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我一个人窝在老家房子的沙发里。突然,听到了猫叫。因为老家的房子背后是柴房的屋顶,很多时候都有猫在上面觅食,所以有声音不奇怪,但这次,我听见的声音是从前院传来的。前院外面就是马路,没有小猫会在那里出现。我感到非常惊奇,立马起身查看。我家是一楼中户,正对着单元楼的门口。

一只橘色的小猫走过了单元门。

从猫眼上看,他毛茸茸的,不大,但是声音非常响亮,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的叫。看着他走过门口,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我有点沮丧,因为我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又好像知道不能做什么,在我的纠结中,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我狠心走回客厅,想不再理会这个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猫的声音突然又重新响起,这一次更近了!我又冲回门前,看见一个身影慢慢的走上台阶,他竟然来到楼道里了!我打开门,和他对视,轻轻的招呼一下,他就慢吞吞的进了家门。

一想到他饿坏了,但依然愿意相信我,我就非常愧疚,着急的在家里翻找食物,他就跟着我穿梭在每个房间,倒是不害怕,还会自己打量一番。最终,在冰箱里找到了一根藤椒味儿的火腿肠,这是唯一的食物。掰碎以后放在进门口的地上,他就蹲下来慢慢吃。当时心里后悔死了,不该猎奇买藤椒味儿的,这要是一根普通的火腿肠该多好。

我盘腿坐下,看着他吃完又舔舔爪子,心里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不怕辣。他过来闻闻我,又走向客厅,我有些紧张,因为他对这个家来说实在是个不速之客,只能挡住他的去路。他也不强求,轻轻的闻我的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一只橘猫,他的毛色亮亮的,暖暖的,有深色的花纹。短毛摸起来,外层是微硬的,但里层的绒毛又非常柔软。

看着他,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的最多的就是该如何把他带回一千公里外的家,无数个假设通通失败。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遇到这只小猫,注定是要错过。巨大的无力感和失落笼罩着我,我打开门把他轻轻推出去,他在楼道坐了一会,就消失在门口。

很久以后我回过神来,竟然觉得那只暖黄色的小猫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可我知道垃圾桶里有一小团纸,那里面包裹着他吃剩的火腿肠碎屑和我的遗憾。

回天津不久后,我领养了荼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橘色的猫咪看起来柔软又温暖。今天突然想起这只小猫,我写这些字的时候荼荼在我床边的椅子里安静的睡觉,台灯照在他的身上,柔软又温暖。生不由己是人的宿命,遗憾是时间的标尺。

#悦读2023#No.26,《春山夜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若想有进展,犹如在虚空中抓住飞絮,一星半点的话语,捉摸不定的眼光,就是抓住飞絮的依据。

怪人特别多,遇到讨生活的人,不怪的人也纷纷成了怪人。

有的时候,窥见了一件骇人之事的一角,远比看见整个真相更让人恶心,而且这郁郁的恶心感很久都没法消除。

事情往往是这样的,你生了一种病,然后发现到处都是同病者,你丢失了一只狗,随后发现满街都是流浪狗,却都不是你丢的那一只。人的境遇是一种筛子,筛选了落到我们视野里的人和事,人一旦掉到一种境遇里,就会变成吸铁石,把铁屑都吸到身边来。

我不愿意懂的事情,就算在我眼前出现一千遍,我也有本事不去懂得,不去记住。那是距离我的狂乱那么遥远的事,如果试图接近那一切,对我而言就如同种下豌豆苗攀上天堂一样愚不可及。

言语是无害的,它不能使人战栗,它只能带来混沌初来的恍惚。

人生就是一条越穿越松的秋裤。

生命是从来不怕旁观者的,无论是别人看,还是许多年后自己回头看。

毒辣的人,有毒辣的吸引力。』

知道作者韩松落其实非常早,初印象是因为他也来自新疆、所以作为新疆出生长大的我便多了一份留意,但实际上仔细看他的文字这是第一次。一本小说集,作品时间跨度比较大,相对我还是更喜欢近几年创作的几篇、文笔“收敛”也风格成熟了很多,尤其是《春山夜行》作为开篇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感觉这本书今年各大榜单应该少不了。

《晚祷》《世情》《红鞋》等有几篇女性视角非常清晰,我还停下思考了一下,直到看后记韩松落自己也提到这一点,非常难得。“我”沉痛愤怒地看着那个是自己妈妈的女人,感受着她胜过世上一切人所带给自己的侮辱刺痛,看着她把生活让她感受到的伤害和绝望又转架到了自己身上;感受着因为相貌平平被选作伴娘得以让新娘找寻安全感和自信心,而新娘们个个觉有知遇之恩、因为说不定婚礼就让哪个男人顺便看上了;偶尔被男人体贴和露出的温情便把以前所有伤害都忘了的婆婆;跟着舅舅们一起讥讽《红楼梦》挂历中人物的妈妈,意识到自己的角色后给出的批评是“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的实际情况”。

送水人的忧伤

#心情日记##人生感悟##治愈系##人生# 微风袭来,好像没有了那刺骨的寒气,春天终于要来了,心情也跟着敞亮了一些。


截止今天,我来到大学校园做值班员还不到一个月,闲时想写点什么,但头脑不再灵光,思路也没那么清晰,并且还提笔忘字!


初到这个环境时,我怯生生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看见什么都想问,又怕惹人家烦就没敢问,每天接触的人除了学生以外,还有一些底层的下苦人,和我一样,为了生活,每天都忙忙碌碌,勤俭节约的活着。楼长对我说:“你不要怕学生,咱们不和学生发生冲突,但还是要大胆的纠正他们的不足之处”,我连连点头回应着。


上班的第一天,在熙熙攘攘的学生群里,我看见了一个肩上扛着桶装水,手里又提着一桶的老人,我没敢问他,因为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没有底气喊他。


到了第三天,我又看见他提了两个空桶走出来,什么时候进去的我真的没看到,我鼓起勇气,向他说到:“你送水么,也要在我这里登记一下的……”,他微笑着向我走来,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着一身蓝色工装尚且整洁,抄着一口很浓陕西方言,温和的对我说到:“我眼睛看不清,不如我给你说,你帮我写一下”,于是我很快帮他写了,他告诉我他活还多呢,时间紧,得赶快去取水了,说罢向我招招手便匆匆离去。


之后的日子里,他每次来送水都会满脸微笑着主动问我:“我现在给你填(登记),还是一会给你填”,看着他负重前行的身躯,以及略带疲惫的眼神,貌似在担心我会责怪他不主动登记,这种情景瞬间刺痛了我,想起了我去年做家政的情景,突然鼻子一酸,但又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用最朴实的陕西方言告诉他,我帮他写了,他连连说感谢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这天晚间,我得闲坐在值班室,刚翻开一本书,眼睛余光里又看见了这位送水人,他拿着两个空桶准备离开,于是我叫住他,指着另一把椅子,示意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他依然从容的微笑着,说今天活不多,已经送完了,可以歇一会,于是我对他展开了全面的“盘问”……


他很老诚,干净淳朴的眼神里透着些许忧伤,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丝毫没有一点掩饰,更没有任何提防,字里行间流露着浓浓的纯朴和善良,他告诉我,他是渭南农村的,来这所学校打工已经七年了,主要职业是一名保洁员,负责学校食堂外面的清洁工作,由于工资少不能支撑他家里的花销,经人介绍,他利用空闲时间给学生送水,这样每月可以增加一千多的收入,发了工资他给老伴打回去,自己留很少的钱备着,一分都舍不得花,老伴今年眼睛得了白内障,做手术需要花钱。


他说他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嫁给了同一个村子,老二是儿子,今天已经二十九了还没有媳妇,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他说自己再苦再累没有关系,只希望儿子尽快成家……


当我问到他吃饭是怎么解决时,他说人家给他管吃管住,住在地下室宿舍,吃饭他每月缴三十六元伙食费,在学校食堂固定的一家吃,吃饭时间要和学生错开,吃什么也不能自由选择,人家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他说每天伙食费一块二毛钱,他知足了。


看着他满头银发以及消瘦苍老的容颜,我问他是不是都六十多了,他说还差两年六十,到了六十人家就不要他了,到时候他再另寻活,反正儿子不成家他就不能歇,说是为了促进儿子找对象,他年初刚给儿子买了一辆车,花了十多万,他儿子去工厂里打工了,看今年能不能谈个媳妇……,当我说到他杠水上七楼太辛苦时,他说不辛苦,他不怕干活,就怕没活干!


短短的一番聊天,其实就是唠了一些普通家常,不知为什么,句句刺痛着我,几次差点破防,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也有一个儿子,他也未成家,我也在努力想为他减轻一点负担……,


就在他起身要离开时,我顺手将我藏了几天没舍得吃的一个柑橙给了他,转身后,我躲在值班室的架子床前,狠狠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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