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开花 哑巴说话》
——怯字系列小说之五


我跌落猪圈的时候，心想，完了，一定会被这只老母猪“吃掉”，平时我吃猪，现在猪吃我，也算扯平了。这样一想，我心里也就平静了许多。可从泥泞恶臭的猪圈了爬出来谈何容易。是哑巴发现了我，也是哑巴急急火火的跑回家给二舅送的信儿，我才得以“猪口脱险”。

其实，哑巴天生不哑，而且是一个“絮叨嘴子”。

庄稼人，一年四季，面朝黄土背朝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哑巴早早的辍学了，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劳作。只要一睁看眼，哑巴就“嘚吧”说个不停，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爱说话，爱听的就敷衍他几句，不爱听的就躲着他。

哑巴家跟村长家沾点远亲，哑巴时不时的去村长家串门，干些杂活，走时村长送给哑巴一些鸡胗啥的。村长家开了二家门市，一家是村西头的烧鸡店，一家是村东头的烟酒店。烧鸡让全村的父老乡亲解了馋，烟酒店让烟鬼、酒鬼过足了瘾。乡民们不用出村子就可以吃到醇香无比的地道扒鸡，而做烧鸡的正是村长媳妇，哑巴管她叫嫂子。嫂子虽然说不上俊俏，但也受端详。大脸盘子上长着二只小眼睛，看人总爱斜着瞧，看一会又自个偷偷的笑，肥腴的大屁股走起路来底盘稳，二只手常年油腻腻的有股八角味，嫂子做烧鸡的技艺是婆婆教的，婆婆走的早，留下一锅陈年老汤和一副烹鸡秘方走了，嫂子的手艺又比婆婆精进了许多，十里八村远近闻名，而且，嫂子不是见天做，而是每个月的逢五才做，也就是说，初五、十五，二十五嫂子才做烧鸡。只要嫂子烹制的烧鸡一出锅，乡亲们争先恐后的去吃鸡。

这天，嫂子又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烧鸡，哑巴正好赶上，可把哑巴高兴坏了，嘴里流着哈喇子，一路小跑，逢人便说：

“嫂子做鸡了！嫂子做鸡了！”

一高兴把“烧”字落下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整个王家村沸腾了，都知道嫂子做鸡了。

这话传到村长耳朵里，村长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比村里的驴脸都长。哑巴把村长得罪了，得罪村长比掉到猪圈里要严重的多。从此，哑巴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半年后的一个雨夜，哑巴半路被雨浇透了，回家发起高烧，也没去医疗站，愣扛了三天，结果把嗓子烧坏了，从此以后，哑巴变成了“哑巴”。村里人私下议论，哑巴不是真哑巴，是中了邪，长大就会好啦，眼看哑巴已经十六岁了，还是闷声不响，时常发呆，眼睛盯着一棵树能看上老半天，村里人知道他的病，在他面前不敢提“鸡”。偶尔说漏了嘴，也是后悔不迭的看看哑巴，而哑巴“若无其事”的走开，过不了几天，这个人家的鸡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旁边人家养的鸡活蹦乱跳活的欢腾、叫的旺相、吓的蛋多。

后来，村民们达成了共识，在哑巴面前忌讳“鸡”字，连带着鸭、鹅都不敢说了，有时候连“鸟”也绝口不提，谁知道，前脚你说“鸟”，后脚连累“鸡”，毕竟，“鸟”和“鸡”就差了一点点。

倒是嫂子不在乎，时不常的经过哑巴门口，撂下半只鸡，冲哑巴笑笑，扭着大屁股继续做“烧鸡”去了。

哑巴去家北摘芸豆，正好经过“小蓝”的闺房，看见“小蓝”半个屁股压在我的身上，吓坏了，先是一愣，迟疑片刻后，一路狂奔跑到二舅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他，猪圈！”
二舅正在听戏，被哑巴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哑巴拉起二舅往猪圈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叫：“猪、猪拱他。”

二舅把“小蓝”赶开，亲自吓到没膝盖的烂泥窝中，把我提溜出来，我看看二舅，一脸急迫：“鞋，我的鞋还在泥窝里。”二舅头也不回：“先不要管鞋，出来再说。”哑巴听见我的叫喊，出溜进去，从泥窝里找到了我的一只鞋，高兴的手舞足蹈，就像当年看见嫂子做鸡一样。

这一年，王家村有二件大事：一件是我掉落猪圈，一件是哑巴说话。

后来听肥儿哥说，哑巴说话越来越少，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再后来哑巴又变成了“哑巴”，肥儿哥说：“都是怪你，你让哑巴说话，你从猪圈里出来了，哑巴又不说话了。”

我又回老家几次，看见“小蓝”已经是儿孙满堂，肥猪满圈，再也没有发生掉猪圈事件，而哑巴见没有人掉猪圈，也就一直沉默无语，重新变回“哑巴”。

村西头飘过来一阵香气，是嫂子又做“鸡”了，一大锅烧鸡放在那儿，再也听不见哑巴说话，再也看不见哑巴嘶喊。黄昏，村里人看见哑巴一个人呆呆地盯着猪圈，过一会儿，一个人默默地走远。

----卢山笛子书于癸卯年春日#读书[超话]##日常[超话]#

脑袋晕晕的，这太阳晒得我站都站不稳，想想烈日下那些辛苦劳作的人，做最辛苦的工作工资最低还不受到重视，觉得他们衣服脏看不起。我去吃甜品，服务员态度很差，后来有个男的跟我一样说普通话说下碗面，那个人很不耐烦很凶的说什么面?我看他40-50岁，外表穿着像民工，他明显被吓着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说这么凶，要不要做生意了！她态度明显有了转变，不再那么恶劣了。广州你说普通话就跟你说普通话，说白话就说白话，态度一样，这东莞还跟香港一样用说什么话区别对待，虽然她家东西还行，但是我只是去看展不可能吃第二次的，这个是我今天在东莞第一次生气。冲着三星堆的展去的，结果被齐白石的展收服了。看到木匠我就想起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个木匠。我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父亲对我的指引，爷爷对我的呵护。父亲是个干手艺活的人，我却笨死了，啥手艺活都不会，不管多简单的手工我都不会，更别说手艺活了，一点遗传都没有。齐白石从木匠到兼职画仕女图到全职学画国画，国画又从山水画到画花草鸟虫，看到那些熟悉的丝瓜南瓜葡萄白菜红萝卜虾螃蟹，我一下子就哭了，我好喜欢，他画出来了我记忆中的童年，虽然现在家乡面目全非，但是那些画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来我的童年就是这样的，熟悉美好回忆一下子就涌上来，好好哭！如果说前面我看不出他的画高超在哪里，但是后面晚年的画作让我觉得有趣又富有生活气息，生机勃勃，只有心中充满热爱趣味的人才能画出来这样的作品。我是第一次看他的画，他的画画进我的心里去了。看着他的那些红的绿的，我觉得不仅混浊的眼睛都清洗了一遍，心灵都干净了。我看到有盖章的，我想我要盖章。只能等到下午过去领了册子把章都盖满了，就出去吃个饭。吃完饭就去附近逛逛，看到有个美术馆就进去看看。是个水彩画展，不知道是我偏爱国画还是齐白石的画真的意境很美，这些水彩画虽然接近，但是我总觉得不管水彩画还是油画都比不上国画，我就是欣赏不来，就是欣赏国画。油画动不动就裸体，虽然肉体好看，但是全裸就没有意味，再好看的身体有点神秘感，遮点或者半裸都会比全裸更吸引人，或者说更有美感。结果我没有想到楼上是一个女性的美的展，我满怀期待的进去看，结果被第二次气到了。展示的全是女的外在的美，更直接的放了两个裸女，我以为是女医生女科学家女画家女歌手女航空员等等之类，是我多想了，男人眼中只有不穿衣服的女人或者女的在放牛放羊满脸皱纹的美。我气的赶紧往齐白石展跑，要洗洗眼睛跟心灵。盖章的时候又欢天喜地的了，我去鼓浪屿干过一次盖章的事情，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盖章这个过程的快乐都是记得的，我就是一个三岁吃到了糖的孩子，容易满足快乐。他打动我的不仅仅是画，27岁才改行专门画画，56岁成为“北漂”，连爸爸妈妈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大器晚成说的就是他了吧，看到他就知道那句最喜欢的事情任何时候开始都不会晚是真的，他90多了还在画画，非科班出身，他在靠卖画为生的那么长而且艰难时间里都没有过放弃的念头，所以在他身上真的可以看到很多的东西，信念坚定，热爱，有天赋又坚持不懈，最难得的是晚年他更富有生命力跟创造力，他没有躺在成功上睡大觉，难能可贵了。被别人被社会定义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情真的不适合我，也许我活一辈子都活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做什么就可以了！

那天跟程姐闲聊，她说自己就是天天做手艺活，每天很开心，即使一天工作至少9个小时，一年也只有过年会休个七八天。可是她觉得充实又快乐，觉得自己根本没啥压力。
返观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压力山大的，很焦虑。
我但凡手不那么笨，我都想去找程姐做学徒了，真的，她的那种快乐不是浮于表面，是一种踏实劳作带来的充实和满足感。
按理说年轻人不能老是羡慕这个羡慕那个
今年60岁的程姐，着实让我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