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医生说句心里话##《送别》# 连载【12】
《送别》是七年前写的一个科幻中篇，当时连载于《东方早报》。怀念那段有很多时间码字的日子，看好病开完药之后，老病人手里卷着地铁买的报纸，追问程医生：他和她最后会走到一起吗？
连载【12】
自己这是怎么了？成弋蝶对看着镜子里的脸，发现这个女孩的行为已经越来越难以置信。这几天上班非常忙碌，连续接了两个订单。充实紧张的工作，让她几乎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昨天的微信朋友圈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原形。是郑铭发的消息，他在广而告之。今天，他终于走了。
快下班时，姑姑打电话来，让她回去一起吃饭。她想答应，可是嘴里却鬼使神差地回答说：“不用啦，姑姑，我已经约了人。”日光逐渐黯淡，办公室人走楼空。她走下楼梯。她约了谁呢？她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到底是周遭的建筑、树木、花圃里的园艺像潮水一样迅速理她远去，还是她在逐渐缩小，渐渐从这个世界消失？那种天地苍茫、孤独无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本能地想蹲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蜷缩成最小的一团，躲到没有人发觉的角落。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她已经不是那个乡下小女孩了，可以肆意流泪。或许还会有员工偶然路过，心中再痛，也要支撑她身上的套子。她已经长大了，是姑父的得力助手，是这家规模不小的医疗器械公司的决策层，她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不再完全属于她自己。
她的心里无端愤恨起来。他为什么不把她从他的朋友圈删除？没错，是她加了他朋友圈。她走火入魔了，拿到他的电话之后，她无法遏制地想了解他。她不是没有理智和矜持，对于刚见面几次的男人，这样是非常不合适的。但是，她无法控制她的手指，是她的手指要点击。而且，居然是每天。直至第七天，郑铭接受了她的邀请。每天晚上，她坐在床上，翻看他的朋友圈。他很少发言，几乎一两个月才会转发一点链接，绝大多数都是跟他的心血管专业有关的。但是她也满足了——其中，有一条，是他去开学术会议时的留影。他对着镜头，依然是那副沉稳的样子，丝毫不带笑容。她放大那张图片，静静地在灯光下看着他的脸。然后，最终，他走了。他连拒绝她都那样冷静。那个晚上，她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一切都必须结束。这荒唐的邂逅。等她在电话中轻轻哼唱完那首《送别》，发现自己已泣不成声。而电话的那一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结束了。或许，对于他而言，既然不需要，或者说，既然不合适，就可以像病灶那样果断切除。绝不拖泥带水。即便那里还存在着正常的肌肤，即便那肌肤被切割时痛楚无比。
可是，他为什么不把她从朋友圈删除呢。难道要让她自己去删除吗？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吗？还是，决绝到了极致就是漠然，他已经完全淡忘？
她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夕阳之下，锃亮的车窗映照出她的影子，提醒她，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无论她有多少重心事，时间都会义无反顾地流淌。她上了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她跟随道路随波逐流。徐汇滨江绿树成荫，南浦大桥下江面平滑如镜。太阳落山了，路灯也亮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方向。她想她应该回家，强迫自己躺下去。今天是周五，或许，安静地度过一个周末，心情能够得到修复，一切都能重新恢复正常。她下了高架。她不停地行驶，最后，让自己停在了旁边蔷薇花盛开的路上。她认识这里。她曾经送他回来。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走了。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走了。这个男人，跟她一点关联都没有。现在唯一剩下的痕迹，是她还在他的微信朋友圈里。
引擎熄灭了。她低下头去。头发就散乱覆在方向盘上。她侧着脸，认为自己在看路边的蔷薇花花簇。手机响了。她仿佛没有听到。手机又响了，她仿佛还是没有听到。她把自己冻结在时间的冰原。只有冷藏，才能暂时钝化心被撕裂的难以遏制的疼痛。
手机再次响了。她终于拿起了手机。是小璇。小璇的声音响亮地仿佛穿过距离就在耳旁，她非常兴奋：“姐，你在哪里啊？我都打了五个电话了！你不在家吗？我跟你说，我们好久没有旅游了，这次去纽约好不好？”
什么？不会听错了吧？纽约？疯了吗？
成弋蝶说：“小璇，别闹了。”
“姐，我没闹，是真的——”
“小璇，我不太舒服，马上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姐——”
“真的好累，小璇。”
“那好吧。姐，你好好休息，等你有空了我去找你！”
无论发生什么，人总要生存下去。成弋蝶挥手暂时驱散了心中的大雾，缓缓驱车回了家。
可是，她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小璇就来了。成弋蝶略微皱了皱眉头，问：“小璇，都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呢？”
小璇的脸上神采飞扬，“姐，你怎么了？看着脸色很不好。哎，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呀，今晚非得来找你一次不可，姐姐，我们一起去美国好不好？”
成弋蝶皱起了眉头，“你咋这么异想天开呢，忽然想起来去美国？去干嘛呀？
“去纽约找杨光啊！”
“杨光。”成弋蝶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嗯，对啊，姐，我不是一直跟杨光还有联系吗，杨光说，纽约挺好玩的。他一个朋友被派遣回中国工作，房子暂时让他住，房子很大，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玩！姐，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可是，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哪能说走就走。”成弋蝶低下了头。
“姐！你还是我姐姐吗？”小璇撅起了嘴巴，“你知道杨光从来都不肯怎么搭理我的，你说他这次居然说我们可以去纽约找他，难道我可以放弃这次机会吗？”
成弋蝶的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小璇，这么多男孩，你非盯着杨光干嘛。”
“姐，我要是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那就好了。他是你校友，你就陪我去嘛！你总是上班上班，今天晚上妈喊你回家吃饭，你也不去，我妈又念叨你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
成弋蝶不置可否。小璇猛地拥抱了她一下，“这么晚了，我回家了，你可得答应我啊！”
十二点。成弋蝶翻开手机。郑铭到了纽约，会不会在朋友圈发他的消息？没有，什么音讯也没有。他肯定已经到了，会打电话给他的妻子和家人。她是谁？无数病人中的一个？他的脑海中究竟会不会曾经存留她的影子？
还是睡觉吧。
咦，有一条新消息。
这么晚了，是谁呢？
“听说你们要来纽约。具体什么时候？”
杨光。
《送别》是七年前写的一个科幻中篇，当时连载于《东方早报》。怀念那段有很多时间码字的日子，看好病开完药之后，老病人手里卷着地铁买的报纸，追问程医生：他和她最后会走到一起吗？
连载【12】
自己这是怎么了？成弋蝶对看着镜子里的脸，发现这个女孩的行为已经越来越难以置信。这几天上班非常忙碌，连续接了两个订单。充实紧张的工作，让她几乎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昨天的微信朋友圈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原形。是郑铭发的消息，他在广而告之。今天，他终于走了。
快下班时，姑姑打电话来，让她回去一起吃饭。她想答应，可是嘴里却鬼使神差地回答说：“不用啦，姑姑，我已经约了人。”日光逐渐黯淡，办公室人走楼空。她走下楼梯。她约了谁呢？她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到底是周遭的建筑、树木、花圃里的园艺像潮水一样迅速理她远去，还是她在逐渐缩小，渐渐从这个世界消失？那种天地苍茫、孤独无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本能地想蹲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蜷缩成最小的一团，躲到没有人发觉的角落。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她已经不是那个乡下小女孩了，可以肆意流泪。或许还会有员工偶然路过，心中再痛，也要支撑她身上的套子。她已经长大了，是姑父的得力助手，是这家规模不小的医疗器械公司的决策层，她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不再完全属于她自己。
她的心里无端愤恨起来。他为什么不把她从他的朋友圈删除？没错，是她加了他朋友圈。她走火入魔了，拿到他的电话之后，她无法遏制地想了解他。她不是没有理智和矜持，对于刚见面几次的男人，这样是非常不合适的。但是，她无法控制她的手指，是她的手指要点击。而且，居然是每天。直至第七天，郑铭接受了她的邀请。每天晚上，她坐在床上，翻看他的朋友圈。他很少发言，几乎一两个月才会转发一点链接，绝大多数都是跟他的心血管专业有关的。但是她也满足了——其中，有一条，是他去开学术会议时的留影。他对着镜头，依然是那副沉稳的样子，丝毫不带笑容。她放大那张图片，静静地在灯光下看着他的脸。然后，最终，他走了。他连拒绝她都那样冷静。那个晚上，她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一切都必须结束。这荒唐的邂逅。等她在电话中轻轻哼唱完那首《送别》，发现自己已泣不成声。而电话的那一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结束了。或许，对于他而言，既然不需要，或者说，既然不合适，就可以像病灶那样果断切除。绝不拖泥带水。即便那里还存在着正常的肌肤，即便那肌肤被切割时痛楚无比。
可是，他为什么不把她从朋友圈删除呢。难道要让她自己去删除吗？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吗？还是，决绝到了极致就是漠然，他已经完全淡忘？
她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夕阳之下，锃亮的车窗映照出她的影子，提醒她，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无论她有多少重心事，时间都会义无反顾地流淌。她上了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她跟随道路随波逐流。徐汇滨江绿树成荫，南浦大桥下江面平滑如镜。太阳落山了，路灯也亮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方向。她想她应该回家，强迫自己躺下去。今天是周五，或许，安静地度过一个周末，心情能够得到修复，一切都能重新恢复正常。她下了高架。她不停地行驶，最后，让自己停在了旁边蔷薇花盛开的路上。她认识这里。她曾经送他回来。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走了。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走了。这个男人，跟她一点关联都没有。现在唯一剩下的痕迹，是她还在他的微信朋友圈里。
引擎熄灭了。她低下头去。头发就散乱覆在方向盘上。她侧着脸，认为自己在看路边的蔷薇花花簇。手机响了。她仿佛没有听到。手机又响了，她仿佛还是没有听到。她把自己冻结在时间的冰原。只有冷藏，才能暂时钝化心被撕裂的难以遏制的疼痛。
手机再次响了。她终于拿起了手机。是小璇。小璇的声音响亮地仿佛穿过距离就在耳旁，她非常兴奋：“姐，你在哪里啊？我都打了五个电话了！你不在家吗？我跟你说，我们好久没有旅游了，这次去纽约好不好？”
什么？不会听错了吧？纽约？疯了吗？
成弋蝶说：“小璇，别闹了。”
“姐，我没闹，是真的——”
“小璇，我不太舒服，马上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姐——”
“真的好累，小璇。”
“那好吧。姐，你好好休息，等你有空了我去找你！”
无论发生什么，人总要生存下去。成弋蝶挥手暂时驱散了心中的大雾，缓缓驱车回了家。
可是，她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小璇就来了。成弋蝶略微皱了皱眉头，问：“小璇，都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呢？”
小璇的脸上神采飞扬，“姐，你怎么了？看着脸色很不好。哎，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呀，今晚非得来找你一次不可，姐姐，我们一起去美国好不好？”
成弋蝶皱起了眉头，“你咋这么异想天开呢，忽然想起来去美国？去干嘛呀？
“去纽约找杨光啊！”
“杨光。”成弋蝶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嗯，对啊，姐，我不是一直跟杨光还有联系吗，杨光说，纽约挺好玩的。他一个朋友被派遣回中国工作，房子暂时让他住，房子很大，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玩！姐，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可是，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哪能说走就走。”成弋蝶低下了头。
“姐！你还是我姐姐吗？”小璇撅起了嘴巴，“你知道杨光从来都不肯怎么搭理我的，你说他这次居然说我们可以去纽约找他，难道我可以放弃这次机会吗？”
成弋蝶的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小璇，这么多男孩，你非盯着杨光干嘛。”
“姐，我要是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那就好了。他是你校友，你就陪我去嘛！你总是上班上班，今天晚上妈喊你回家吃饭，你也不去，我妈又念叨你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
成弋蝶不置可否。小璇猛地拥抱了她一下，“这么晚了，我回家了，你可得答应我啊！”
十二点。成弋蝶翻开手机。郑铭到了纽约，会不会在朋友圈发他的消息？没有，什么音讯也没有。他肯定已经到了，会打电话给他的妻子和家人。她是谁？无数病人中的一个？他的脑海中究竟会不会曾经存留她的影子？
还是睡觉吧。
咦，有一条新消息。
这么晚了，是谁呢？
“听说你们要来纽约。具体什么时候？”
杨光。
你曾经跟我说过，希望我找个男朋友好好爱我，我说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爱上除了你之外的人了。确实，我跟他开始在一起，喜欢的就是他无情无欲这一点，我想都是成年人了，都是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合适那就试试。这样他没有情欲，我心里爱着别人，我也不会有太多罪恶感了。可是，相处下来，你不知道的是，他对我有多好，可能我就是很容易被感动，他总想着把最好的给我，他真的满眼都是我。每天工作那么累还要着急装修房子，还要选我喜欢的，因为我说想明年结婚，他就把我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也确实把我照顾的很好，所以，我真的好爱他，我想你也会为我开心吧。12.11的时候，我们两个月，他来我家见了我父母，也算是准女婿了吧哈哈。也不是我先变的吧，是你先不要我的对吗，即使是现在，一想到每次你都说不爱我了，还是会难过，可是我好像再也不会因为你掉一滴眼泪了。你知道相处下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之前因为你哭是因为你不爱我，现在因为他哭确是因为他好爱我。我想我终于找到我想要的了。在我这，他就是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很高兴也很幸运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他说过会对我负责，我当然相信他，现在是个好男友，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之前总是想着微信需要有你，但这次你把我删了，好像我也没有那么失落了。我跟他说了我们的故事，给他看过了你给我抖音写的话，我现在不想对他有任何隐瞒与欺骗，当然我以后也不会对他隐瞒和欺骗。告别的话现在跟你说，反正你说也不会参加我的婚礼，那就到这里吧，我会好好爱他，会比我当初爱你还要爱，请放心。总会有遗憾的，比如没有最后见你一面，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遗憾也不错。
涛哥哥，希望你我都好。
我之前总是想着微信需要有你，但这次你把我删了，好像我也没有那么失落了。我跟他说了我们的故事，给他看过了你给我抖音写的话，我现在不想对他有任何隐瞒与欺骗，当然我以后也不会对他隐瞒和欺骗。告别的话现在跟你说，反正你说也不会参加我的婚礼，那就到这里吧，我会好好爱他，会比我当初爱你还要爱，请放心。总会有遗憾的，比如没有最后见你一面，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遗憾也不错。
涛哥哥，希望你我都好。
我有情感问题想和大家分享 我觉得我男朋友很幼稚 他不适合谈恋爱 他不懂照顾我的情绪 也不会观察我的情绪 不能考虑我的感受 更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生气 只会抱怨我为什么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我把具体跟大家说下为什么吵架 他有一次说过要把情侣头像换掉可是我不愿并且跟他说再提我就不理他了 没过几天他又提了这个事 你说我总不能因为这点事真的不理他吧 我就再次强调不许提 我不换 就在昨天又和我说这件事 我很气愤但是也没有和他吵我就同意了我觉得不值得吵 但我很难过 可能有的人在想 我才幼稚为这点事就难过 我只是想要他一个态度 我感觉不到他对我上心 如果他在乎我的感受 我也不会难过 不在乎也没关系 态度总要好点吧 如果他和我好好说 甜蜜的话不会说吗 我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心里难过 虽然我没和他吵最后还自己认了错 但在我心里已经默默给他减分了 大家解析一下 到底是我太过无理取闹 还是他不顾及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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