查。经查实，该店确实存在欠薪问题，拖欠工资人数不止7人，而是11人，合计欠款10余万元。双方争执不下，工人情绪激动。
春晖社区居委会“讨薪队”针对该店涉及的人员多、资金缺口大、拖欠时间长等情况，立刻投入到该纠纷案件的调解工作中来。
井素平说，面对这种类型的调解，除了坚守法律的底线外，更多的应该从寻找双方共同点、人性化的角度出发，通过耐心沟通和交流，以账单形式把有分歧、有异议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给双方充分的表达意见权利，在建立信任的基础上化解矛盾。经过数天的努力，已有4人工资得到支付。
然而波折又起。剩余7名工人向丛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接到《仲裁文书》，火锅店老板闫女士慌了神，“当时她哭着跑到我的办公室求救。”井素平说，交谈得知，闫女士过去也是个农民工，她刚刚离异，独自抚养孩子，如今靠手里的所有积蓄开了一家火锅店为生。受感情打击和经营不善影响，她现在情绪异常低落，希望社区居委会“讨薪队”能帮助她和工人达成谅解协议。
出于人性关怀的考虑，井素平带着闫女士来到丛台区劳动仲裁庭，向丛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相关负责人反映了闫女士的情况。经过和工人们协商，对方最终答应撤销劳动仲裁申请，双方回到社区调解室协商解决欠薪问题。
不久，7名工人顺利领到了拖欠的工资，闫女士的生活和经营也未受影响。近日，闫女士把一面锦旗送到了春晖社区居委会，感谢他们“讨薪队”的帮助，让她渡过难关。
“讨薪问题涉及多方的家庭生计，历来是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焦点问题，稍不注意就会激化成社会矛盾。”井素平说，过去收到投诉后，是由辖区劳动执法大队直接介入、依法追讨欠薪，但因涉及主体多、各方利益关系复杂，这一追讨过程会被客观延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解决。建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后，由社区居委会搭建调解平台，快速组织劳资双方达成协议后，签订具备法律效力的“调解书”，规定发薪时间，让农民工吃下“定心丸”，也预防了群体性事件的发生。今后，如果能得到公安、劳动监察、司法等部门的支持和帮助，相信社区居委会的“讨薪队”能发挥更大作用。
记者从丛台区东柳街道办事处了解到，春晖社区居委会依靠基层力量化解讨薪纠纷的经验正在该街道各社区推广。今年以来，该街道办事处共解决拖欠工资及工程款35起，追讨欠薪金额达100余万元。
邯报融媒体记者刘昆/文邱勇慧/影
岁末年初是农民工讨薪维权的多发时段。为维护农民工劳动报酬权益和社会和谐稳定，今年以来，丛台区东柳街道春晖社区不断提升基层调解能力，成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解决劳动关系纠纷20多起，追讨工资16万余元，把矛盾消除在萌芽状态。
A、及时化解讨薪矛盾
“快到年底了，公司还拖欠我们2万余元的工资。”11月20日，农民工王师傅代表10名工友为讨薪的事找到春晖社区居委会寻求帮助。
据王师傅反映，今年6月份，他们在我市某装修公司负责水电、木工、油漆等工作，干完活后，老板却以资金紧张为由，拖欠工资不给结算。“该公司地址位于春晖社区范围内。”凭借这点线索，他们找到该社区居委会。询问情况中，社区居委会主任井素平发现，王师傅拿不出正规的劳动合同，甚至连这家装修公司的具体名称都记不清楚。
“讨薪的事不能拖。”井素平当天就率领社区居委会“讨薪队”前往辖区内寻找这家装修公司。凭借着对周边环境的熟悉，他们很快找到了该装修公司负责人蔺先生。
刚开始，蔺先生以公司转包给别人为由，拒绝支付全部工人的工资。井素平向蔺先生讲解了今年5月1日起实施的《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的相关内容，并告知对方拒绝支付农民工工资，将被劳动监察部门列入黑名单，将给他今后的生活、经营等带来诸多不利影响。
经过“讨薪队”的调解，次日，蔺先生、农民工代表走进社区调解室，进行面对面协商。在“讨薪队”的监督下，该公司的负责人蔺先生签订了《不拖欠农民工工资承诺书》，当场把部分工资打到10名农民工的账户，并保证将于本月底前结清剩余的拖欠工资。
B、破解讨薪难题
这起纠纷的解决只是春晖社区居委会成立“讨薪队”以来，成功化解的讨薪案例之一。“通过努力，我们目前已经解决劳动关系纠纷20多起，追讨工资16万余元。”井素平说，没成立“讨薪队”之前，春晖社区可是有名的讨薪案件多发地。
春晖社区居委会管辖范围较大，所辖区域跨越东环路、东柳大街、广厦路、丛台路四条主干道，内有建材市场、大型写字楼，商铺林立、公司众多，讨薪纠纷时有发生。
近年来，我市为保护农民工权益，开展根治欠薪专项行动，将欠薪问题按照属地进行网格化管理，每个网格明确责任人，压实责任。这样一来，不少欠薪投诉案件划分到春晖社区居委会处理。
为破解辖区欠薪案多发这个难题，做到“服务从我开始，问题到我为止”，春晖社区居委会5名工作人员集思广益，几经权衡，最终决定发挥基层调解作用，成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集中力量处理辖区讨薪纠纷难题。
社区居委会“讨薪队”成立后，队员们为辖区公司、企业建立监管台账，重点对使用农民工较多的建筑装修、加工制造、餐饮服务及其它中小型劳动密集型企业进行排查，要求企业主签订《不拖欠农民工工资承诺书》。
他们根据《劳动法》《劳动合同法》《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内容编辑成宣传材料，通过现场发放、微信推送、制作展示板等多种形式广泛进行政策宣传。“讨薪队”挨门逐户向辖区居民及商户讲解政策、外出打工防范知识和正确维权方法。对经营比较困难的企业，他们帮助企业主与员工协商制定欠薪还款计划，明确还款期限。同时，社区居委会公布投诉举报电话，安排“讨薪队”专人负责，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C、调解赢得双方满意
“老板拖欠我们工资快一年了，打电话也不接，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就要过年了，我连回家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你们社区谁管？”
……
自今年元月以来，春晖社区居委会共收到7人举报辖区某火锅店欠薪的电话。这也是该社区居委会“讨薪队”成立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他们对此迅速展开调查。经查实，该店确实存在欠薪问题，拖欠工资人数不止7人，而是11人，合计欠款10余万元。双方争执不下，工人情绪激动。
春晖社区居委会“讨薪队”针对该店涉及的人员多、资金缺口大、拖欠时间长等情况，立刻投入到该纠纷案件的调解工作中来。
井素平说，面对这种类型的调解，除了坚守法律的底线外，更多的应该从寻找双方共同点、人性化的角度出发，通过耐心沟通和交流，以账单形式把有分歧、有异议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给双方充分的表达意见权利，在建立信任的基础上化解矛盾。经过数天的努力，已有4人工资得到支付。
然而波折又起。剩余7名工人向丛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接到《仲裁文书》，火锅店老板闫女士慌了神，“当时她哭着跑到我的办公室求救。”井素平说，交谈得知，闫女士过去也是个农民工，她刚刚离异，独自抚养孩子，如今靠手里的所有积蓄开了一家火锅店为生。受感情打击和经营不善影响，她现在情绪异常低落，希望社区居委会“讨薪队”能帮助她和工人达成谅解协议。
出于人性关怀的考虑，井素平带着闫女士来到丛台区劳动仲裁庭，向丛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相关负责人反映了闫女士的情况。经过和工人们协商，对方最终答应撤销劳动仲裁申请，双方回到社区调解室协商解决欠薪问题。
不久，7名工人顺利领到了拖欠的工资，闫女士的生活和经营也未受影响。近日，闫女士把一面锦旗送到了春晖社区居委会，感谢他们“讨薪队”的帮助，让她渡过难关。
“讨薪问题涉及多方的家庭生计，历来是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焦点问题，稍不注意就会激化成社会矛盾。”井素平说，过去收到投诉后，是由辖区劳动执法大队直接介入、依法追讨欠薪，但因涉及主体多、各方利益关系复杂，这一追讨过程会被客观延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解决。建立社区居委会“讨薪队”后，由社区居委会搭建调解平台，快速组织劳资双方达成协议后，签订具备法律效力的“调解书”，规定发薪时间，让农民工吃下“定心丸”，也预防了群体性事件的发生。今后，如果能得到公安、劳动监察、司法等部门的支持和帮助，相信社区居委会的“讨薪队”能发挥更大作用。
记者从丛台区东柳街道办事处了解到，春晖社区居委会依靠基层力量化解讨薪纠纷的经验正在该街道各社区推广。今年以来，该街道办事处共解决拖欠工资及工程款35起，追讨欠薪金额达100余万元。
邯报融媒体记者刘昆/文邱勇慧/影
【反家暴：“一定要从反第一巴掌开始” 】山东22岁的方洋洋不孕被夫家虐待致死，藏族网红姑娘拉姆被前夫浇汽油烧伤身亡，河南一25岁女子为躲避前夫的拳头从二楼跳窗逃生，张培萌妻子称被家暴屡次上热搜……2020年，国内几起严重的家暴事件备受关注。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实施四年后，仍未能阻止方洋洋、拉姆等人悲剧的发生，而普通人对于“家暴就是犯罪”的法律意识也有待加强。今年的“11·25国际消除对妇女暴力日”虽然刚刚过去，但关于家暴事件的讨论和反思，其实远未终结……
“家暴只有0次和N次”
家暴，是否真的只是少数行为，或者只是“热搜”上的偶发事件？全国妇联公布的一组数据不容乐观：截至2019年底，全国2.7亿个家庭中，有30%的已婚妇女曾遭受家暴，面对暴行，女性平均被虐待35次才会选择报警。
高珊在黑龙江省妇联负责信访工作，为被家暴的妇女提供法律咨询和维权指导。她介绍道，与陌生人之间的暴力不同，家暴往往是循环往复的，并伴随着暴力升级，“家暴只有0次和N次。亲密关系的暴力发生后，加害人道歉，经历一个‘蜜月期’后暴力会再次发生，更严重也更频繁，‘蜜月期’越来越短直至消失。”
高珊发现，有些妇女明明遭受过严重的家暴，但由于取证不及时或者对家暴证据的保留不够专业，到法院起诉离婚时举证不力。
“遭受家暴后，受害者要第一时间报警，去公安医院做专业的伤情鉴定，如果想要自己取证也可以，但要留存有力的证据，如拍受伤照片时要拍到包括全身或者全脸的整体照以证明受伤的人是自己。”另外，高珊提醒道，受害者应注意留存和固定包括人证、物证、书证、视听资料等多种证据，各证据之间互相证明并形成证据链共同指向家暴事实。“无论遭受家暴后是否打算离婚，这些证据都应保存。”
有人冲动之下“以暴制暴”
“反家庭暴力，一定要从反第一巴掌开始。”省妇联权益部副部长宋宇叹气道，一些妇女被长期家暴后仍不愿离婚，有的为了孩子忍着，有的担心离婚后没有经济来源，也有人最终忍无可忍，冲动之下杀死加害人，酿成惨剧。
让宋宇感触最深的是，大多数受害人都遭受过多次家暴，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她们不仅不对外人讲，甚至不愿意跟自己的亲人说。一些受害人长时间遭受家暴后，在冲动下选择了以暴制暴。
齐齐哈尔市铁锋区的王玉珍（化名）就是其中之一。她与丈夫张某结婚18年，经常遭受家庭暴力。一次，张某酗酒后辱骂王玉珍，还扬言要拿菜刀砍死她和娘家人，王玉珍苦苦相求夺下菜刀，张某又拿起铁棍殴打她，厮打过程中王玉珍失手将张某打死。
区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对王玉珍提起公诉。齐齐哈尔市妇联接到王玉珍家人的求助后，通过走访王玉珍的邻居、亲属和辩护律师，了解到王玉珍确实长期遭受严重的家庭暴力，案发当天也是由被害人酗酒打她引发的伤害案件，王玉珍的故意伤害行为具有正当防卫性质；而且王玉珍在丈夫昏迷后积极将他送入医院进行抢救，并向医生主动交待案发的经过，在知道医生报案时没有逃离现场，符合自首情节。最终王玉珍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在家暴案件中，受害者不仅是被暴打的妇女，还有茫然无措的孩子。即便孩子没有遭受肉体伤害，但暴力环境，对性格养成十分不利。有些人成年后往往难以进入亲密关系，或者亲子关系糟糕，有的甚至为了保护母亲而弑父。
“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省一位妇女曾向齐齐哈尔妇联求助，她遭受17年家暴无力摆脱，四次自杀未遂，曾被丈夫威胁：“你要离婚，我就杀你全家。”在一次家暴中，15岁的儿子在保护母亲时，用水果刀捅死了父亲。
律师走访时，男孩的爷爷奶奶证实儿媳曾遭受严重的家暴，邻居也站出来证明，“曾见她挨打后，冬天穿着线衣线裤，光着脚从家里跑出来。”妇联调查家暴证据，提请法院请求轻判，男孩才最终被判缓刑……
疫情居家期间 女大学生发微博替母亲求救
近几年，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一些家暴受害者开始借助微博、微信等向外界求助，七台河妇联权益部部长李琼玉对此深有体会。
“救救我和妈妈吧……”今年2月29日，家住七台河的一位女大学生通过微博实名发布“家庭暴力求助”的信息。因微博内容涉嫌家庭暴力，七台河市桃山派出所第一时间出警，母女二人得以安全离家，去亲属家暂避。随后，李琼玉和妇联主席带着法援律师，连夜驱车30多里前去了解情况。得知受害人赵女士经常遭受家暴，疫情居家期间，丈夫更是常因一点儿小事大打出手。赵女士还给妇联的工作人员看了此前被家暴时留存的受伤照片，强烈表示要离婚。
3月1日，桃山派出所将出具的《家庭暴力告诫书》送达加害人。七台河市妇联与司法局、人民法院积极沟通，法援律师递交了离婚诉状。让赵女士没想到的是，虽在疫情防控期间，但为了当事人的安全，法院不仅受理了此案，而且采用快审快结“绿色通道”。3月3日下午开庭，在法官的调解下双方当事人就财产和子女抚养问题达成离婚协议。
“妇联组织、公安机关、司法行政部门、人民法院密切配合积极联动，终于在短短几日内，让这起家暴案件得到有效解决。”李琼玉欣慰地说。
施暴者质问警察“凭啥把我带走”
4年前，我国首部针对家庭暴力的专门立法《反家暴法》正式实施，让公权力介入阻断家暴有法可依。然而，齐齐哈尔妇联权益部四级调研员李雨珈发现，仍有不少施暴者不了解这部法律，“他们普遍觉得，与其他人打架斗殴是违法的，但打媳妇属于家务事。”
2018年10月，李雨珈曾对龙沙公安分局所辖派出所的50多名干警进行培训，不到一周，龙沙公安分局江岸派出所下发了齐齐哈尔首个家庭暴力告诫书。
当时有群众报警，称一位女邻居正遭受家暴，跑到楼道里求救。警方赶到案发现场，发现受害者头部、颈部受伤，制止了暴力行为。李雨珈回忆道，她曾看过警方的执法记录仪，施暴者侯某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极为深刻，在家暴妻子后，侯某理气直壮地质问民警：“你们凭啥把我带走？”
直到侯某被强制带到派出所，警察向他告知《反家暴法》的相关规定，才服软认错。在去邻居家录证言，询问其女儿，充分搜集证据后，对侯某下发了家庭暴力告诫书，当场对他进行警告并告知如再次实施暴力构成违反治安管理行为，将依法给予治安管理处罚。侯某吓坏了，后来多次去派出所保证不再实施暴力，并给妻子打电话认错，当地妇联回访，近两年没有发生家暴行为，震慑效果明显。
除了家庭暴力告诫书，“人身安全保护令”也是保护家暴受害者的有力武器。2016年3月25日，齐齐哈尔市建华区人民法院向家庭暴力加害人李某发出“人身安全保护令”，这也是《反家庭暴力法》实施后，我省第一份由妇联组织代为申请的人身安全保护令。
当时，受害者的母亲找到妇联，称女儿多次挨打想要离婚，女婿殴打女儿致其住院。母女俩害怕施暴者继续到医院和家里作闹，于是想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当时反家暴法刚实施20多天。当地市妇联得到授权后，评估受害者家暴程度，查看威胁短信和录音，代母女俩向建华区法院申请保护令，禁止被申请人李某对当事人赵某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被申请人李某骚扰、跟踪申请人及申请人的亲属。如若违反，将视情节轻重，处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李雨珈告诉记者，她事后回访，得知保护令下达后，男方再未骚扰，最终两人在无争执的情况下离婚。
“黑龙江省反家暴条例” 已纳入立法进程
据黑龙江省妇联介绍，她们曾去绥化、大庆等地调研，多次前往当地公安局、法院、家事审判厅法援中心、家暴庇护中心和社区，了解如何各部门联动解决问题，并向省人大提交了《黑龙江省反家庭暴力条例》（草案草稿）。目前，省人大已将《黑龙江省反家庭暴力条例》纳入2021年立法预备项目。
“家庭暴力的处置需要多部门协作，特别是司法力量干预，也需要社会力量参与包括后期对施暴者进行矫正等相关工作。”高珊说。
https://t.cn/A6GezxRi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实施四年后，仍未能阻止方洋洋、拉姆等人悲剧的发生，而普通人对于“家暴就是犯罪”的法律意识也有待加强。今年的“11·25国际消除对妇女暴力日”虽然刚刚过去，但关于家暴事件的讨论和反思，其实远未终结……
“家暴只有0次和N次”
家暴，是否真的只是少数行为，或者只是“热搜”上的偶发事件？全国妇联公布的一组数据不容乐观：截至2019年底，全国2.7亿个家庭中，有30%的已婚妇女曾遭受家暴，面对暴行，女性平均被虐待35次才会选择报警。
高珊在黑龙江省妇联负责信访工作，为被家暴的妇女提供法律咨询和维权指导。她介绍道，与陌生人之间的暴力不同，家暴往往是循环往复的，并伴随着暴力升级，“家暴只有0次和N次。亲密关系的暴力发生后，加害人道歉，经历一个‘蜜月期’后暴力会再次发生，更严重也更频繁，‘蜜月期’越来越短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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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家暴后，受害者要第一时间报警，去公安医院做专业的伤情鉴定，如果想要自己取证也可以，但要留存有力的证据，如拍受伤照片时要拍到包括全身或者全脸的整体照以证明受伤的人是自己。”另外，高珊提醒道，受害者应注意留存和固定包括人证、物证、书证、视听资料等多种证据，各证据之间互相证明并形成证据链共同指向家暴事实。“无论遭受家暴后是否打算离婚，这些证据都应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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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家庭暴力，一定要从反第一巴掌开始。”省妇联权益部副部长宋宇叹气道，一些妇女被长期家暴后仍不愿离婚，有的为了孩子忍着，有的担心离婚后没有经济来源，也有人最终忍无可忍，冲动之下杀死加害人，酿成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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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哈尔市铁锋区的王玉珍（化名）就是其中之一。她与丈夫张某结婚18年，经常遭受家庭暴力。一次，张某酗酒后辱骂王玉珍，还扬言要拿菜刀砍死她和娘家人，王玉珍苦苦相求夺下菜刀，张某又拿起铁棍殴打她，厮打过程中王玉珍失手将张某打死。
区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对王玉珍提起公诉。齐齐哈尔市妇联接到王玉珍家人的求助后，通过走访王玉珍的邻居、亲属和辩护律师，了解到王玉珍确实长期遭受严重的家庭暴力，案发当天也是由被害人酗酒打她引发的伤害案件，王玉珍的故意伤害行为具有正当防卫性质；而且王玉珍在丈夫昏迷后积极将他送入医院进行抢救，并向医生主动交待案发的经过，在知道医生报案时没有逃离现场，符合自首情节。最终王玉珍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在家暴案件中，受害者不仅是被暴打的妇女，还有茫然无措的孩子。即便孩子没有遭受肉体伤害，但暴力环境，对性格养成十分不利。有些人成年后往往难以进入亲密关系，或者亲子关系糟糕，有的甚至为了保护母亲而弑父。
“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省一位妇女曾向齐齐哈尔妇联求助，她遭受17年家暴无力摆脱，四次自杀未遂，曾被丈夫威胁：“你要离婚，我就杀你全家。”在一次家暴中，15岁的儿子在保护母亲时，用水果刀捅死了父亲。
律师走访时，男孩的爷爷奶奶证实儿媳曾遭受严重的家暴，邻居也站出来证明，“曾见她挨打后，冬天穿着线衣线裤，光着脚从家里跑出来。”妇联调查家暴证据，提请法院请求轻判，男孩才最终被判缓刑……
疫情居家期间 女大学生发微博替母亲求救
近几年，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一些家暴受害者开始借助微博、微信等向外界求助，七台河妇联权益部部长李琼玉对此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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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桃山派出所将出具的《家庭暴力告诫书》送达加害人。七台河市妇联与司法局、人民法院积极沟通，法援律师递交了离婚诉状。让赵女士没想到的是，虽在疫情防控期间，但为了当事人的安全，法院不仅受理了此案，而且采用快审快结“绿色通道”。3月3日下午开庭，在法官的调解下双方当事人就财产和子女抚养问题达成离婚协议。
“妇联组织、公安机关、司法行政部门、人民法院密切配合积极联动，终于在短短几日内，让这起家暴案件得到有效解决。”李琼玉欣慰地说。
施暴者质问警察“凭啥把我带走”
4年前，我国首部针对家庭暴力的专门立法《反家暴法》正式实施，让公权力介入阻断家暴有法可依。然而，齐齐哈尔妇联权益部四级调研员李雨珈发现，仍有不少施暴者不了解这部法律，“他们普遍觉得，与其他人打架斗殴是违法的，但打媳妇属于家务事。”
2018年10月，李雨珈曾对龙沙公安分局所辖派出所的50多名干警进行培训，不到一周，龙沙公安分局江岸派出所下发了齐齐哈尔首个家庭暴力告诫书。
当时有群众报警，称一位女邻居正遭受家暴，跑到楼道里求救。警方赶到案发现场，发现受害者头部、颈部受伤，制止了暴力行为。李雨珈回忆道，她曾看过警方的执法记录仪，施暴者侯某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极为深刻，在家暴妻子后，侯某理气直壮地质问民警：“你们凭啥把我带走？”
直到侯某被强制带到派出所，警察向他告知《反家暴法》的相关规定，才服软认错。在去邻居家录证言，询问其女儿，充分搜集证据后，对侯某下发了家庭暴力告诫书，当场对他进行警告并告知如再次实施暴力构成违反治安管理行为，将依法给予治安管理处罚。侯某吓坏了，后来多次去派出所保证不再实施暴力，并给妻子打电话认错，当地妇联回访，近两年没有发生家暴行为，震慑效果明显。
除了家庭暴力告诫书，“人身安全保护令”也是保护家暴受害者的有力武器。2016年3月25日，齐齐哈尔市建华区人民法院向家庭暴力加害人李某发出“人身安全保护令”，这也是《反家庭暴力法》实施后，我省第一份由妇联组织代为申请的人身安全保护令。
当时，受害者的母亲找到妇联，称女儿多次挨打想要离婚，女婿殴打女儿致其住院。母女俩害怕施暴者继续到医院和家里作闹，于是想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当时反家暴法刚实施20多天。当地市妇联得到授权后，评估受害者家暴程度，查看威胁短信和录音，代母女俩向建华区法院申请保护令，禁止被申请人李某对当事人赵某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被申请人李某骚扰、跟踪申请人及申请人的亲属。如若违反，将视情节轻重，处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李雨珈告诉记者，她事后回访，得知保护令下达后，男方再未骚扰，最终两人在无争执的情况下离婚。
“黑龙江省反家暴条例” 已纳入立法进程
据黑龙江省妇联介绍，她们曾去绥化、大庆等地调研，多次前往当地公安局、法院、家事审判厅法援中心、家暴庇护中心和社区，了解如何各部门联动解决问题，并向省人大提交了《黑龙江省反家庭暴力条例》（草案草稿）。目前，省人大已将《黑龙江省反家庭暴力条例》纳入2021年立法预备项目。
“家庭暴力的处置需要多部门协作，特别是司法力量干预，也需要社会力量参与包括后期对施暴者进行矫正等相关工作。”高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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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企信用債違約 監管層關注「有能力還却不還」容忍度很低】
溫凡 時和資產固定收益團隊主管
曾瀞漪 《金石財經》 主持人
曾瀞漪：關於信用債違約，上週五節目我們已經電話連線分析過，現在我們現場更仔細談。從11月10號開始河南永煤債出現信用違約之後，上個周末有更多家信用債違約出現。接下來也就是過去這5天發生的不只是有國企信用債違約，還包括發行商、中介商等等都牽扯在裡面。跟我們介紹一下最新的情況，究竟目前為止信用債違約的進展與影響如何？
溫凡：永煤上周違約之後這周提出了一個展期的方案，但是该方案並沒有獲得全体債權人的同意，也就是說它可能會後續要面臨更多的談判。第二就是紫光也在這周宣佈違約了。第三就是之前已經違約的遼寧國企華晨，在20号已經被瀋陽的法院裁定要進入破產重整程序，後續他所有的債務都要進行重組。從監管的角度來看，我們也發現監管方面開始對永煤這些債券一系列的中介机构、發行的投行包括一些評級機構，都開啟了自律調查，也就是說監管方面已經注意到這現象並且正在採取行動了。
曾瀞漪：光是這10天就有好幾家國企信用債違約，大家會關注一個問題，會不會有所謂的「系統性的風險」？
溫凡：是的，這個問題也是市場比較關注的。從最近情況來看，目前的影響還好，處在一個有限的範圍。主要影響在三個層面，第一就是同行業的，比如說跟永煤一樣處於煤炭行業的。第二個就是同地區，比如說河南的這些地方國企，可能會受到同一個行為模式的影響。第三就是同資質的，我們統稱這一類為弱資質地方國企，這一塊的企業债券目前的壓力比較大。但是整體來講還風險沒有擴散。與此同時我們可以看到監管方面首先已經有了反應，它採取一些行動來穩定市場的信心，另外其它一些區域的地方政府已經開始自救行為，比如說山西省政府已經召開了一次包括地方政府、金融機構和銀行的座談會，去溝通債務及再融资的一些情況，那麼大家穩定住信心保持好溝通之後，也可以維持住對山西這一塊企業債券的信心。
曾瀞漪：就像我們上個星期五也聊到，這個時候各方增加"溝通和協調"是特別重要的。但是金融市場是很現實的，當有這樣的違約出現，而且還是一家接一家的時候，波動就會起來。是不是有很多原本要發行的債券，就因此暫停了？如果這樣停止下去，對相關原定要發債的企業會帶來些什麼影響？
溫凡：瀞漪的觀察很準確。從10號永煤出事開始，一直到昨天19號9天的時間裡，我們已經觀察到大概有約400億的債券推遲或者取消發行。從環比來看，在出現違約事件之前，就是11月1號到10號，一共只有70億左右的債券推遲或取消發行。也就是說在信用事件之後，推遲或者取消發行的數量已經增加了差不多4、5倍。
那麼除此之外，即使是發行成功的這些債券，我們定量來看它的成本也比11月1號到10號的成本將近上漲一個百分點，顯示要麼就是發不出來，要麼就是發的更貴。對本來就是一些比較弱資質的企業的影響是，在原定的債務計畫被打打斷，之後對它的後續的發展都會有很不好的影響，有可能甚至形成惡性循環。
曾瀞漪：也就是說在目前經濟比較艱難的時候，如果有些企業本來真是要獲得通過發債來取得續命的資金的時候，現在取消，對它們來說影響確實會比較大一點。
溫凡：沒錯，要麼就是根本就發不上，要麼就是要以付出比原來更高的代價，這些對它們來講都是非常負面的。
曾瀞漪：我們曾經談到，關於企業違約有兩種情況，就是"有沒有能力還"和"有沒有意願還"。所以到目前為止這些違約事件，究竟是屬於哪一類的？在過程當中監管的態度又是如何的？
溫凡：我們目前看到的比如說華晨或者是永煤的例子的話，市場對他們的質疑就在這個地方。首先就是他們是否"有能力去還"？根據對他們的賬面分析，市場普遍認為他們還是有能力去還的，但是他們有沒有做出返款的動作？並沒有。他們到期之後都選擇了違約，所以是"有能力還而並沒有還"，就是市場普遍質疑他們"逃廢債”的地方。以永煤為例，他11月10號宣佈違約，11月2號的時候他宣佈無償劃轉旗下一個香港上市公司的股權，給了河南國資委下屬的另外一家公司，而且10月20號的時候，他還重新再進行了一次融資，在市場又發了一期債券，所以對這些行為是監管層比較質疑的。監管的自律調查也主要針對永煤在違約前發行的這一期債券，因為你如果之後要做重大的資產重組，比如說無償劃轉你的股權資產，或者是你已經預見到你可能要違約的話，那你就不應該再去發行債券。從事件也可以看到監管層對這種"有能力還却不還"，而且違約後仍然做再融資的行為是容忍度很低的。
曾瀞漪：也就是很關鍵的兩點："有沒有能力"和"有沒有意願"。在這次違約的債券事件中，還有一個市場比較關注的就是紫光債券信用債違約問題。因為紫光是中國的芯片半導體產業的龍頭之一，它的芯片設計或製造等等也是關於中國的高科技企業的發展。但是高科技企業的發展是需要很多錢，然後它的研發、製造周期又長，透過信用債來融資，是不是一個適合的方法？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幫助這樣周期長的高科技企業？
溫凡：紫光的事情的確非常可惜，就像瀞漪姐所說的，它們所發展的集成電路行業的確是一個需要很大資本投入，投資周期很長，在相當長的周期內可能都看不到回報的一個行業，從我們的角度來說，的確不太適合做信用投資。而且我們如果橫向比較國際上的經驗的話，包括三星、包括intel英特爾這些國際上的企業大多數依靠股權融資或者是政府補貼等等一系列的方式發展。但是是紫光為什麼會採用信用的方式，通过信貸融資的方式去發展，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過去幾年是國家集成電路發展戰略一個重大的機遇期，因為時間窗口就擺在這裡，再加上國内融資環境的現況仍然是以信貸为主，所以它可能必須需要利用信用債的融資去抓住機遇，而在现在，信贷相對紧缩的週期裡遭遇了一些困難，所以我也覺得紫光違約非常可惜。希望在集成電路國產化發展的一個情況下，紫光不是孤軍奮戰，之後能夠受到各個方面的援助，共同的去發展好國家集成電路國產化的戰略。
曾瀞漪：中國債券市場發展，一直是一個很重要的金融市場開放和發展的方向。從這次國企信用債比較頻密式的違約，是不是能夠從當中找到一些經驗或者是說改善的地方，包括監管機構關注到的發行商、中介機構、評級機構在裡面等等也有問題，藉著這次事件有沒有可能好的提升一下？
溫凡：我覺得是非常有可能的，因為我們說信用發展市場發展最關鍵的是什麼，就是對風險的一個定價，這一次問題我覺得主要就是曝露在這裡。首先就是評級機構，評級機構的評級"顆粒度"太粗，這是中國的一個特點。比如說國際上他們從最高的3A到最低的3C，中間有將近16個不同的等級，但是在我們國家只有三種，就是AA、AA+和AAA，顆粒度太粗的話就無法服務比較精細的信用風險定價。
第二就是有一些非市場化的行為比較多。比如說近期這種逃廢債的行為，如果分析出來，他有能力可以去還債但卻不還，我們就無法對他的信用風險進行一個定價，或者說它沒有能力還，但是政府給了它一筆錢剛兌了，這也是一種非市場化無法定價的一個行為。
第三，這些中介機構，包括我們市場的基礎設施，還是需要去做一個互聯互通，因為現在中國的債券可以在兩個不同的市場交易，銀行和交易所 。將來如果想繼續發展，那麼把這兩家打通，增強資本流動，也是一個發展的方向。
曾瀞漪：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債券市場還是有很多可以提升的地方。目前看起來是不是還是很吸引國內外的投資者？雖然最近發生了這一波違約的事情。
溫凡：我們可以把國家的債券市場一分為二的看。首先一塊是利率債，也就是說以國債或者是國開為代表的一些代表政府信用的債券，另外一塊就是最近違約比較多的信用債，那我們先說利率債。可能因為我們的貨幣政策或其他原因，利率債的收益是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的，所以這一塊對於國際投資者的吸引力是非常大，最近我們也一直看到有資金通過各種各樣的債券通的方式來流入。第二塊就是信用債，的確信用債最近是受到衝擊比較大，傳統意義上來說，也並不是一些外國投資者所青睞的一個對象，所以說這一塊可能還需要繼續加強。
曾瀞漪：中國的債券市場還是有很大的一個發展空間，就是要繼續改善相關的比較薄弱的環節。十四五期間，中國債券市場發展也肯定是中國金融市場發展的重點，有些什麼樣的方向可以提供我們參考的？
溫凡：我覺得起碼有兩個方向去發展，第一是擴大資本市場的雙向開放。因為中國的債券市場現在已經很大，規模已經是世界第二，但是雖然最近外資不停的流入，但整體的比例還比較低，大概是在2%左右，這一個數字和主流的市場比如說跟美國來比的話，差距是很大的。也就是說有非常大的空間可以繼續吸引外國投資者流入，從而幫助到資本市場的開放。第二就是十四五規劃裡面有提到要加強直接融資的比重，那債券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直接融資的方式，如果債券市場能夠獲得長足的發展，我相信有更多的投資者能夠參與到直接融資市場上來，那也可以幫助我們的金融市場來提供更多的選擇，增加市場的廣度和寬度。
曾瀞漪：這次新冠疫情的衝擊，我們看到全球的資本市場的一些變動，股票是其中一個，另外債市也是非常重要的。今年債市的積極發展，有國家的債券發行，還有地方政府的，還有企業等等。從這個角度看，是不是全球企業發債的前景還是值得期待的？
溫凡：我想也是回到我們剛剛談的利率債和信用債，分開來說。如果投資者的風險偏好不是很大，是比較保守的話，利率債在現在情況下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因為疫情還是比較影響經濟的發展。傳統意義上來說，如果經濟增長是比較偏弱的情況，利率債通常是比較吸引的投資方式，因為它具有避險的功能。第二就是信用債。像我們剛剛說的就是最近信用事件很多，其實不只是在中國，在其他地方我們也能看到，包括新興市場有一些有信用衝擊的出現，所以如果投資者對信用債感興趣的話，就要做一個信用分化的選擇，意思是在現在的這種疫情衝擊下，所有的經濟的復蘇比較慢，那麼本來資質相對較弱的發行人可能償還的能力要下降，所以投資他是不建議的，但是如果是信用資質比較好的一些的發行人發行的信用債的話，我覺得還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曾瀞漪：最近我請專家分析的時候，有人說垃圾債券、高收益率債券是明年很受看好的，你覺得如何？
溫凡：我覺得高收益債券也要分。有一些高收益債券裡面相對資質比較好的，和有一些相對資質比較弱的，這個我們叫信用下沉，意思是說高收益債券也有不同層次的信用，你下沉到最低就是風險最大。或者是說我們從基本面去分析，如果是十分依賴再融資的高收益債券也要小心，因為現在再融資的難度的確比較大。
曾瀞漪：謝謝溫凡到節目當中來，這次信用債市場的波動，實際上是中國提振債市素質的一個機會，但是投資者在投資的時候也要特別注意分析清楚，到底哪個是比較可靠的，符合自己的風險承受。
溫凡 時和資產固定收益團隊主管
曾瀞漪 《金石財經》 主持人
曾瀞漪：關於信用債違約，上週五節目我們已經電話連線分析過，現在我們現場更仔細談。從11月10號開始河南永煤債出現信用違約之後，上個周末有更多家信用債違約出現。接下來也就是過去這5天發生的不只是有國企信用債違約，還包括發行商、中介商等等都牽扯在裡面。跟我們介紹一下最新的情況，究竟目前為止信用債違約的進展與影響如何？
溫凡：永煤上周違約之後這周提出了一個展期的方案，但是该方案並沒有獲得全体債權人的同意，也就是說它可能會後續要面臨更多的談判。第二就是紫光也在這周宣佈違約了。第三就是之前已經違約的遼寧國企華晨，在20号已經被瀋陽的法院裁定要進入破產重整程序，後續他所有的債務都要進行重組。從監管的角度來看，我們也發現監管方面開始對永煤這些債券一系列的中介机构、發行的投行包括一些評級機構，都開啟了自律調查，也就是說監管方面已經注意到這現象並且正在採取行動了。
曾瀞漪：光是這10天就有好幾家國企信用債違約，大家會關注一個問題，會不會有所謂的「系統性的風險」？
溫凡：是的，這個問題也是市場比較關注的。從最近情況來看，目前的影響還好，處在一個有限的範圍。主要影響在三個層面，第一就是同行業的，比如說跟永煤一樣處於煤炭行業的。第二個就是同地區，比如說河南的這些地方國企，可能會受到同一個行為模式的影響。第三就是同資質的，我們統稱這一類為弱資質地方國企，這一塊的企業债券目前的壓力比較大。但是整體來講還風險沒有擴散。與此同時我們可以看到監管方面首先已經有了反應，它採取一些行動來穩定市場的信心，另外其它一些區域的地方政府已經開始自救行為，比如說山西省政府已經召開了一次包括地方政府、金融機構和銀行的座談會，去溝通債務及再融资的一些情況，那麼大家穩定住信心保持好溝通之後，也可以維持住對山西這一塊企業債券的信心。
曾瀞漪：就像我們上個星期五也聊到，這個時候各方增加"溝通和協調"是特別重要的。但是金融市場是很現實的，當有這樣的違約出現，而且還是一家接一家的時候，波動就會起來。是不是有很多原本要發行的債券，就因此暫停了？如果這樣停止下去，對相關原定要發債的企業會帶來些什麼影響？
溫凡：瀞漪的觀察很準確。從10號永煤出事開始，一直到昨天19號9天的時間裡，我們已經觀察到大概有約400億的債券推遲或者取消發行。從環比來看，在出現違約事件之前，就是11月1號到10號，一共只有70億左右的債券推遲或取消發行。也就是說在信用事件之後，推遲或者取消發行的數量已經增加了差不多4、5倍。
那麼除此之外，即使是發行成功的這些債券，我們定量來看它的成本也比11月1號到10號的成本將近上漲一個百分點，顯示要麼就是發不出來，要麼就是發的更貴。對本來就是一些比較弱資質的企業的影響是，在原定的債務計畫被打打斷，之後對它的後續的發展都會有很不好的影響，有可能甚至形成惡性循環。
曾瀞漪：也就是說在目前經濟比較艱難的時候，如果有些企業本來真是要獲得通過發債來取得續命的資金的時候，現在取消，對它們來說影響確實會比較大一點。
溫凡：沒錯，要麼就是根本就發不上，要麼就是要以付出比原來更高的代價，這些對它們來講都是非常負面的。
曾瀞漪：我們曾經談到，關於企業違約有兩種情況，就是"有沒有能力還"和"有沒有意願還"。所以到目前為止這些違約事件，究竟是屬於哪一類的？在過程當中監管的態度又是如何的？
溫凡：我們目前看到的比如說華晨或者是永煤的例子的話，市場對他們的質疑就在這個地方。首先就是他們是否"有能力去還"？根據對他們的賬面分析，市場普遍認為他們還是有能力去還的，但是他們有沒有做出返款的動作？並沒有。他們到期之後都選擇了違約，所以是"有能力還而並沒有還"，就是市場普遍質疑他們"逃廢債”的地方。以永煤為例，他11月10號宣佈違約，11月2號的時候他宣佈無償劃轉旗下一個香港上市公司的股權，給了河南國資委下屬的另外一家公司，而且10月20號的時候，他還重新再進行了一次融資，在市場又發了一期債券，所以對這些行為是監管層比較質疑的。監管的自律調查也主要針對永煤在違約前發行的這一期債券，因為你如果之後要做重大的資產重組，比如說無償劃轉你的股權資產，或者是你已經預見到你可能要違約的話，那你就不應該再去發行債券。從事件也可以看到監管層對這種"有能力還却不還"，而且違約後仍然做再融資的行為是容忍度很低的。
曾瀞漪：也就是很關鍵的兩點："有沒有能力"和"有沒有意願"。在這次違約的債券事件中，還有一個市場比較關注的就是紫光債券信用債違約問題。因為紫光是中國的芯片半導體產業的龍頭之一，它的芯片設計或製造等等也是關於中國的高科技企業的發展。但是高科技企業的發展是需要很多錢，然後它的研發、製造周期又長，透過信用債來融資，是不是一個適合的方法？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幫助這樣周期長的高科技企業？
溫凡：紫光的事情的確非常可惜，就像瀞漪姐所說的，它們所發展的集成電路行業的確是一個需要很大資本投入，投資周期很長，在相當長的周期內可能都看不到回報的一個行業，從我們的角度來說，的確不太適合做信用投資。而且我們如果橫向比較國際上的經驗的話，包括三星、包括intel英特爾這些國際上的企業大多數依靠股權融資或者是政府補貼等等一系列的方式發展。但是是紫光為什麼會採用信用的方式，通过信貸融資的方式去發展，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過去幾年是國家集成電路發展戰略一個重大的機遇期，因為時間窗口就擺在這裡，再加上國内融資環境的現況仍然是以信貸为主，所以它可能必須需要利用信用債的融資去抓住機遇，而在现在，信贷相對紧缩的週期裡遭遇了一些困難，所以我也覺得紫光違約非常可惜。希望在集成電路國產化發展的一個情況下，紫光不是孤軍奮戰，之後能夠受到各個方面的援助，共同的去發展好國家集成電路國產化的戰略。
曾瀞漪：中國債券市場發展，一直是一個很重要的金融市場開放和發展的方向。從這次國企信用債比較頻密式的違約，是不是能夠從當中找到一些經驗或者是說改善的地方，包括監管機構關注到的發行商、中介機構、評級機構在裡面等等也有問題，藉著這次事件有沒有可能好的提升一下？
溫凡：我覺得是非常有可能的，因為我們說信用發展市場發展最關鍵的是什麼，就是對風險的一個定價，這一次問題我覺得主要就是曝露在這裡。首先就是評級機構，評級機構的評級"顆粒度"太粗，這是中國的一個特點。比如說國際上他們從最高的3A到最低的3C，中間有將近16個不同的等級，但是在我們國家只有三種，就是AA、AA+和AAA，顆粒度太粗的話就無法服務比較精細的信用風險定價。
第二就是有一些非市場化的行為比較多。比如說近期這種逃廢債的行為，如果分析出來，他有能力可以去還債但卻不還，我們就無法對他的信用風險進行一個定價，或者說它沒有能力還，但是政府給了它一筆錢剛兌了，這也是一種非市場化無法定價的一個行為。
第三，這些中介機構，包括我們市場的基礎設施，還是需要去做一個互聯互通，因為現在中國的債券可以在兩個不同的市場交易，銀行和交易所 。將來如果想繼續發展，那麼把這兩家打通，增強資本流動，也是一個發展的方向。
曾瀞漪：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債券市場還是有很多可以提升的地方。目前看起來是不是還是很吸引國內外的投資者？雖然最近發生了這一波違約的事情。
溫凡：我們可以把國家的債券市場一分為二的看。首先一塊是利率債，也就是說以國債或者是國開為代表的一些代表政府信用的債券，另外一塊就是最近違約比較多的信用債，那我們先說利率債。可能因為我們的貨幣政策或其他原因，利率債的收益是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的，所以這一塊對於國際投資者的吸引力是非常大，最近我們也一直看到有資金通過各種各樣的債券通的方式來流入。第二塊就是信用債，的確信用債最近是受到衝擊比較大，傳統意義上來說，也並不是一些外國投資者所青睞的一個對象，所以說這一塊可能還需要繼續加強。
曾瀞漪：中國的債券市場還是有很大的一個發展空間，就是要繼續改善相關的比較薄弱的環節。十四五期間，中國債券市場發展也肯定是中國金融市場發展的重點，有些什麼樣的方向可以提供我們參考的？
溫凡：我覺得起碼有兩個方向去發展，第一是擴大資本市場的雙向開放。因為中國的債券市場現在已經很大，規模已經是世界第二，但是雖然最近外資不停的流入，但整體的比例還比較低，大概是在2%左右，這一個數字和主流的市場比如說跟美國來比的話，差距是很大的。也就是說有非常大的空間可以繼續吸引外國投資者流入，從而幫助到資本市場的開放。第二就是十四五規劃裡面有提到要加強直接融資的比重，那債券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直接融資的方式，如果債券市場能夠獲得長足的發展，我相信有更多的投資者能夠參與到直接融資市場上來，那也可以幫助我們的金融市場來提供更多的選擇，增加市場的廣度和寬度。
曾瀞漪：這次新冠疫情的衝擊，我們看到全球的資本市場的一些變動，股票是其中一個，另外債市也是非常重要的。今年債市的積極發展，有國家的債券發行，還有地方政府的，還有企業等等。從這個角度看，是不是全球企業發債的前景還是值得期待的？
溫凡：我想也是回到我們剛剛談的利率債和信用債，分開來說。如果投資者的風險偏好不是很大，是比較保守的話，利率債在現在情況下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因為疫情還是比較影響經濟的發展。傳統意義上來說，如果經濟增長是比較偏弱的情況，利率債通常是比較吸引的投資方式，因為它具有避險的功能。第二就是信用債。像我們剛剛說的就是最近信用事件很多，其實不只是在中國，在其他地方我們也能看到，包括新興市場有一些有信用衝擊的出現，所以如果投資者對信用債感興趣的話，就要做一個信用分化的選擇，意思是在現在的這種疫情衝擊下，所有的經濟的復蘇比較慢，那麼本來資質相對較弱的發行人可能償還的能力要下降，所以投資他是不建議的，但是如果是信用資質比較好的一些的發行人發行的信用債的話，我覺得還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曾瀞漪：最近我請專家分析的時候，有人說垃圾債券、高收益率債券是明年很受看好的，你覺得如何？
溫凡：我覺得高收益債券也要分。有一些高收益債券裡面相對資質比較好的，和有一些相對資質比較弱的，這個我們叫信用下沉，意思是說高收益債券也有不同層次的信用，你下沉到最低就是風險最大。或者是說我們從基本面去分析，如果是十分依賴再融資的高收益債券也要小心，因為現在再融資的難度的確比較大。
曾瀞漪：謝謝溫凡到節目當中來，這次信用債市場的波動，實際上是中國提振債市素質的一個機會，但是投資者在投資的時候也要特別注意分析清楚，到底哪個是比較可靠的，符合自己的風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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