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理想”在前几日的文章里说,发疯是一种不轻易妥协、不合作,低限度抵抗的途径。
当一个人的“发疯”已经不足以抵抗荒诞,便会决定站出来发声、行动。
身边有位朋友,平时寡言少语,喜欢思考,这几天终于憋不住,连发了很多条朋友圈,或是科普,或是热血语录。
以至于曾经的同学都跑过来问我,“她怎么了?”甚至有亲人劝她发言温和一点,最好删了。
她不解,还跟对方理论,没想到竟以“小冷战”告一段落。
身边的“附近”好像失灵了。本有些心灰意冷,她却惊奇地发现,许多久不联系的人突然冒出来点赞。
甚至曾经的老师,也私聊感谢她:“你们的热血让我年轻,更让我思考。”
那些亲朋好友们难以理解的认识,不过是和网友各自拥有的共识。
大家想起百年前的青年冲破桎梏的样子,于是接力转发“鲁迅语录”、《敬告青年》的文段。
或许,那些亲朋好友并非完全不理解,只是此刻的生活就有很多困难:或是照顾重病的母亲,或是围着孩子团团转,或是呆在方舱里,只想快点好起来……
那些遥远的公平正义,对他们而言已经无力理会了。只能默默关注那些“勇敢的人”,给自己埋下种子,等待萌芽。
所以不必懊恼,如果远方的呼声让你更有力量,不妨寻找一个“心灵的附近”。
就像我那位朋友,在“勇于发声”时被亲人教育,但却与陌生人因“勇敢”而聚,不再孤立无援。
寻找共鸣,本身就是勇敢。而在遭受误解后,继续表达和沟通,更是一种勇敢。
谈到勇敢,很多人常常引用罗翔老师的话:
“在我的词汇中,我觉得勇敢是一个最高级的词汇。在人类所有的美德中,勇敢是最稀缺的。当命运之神把你推向勇敢的时刻,希望你能够像你想象中那么勇敢。”
但他还说过:“我自己不够勇敢”“现在演的剧本是这个剧本,不知道哪天就拿到另外一个剧本。 ”
虽然“勇敢”是众多呼声中的一种,甚至与所有精神共鸣互为因果。
但是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一样勇敢,没有软肋,并且与你一直处在同一个“附近”,同一个频率。
想起网友说过的话,大意是“给予沉默个体充足的时间。只要有一个微薄的声音出现,我就狂奔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如果,身边的“附近”消失了,不妨走远一点,找一个新的地方,短暂在“精神的附近”里栖居一阵。

【我有一个漂亮妈咪】

【6】

“哎,小子,你爹这么多年,就没给你找个后妈?”

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替我爹狂叫:戴迪戴迪!我远方的戴迪!!!!你听见没啊!他问你了!他心里有你!啊啊啊啊啊啊啊戴迪!

在心里尖叫完的我,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有啊,我爹好几个小女朋友小男朋友呢,你问哪个?”

我妈的脸比锅底还黑,显然是摸不清我是在气他还是真的有。

“哎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

“逗你玩儿呢,不信的话,你翻翻我爹的钱夹,就都明白了。”

“……我才不翻他东西呢,谁爱看了,真是。”我妈翻了个白眼,扭头走了。我心里暗笑,数着

“三”“二”“……一!”

“我不告诉我爹!”/“不许告诉你爹!”

倒是挺默契。

“睡你的觉去”我妈摆摆手。我赶紧装乖,一溜烟钻进被窝里,嘴角却压都压不下去。

我妈和我爹就是两个笨蛋。我把脸埋进被子里的时候心里想。我会不会也能有个家?我开始胡思乱想。或者说,我是不是本来就应该有个家的?

那是我不敢想的,小时候参加什么趣味家庭运动会,别的小孩的爸妈把小孩子高高举起,小孩子总能笑出咯咯的声音。很刺耳,但欢乐直冲云霄。每到这种时候我爹总是很愧疚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很沉重,眉毛也往下压着。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多岁,在一众父母之间,显得年轻挺拔的多,却因为这样哀重的神情,显得苍老了不少。为了宽慰他,我总是张开双臂,像那些孩子一样紧紧抱住他,他也会把我举得很高,我像是他驾驶的小小战斗机一样,在蓝天之间翱翔。

我本以为,我可以和我爸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的。可人总是容易不知足,尝到甜头了,就不再舍得放开手,只想把蜜糖占为己有,定一个期限称为“永远”哈哈才能叫人安心。

半梦半醒之间,我想起家里桌子上放着的两架飞机模型,都是按比例缩小的,很昂贵,也很精致。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摆弄那个,口水都流到上面,我爸只能不厌其烦地收拾残局,擦得干干净净了摆在柜子上用玻璃罩子罩好。一架白蓝相间的民航机,一架银灰色的战斗机并列在一起,十六年来,没有蒙上一点尘埃。

我就这么睡了过去,日子也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太阳东升西落,离我爸说的期限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慌张。可在校门口看到我妈提着校门口卖的那些冰糖雪球之类的小吃冲我挥手的时候,感觉焦虑能少去一半,不,也许是一大半。

我妈也很忙,忙着执飞,忙着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破讲义。有时候我写完作业要去睡了,客厅的小灯还是亮着,昏黄的光照在他的侧脸,给他平日里不太有正形的脸填上几分静穆和严肃来。我没忍住,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身边,给他把客厅的大灯点亮。

“还没睡?”他揉了揉眼睛,声音有点哑,明显是也困了。我盯着他电脑看了一会儿,都是些我看不懂的名词解释,他伸了个懒腰看了我一眼,问我干吗来了。

“我这儿忙着呢啊,你一边儿去,大半夜不睡觉明天准迟到,到时候我可不捞你去啊,我明天执飞呢”

“切”我腹诽,心想着哪次不是你捞我啊,有能耐你别去。嘴上还是服了软,乖乖到洗手间洗了个脸,又出于好奇心,挤了满脸剃须乳,想着把我嘴唇上边那几根儿绒毛剃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对我满脸泡沫的形象做了个中肯的评价,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看了半天,笑得眼尾都出了褶子。

我没好气儿地把剃须刀递给他,意思是要他帮帮忙,他像是来了劲儿,大手一摊,非要我求他帮忙才答应似的。

“喂”我叫了他一声“你到底是帮不帮啊”

他憋着笑,说“你叫点儿好听的”

我不从,他就假装要转身关灯睡觉去了。我盯着镜子里的我纠结了两分钟,最终还是乖乖就范。

“帮帮忙呗……那个……妈”

和他待久了,我也学会用大眼睛传递情绪,用大眼睛里的情绪博人同情。垂着眼睛苦哈哈地看着他。

他却一下不笑了,接过我递过去的剃须刀。

“哎……”他先是答了一声儿,把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来。“这不……这不就完了吗,三两下的事儿”

他把剃须刀简单洗了一下,先我一步,逃也似的回了卧室。他的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散。

今天不得不出门,去了一次超市匆匆来去。在上海滩的马路上,经过了封闭的玻璃门,看到里面有彩灯闪烁。一瞥之间,看不清,只觉得是装饰好了圣诞树随时准备迎接人流。忽然心酸,忽然想起了疫情三年,一直是冬天,却一直没有圣诞节,一直一直,都是呼啸的寒风和冰天雪地。我已经忘了,第一个美好的瞬间是如何来的?
是一朵努力绽放的花?
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还是一声远方的铃声?
你们记得吗?
记得的,提醒我一下。
世界杯,总会结束的。

但,圣诞节总会来的。

今天的下午茶时间里,有人哭、有人却笑、而我懂球帝还是要笑的,有人请我喝咖啡了,你们说:是不是#混吃混喝到了极致#![咖啡] https://t.cn/Aijpnx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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