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温热又柔软,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母亲会把小小的殷郊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哄他入睡,也会在殷郊摔倒后把他拉起来,用那双手替他擦去眼泪。

小时候的殷郊不敢在父亲面前哭,害怕父亲会嫌弃他的软弱。但母亲告诉他,身上疼了可以哭,难过也可以哭,这是人之常情,说明你并非铁石心肠,没什么丢脸的。

殷郊似懂非懂,不知道该听谁的。母亲对他笑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这一生平安顺遂,少一些落泪的时刻。


母亲有白玉一样的手指,左手吟猱绰注,右手轻重疾徐,琴声像泉水一样在她的指尖流淌。

殷郊最爱听母亲抚琴,那些或悠扬或肃穆的琴声伴随他从童年走到少年。他问母亲,可以教我吗?母亲说想学可以,你要认真学,不能半途而废。

殷郊天赋不高,学得很慢,但母亲一点也不着急,一遍遍地替他纠错,总是夸他,我的郊儿又进步了。

某天殷郊练琴被崇应彪撞见,次日在质子营遭到一顿冷嘲热讽。崇应彪说,我们铁血男儿练的都是骑马射箭,而你却浪费大把时间用来弹琴,你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上了战场,你能用琴杀敌么?

殷郊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转身欲走。表弟姜文焕却要为他出头,问崇应彪,关你何事,你不会是见他能被母亲教养,心生嫉妒吧。

崇应彪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冲上来就跟姜文焕扭打在一起,鄂顺结结巴巴地劝架,劝着劝着就变成正义的二打一。姬发没参与,在一旁看着他们直乐,第二天当众拦住崇应彪,说你不用羡慕殷郊,我给你寻了个乐器,更符合你的气质。

然后掏出一面三岁幼童同款拨浪鼓,摇起来叮咚响。

崇应彪:…………

那次群架几乎蔓延到整个营地,最后还是殷寿亲自出面才制住了这群斗鸡一样的孩子。他没有惩罚其他人,唯独惩罚了殷郊。殷寿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怎么当得起质子旅未来的头领?

殷郊沉默不语,从此在集训结束后,又会到练武场加练,手上很快积起厚厚的茧。他越来越习惯拿弓、拿刀剑,只有在练到筋疲力竭,合眼入睡前,才会抬手在空中虚虚拨动一排排并不存在的琴弦。


母亲的手也会止不住微微颤抖,在殷郊随父出征前为他送别。

长大后的殷郊比母亲高出大半个头,母亲仰着脸看他,盼郊儿早日凯旋。

母亲知道,战场从不是殷郊向往的,他那么拼命地训练、杀敌,只是想减轻父亲的负担,替主帅分忧。冀州离朝歌那么远,天寒地冻,刀剑无眼,她不求儿子能立下多大的战功,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熬过数月等待,她终于又见到殷郊。殷郊已卸下铠甲,换上常服,洗去一身尘土,恢复成干干净净的模样。但他终究和以往再也不同,经历过真实的战场和杀戮,丝丝血腥气会穿透皮肤,附在他的骨骼上,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殷郊看了看面前的琴,邀功般表示:母亲教我的曲子,我一直记得。

母亲轻轻抚过殷郊右脸新添的疤痕。她抓起殷郊的手,低声叹息:你这双手,本是为抚琴而生,可你为了让你父亲高兴,却用来持剑。

殷郊说,不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大商,为了天下人,也为了我们。只有天下太平,父亲不需要四处征战,我们才能有更多相聚的机会。


母亲的手裹在华丽繁复的礼服下,用力挡住想要上前与比干争执的殷郊。

殷寿即位仪式,天现异象,乌云蔽日。王叔比干直言天谴将至,大商将亡,除非大王能效仿成汤先祖祭天。

殷郊当场质问,父王才刚刚即位,你就让他去死,是何居心?比干丝毫不惧:要是大商都没了,还有什么大王!

殷寿眉头紧皱,不发一语。殷郊心急如焚,不愿眼睁睁看父亲牺牲,竟然当众跪下,朗声道请父王传位于我!我愿替父王献祭!

殷寿:?

姜王后:………

姬发:………

当晚,母亲在院中树下提醒殷郊,你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父亲正猜忌你呢。

殷郊不解,我是真心替父王去死,他又岂会不知?

母亲摇摇头:你不了解你父亲。

你至纯至善,光明磊落,可你没有你父亲那样的野心。你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对权力并无过分渴求,可这世间的道理,有时却是“得非所愿”四个字。

殷郊不懂母亲内心所想,但他能看出母亲脸上的失落。他对母亲说,放心,我一定把父亲请来,我们一家团聚。

走出院子时,其实殷郊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请到父王,但他想要为母亲试一试。他想安慰母亲,不想让母亲再有那么多的顾虑和担忧。

路过一处拐角,殷郊听到一阵窸窣响动。他接过宫人的火把,循声走去,竟见到一名死去的宫女,一只怪物正趴在她身上啃食血肉。

怪物跳上墙头飞速逃窜,殷郊拔剑追击。惨白的影子诡异地一路跑进鹿台,跃上摘星阁,殷郊大惊,顾不得那么多,他要赶去保护父王。

那是殷郊第一次和狐妖交手。


母亲的手仿佛能疗愈一切伤病,贴上殷郊的额头,又掠过他的双眼。

殷郊擅闯摘星阁,撞见躲在父亲床上的苏氏美人,惹怒殷寿,父子不欢而散。没过多久,殷郊又奉命夺回封神榜,在悬崖边遭落石砸中脑袋,要不是姬发及时出手相救,恐已性命不保。

那一下伤得不轻,接着又被仙人捆在树上绕了好几个圈,更是头晕眼花。被侍卫抬回寝宫之后,殷郊昏迷一日有余,好不容易转醒,睁眼便看到母亲坐在床前。

母亲端来汤药,喂他喝完,殷郊感觉自己像是回到很小的时候。母亲望着他,似有同样的感应,说我的郊儿都长这么大了,我却觉得,你还是那个应被我拢在羽翼之下的孩子。

殷郊露出一个笑容,和母亲对视,却察觉到她目光里隐藏不住的愁苦。殷郊问,母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说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往后不管再要紧的事情,都不及你的生命重要,你记住了吗?

殷郊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母亲不必担心,一点小伤而已,我又不是泥人,哪有那么娇气。

母亲再次摸了摸殷郊的脸,缓缓道,你当然不是泥人,你是我十月怀胎诞下的血肉之躯,哪怕只伤一点,我也舍不得。

一直等到殷郊睡着,母亲才起身离开。殷郊不知道,他的舅舅,东伯侯姜桓楚,在前一晚因谋逆罪名死在龙德殿上。他也不知道,母亲正前往浴池面见父王,做最后的劝诫。


母亲的手里捧着一柄匕首,刀刃锋利,寒光流转,水气氤氲。

殷郊像是飘在空中,又像沉在水底,他在恍惚中听到母亲略带哽咽的声音。

四大伯侯皆是忠臣,大王轻易杀之,有失君臣大义。伯侯之子本是孝子,大王逼其弑父,有违天地人伦。大王所杀,并非四大伯侯,而是天下人心,殷商基业。

在国,我为王后,王有过失,不得不谏。在家,我为正妻,夫有罪责,不得不言。臣妾愿以死明志,换大王迷途知返。

匕首划向颈侧,又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人死不能复生啊。

苏氏美人从殷寿身后探头,一头乌发在池中游弋,似水妖,又似惑人的精魅。她伸手邀姜王后共享极乐,王后闻言,失神一般向她走去。

她绕苏氏一圈,替她摘下簪子,仿佛对这位美人产生无限爱怜。可就在美人低眸时,王后话锋陡然一转,如此倾家丧国之物,岂可留存于世间!话音未落,手中尖锐长刺已向美人挥去。

母亲与美人一同沉入池中,殷郊想大喊,喉咙却好似被死死卡住,令他呼吸不能。他看到美人露出兽面獠牙的狐妖样貌,抢过发簪,刺中母亲心口。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潺潺涌出,将池水染红。

一片猩红之中,母亲浮出水面。她失焦的眼睛静静地张着,无人替她瞑目。


母亲的手冰凉刺骨,无力垂落,隔着一层薄薄的白布,被雨水浸湿。

一群宫女围跪在她的尸体旁哀泣。王后素来待她们很好,不曾苛责,她们不明白,如此端庄守礼的王后,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殷郊在夜间惊起,被母亲仔细包扎好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那是梦,幸好那只是梦,但梦里的画面太过可怖,他必须马上见到母亲,才能消除这份锥心的惶恐。

宫女的哭声很快传进殷郊耳里,他来不及更衣,穿着睡袍来到院中。

殷郊想,难道我仍困在噩梦中,还未醒来么?

有一瞬间,他差点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定是梦。母亲好好的在休息,怎么会躺在这里?

可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那么清楚,梨花被风吹落,与母亲被白布遮掩的轮廓融为一体,极轻极轻,像是不忍惊扰。

泪水滚落,又被雨水裹挟流走。殷郊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本应抚琴的手,终究只能持剑。两次提剑上摘星阁,一次为父亲,一次为母亲,没有一次得偿所愿。


殷郊杀气腾腾走出寝宫,路过曾与母亲相对而坐的石凳,路过梨花树,路过母亲的琴,路过被温柔庇护的少年时光,再不能回头。

母亲,我一定杀了狐妖,为您报仇!

他要用滔天杀意和满腔怒火将自己包裹,要牢牢攥紧鬼侯剑,即使掌心被剑柄勒得发痛也分毫不松,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无处可躲的凄苦和绝望所击垮。

——报了仇,又怎样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再也握不住母亲的手。

【英国16岁少女被哥哥性侵杀害后 尸体又遭发现者猥亵】当英国女孩安珀·吉布森和她的哥哥康纳·吉布森被带离他们充满了暴力、虐待的家庭时,康纳宣布,兄妹两人终于安全了。他们再也不会目睹父亲把母亲打得鼻青脸肿、拽着她的头发、双手扼住她的咽喉。那一年,安珀3岁,康纳也只有5岁。这个小女孩不会想到,她的亲生哥哥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威胁。

7月25日,陪审团判定,20岁的康纳·吉布森性侵犯和谋杀安珀的罪名成立。2021年11月,在英国南拉纳克郡汉密尔顿的林地中,康纳撕破安珀的衣服,性侵了自己的亲生妹妹,用钝器击打她,最后将她勒死。这个命运凄惨的女孩一生都在政府福利系统中度过,短暂的人生中遭受过不只一次强奸。

甚至在她死后,还被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侵犯。一个名为斯蒂芬·科里根的45岁男子偶然间发现了安珀的遗体。他触摸了安珀身体的几个部位,然后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她藏了起来。警方后来在安珀的胸部、大腿、臀部检验出了斯蒂芬·科里根的DNA。详情请阅读原文:https://t.cn/A6068HzO

最震撼和滋养心灵的传统节日 —— 端午节绘本推荐之二
《神鱼驮屈原》
作者:冯健男
推荐阅读年龄:3—8岁
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索书号:J366.2/5609
馆藏地点:连环画外借 
内容简介:
《神鱼驮屈原》讲述了西陵峡上段有名的“屈沱三漩”——屈原沱。传说屈原被楚王所逐,流落在汨罗江附近,楚亡,屈原投江,神鱼背起屈原尸体,穿八百里洞庭,溯江而上,战胜了种种艰难险阻,终于将屈原尸体驼回了故乡——归州,小心放在一块礁石上,这是“屈原沱”。通过绘本故事让小朋友们了解屈原的故事以及端午节的来历。
绘本赏析:
长江上游的屈原沱,流传着神鱼驮屈原的动人故事。
两千多年前,楚国衰败,屈原却因此遭到楚怀王的宠妃南后和奸臣子兰等人的陷害,被楚怀王逐出了京城。
后来秦国攻陷楚国京城,悲愤交加的屈原纵身跳进了汹涌的波涛中。
人们听说屈原跳江身亡,连忙划着小船,冒着风雨,在江中争先打捞屈原的遗体,一直未果。
最后却看见一条巨大的神鱼正驮着屈原在波浪中翻滚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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