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柳·空城晓角
[ 宋 ] 姜夔
原文
客居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之。
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阕,以纾客怀。
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恻。
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强携酒、小桥宅。
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译文
我居住在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街巷荒凉少人,与江左不同。只有柳树,在大街两旁轻轻飘拂,让人怜惜。因此创作此词,来抒发客居在外的感受。
拂晓,冷清的城中响起凄凉的音乐声。那声音被风一吹,传到垂柳依依的街头巷口。我独自骑在马上,只着一件到单衣裳,感觉有阵阵寒气袭来。看遍路旁垂柳的鹅黄嫩绿,都如同在江南时见过那样的熟悉。
正在孤单之间,明天偏偏又是寒食节。我也如往常带上一壶酒,来到小桥近处恋人的住处。深怕梨花落尽而留下一片秋色。燕子飞来,询问春光,只有池塘中水波知道。

注释
赤阑桥:红色栏杆的桥。
江左:泛指江南。
纾:消除、抒发。
晓角:早晨的号角声。
恻恻:凄寒。
鹅黄:形容柳芽初绽,叶色嫩黄。
岑寂:寂静。
小桥:后汉乔玄次女为小桥,此或借之谓合肥情人。

除了极端的负面作用外,大量音乐只迎合了一般人的口味和审美。普通人的快乐往往是“快感”,普通人的喜好往往体现为“偏好”。恶意、嫉妒、报复、暴怒、幸灾乐祸也会给人带来某种程度的快感,但实际只是减弱、发泄了长期煎熬的先前痛苦,且带来无穷的后患,就像一个逐渐被垒高的河堤突然溃决,以一种更有害的方式达成了某种平衡。这些不良的情感本质上都是焦虑,让心灵感到不安。与这种情绪状态相应的,人们常常会偏爱某一种风格的曲子,或过度轻快,或过度沉重,或过分甜腻,或过分亢进。普通人的情感难以保持在适度合宜的状态,喜欢寻求过度的沉溺或刺激,装饰过度的浮夸或故作姿态的清冷。
“圣人之所乐”并不是唯有圣人才得以享用的快乐,而是人人皆可领略于心,反求诸己,莫不能得。它往往呈现为安宁祥和的乐境,本体稳定不乱、无忧无惧,外在气象和蔼亲睦,给人一种安定而快乐的感受。
在普通人的眼中,一个致力于修身养性的人似乎过着单调乏味、没有乐趣的生活,所有让普通人感到有滋有味、刺激过瘾的娱乐,似乎在贤者的生活世界里都失落不见了。这实在是一大误解。与普通人在不安中追求刺激不同,贤者们所品尝到的快乐是安定而持久的。
魏晋名士阮籍《乐论》即表达了这种看法:“人安其生,情意无哀,谓之乐。”只有那些通达智慧之人方才具有品鉴音乐的心性素养,单纯追求音声之美的人还不具有谈论音乐的资格。明代大儒王阳明也这样体会:“此心安处,即是乐也,本体未尝有动。”明了了生命本源的宁静和恬美,体会到天道人道的流行不息、厚德纯诚,方可对音乐有所造诣。
孔子一生弦歌不断,教诲弟子:唯有宅心仁爱,才能在艰难困苦中甘之如饴,才能长久地从自心中发出开朗的愉悦。〔“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常处乐。”(《里仁》)〕有智慧的人不会受物质世界的牵缠,始终达观快乐,有仁德的人更能够享有长久的健康和幸福。〔“智者乐,仁者寿。”(《雍也》)〕
内心感受到稳定的和乐愉悦是修身有得的表现,也是善心最好的辅佐。心灵处在和乐之中,自然不会渴求过度的物质欲望。一旦领会到德性之乐,世俗之乐则不足以挠心了。
“竹林七贤”之一的名士嵇康音乐造诣极高,他曾说:“以大和为至乐,则荣华不足顾也;以恬淡为至味,则酒色不足钦也。苟得意有地,俗之所乐皆粪土耳,何足恋哉!”(《答向子期难养生论》)贤者的快乐是恬淡而隽永的、流畅却不陷溺的、宽广而不狭窄的,不务清高而自然淡泊。贤者的眼中,有的音乐很迷人,却有损于清明的心智;有的音乐达到了美的极致,却“未尽善”,比如《大武》之乐雄健威武英气冲霄,但气象不够博大和顺,对心性修养未必完全有益;贤者所欣赏的音乐之美,大概类似于《韶》乐这样的“尽美尽善”。
深邃的思想家一定不会忽视音乐的巨大能量,对人类教育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也一定不会疏忽对音乐的鉴别。西方文化传统同样把“圣人之所乐”作为音乐教育的方向。在音乐传统十分丰富的古希腊,哲人柏拉图审慎地指出:
就音乐的好处应当由它所引起的快乐这一点来说,我也同意多数人的意见。但是,这快乐,并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快乐。最好的音乐是这种音乐:它能够使最优秀、最有教养的人快乐,特别是使那个在品德和修养上最为卓越的一个人快乐。
因此,柏拉图主张在培养治国人才的教育中,必须避免过于柔顺和放纵的旋律;只有多利亚和弗里吉亚调式可以保留使用,因为它们分别培养克制和勇敢的美德。过多的音符、复杂的音阶、不协调的形式和节奏的混用,不同类乐器的合奏,音调奇特的多弦乐器,等等,甚至阿夫洛斯管的制造者和演奏者都应拒之于国门之外。音乐的基础一旦确立就不得更改,因为艺术和教育若无法纪,必然导致行为放纵、社会混乱。
其后,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也指出,音乐教育应执守中庸之道,在各种乐调中选取居中的多利亚调,这种曲调沉凝庄严,最有利于培养公民的德性。欣赏音乐不是为了享受美,而在于公民德性的养成。
近代以来的艺术教育思想一再向古希腊重视音乐教育的传统汲取营养。思想家们希望艺术能让人获得高尚宁静和自由之乐,认为只有真正好的艺术作品才能使人性完满。
正如快乐的精神是一个道德上很优秀的人的必然命运,道德上的优秀也乐意伴随着一种快乐的心情。因此,艺术在道德上发生作用,不仅仅是因为它通过道德手段引起了快乐,而且是因为艺术所给予的快感本身也成为一种达到道德的手段。
艺术家所创造的作品是其精神的外化,无不体现其人格、气质、心胸。艺术把一个纯净、广大、深情的世界端到我们面前,正像那个背后伟大的心灵所感受到的那样。我们顿时从自己的蜗牛壳中破壳而出,浑然忘记了日常生活中那个斤斤计较、麻木不仁、怨天尤人的自我,开始用一种富于韵律而温润和善的心态,欣赏天地的大化、古今的往来、万物的息息相关、人们的爱意……人心中冰冻封藏的潜能被激发出来,就像早春时节冰雪融化成涓涓细流,滋润着泥土,孕育着生机。

山不在高,有林则秀

上次游青山公园曾感叹青山公园虽然秀美,但名为青山公园却无真山,觉得有些遗憾。转而一想青山既然叫青山,肯定应该有山。后来一查果然有一个叫矶头山的山,又叫青山矶。据称矶头山海拨110米,扣去地面海拨高度实际高度大约80米左右。据传千年以前,长江江水顺流而下,经过武昌蛇山之后,均为黄壤、沙滩和碎石,沿途不再见青翠,然后河道一转,一片青山映入眼帘,此即矶头山。唯有此山独青,青山由此得名,名传千年。青山依依的矶头山,也算得上一座历史名山了。1574年的金秋时节,明代文学家王世贞行船路过此地,泊舟矶头山下,乘兴登上了矶头山。站在山顶,大江南北,田连阡陌,湖泊交错,风光一览无余。游完矶头山的王世贞,留下了一首五言绝诗:“武昌在前头,逡巡不肯去。为爱青山矶,且对青山住。”
其实矶头山与青山公园还有一点牵连,那就是青山公园门前的武丰河,武丰河一直流到矶头山附近的长江边,在此设一闸口叫武丰闸,也就是说武丰河的两头连接着青山公园和矶头山,青山公园虽然没有山,但武丰河却可以将另一头的矶头山的神韵带入青山公园。
矶头山已于二000年左右建成公园,与它相邻的武丰闸和江边柳树林也都建成了公园,同一个地方聚集着三个公园也实属少见。
周一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我乘坐555路公交车在临江大道建设十一路站下车,先在武丰闸湿地公园打了一站,然后翻过武青堤进入柳林公园,顺着江边羊肠小道走过西马钢铁物流园、青山汽车渡和华新混凝土武汉有限公司厂区来到了矶头山公园北麓。山脚下用石围栏围成一个约摸几百平米的小广场,广场右侧是一方花坛,左侧是一个名为云居的仿古小屋,正前方一堵看墙(照壁)中间开有圆形拱门,门内便是通往山上的石板梯路。来到有着四角翘檐的云居小屋门前,只见两根红色廊柱上挂着一副对联:
古镇矶头齐焕彩,
山花芳草更倾情。
上山前看到这古意盎然的小屋,读着这拨动心弦的楹联,使人平添几分登山揽胜的情趣。
离开山脚平台穿过山前照壁踏上了登山的梯级步道,这梯道依山势而建,颇有几分陡峭,登起来还要费一点力气。走在山道上扑面而来的是密匝的树枝阔叶,以及绿树森林生发出来的浓郁芳香。在山下就看到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树木,上得山来就如同钻入林海之中。满山遍植香樟,说矶头山是座香樟山一点也不夸张。大的樟树粗需双手抱握,高达数十米,几乎有半个矶头山高了。除了香樟还有侧柏、紫玉兰、合欢等大型乔木,整个矶头山公园光种植树木已达三十六万株之多,茂密的山林是矶头山风景的一大重点特色,真是名副其实的青山。
继续往上攀登,来到半山腰一处缓坡的地方,这里用大块卵形石块垒砌成几层错叠开的漫水坡,配上满坡青草绿树称作“花溪叠翠”。这个景点的名字虽然富有诗意,但因为天晴无雨看不到溪水漫下的场景,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好在这里山势较平,可以作为登山途中歇脚的地方。再往上走一会就快到达矶头山的山顶了,但见前头石径尽头之处,密林掩隐之中出现了一幢砖石砌就的楼阁的轮廓,根据事前搜到的资料判断,这里应当是矶头山的主景“邻鹤楼”了。资料称矶头山西与黄鹤楼相对,北与长江而对,因而在山最高处修筑邻鹤楼做登高望远之用。我紧走几步来到邻鹤楼前,但见眼前一座朱漆砼仿木石结构三层楼阁赫然而立。一层外围是白色雕花石栏杆围抱四周,中间是配有雕花木门的正厅,右侧是水泥楼梯配有钢管扶手,一层顶部用仿木水泥围栏围成四方露台,二层、三层顶部是琉璃瓦铺成外挑屋檐,屋檐四角翘起,翘角下挂有铃铛,显然这是一座现代版的仿古建筑。虽然邻鹤楼整个架构很有气势,但只有一个空框架,没有任何装饰和陈列物品,甚至连邻鹤楼三个字的牌匾都没有,就像一个毛坯房一样,而且原来涂刷在圆形立柱和仿木围栏上的朱红油漆已经斑驳陆离陈旧不堪。站在这雕零冷落的邻鹤楼上虽然与期望值相去甚远而有些失落,然而在这四围巨树掩隐的楼内接受着阵阵山风洗礼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怦然心动。想着宣传资料上邻鹤楼的远望功能,我赶紧在三层楼阁的四周转圈远眺,然而四周树长得太高太大,向外望去全部是摇动的巨大树冠的身影。向西眺望哪里能看到黄鹤楼,就连十里钢城的半个身影都看不着,能看得到的只有山边水泥厂的巨型高塔。向北望去见不到长江的滚滚江水,只能透过层层树叶的缝隙若隐若现地见到一点江面的影子。倒是在正南和东南面可以清楚地俯瞰山下面彩色盘山绿道,顺着这绿道可以到达与矶头山相邻的鸦鹊山营盘山诸山。
从邻鹤楼下来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游过主山矶头山,我就不打算再游其它诸山了,一来要赶回去吃午饭时间不允许,要游其它四座山没有三四个小时是完不成的。二来整个矶头山正处于封闭改造修建期间,景点设施都未完善,比如凋残不堪的邻鹤楼就是明显的例子,所以现在不是尽兴游玩的时机。而且我游园的时候,整个公园没有其他一个游客,就我一个人在山里孤独地游荡,如果没有沿途公园广播里播放的提示语音和音乐声相伴,那我就成为真正的孤影闷游了。如是顺着山南边的小道下了山,离开矶头山公园后来到
青山工人村绿水花园车站,乘坐555公交车踏上返程路。

漫山苍翠岸边站,
古镇因缘唤青山。
香樟溢满半山壁,
侧柏昂立坡道南。
云居广场迎上客,
临鹤楼阁望云衫。
独览矶头百物宁,
孤泉影单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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