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偶记

苦痛耐受值

老爷子住院,安排做肠镜,主治大夫犹豫再三,说年龄实在太大,不宜过于深入,也没办法用麻药,需要家人都在场配合云云。

我没做过肠镜,但一说要用麻药大概率是不会舒服的,何况看到过哪部电视剧里张嘉译出演的男主被闫妮算计做了肠镜,出来时夹着双腿捂着屁股夸张的表情足以让人对肠镜闻之色变。

然而做肠镜那天的的确确让我大跌眼镜,老爷子平静的躺在操作台上,家里三个人扶着,我扶着他的肩膀,生怕他难受又意识不清楚喊叫折腾,没想到从头到尾老人微闭双眼一声不吭,都以为他睡着了,做完了却睁开眼睛,很清醒样子,不仅让我怀疑电视剧情过于夸张。

晚上从医院回来,停车楼下,路灯有点远看不清楚,暗夜里摸摸蛐蛐锁车充电,花坛边蚊子瞬间把我包围,一会功夫腿上裸露部分被咬了六七个包,无奈又是拍又是跺脚,匆忙上楼回家,等到我想起来发现已经不痒了,六七个包也不那么突出而是渐渐散开一片红………这要在年轻时候,不挠烂心里都不过瘾啊。

想起白天老爷子做肠镜,我忽有所悟,一说人老的标志,什么健忘,摔跤,爱回忆,反应慢………也有人说抵抗力下降,我发现对于苦痛的耐受力也是一个标志!

也许是身体机能不那么敏感,触觉痛觉敏感度有所下降,然而我更愿意相信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对于苦痛不那么在意了,甚至有些游离于肉体之外,默默地欣赏和感受那份痛楚,证明自己我还没有麻木?

相 处

病房里临床换了病人,是一个瘦瘦的约莫六七十男人,陪护是老婆,个子不高黝黑矮胖,男的是从手术台上下来直接进病房的,听说话是县里来市医院做手术的。

可能是匆忙,或者路远,一通话语凌乱充满抱怨,什么也没准备,没这没那,连拖鞋也没拿,我赶紧拿出我们多拿的一次性拖鞋递过去,用吧,新的。

简短几句聊天后,各自沉默,渐渐发现,两口子几乎不说话,面对手术病人,老婆既不问情况也不关切,一个人躺在另一张空病床上做美人榻姿势,背对着男人呼呼大睡。

晚饭时候家里来人,看样子是闺女,慌忙带来一堆东西,男人说话句句抱怨,闺女带着口罩挺利索,看着装像是银行或者公职人员,不待见父亲说话,还没张嘴女儿就制止,挂在嘴边最常说的一句就是“……中了中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主刀大夫要下班,跑来病房看看男人“哟,吃饭了?要少吃点!小心伤口。”

“饿了一天了,人是铁………”

“还疼不疼了?”主刀大夫只好问道。

“疼啥,不疼,她去年做手术哎呀,疼了哭爹喊娘,我木事儿,麻,右半边麻……”那男子指着旁边站着的老婆一通输出。

主刀大夫有些尴尬,只好呵呵笑笑走了。我心里暗自纳罕,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连句好好的话都不会说?夫妻之间都不管不问?

老婆说下去吃饭,头也不回,一去两三个小时,男人和闺女抱怨她妈五天打了十六场牌,闺女可能看病房里有外人,一再打断不要再说,男人显得亢奋不瞒,拿出烟点上自顾自抽起来,闺女埋怨“这是病房,你刚做完手术,还输着氧气………”。

“酒也不喝了,烟也不让抽!?”正怼炝起来,护士进来一顿训斥,算是安静下来。

第二天下午下课,我赶往医院,刚走到大门口,看到那两口子坐在西晒的医院正门口花池边,一个坐在轮椅上,腿上放着止痛泵,专注低头拨弄手机,老婆则坐在花池边的水泥台上低头看手机,安静的像两座落日里雕塑,一动不动。

晚上照例陪着老爷子晚饭,遛弯,洗漱,烫脚,一直等到护士灌完肠九点多出来,走到正门口看到那两尊雕塑动都没动,只是身影不再明晰,手机屏幕散射的蓝光里能看到两张毫无表情的脸。

护士说临床五点不到就出去了………

当我们讲到福德,我们讨论的对象不单是一些很重大的事情,它也可能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俗事;这完全是相对的。

譬如说你开车到某个地方并且顺利抵达,可是你却没有福气把车停好,你到处找都找不到车位。

如果本来把车停好后,你的约会将带给你一些美好的时光,结果只因为找不到停车位而一切都毁了——这就是“缺乏福德”。

不过,假设说,正当你一直找不到停车位,开车到处转的时候,你本来要进去的那栋大楼突然崩塌了——是因为你的“福德”,所以找不到车位。

福德却实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我们的人际关系、经济、政治、日常的世俗生活,甚至你说话的语调。从许多方面来看,它也是非常相对的。

从中古世纪到现在,我们也许可以说因为我们拥有好的福德,所以我们有iPhone这样的手机;我们不必走老远的路去跟某人讲话,打个电话就行了。

不过从另一个观点来看,像米拉日巴那样的人应该会同意,正因为我们缺乏福德,所以生在这样物质主义的时代。

佛法的参照点永远是某件事情是否更接近实相真理,因此,任何带你更接近实相的,就是福德的行为;任何带你远离实相的,就是缺乏福德。

它的范围可以从看起来很小的事情一直到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现在是以佛教徒的身分来说,身为佛教徒,我们会说,因为我们共同的福报。

所以我们投生在一个仍有“佛、法、僧”概念的时代和地点,或至少仍有“佛”的概念。

所谓缺乏福德可能小至当一个老师正要传授深奥的教法时,你打盹了半秒钟,或者有人咳嗽,以致于你没听到。

基本上,任何带你趋近实相的行为或情境,就是“福德”。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呢?修行之道因而铺展出来。

因为我们需要更接近实相,任何带我们越接近实相的事,我们要试着去作;任何带我们远离实相的事情,我们尽量避免。

#bk的上海生活#

平安抵达上海啦!

到酒店后速度美团外卖采购完生活用品,甚至还买了脏衣篓和肥皂盒,要努力做精致的猪猪男孩(bushi),只是为了让房间看起来organized一点。

房间一开始离轻轨贼近,我向阿姨据理力争换到最安静的房间,还能看到陆家嘴“三塔”,完美。

外卖本应该给我送沐浴露,但送成了84消毒液,我决定转动给有需要的上海朋友。

对,没有错,我唯一的上海粉丝,恭喜你在生日当天会收到这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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