鹁鸪人意

——致胡兰成

1/
我南京的家就在行政院旁边丹凤街石婆婆巷。春日好天气，去屋后鸡鸣山采松花。松花采回去做饼吃。我家院子里紫藤花开得满架，亦采了做饼吃，还有香水花连窗沿墙一路开。

评：录出《渔樵闲话》段落。松花粉做饼《越谚》有记：“山松春花，黄细如粉，樵采，入面粉，清香仙家味”。
吾乡早先松花粉多掺和于糯米粉中，即清明节之艾青饼，俗称“难饼”。至于紫藤花做饼也是闲家余裕，另可炒来吃。再是艾草炒蛋，口味刁钻者可以一试。南京的石婆婆巷真是好地方，先生昔日曾住20号。

2/
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

评：汉乐府节选。《渔樵闲话》中引用。在周佛海、李士群家各种白玉青玉如意吉羊还有珊瑚玛瑙黄金。先生立在橱前细看，却连一件亦不想要。原来还是要人的好，人贱物亦鄙。

早年我常去师尊家蹭饭、蹭酒，去时打了电话，来时院门已虚掩着。黄犬应人，摆尾晃头。山上的草木竹子一直葳蕤神升，予人精气神来。忘了人在落魄，竟也前路可期。
师尊居室偶尔也挂潘家寿者外孙的字画，这是挚友间的相念。喝茶在阳台，小城俯瞰整个。天阔海喧，渔舟纷错，心思里还要像雨去走遍天下。《永嘉佳日》有云：“陪他饮酒，只觉酒食之美其实是人美。”

3/
“林黛玉从来不劝宝玉学时文求科举，此一节虽只寥寥一笔，最见出她的人。”

评：我总在细琐局部多窥文字一眼。闲愁无告。想见他来日披了猩红斗蓬、雪地赤足，一拜而去。绝诀者嬉俳多为其皮相，而心是：一寸灰。

4/
“方才我烧香时，清子夫人跪在一旁答礼，寒暄道：昨天胡先生来，我还说是容态比前两天好了，到底还是不好呀。说时又落泪。随后小姨雅子与舅妇捧茶来，于人丛中到我面前，跪在叠上致谢，并稍稍寒暄，提及姊夫，都泪眼汪汪。而我一滴泪亦无。我如同神，俯视着人间的真实。”
——《神伤尾崎士郎之丧》

评：翻旧书如同突然忖去看看谁。胡先生之志其书皆是。譬如这段动容处乃后面几句。此等人出边出沿与生俱来命带“伤官”，看惯生离死别、杀人如草。视李士群、丁默邨、唐惠民亦为草芥。内心如露枝带愁重，反到无紧关之处忽然欲泪。

5/｜致胡兰成｜

我南京的家
就在行政院旁边的石婆婆巷
鸡鸣寺山在屋后
我上山采松花
海白洋洋，一个荡子
采了松花会做饼吃

栖霞山伐木丁丁
鹁鸪人意
也不知是微雨
也不知是傍晚

因为内丹已成
可以变化游戏
世密天网疏
避过雷劫
圮桥上看落晖

永嘉有佳日
雁荡有兵气
我总是可躲则躲
杳无痕迹
似花香隐约

一颗兰花
使我的人
亦在风景里

初秋的睡衣还没有穿，就开始深秋的睡衣了，软软糯糯[兔子][兔子][兔子]。从前，在这广阔的土地上有一片绿洲，里面蕴藏着一片充满生机的奇幻森林。奇幻森林是所有可爱小动物的栖息地，这里正值北纬21度，每年里都会有很特别的一天。这一天如果你抬头仰望，就会发现所有的星星都会围成一个正正方方的方形，就像一个大大的礼物盒子。因此，小动物们就把这一天，叫做"礼物节"。每年到这一天的时候，有的小动物们都会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做最开心的事情，白天大家都会就来聚会，游玩，晚上大街小巷也是灯火通明，所有的小动物这一天都会准备一个精心的礼物，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就在快要到这天的时候，小朋友们真是又高兴又激动。小青蛙正在到处搜集一种特别的茅草，想给自己最喜欢的龟龟做一个挠背解痒的刷子，小柴犬旺旺也想要给自己的好兄弟哈士奇先生做一个小窝，因为哈士奇每天都笑嘻嘻的，傻乎乎的，只知道玩，又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小鳄鱼游泳游了好久好久，从河的下游，一直游到了河的最上游，只想去取一朵盛开最鲜艳的花朵，送给每天都会给自己剔牙的牙签鸟。所有的小朋友都收到了礼物，除了躲在家里的小兔子，小兔子今天画了美美的妆，就等着收到自己的礼物，然后去公园荡秋千。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人来敲自己的门，小兔子马上就要哭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小兔子飞快的跑过去，打开门，只见一个满身污泥的小土狗，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递给了小兔子，说:“小兔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小兔子看了看眼前的小土狗，只是礼貌的说了句谢谢，可是眼神中还是略显失落。就在这个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小土狗身上的泥巴都被冲掉了，露出了火红的尾巴，原来是小狐狸，小兔子眼前突然一亮，小兔子一把抱住了小狐狸，眼泪汪汪:“知道吗，我等你一天呢，你去哪里了呀。”小狐狸抱挠挠头说道:听说山的那边有一个奇妙池塘，每年的这一天都会长出来一个在这森林里最甜最好吃的甜蜜萝卜，吃了它就可以那天睡觉都做甜甜的梦。小兔子眼泪吧嗒吧嗒的一把抱住小狐狸说道:知道吗，你才是我最好的礼物。

我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 我在一家名叫麦金侬的酒店 这家酒店应该年代久远了 灯光昏暗 还有着草木的清香 那台收音机看起来也很老旧了 一直在重复播放着“……我看到一个男人在床上被杀害 凶手逃跑了 但钟摆还在不停的晃荡…做梦的人们站在一起或各自走着 梦境的叙述者们出现又离开 当我遇见另一个做梦的人时 我们交流着所见所闻 我们分享着共同走过的那个梦境世界的点滴回忆”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他有无数张K的纸牌 他告诉我 上帝给了你一张脸 你又把自己扮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走进了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 这里有一个不断吟唱的女巫 她的声音会让人不自觉着迷 我坐在儿时最喜欢的秋千上 听着她沙哑的歌声一荡一荡
离开这片森林 我遇到了另一个男人 他说 我认识你 你是守护者 有些东西是需要被牺牲的 他告诉我 房间里的是一个病得很重的男人 像是被困在一艘船上漫无目的地飘着 无止境地漂泊 但他再也回不到以前 他会过来 但他永远不会回家 我们需要好好照顾这个人
他让守护者 也就是我 许下承诺 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人 我站在洞的面前窥伺 房间里的男人也透过洞看了过来
再次走进森林 我见到了那台破旧收音机里循环播放的 变成蛇的未婚妻 女巫就坐在一旁看着她舞动 优雅又神秘
我看见那个男人也走进了森林 他想要离开 却一次又一次地仿佛被女巫控制一般 被拉回来
在我要离开的时候 女巫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在我耳边说 祝你好运
我离开了这座看起来年代已久却又极尽真实的麦金侬酒店 梦醒了

2022年10月6日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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